又是三分晨色之時,楊楚生的自行車已經衝過來時經常會碰到的,那個出入濱海市的派出所檢查點。這哥們還抬手拍一下頭,昨晚被孟躍進這家夥拉去喝酒,喝得也太多了,本來她還想到劉雪貞家裏的,不過因為喝酒,也就沒去。


    剛好中午,楊楚生的自行車還沒拐入進村的路,就看見小白,好像知道他要來,早就在路邊等著他似的,朝著他甩尾巴。


    “楊楚生,回來了?”池塘邊的大榕樹下,一群男人有的坐著,有的幹脆往地上躺,都在打盹,水筍叔看見他就喊。


    “回來了,你們今天有沒有到田裏走走?”楊楚生停下自行車,朝著幾個生產隊長問,因為這時候水稻正在開花,然後要結穗,最怕田裏沒有水。


    “放心,沒水的田,社員正在灌水。”二隊的隊長一說,又往地上躺。


    楊楚生算是放心了,自行車一拐,遠遠的,就看見秋月嫂和貴喜的老婆,正站在田邊舀水。而竹寮那邊,正在冒出炊煙。


    “這樣熱,你們還不停啊?”楊楚生的自行車,直往她們倆那邊衝,大聲問。


    “喂喂,慢點!”貴喜的老婆急忙喊,因為天氣熱,這時候田裏又沒有人,她的身子胖,當然怕熱,將衣服往上掀,就架在一對雪白上麵。還好她是後背朝著楊楚生,要不然那就很要命。


    “桂香飯還沒做好,我們就多舀點。”秋月嫂邊說邊笑。


    這種舀水,就是用一個木桶,兩邊結著繩子,兩人分別抓著繩子,麵對麵站著。動作要一致,往水溝的水裏一舀,借著慣性往上一拉,一桶水就往田裏倒,這種舀水法也最累。


    楊楚生下了自行車,放眼他們整片稻田,稻花正是開得最旺的時候。下周省委書記要是來了,他們的水稻也已經開花完畢,現出整穗的稻穀。


    “嘩”,她們兩個動作相當統一,一木桶水往稻田裏一倒,手一揮,木桶又往溝裏舀。


    秋月嫂汗淋淋的臉上,那雙眼睛直往楊楚生瞧,看他草帽下麵一張臉,那汗流得比她們還多。


    楊楚生的目光在稻田裏收回,也往兩位村婦瞧。這秋月嫂突然瞪一下,她們的衣服就跟剛剛從水裏鑽出來一樣,濕得緊貼著身體,他還看。


    “停了,要是中暑了怎麽辦。”楊楚生大聲說,他還真不好意思看。兩位村婦舀水之時,雙手使出力,因為濕,幾乎透明了七分的衣服裏麵,看得很清楚,那是在左右輪流滾動。


    “哎呀,我家那個死鬼貴喜,要是有你這樣關心,我高興得……”貴喜的老婆也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高興得什麽?半夜爬到他身上。”翻月嫂說著大聲笑,往水溝裏跳。


    “你要爬,也不用半夜。”楊楚生一說,騎上自行車就跑,貴喜的老婆抓著一把土就砸。


    她們三個,也是因為楊楚生不在,想回家做飯也嫌麻煩,幹脆就在他這裏煮了。反正這家夥有錢,吃他的米也不怕他會餓死。


    正在做飯的桂香嫂,聽到他的聲音,還站起來瞧。笑著說:“回來了,累不累?那邊有涼開水。”


    “那會不累的。”楊楚生放好自行車,走到桂香嫂作飯的樹下,往地上一坐,拿起碗舀起開水就灌。


    桂香嫂在瞪他了,看他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全部濕,小聲又說:“騎什麽自行車呀,自討苦吃。”說完了,看這家夥伸手在拉褲子,嗔一下又說:“是不是,芹菜嬸說你回來了,別走路變成八字腳,不會錯吧。”


    “放心,要是前麵有誰丟了錢,我照樣跑得最快。”楊楚生說著,又舀了一碗水。


    “切!”桂香嫂又不爽地出聲,不過還笑一下。說是說,看他累成這樣,還是小小的心疼一下,小聲又說:“還是先去洗澡吧。”


    兩人正說著,大旺帶著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也來了,中午他們也要在這裏吃飯。


    “楊書記,回來了!”四個孩子一見,大喊著朝楊楚生身邊跑。


    “別亂跑,天氣熱。”楊楚生笑著說,然後站起來,還是先洗個澡。


    桂香嫂卻又說:“對了,上午民兵找你,說是羅書記叫你到公社。”


    “別管他。”楊楚生真的不想鳥,他敢保證,羅書記找他,就是他跟十四娘簽訂意向書,沒有經過公社的事。


    “來,吃飯了。”桂香嫂看著秋月嫂和貴喜的老婆,已經走過來了,朝著還在水坑裏的楊楚生就喊。


    “哎呀,你們身上濕成這樣,不怕他看見啊?”桂香嫂看著她們兩個就昏。


    “怕什麽,腳底也是肉,胸脯也是肉。”貴喜的老婆,說完還大咧咧笑。然後取下肩膀上的毛巾,伸進衣服裏擦。


    楊楚生聽了也樂,走上水坑就說:“那你為啥還要穿衣服?脫了算了,反正都是肉。”


