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連城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翩翩抱著夏傾城的身體悲痛欲絕的場景,那無法壓製的悲傷,讓聽聞的他也感同身受。


    向身後跟隨的侍衛使了個眼神,眾人立刻散開,提劍往黑衣人方向衝去。


    他終究還是來晚了嗎?


    他以為,他能趕上的。


    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敢來了,可看眼前的情形,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快步走到他們身邊,看著那一聲長嘯過後靜得出奇的女子。輕喚。“八弟妹。”


    她那悲痛的神情讓他幾乎不敢打擾。


    翩翩抬起頭,毫無焦距的眼慢慢對上眼前的他。


    當看清楚眼前之人時,她仿若在海中抓住了浮木一般,急急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了。”


    他心疼地看著她。“八弟妹,怕是來不及了,這荒郊野外的,方圓十裏都無人煙,到哪去找大夫。”


    隻怕他這八弟是熬不住了。


    大夫?!翩翩看著他,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她焦距淩亂的眼瞬間亮了起來,哭笑出聲。“是啊,我這是怎麽了。他現在需要的是大夫,而不是我和他同生共死。”


    現在,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自己不就是個中醫的大夫嘛!此時若她還是這麽慌亂不理智下去,就真的會害得他丟了性命。


    她能救他的,她一定能夠救他的。


    現在,她可以靠的就是自己,千萬不能亂,必須冷靜清醒地處理眼前的事情。


    夏連城看著她,有點擔心她是傷心過度,眼裏滿含心疼和擔憂。“八弟妹、、、、、、”


    不待他說完,她一把抓住他。“你來。”


    他看著她瞬間清明的眼,不是很明白。


    翩翩看著他,一雙眼閃著堅定的光芒。“你給他點穴止血。”


    夏連城探了探夏傾城的鼻息,發現還有一絲很微弱的呼吸尚存,連忙伸手封住了他的穴道,止住血液流出。


    可他深知這是沒用的,已經到了這一步,怕就是宮中的禦醫在此,也定是束手無策。


    她又能如何。


    翩翩的眼睛更明亮了,原來這個世界是真的可以點穴止血的。


    她輕捂住自己的唇,喜極而涕,顫抖的聲音帶著希望。“太好了。”


    隻要止住血,她就還有時間。


    她終於看見了一絲曙光。


    秦白一把揪住此時痛苦不堪的黑衣人,撿起對方被自己打落在地的劍,一腳踢在他的腿上,對方不堪受重,直直的跪下。


    “你他媽的,居然敢暗算我家王爺,今天老子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泛著紅絲的眼死死地盯著黑衣人,殺意盡顯,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


    語畢,他手裏的劍對準黑衣人的雙腿,挑斷了對方一雙腿的腳筋。


    “啊!”黑衣人因不堪疼痛大叫出聲,本來跪得筆直的身子瞬間趴在了地上。


    瞪大如牛眼的雙目驚恐地看著秦白又將劍對準了他的一雙手,恐懼向四肢百骸蔓延。他的身體頓時簌簌發抖。


    “我不是要殺你家王爺,我原本是要殺他的王妃的,是你家王爺自己為護著她,硬擋過來的。”此時的他痛不欲生。


    “你個王八蛋,說!誰派你來的。”見對方沒有回答,他一臉狠絕地道。“不說,今天老子就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一聽,麵如死灰。


    他不能說,也沒法說。按規矩,失敗是個什麽下場他比誰都清楚。作為一名死士,早就有任務失敗,自我了結的自覺。


    主子是一定不會心慈手軟地饒過失敗者的,更不會放過出賣他的人。


    到時候他的日子比死還難過。


    隻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那麽快。


    他不在顫抖,不在害怕,毫不遲疑地張嘴咬破嘴裏的藥丸,瞬間魂歸九泉。


    秦白發現他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眼前的屍體,他氣得渾身顫抖。


    “秦白。”翩翩喚道。


    她記得夫君是這麽喚他的。


    聽到她這麽一喚,秦白也顧不得黑衣人的生死,連忙跑過去,跪在夏傾城麵前。


    “王爺!”都是他無能,沒保護好王爺。


    “秦白,你看能不能在這附近找到一些幹淨的水過來。”


    “水?”秦白看著這個初次見麵的王妃。


    “快去啊!你這樣磨磨蹭蹭的,耽誤到救人怎麽辦。”她催促道。


    秦白一聽,驚喜地看著她。“王妃是說王爺還有救?”


