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暗想,那叫夜無痕的男人,應該是個相貌堂堂的人,畢竟這名字還不錯,帶著兩分朦朧的美。


    可當她看見走進來的那滿臉大胡子,分不清楚眼耳口鼻,隻能看見一對英挺的劍眉和一雙深邃的褐色大眼的男人時,她的想法徹底宣告破滅。


    眼前的男人和相貌堂堂何止相差去了千裏遠,說好聽點是有形,說不好聽點,那就是一不修邊幅的家夥,好在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幹幹淨淨的。


    她還沒對這大胡子總結完,隻見他高大的身子快速往坐著的夏傾城奔了過去。


    說是奔,一點也不誇張。


    隻見他張開雙臂,眼看就要把夏傾城抱個滿懷,夏傾城卻像是有先見之明,又或是早知道男人的舉動,身形巧妙一閃,讓男人撲了個空。


    翩翩受驚的小嘴還沒來得及合上,又被男人接下來的一係列舉動嚇得雙目圓瞪,微張的小嘴張得比之前更大,好像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似的。


    隻見那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與他的大胡子成鮮明對比的整齊白牙,高大的身軀抖了一抖,轉身抱著夏傾城,身子就往他的身上蹭。


    嬌嗔地說道。“沒良心的,就那麽閃開,我摔倒了,看你怎麽舍得。”


    那帶著一絲媚態的聲音和哀怨的眼神讓滿屋子的人雞皮疙瘩爬滿身,頭上齊齊地劃下幾根黑線。


    這也太遭雷劈了,一個大熊樣的高大男人抱住另一個如仙的俊美男人撒著嬌,那感覺怎麽看怎麽別扭。


    夏傾城一臉厭惡地拍開他的手,口氣冷淡地道。“走遠點。”


    呃!所以人驚愕地看著夏傾城,這臉上寫著‘厭惡’兩字,口氣冰冷的人真的是他們的王爺嗎?


    翩翩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溫柔以外的夏傾城。


    在她的記憶裏,他一直是溫潤的,就連笑也總是淺淺的掛在唇邊,讓人如沐春風。


    不過,能讓他表現出這樣厭惡神情的男人,是不是代表很與眾不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非比一般呢?


    大胡子男人一點沒因為他的話而有絲毫的不悅,那樣子似乎已經對他的態度習以為常,也好像帶著一些‘享受’。隻見他不氣餒地往夏傾城身上磨蹭著。“沒良心的,你這樣冷淡對得起我的朝思暮想嗎?”


    “若你再不下來,我就找人鏟平了你的花圃。”夏傾城的聲音更冷了,還隱隱透著不耐。


    那人一聽,劍眉一挑,手做捧心狀。“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呢。”


    那聲音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活脫脫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棄婦狀。


    夏傾城冰冷地瞪他一眼。“你來幹嘛。”


    大白天的來找自己,這可不是他一向的作風。


    自從認識這些年來,他有哪一回來找自己不是深夜造訪的。


    知道他心中想的,那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轉身對著呆愣在一旁的朝暮說道。“別愣著,給我倒茶去。”


    倒茶?朝暮看著眼前的男人,想著自己這麽多年的曆練真是白白浪費了,居然會有被驚愕住的一天。


    隻是,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跟著王爺那麽多年,完全沒有見過他居然有這樣的一麵。


    見自家王爺對這男人說的話並沒有反對,朝幕趕緊恢複過來,眼明手快地倒了茶,端放到他的身旁,不失禮貌地說了句。“請慢用。”


    那人也沒說什麽,抬起茶灌了一口,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你這王府的茶還不錯。”


    紫凝在一旁挑了挑眉,心裏嘀咕著;上好的大紅袍,肯定是沒錯。


    夏傾城沒回話,隻是盯著他。


    他放好茶杯,看夏傾城一眼。“好了好了,別盯著我,你不怕你眼睛抽筋,我還不舒服呢。”


    說著,他轉身對著安宴等人說道。“都別站在這兒了,那麽多人看著爺,爺怕的慌。你們該幹嘛的幹嘛去吧。”


    安宴等人看著自家王爺,等著他發話。


    心裏都想著,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麽感覺他把錦王府當成自個兒的家似的。


    他們的主子都還沒說話,他居然就開始吩咐大家了,那樣子理所當然的,還真是一副當家主子的模樣。


    見他們依然不動,他催促道。“下去啊,都愣著幹嘛。對了,安總管是吧。勞煩你給我在你們王爺這錦園打理一間廂房出來,我暫時就住這兒了。”


