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夜黑卻不靜


    楊楚生又要往香港跑了,當了勞模也煩,單就報告會,排了一個月還排沒完。縣直什麽單位都在等著他的報告,最多的是學校。


    反正楊楚生前兩天到公室局吹了一個上午,順便也拿了赴港手續,然後跑到柳書記跟前,亮出到香港的手續。還好這縣委書記終於準行,就衝她這樣開明,楊楚生準備回來了,就送她一件半透明的夏衣。


    “小心點呀?”桂香嫂還是這句話,前不久她還幫他打點到省城的行裝,現在又得再一次。這俏少‘婦’,才一吃完晚飯,就往他這邊跑,每次他要是出遠門,她的心底裏,也有一種日子缺少了什麽的感覺。


    現在吧,桂香嫂在製衣廠裏住著,好像跟吳擁軍一家不相幹了,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現在也敢。


    “放心,丟不了。”楊楚生吃完最後一口飯,笑著說。


    “切!”桂香嫂挺不滿地出聲,帶水的雙眼還帶嗔,看他吃好了,放下幾件要往袋子裏裝的衣服,走到桌子邊就說:“我來收拾吧。”


    “哇,桂香嫂,你還真早呀?”三位新來的女知青,嬉笑著走到竹寮邊,看桂香嫂端著洗碗水走出來,就笑著喊。


    “進去坐呀。”桂香嫂也笑著說。


    聽說楊楚生又要到香港,天一黑,來的人可是越來越多。沒有到過香港的村姑們,都往他的竹寮跑,因為那七個到過香港的村姑,這夏天一到,亮出她們在香港買的夏衣,那真的是羨慕死村姑們了,就連在製衣廠裏的女知青們,看了也上心。


    “楊書記,嘻嘻!”村姑們就隻有這樣了,她們也不敢明著說,因為那七個村姑,最裏麵的一小件,讓她們看起來,覺著肯定很舒適。所以,想讓他買,又不好意思說。


    “哎呀,他一個人,怎麽能包你們這麽多人的內褲。”桂香嫂就是白天聽她們說過的,所以也知道她們的心事,這一說,村姑和女知青都是嘻嘻變成了哈哈。


    “哎呀,楊書記,你看什麽呀?”一位剛來不久的女知青小聲說。因為這家夥聽了桂香嫂說的,眼睛就往她們的下邊瞧,這樣看,也不止她一個感覺不自在。


    楊楚生也不知道是趁機揩油還是真的瞧,看這些村姑和女知青,都是十多到二十幾歲的年紀,雖然後麵弧度不相同,有大有小,但都是帶著青春的翹。也笑著說:“要我帶,我怎麽記得你們的尺寸啊?”


    “撲!”剛剛走進來的秋月嫂一聽,立馬就笑,然後也說:“給我帶幾個碗。”


    “什麽碗?你讓我從香港帶幾個碗回來呀?你這吃飯也太高級了。”楊楚生看著秋月嫂,感覺她是腦子短路了還是啥。


    “嘻嘻,就是那位香港女老板,掛這裏的那種碗。”秋月嫂笑著說,然後手往她有點豪放的胸前比劃。


    笑成一團了,楊楚生也覺得太樂了,確實,十四娘來的時候,洗的東西讓村婦們看到,是有點像碗。


    “那不叫碗,那叫奶……”楊楚生就說唄,要不然,以後縣城有這種東西賣了,村婦們到百貨公司就老是說要買碗,那不笑話。


    “哎呀,不管碗和罩,給我帶七八個過來。”秋月嫂大咧咧地說,然後村姑們更笑大。


    秋月嫂還是挺聰明的,就是看了十四娘曬著的那些,她也能無師自通,知道還有這種東西,可以減輕她這種豪放型的負擔。就她們這些整天在田裏勞動的,七八個一天有時還不夠換。


    村姑們和幾個女知青,鬧了一會,也陸續走了。竹寮裏麵,隻剩下桂香和秋月兩位村婦,一個還在手腳麻利地收拾,一個卻坐一邊。


    “桂香,你還沒完呀?”秋月嫂打了一個哈欠,衝著還在收拾地麵的桂香嫂問。


    “差不多了。”桂香嫂笑一下,其實嘛,就等著竹寮裏沒人的時候,想說些啥的。


    秋月嫂也走,她的眼睛幾乎要打不開了。楊楚生看一下手表,也對桂香嫂說:“回去吧,都十點多鍾了。”


    “還沒完呢?”桂香嫂小聲說,也沒辦法,每次他要出門,她就好像心裏頭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心事,也還想聽聽他有什麽吩咐啥的。


    “你瞧,這鋪子下麵亂成這樣。”桂香嫂回頭朝楊楚生嗔一眼,她這體貼的本性,一收拾起來也沒完。說完了,拿起掃把又往鋪子下麵勾。


    楊楚生也笑一個,這鋪子下麵,他還真從沒打理過。


    桂香嫂勾出一小堆東西,突然還往地上蹲,拿起一個一分錢一個的發夾,然後還笑一下。這是她光著身子,躺在被窩裏麵的那次掉下的。


    “真熱。”桂香嫂終於搞定了,小聲說。


    “擦一下吧。”楊楚生也說。


    桂香嫂當然會擦,拿著楊楚生的臉盆,“嘩”地將臉盆裏的水往門外潑,拿著水瓢舀著水。回頭問:“明天要多早呀?”