    王爺現在這樣命懸一線的情況,莫說他們,隻怕是宮中最好的禦醫,也不敢保證能救得了。


    “能。”她斬釘截鐵地說。


    “王妃!”秦白看著她,重重點頭,離去。


    “八弟妹!”夏連城看著她。“隻怕是來不及了。”


    他不是想傷她,隻是希望她認清這個事實。


    他能感覺到八弟的脈搏已經很微弱。


    翩翩隻專注地用力把自己的裙擺撕開,沒多餘的時間看他一眼,嘴裏卻輕飄飄地回答。“他若死了,我便和他一起去。”


    因她這話,夏連城愣在當場,苦笑。


    隻一會兒,秦白就打了幹淨的水回來,翩翩接過,為夏傾城清洗了傷口,用自己剛才在裙擺上撕下的布條為他包紮好。


    在她包紮的過程中,夏連城帶來的手下回來報告,所有黑衣人全部殲滅。


    翩翩也沒功夫去聽,隻專注在自己手上的事情。


    包紮好,打上結,她抬頭看著秦白道。“你們把王爺搬上馬車,記得,千萬不要觸動了他的傷口。”


    “是。”


    秦白吩咐著此時他們的人裏唯一存活下來的趙凱。“趙凱,你來。”


    兩人萬分小心地把人搬上車,翩翩問。“要走多遠,才能有人煙?”


    “大約十裏路程。”秦白回。


    她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十裏路程的時間。“可有藥鋪。”


    “有。”秦白看著自家王妃,心裏委實有點佩服,這麽柔弱的一個女人,此時能如此鎮定,不似一般大家閨秀那般懦弱無能。


    “路上小心些,盡量避免顛簸,萬不可動了王爺的傷口。”


    “是。”


    翩翩回身對著夏連城一行禮。“多謝湘王。”


    看著她憔悴的臉,夏連城苦笑。“我還以為,你忘記我的存在了。”


    翩翩一愣。“夫君危在旦夕,翩翩實在無法顧及其他,他日若他好轉,我們夫妻再好好謝謝湘王。”


    “罷了。”夏連城一揮手。“現在,你們這樣,若再遇見壞人怎麽辦。我和他是兄弟,我護送你們吧。”


    她還是不懂他對她的情。


    翩翩輕點一下頭,也沒拒絕。


    現在她的確很需要他的幫忙。


    回身,她坐上馬車。


    卻見夏連城也跟著上來,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不是有騎馬的嗎?


    “我在車上,顛簸的時候可用內力護住八弟。”


    翩翩感激地看著他,一咬牙。“多謝。”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軟弱,現在她沒有時間讓自己軟弱,必須堅強地走下去。


    為了夫君,她必須咬緊牙關撐下去。


    夏連城看著她這樣強迫自己,越發的心疼。~天微亮的時候,翩翩一行人就趕到了十裏外的碧霞鎮。


    找了間客棧住下,她吩咐秦白照看著夏傾城,就在夏連城的陪同下去了藥鋪。


    到藥鋪她才發現,原來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針灸針這種東西賣,也沒人知道針灸是什麽。


    她隻得很無奈的畫了針灸針的圖,並作了詳細講解,重金請人以最快的時間為她加班打做。


    然後在藥鋪買了自己要用的藥,就急急往回趕。


    夏連城看著走在身旁大步流星的女子,沉眉片刻,問道。“看八弟妹剛才和藥店掌櫃的對話,居然是精通醫理的個中高手!”


    醫藥這方麵他是不了解的,可是她能讓掌櫃的說出‘不吝賜教’這樣的話,可想醫術必是相當了得的。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翩翩站定,看他片刻,繼續往前走。“不瞞湘王,翩翩以前的癡傻不過是個假象。”


    “我知道。”若是嫁進錦王府才被醫治好,不可能會有那般才情,如此醫術。


    這些都是非一朝一夕的事。


    她輕點一下頭,知他是明了的,也沒打算瞞他。


    “隻是我不懂,何故要在人前裝傻?”一個官宦千金,被人那麽傳著,毀壞了名聲,她就不介意嗎?