    “這、、、、、、”安宴看著夏傾城,等待他的指示。


    跟著王爺這麽多年,安宴知道,主子是默許他在府裏住下的。隻是,住到錦園,這事兒他可做不得住。


    看王爺對這位爺的態度,雖然表現的厭惡,可兩人關係必然匪淺。隻是這錦園,這些年除了王妃,也還真沒人能住進來過。


    “另外收拾個院子給他住。”夏傾城對安宴說道。


    聽他這麽一說,那人立刻不依地道。“我不嘛,我就要住在離你最近的地方。”


    “不住,你回你的花圃去。”夏傾城冷冷地看著他。


    “你確定!”他深邃的眼看著夏傾城,微揚的下巴帶著一絲威脅。“你若真那麽不待見我,那我可真的走了。”


    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夏傾城淡淡地吩咐。“安總管,按他說的去辦。”


    安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家王爺,嘴裏卻恭敬地答道。“是,老奴這就去辦。”


    看來,這位爺和他家王爺的關係真的不一般啊。


    所有人退下,隻留下翩翩和他們二人。


    她在心裏躊躇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退下。


    “若是可以選,我還真想和你一起睡你的那白玉床。隻可惜,我怕你家王妃不許。”說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躊躇不安的翩翩。


    他的大胡子,擋住了他臉上的神情,讓翩翩分不清楚他這麽說意欲何為,隻是因為他話裏的意思不受控製的臉上泛起紅暈。


    夏傾城不悅地瞪他一眼,對翩翩說道。“他叫夜無痕,你喊他夜無痕就可以了。不用理會他。”


    “什麽叫夜無痕,你這沒禮貌,不懂規矩的家夥。”他給夏傾城投去哀怨的一瞥。轉頭對著翩翩的時候,卻又裂開了他的那一口整齊白齒,眼神也變得親切。“別和他學,沒規沒距的。你喊我師兄就可以了。”


    “師兄?”翩翩錯愕地看著他。


    這麽說,他和自家夫君是師兄弟。


    “乖!”夜無痕好似沒聽出她話裏的錯愕,隻當她是已經認了自己這個師兄。


    “啊!”翩翩看著他,沒想到這人壓根是不太理別人的想法的,好像他認為是便應該是。


    不過是真的不理會別人的想法,還是在裝傻充愣就有得推敲了。


    “來,再叫一聲師兄來聽聽。”夜無痕興奮地說道。


    這麽多年,可從來沒有誰喚過他一聲‘師兄’,雖然有個師弟,可那家夥不但總是擺一張臭臉給他看,還老是對他冷言冷語的。要想聽他喚自己一聲‘師兄’,這輩子那是連想都別想。


    所以現在,能讓他的王妃那麽喚自己,他也覺得很有成就感。


    更何況,這家夥還那麽疼他的王妃。隻要是她喊的,他都可以當做是這家夥在喊自己。


    妻代夫喊嘛!


    夏傾城冷眼看著他,由得他去胡鬧。


    翩翩看了看夏傾城,覺得此時的他雖然溫和不在,可感覺上變得有人氣多了。


    知道他並不反對,她看著夜無痕,輕聲喚道。“師兄。”


    這一聲‘師兄’喊得夜無痕翩翩然起來。


    “好,好!”夜無痕看著翩翩,對她滿意得不得了,給夏傾城炫耀道。“看我這弟妹多懂事的。”


    夏傾城白他一眼,淡淡地回他一句。“你懂事的弟妹是我的王妃。”


    翩翩聽夏傾城這孩子氣的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她家夫君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她不禁看了夜無痕一眼,能讓夏傾城在他的麵前展示不一樣的自己,看來,這夜無痕和他的關係並不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麽不友好。


    相反的,他們用一種獨特的方式維持著這奇妙的和諧。


    或許,這也是一種屬於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這感覺很不錯,最起碼,她可以肯定,他們的師兄弟情分比之夏允城他們的,要真切交心得多。


    夏傾城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身旁淺笑嫣然的女子,瞪了夜無痕一眼。“是上次的事?”


    他雖然說的不著邊際,可夜無痕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也知道他已經猜出自己會來錦王府的原因。


    他的這個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隻是,不知道這麽機警的人,當初怎麽就會對那雪靈兒動了心。


    “恩,是啊。”若不是因為他的王妃,暗夜門也就不會破紀錄地背上逾期三天還沒有完成請托人的請托暗殺。


    這可算是暗夜門自創立以來的一大恥辱啊。


    “那你在外麵守著就行了,範不著來我的王府。”他相信來的人若有點腦子,也不會闖進錦王府殺人,反而會在外麵伺機而動。


    如果,他們真的蠢到闖進王府,那他也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畢竟堂堂的錦王府也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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