    “一定得早了,最少到了那邊不要下半夜。”楊楚生坐在鋪子上,身子靠在窗戶邊說。


    桂香嫂拿著楊楚生的毛巾,還放在鼻子下麵聞一下。


    “怎了,我毛巾你也嫌啊?”楊楚生還問。


    桂香嫂抿著嘴巴笑,看他一眼,擰幹毛巾,還轉過身子,解開上身領口上麵的兩顆扣子,濕涼的毛巾,往感覺已經被汗水濕得有些粘膩的雙峰擦。


    雖然她是轉過身子,但楊楚生也不好意思,臉往窗外轉,望著竹子的朦朧輪廓,幹脆哼哼著歌曲。


    盡管是夏天,但這涼涼的毛巾,從中間又往一邊的玉峰上抹的時候,涼的感覺,也讓桂香嫂手停了一下。然後轉臉想跟楊楚生說話,卻見他那樣,知道為什麽了,這讓她偷偷又笑一下。


    他這樣子,她就幹脆不說話了,低著頭,看著領口裏麵專心地擦。


    雖然燈光略顯暗淡,但也能看見毛巾抹過如雪團般的上麵之時,那種一抹時,軟軟地向下陷,抹過後,又立刻反彈恢複的柔動。


    “明天我跟你到縣城,再騎著自行車回來,要不你又得走路。”桂香嫂擦著另一邊,又轉臉說。


    “別麻煩了,不就五公裏嘛。”楊楚生說著,也回過頭。


    桂香嫂的身子,卻急忙又轉了一下,因為要跟他說話,臉一轉,身子也稍稍一側,要不轉,就變成側麵對著他了。又說:“不麻煩呀,自行車快的嘛。”


    “行,明天就騎自行車,你就在製衣廠門外等我。”楊楚生也說。


    桂香嫂擦完了領口裏麵,又擰著揉幾下水的毛巾,轉向楊楚生又說:“事辦完了就快點回來。”說完了,抬起粉粉的手臂,毛巾往比手臂還粉的肩膀下麵擦。


    楊楚生笑一下,這俏少‘婦’剛才擦領口懂得轉身,擦完了扣子卻忘記了扣上。這手臂一抬,皺起來的衣服裏麵,現出一邊了。這可不能說,說了反倒不好意思,就裝成沒看見得了,笑著也說:“我不回來我到那裏去?”


    “咯!”桂香嫂笑一下,將擦完身子的毛巾,又往臉盆裏洗,擰幹了,又聞了一下,才往鐵釘上掛。


    “因為你要去太久,要有什麽事,我怎麽處理呀?”桂香嫂又小聲說,也往鋪邊坐下。


    怎麽說呢?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桂香嫂是想走,但卻又想再逗留一會。抬手拉著尼龍布短袖衫的領口,突然嚇一跳,急忙抬手扣上扣子。


    “自信一點,你應該越來越有能處理好事情的信心。”楊楚生也看著她說。


    桂香嫂咬著嘴唇,兩眼的神情,好像小學生在接受老師的引導似的,眨了幾下,輕輕地點點頭。


    想走又不走,夜黑卻不靜,外麵是青蛙和昆蟲的吵雜聲,竹寮裏麵,不安靜的心也在怦怦直跳。


    又來了,楊楚生坐直了身子,這桂香嫂就愛這樣,兩眼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眶裏就會浮起一層淚光。


    不用問她為什麽會淚泛眼眶,每次跟他單獨相對的時候,她都會這樣。


    淚光泛出,也就是桂香嫂的心又泛愁的時候,什麽愁?她也說不出,她想控製也控製不了。隻有張開雙手,抱著他,將臉趴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的存在,心底的愁愫,才能得到釋放。


    每次伸手摟著桂香嫂,楊楚生的心裏,也有種她好像是長不大的小女孩一樣。這種讓人愛憐的樣子,真的有不忍心她離開的想法,好像離開了,就失去對她的保護那種感覺。


    桂香嫂抬起手,擦了一下淚水,她也是想一直就趴在他胸口上,但這也是想,現實中並不可能。


    “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桂香嫂坐直身子,笑著說。


    說是說,這俏少‘婦’還在微笑的小嘴巴,輕輕地,對著楊楚生的雙唇就親,然後又是一笑。


    不管心底有怎樣的想法,就如一個妻子在體貼著丈夫一樣,甚至於比丈夫還更加體貼。桂香嫂就是怕他休息不夠,就是擔心他。


    楊楚生也跟著她起來,看她的臉上還有擦不去的淚水,也是笑一下,抬手輕輕往她的俏臉上擦。


    “我走了,快點睡覺吧。”桂香嫂又是笑一下,張開雙手,朝著他的身子又是緊緊的一抱,才笑著走出竹寮。


    “小心點。”楊楚生大聲說。


    桂香嫂轉過臉,點點頭,笑一下,轉身的時候,抬起手又在擦著溢出眼眶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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