    “別人的看法並不重要。”有的東西,連自家夫君她都沒說,又怎可對他言明。


    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的側影。


    感慨,他終究還是沒有走進她的心。


    回到客棧,翩翩檢查了夏傾城的情況,發現情況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好,細問下才知是秦白一直給他灌輸真氣,。


    翩翩心中對這一路忠心耿耿地漢子多了幾分感激和敬佩。


    她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就聽有人來敲門。


    秦白上前打開門,見是店小二。


    “大爺,這人說是來找二號房的客人的,他說有位姑娘在他們那定做了東西,讓一做好就快速送來。”小二恭敬地看著秦白說道。


    不待秦白開口,房裏的翩翩便開口問。“可是我定做的銀針。”


    “是的。”門外送銀針來的年輕人答到。


    秦白接過,給小二和那送針的年輕人每人打賞了一兩銀子,兩人歡喜激動地謝過離去。


    他走回房裏,把針遞給翩翩,問道。“王妃,這東西有何用?”


    “很快你就知道了。”翩翩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打開一看,很是滿意。


    “湘王,請你幫忙把我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秦白,你去把王爺的衣服給我拖了。”


    “小心點,別動到他的傷口。”


    秦白點頭,手上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觸到夏傾城傷口的地方就用剪子剪開。


    翩翩接過夏連城拿過來的小火爐,然後把針放到上麵烤一下。


    走到床邊,見秦白已經給夏傾城把衣服脫好,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之前為他包紮的布條,看到傷口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還好有夏連城護著,這一路的行來,他才免受顛簸之苦。


    傷口比預計的好,沒有怎麽滲出血來。


    夏連城也很好奇,和秦白兩人站在床邊,等著看她會如何救人。


    翩翩很是無語地抬頭看著兩人,無奈地說道。“我說你們兩能不能借個光。這光線都被你們擋住了,我不好施針。”


    兩人一聽,相視一眼,往兩邊散去。


    翩翩看著夏傾城的傷口,很是慶幸,雖然流血過多,但好在和心髒剛好偏差而過。若這傷口往左偏移過來兩分,他此刻就不是昏迷這麽簡單了。


    她拿過夏連城手裏的藥水,輕輕為他擦拭傷口。


    “那是什麽?”秦白問。


    翩翩看他一眼,覺得這人還真是好奇寶寶,什麽都要問上一問。


    “這是專門用來消毒的。”


    “什麽是消毒的?”他又問。


    她無語地看著他。“秦白,我現在忙著救王爺,等我有時間了在給你細細解釋。”


    秦白摸摸自己的頭,覺得自己真是蠢到不行,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好奇這個。


    接下來的時辰裏,他再沒半句話,隻在旁邊看著‘消毒’結束以後,她用針慢慢地刺入夏傾城的皮膚裏。


    這樣的救人方式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翩翩手中的針一陣撚轉與提插後,額角隱隱開始冒汗,一旁的夏連城和秦白兩人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模樣,神情間帶著點佩服和擔憂。


    她施完最後一針,右手撐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總算是放下心來。


    秦白看著她略帶一絲欣慰的神情,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擔憂和好奇。“王妃,怎麽樣?”


    她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看著他。“好在開始有你的真氣護著,情況比預期的還要好。”


    秦白一聽,積壓一晚上的鬱氣總算是吐了出來,放心不少。


    隻要王爺沒事,讓他灌輸多少真氣他都是願意的,


    翩翩把一包藥交給他。“安排個人去煎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先用武火,水開之後,改用文火。”


    “是。”


    夏連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不停地在一張布條上抹著她事前準備好的藥的翩翩,心中百味摻雜。


    沒事嗎?


    為什麽他的心中有些失望呢?


    雖然他一向和八弟之間不熱諾,可也不怎麽疏遠,怎麽說,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可此時他既然因為他的平安而心中失望,這一切必然都是因為她吧。


    沒了八弟,那他得到她的機會就大大增加,可若是八弟依然健在,以她願意生死相隨的那份情,他若要得到她的心,談何容易。


    原來,這個女子,對他,已經是那麽重要了。


    翩翩壓根沒發現坐在一旁的夏連城的百轉千回的心思,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昏迷中的夏傾城身上。


    見時間差不多,她走到床邊,小心地為他取下身上的銀針。然後用抹上藥的布條為他把傷口包紮好。


    秦白端著藥回來的時候,見翩翩坐在夏傾城的床邊正在給他把脈,而他的身上已經蓋好了被子。


    他猜想王妃一定已經給王爺上好了藥。


    翩翩見他進來。“藥放在一旁,等涼一些,我再喂王爺喝下。”