    又有笑話了,桂香邊笑邊點頭表示讚同,這小村婦笑得雙手抓著旁邊的草。


    突然,貴喜的老婆,伸手朝著村香嫂的前麵一指,也說:“你不也是濕的,瞧瞧,現出多少。”


    秋月嫂看一下楊楚生,就在笑的她,卻還突然咬著嘴唇。她就不怕這家夥看,在甘蔗裏,不是被他看過的嘛。


    桂香嫂的笑聲也突然停止,低頭往自己的身上瞧,最容易臉紅的她,臉真的在稍稍泛出紅。她的衣服也是濕的,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又薄又濕的裏麵,動得她自己也臉紅。然後抬頭看著楊楚生,怪這家夥,剛才為什麽不提醒她。


    “吃飯了,我這肚子已經貼著後背了。”楊楚生說著,接過桂香嫂遞給他的粥,這直冒煙的熱粥,那種燙,搞得他直往碗裏吹氣。


    四個孩子,才不想吃呢,這天氣這樣熱,這樣燙的粥要怎麽吃,往南瓜棚裏一鑽,玩起來了。


    “嘻嘻,你的臉不敢轉回來呀?”秋月嫂也來,反正這種場麵,就當成是笑話。


    楊楚生還真的是不好意思,轉過身,夾起一塊炒上油的鹹菜,然後看的是三個女人的臉。


    “你兩天踩那樣的路,走路會不會八字腳?”貴喜的老婆又來。


    “吃吃吃,不開口也不會變啞巴。”


    楊楚生朝著貴喜的老婆說,然後“撲”地還是笑,也沒辦法,他是不想看,但不得不看。四個人圍在一起吃飯,她們三個的衣服都是濕的,這貴喜的老婆也太發福了,她們三個,就她的前麵最為顯現,現得還能分出顏色。


    桂香嫂那會不知道他笑什麽,朝著這家夥瞪一眼,然後看他的眼睛也往她瞧,卻還笑著轉過臉,不跟他對眼睛了。


    真的是,習慣了的,也就沒什麽計較。貴喜的老婆身上的汗水,從肩窩處往下直流,幹脆放下碗,取下肩膀上的毛巾,手臂一舉就擦。


    “哈哈哈……”桂香嫂都笑得不能吃飯了,朝著這已經四十左右的貴喜嫂就喊,你也太黑了。


    貴喜的老婆才不管,低頭看一下,然後也笑,又看向楊楚生說:“怕什麽,誰黑誰不黑,他那會不知道。”


    這又笑話了,桂香嫂邊笑邊看著楊楚生,好像是在問他,真的還是假的一樣。


    楊楚生都吃了兩碗了,她們一碗也吃沒完,抬頭看著路那邊,大隊的一個民兵,和十幾個村姑正往他們這邊走。


    “楊書記,羅書記上午打電話,讓你回來了,到公社去一下。”民兵大聲喊,然後在村姑們的笑聲中,轉身走了。


    村姑們一到,場麵更加熱鬧,她們也是來給水稻灌水的。


    “你們今天灌完水,明天不要亂跑,上次布置簽訂儀式的紅紙還有,再將大隊和村口布置一下。”楊楚生吃飽了,放下碗就說。


    “又有誰要來呀?”桂香嫂也問。


    “先別說,幾天後就知道了。”楊楚生眨著眼睛笑,掏出大前門,飯後一支煙,勝過活神仙。


    村姑們一個個卻是樂,她們才不管是誰來,就喜歡跟他一起就是。


    看著村姑們都走了,桂香嫂她們三個洗完鍋碗,也得到田裏忙活。她可不一樣,反正就覺得,這家夥總不會無緣無故就將村裏布置得漂亮。趁著她們倆先往田裏走,小聲問:“是什麽事呀?”


    “不能告訴別人。”楊楚生說得特別小聲,將省委書記可能會來的消息,先跟她說一下。聽張主任說,這省委書記不是來視察農業的嘛,那應該會來。


    桂香嫂聽了卻是美眸瞪大,省委書記的官有多大,她當然清楚。她還挺有想法的,笑著又說:“那你就在省委書記的麵前吹,搞不好還能升個公社書記。”


    楊楚生也笑:“你怎知道我愛吹?”


    “你在領導麵前,吹了幾次,以為我不知道呀?”桂香嫂說完,還抬起下巴,一付你瞞不過我的得意勁,不過看起來,這表情卻好像在撒嬌。突然回頭看一下周圍,發現沒人,抬起手朝著楊楚生的腦袋一摁,趕緊轉身用上小跑。


    楊楚生看著這跑起來,晃得相當柔軟的身子,也在笑。走進竹寮裏換衣服,感覺羅書記自己打電話,肯定是他跟十四娘的簽訂儀式,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他一直就沒跟公社吭一聲。就是工作組來了,他也一字不說,這書記大人焦急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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