    他端著藥走到她的身邊。“剛才我已經用內力讓藥涼下來了,現在剛好可以喝。”


    她詫異地看他一眼,伸手接過,感覺到此時藥溫剛好適中。


    沒想到這人看似大大咧咧,實在確是如此心細。


    “謝謝。”


    秦白呆愣在原地,他沒想到,她出生在官宦之間,現在又貴為他的主子,居然會給自己道謝,心裏很是意外和惶恐,卻又暖暖的。


    想當年他家也是京中富豪,可因為後來經營不善,最後弄得個父母鬱鬱而終,家破人離,後來,蒙王爺收留,對他諸多照顧,收為心腹。


    這輩子,他就隻認王爺一人。


    雖說王爺娶了王妃,可在他的心裏,那也隻是王府的女主子,不是他的主子。可如今,眼前的女子不僅在危亂之中救了王爺,對他亦是客氣有禮。


    他想當她不是主子,似乎都已經不可能。


    “秦白,你幫我把王爺扶起來,我喂他把藥喝了。”她看著不知在想什麽而有點走神的秦白說道。


    秦白點了一下頭,走到床邊坐下,把夏傾城扶了起來。


    翩翩把藥喂到夏傾城的嘴裏,卻見他怎麽也沒法吞下。


    她看著他嘴角的藥汁,沒細想,張口把藥含進嘴裏。


    “王妃!”秦白看著她,想說那不是給王爺喝的嘛,她怎麽喝了,卻在她接下來的舉動裏,紅了臉。


    隻見,翩翩的臉靠向夏傾城,嘴堵上他的,把藥渡到了他的嘴裏。


    見他一點一滴地慢慢把自己嘴裏的藥吞下,她很是高興。


    當移開自己的唇,她抬起頭,對上秦白的側臉,頓時血脈上湧,臉一下子紅得像番茄。


    “那個、、、、、、”剛才,她一心隻想著怎樣才能讓他把藥喝下去,別的什麽也來不及細想。


    現在才發現,自己剛才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秦白回頭,看她臉上通紅,羞得無地自容。


    連忙了解地說。“非常情況非常處理。”


    翩翩一愣,回他一個會心地微笑。


    是啊,非常情況非常處理。更何況他們還是夫妻,她這樣做沒有什麽的。


    夏連城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丟下一句。“我很累了,出去走走。”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他人就已經出去了。


    看著關上的房門,她想,他和夫君的情意好似沒那麽深厚、、、、、、


    這就是生長在帝王家的兄弟情嗎?


    沒時間繼續細想,她把藥喝進嘴裏,繼續一口一口地把它渡給夏傾城,讓他喝下。


    當他喝下最後一口藥,她才滿意地為他擦拭了一下嘴角,放下手裏的碗,看著扶他躺下的秦白說道。“若沒有意外,今晚子時左右,他就應該會蘇醒。”


    秦白點了點頭。“王爺屬下來照看著,王妃一直沒有休息,現在既然王爺這裏沒事,你就去休息會吧。”


    “不用,我不累。”沒看見他醒來之前,她怎麽可能睡得著。“你也一直沒休息,你去吧。若一會兒有什麽,我讓人去叫你。”


    “不用,屬下要親自看見王爺醒來才安心。”


    翩翩也不強求他。


    昨晚到現在,她雖然為他憂心牽掛無法顧及其它,可他的忠心她還是看在眼裏的。


    她走到窗邊撫摸著他的臉,眼裏全是心疼和愛憐。


    心裏想;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別再讓我擔心。


    秦白看著她,覺得王爺娶的是眼前的女子,而不是靈妃,真是承蒙上天眷顧。


    “王妃對王爺這麽好,難怪王爺那麽在乎王妃。”他有感而發。


    “在乎?他在乎我嗎?”她輕喃,語氣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應該是在乎的,因為他願意為了她而擋劍,願意不顧一切,以命護她周全。


    可想著他心上那女子,她又怕是自己癡心妄想。


    在感情的路上,她前世摔得那麽慘。很難再去輕易相信,更何況還是一個心理有人的人,即使他救了自己,她也還是會怕。


    她怕是自己自作動情,也怕自己一旦想著他是對自己有情的,就會不知足,就會貪婪起來,會向他索取更多更多、、、、、、


    她不想去想他是在乎還是不在乎,不想去計較。她隻想就那麽陪著他。


    隻要陪在他身邊就好。


    原來,越在乎,越害怕,越貪婪。


    秦白一愣,他沒想到王爺和王妃情深意重,但其實王妃的心裏有這麽多的不確定和恐慌。


    沉默片刻,不由想起臨行前安總管找自己談過的話。


    他說道。“王妃有所不知。當日王妃被擄,王爺親自帶人整整尋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主子除了偶爾喝點水,吃點幹糧以支撐自己的身子,避免自己倒下耽誤找王妃以外,就沒吃過別的東西,也沒休息過。”


    翩翩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白。


    她知道他會找她的,卻沒想到,他為了找她,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秦白看著她,接著說。“三日下來,王妃沒找著,倒是主子這剛見起色的身子給病倒了。王妃有所不知,王爺病倒在床上的那幾日,人雖是昏迷狀態,可嘴裏叨叨念念喊著的都是‘娘子’兩個字,王府裏知道這事的人誰不心酸,誰不心疼。”這樣還叫心裏沒她,那什麽才叫心裏有她。


    想他家主子多好的一個人,怎的感情就落得如此不順暢。


    她的淚,因為他的話,撲簌地滑落下來。


    原來他的心裏是真的有她的,即使現在他心裏仍然有靈妃,可一定也有一個位置,是屬於她的。


    這樣就足夠了。


    看見她落淚,秦白也很是不忍,可還是接著說。“後來,在府裏大夫的救治下,人好不容易清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王妃回來沒。一聽還是沒有王妃的任何消息,整個人當時就猛咳嗽起來,當時吐了一大攤血,嚇得安總管都六神無主了,趕緊命人召回當時仍在外辦事的我。”


    “他吐血了!怎麽就那麽不愛惜自己呢。”她看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心更疼了。


    明明是有情的,可為何總是帶著一些不安呢?他不懂。


    感情這東西,最是傷神。


    “當時,一有人送消息到府上,說是讓王爺來凝城,就一定能找到你。王爺也沒去想事情的真假,也沒去想這送信之人背後會不會存有什麽陰謀,就帶著我們連著四天三夜不眠不休趕往凝城。屬下和安總管當時苦苦相勸,可王爺說,哪怕是假的,那也是希望,他一定要來。”


    他看著一直默默聽著,默默垂淚的她。“王妃,屬下給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明白,在王爺的心裏,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他家王爺就是命苦,先是來了個貪慕虛榮的靈妃,再來是這個好像不是很有安全感的王妃,什麽時候這日子才能情比金堅,舉案齊眉啊。


    “那個,謝謝你給我說這些。”翩翩看著他,真摯地說。“其實不管他心裏有沒有別人,隻要他不棄,我就一定不離。可現在你給我說了這些,我會更加珍惜我們的夫妻情分,也會去把握自己的幸福。”


    兩個人在一起,隻要心裏有對方,沒有趟不過去的坎。


    夏傾城的王妃是她,那他是她的,至於,那什麽靈妃,早晚她會把她從夏傾城的心裏連名字也一起抹去。


    她的幸福,這次,她一定要狠狠抓住,再不能聽之任之。


    秦白看著她那鑒定的神情,很是滿意。


    總算是沒有白費他的一翻苦心和唇舌。


    安總管還真的是薑是老的辣啊,來尋王妃時,他就私下找過自己,希望他見到王妃,能把王爺尋王妃臥病的事情說一說。


    當時,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覺得一個大老爺們說這些,有點像個娘們。可剛才看見王妃那不安的樣,他就忍不住說了,沒想,還真管用。


    等王爺醒了,他們夫妻的感情應該會更上一個台階吧。


    秦白似乎已經能看見錦王府裏有小孩子在跑的情景了。~子時已過,夏傾城還沒有蘇醒的跡象,愁的翩翩在房裏走來走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若過了今夜人都還不醒,那結果就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為什麽會這樣呢?


    難不成是因為他本身的病帶來的影響!


    翩翩走到床邊坐下,拿出他在被子裏的手,仔細把脈,再看看他的氣色,然後讓秦白把燈抬過來,她撐起他的眼皮,仔細觀察他的瞳孔。


    思索片刻,她拿出銀針往他心口處施針,繼而用力掐他的人中穴。


    “咳。”夏傾城一個咳嗽,嘴角流出一絲血絲。


    翩翩一聽他咳嗽,歡喜異常。


    秦白和夏連城連忙走了過來,站在床邊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夏傾城。


    翩翩取下銀針,為他擦去嘴角的血。“夫君,你感覺怎麽樣。”


    “娘子!”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見他終於蘇醒,她忍不住喜極而涕,忍不住嬌聲埋怨。“都怪你,我以前都不愛哭的。”


    自從這次遇見他開始,她好像不哭的時候變得很少。


    “是我不是,讓你擔心了。”他抬起手,想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卻苦於沒有力氣,手伸到半空又垂了下來。


    她連忙抓住他垂落的手,把它拉到自己的臉上。


    “以後,別這麽傻。”即使是為了救她,她也不要。


    她隻願他平平安安,好好的。


    他沒說話,隻是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感覺到他的疲憊,她連忙讓秦白把事先準備好的粥端過來。


    喂他喝了兩口,見他搖頭,她深知他此時實在是沒什麽胃口,也就不強求。隻給秦白使了一個眼神,秦白會意,端來一碗藥,換過翩翩手裏的碗。


    “我知道你現在沒力氣,把藥喝了,好好休息。”


    他輕點一下頭。


    她從秦白手裏接過藥,一點一滴喂他喝下,見他迷迷糊糊睡著,才安心下來。


    她轉身,秦白立刻接過她手裏的碗。


    翩翩看著他和夏連城,感覺此時的疲憊一掃而空,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我在他喝的藥裏加了點幫助睡眠的和止痛的藥,這樣,他這一覺隻怕是要到明天早上。這裏有我一人照顧就夠了,現在大家都安下心了,你們就早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再叫你們。”她的聲音少了一絲疲憊,多了一份恬淡。


    “王妃,我有內力護體,這對我沒什麽影響,你去睡,我來看著。”秦白說道。


    “沒事,我去了也睡不著。”她輕笑著搖頭拒絕。


    “還是讓秦白看著吧。現在八弟的安危就係在你的身上,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他照顧好自己。若你累倒了,到時他若有個什麽不舒服的可怎麽辦。”夏連城說道。


    這是自他出去回來以後,對翩翩說的第一句話。


    她也不明白他今天怎麽了,出去回來就一句話都不說,她和他說話,他也不理,隻坐在圓桌旁,手靠在桌子上一個勁兒地閉目養神。


    她輕笑。“我哪那麽嬌弱、、、、、、”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手伸了過來,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嘴裏卻強硬地吐出一句不容拒絕的話。“去休息。”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麽霸道的夏連城,不覺有些疑惑。


    他出去後遇見什麽了嗎?難不成是受了什麽刺激。


    問題是他心裏再不爽,也好像搞錯了吧,在床上病著的是她的夫君,她想留下來照顧無可厚非。


    雖然知道他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可也不能說不準她留下,就強拖著她走啊,這感覺怪怪的。


    “我不去,我要留下來照顧他。”翩翩掙紮道。


    “如果你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又何來會照顧他,難不成你希望他明天醒來看見的是個憔悴不堪,麵色像鬼的女人嗎?”他冷哼。


    她一驚,看向秦白。“我現在有那麽難看嗎?”


    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打理過自己,今天甚至忙得連臉也沒洗,頭發也沒注意,難不成真的很醜。


    這麽一想,她有點被嚇到,剛才夫君醒來的時候,看見的難不成就是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白還來不及回答,夏連城就哼道。“很醜。”


    她一聽,丟下一句。“秦白,你先照顧著。”


    就沒了人影。


    夏連城看著門口,自問:剛才死活不離開的是誰?


    現在跑的比兔子還快。


    她在乎的終究隻有八弟!


    所以,才會那麽在乎自己的外在,生怕在他麵前會有一點一滴的不好。


    她那麽在乎八弟怎麽看她!


    他苦澀地一笑,轉頭對著呆愣的秦白說道。“好好照看著。”


    “是。”


    秦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劍眉微皺。


    湘王這麽做,他總覺得有不妥之處,感覺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是怪在何處。


    ------題外話------


    親們,話說,傻妃進入v了,我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繼續留下來陪伴初初,可還是想說,謝謝你們的一路陪伴。能和初初繼續走下去當然很感動,不能,初初也在這裏謝謝大家之前的陪伴。在這裏很感謝迷糊兔兔仔親的五個大閃鑽,白樺之林親的一個閃鑽,dtzyl親的一個鑽鑽和leoxie991203親的一朵鮮花以及依期如夢親的一朵大紅花。文文入v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見我的感謝,但是初初真的很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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