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來到禦書房,在門口等候,


    沒多久,隻聽得裏麵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宣錦王爺和錦王妃覲見。”


    翩翩跟在夏傾城的身後進入禦書房,隻見除了坐在龍椅上處理奏折的夏允城以外,禦書房裏還站了一幹人等。有夏星城、夏連城、夏侯謹以及另外幾位翩翩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臣。


    她不懂,這裏全是朝中重臣,召她一個女流之輩前來會有何事?


    心中雖然有眾多疑問,她也不便表露。一臉淡定從容地踩著蓮步走在夏傾城的身邊,視線筆直,目不斜視。


    “臣,參見皇上。”


    “臣妾,參加皇上。”


    夫妻二人雙雙對夏允城行禮。


    “起來吧。”正在處理奏折的夏允城抬頭看著二人。


    “謝皇上。”


    起身,翩翩看著坐在高位上的夏允城,心中疑惑,這是怎的回事,難不成這夏允城處理奏折的時候喜歡召集大臣在一旁觀看?!


    “八弟和八弟妹一定很疑惑朕今日召見你們夫妻二人前來所謂何事?”夏允城看著兩人,淡笑。


    雖然他表現得親和,可夏傾城還是在他的眼裏看見了一閃而過的冷厲。“臣惶恐,望皇上言明。”


    夏允城不語,視線投注到翩翩的身上,一臉含笑。


    翩翩不知道他是何意,也猜測不出他的心思,索性不語。


    夏允城看著她處變不驚地臉,心中微怒。


    他氣,氣她還是一臉的淡然;他怒,怒她無視自己。


    隻見他臉上的溫和笑意掩去,唇角勾起一抹笑,帶著兩分邪魅。“今日宣你們進宮,是因為夏侯卿家前來請朕賜婚,希望朕把錦王妃的大姐夏侯婷婷也賜予八弟你為妃,朕一想,這姐妹兩人共侍一夫,也是美談一樁。”


    翩翩驚恐地看著夏允城,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夏侯謹,那個他名義上的親身爹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兩個女兒共侍一夫?他當她是什麽?他有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他的女兒?


    他明明知道她不會同意的,卻跑到皇上這兒來請旨,這算什麽?把自己的女兒逼上絕路嗎?


    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軟的身子直直往下掉。還好,一雙修長的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順著手往上看,她看見那雙手的主人是她最愛的夫君。


    看著他的俊顏,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夏傾城雙手把她納入自己的懷裏,堅定地看著夏允城,一字一句道。“皇上明白臣的心意,臣此生除了現在的錦王妃――夏侯翩翩,再不會娶妃納妾。”


    這話他說得擲地有聲。


    在場所有的人都呆了,皆不可思議地‘瞪’著夏傾城,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要知道,是男人都喜好於色。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可現在居然有一個男人說他今生今世都隻會有一個女人,這怎不讓人驚愕?


    更何況這人還是皇族中人,高高在上的錦王爺。


    翩翩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看著她,神情很是複雜,卻最終歸於一臉的感動。


    她如櫻花般的紅唇蠕動了幾下,喊道。“夫君!”


    那聲‘夫君’幾不可聞,或許,根本就沒有喊出口。可他還是聽到了。


    他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無形中給予她力量。


    聽聞夏傾城堅定不移地話,夏允城本就壓抑住的怒火更是高漲,此時再看眼前二人鶼鰈情深、恩愛繾綣,心中更是嫉妒得發了狂。


    其餘眾人也是臉色各異。


    夏連城藏在袖中的手握得死緊;夏星城雙眉緊皺;夏侯謹一臉呆然;其餘諸位大人各自眼觀鼻鼻觀心,深怕一個不小心觸犯了龍顏。


    “這是朕下的聖旨,由不得你願不願意。”夏允城冷冷地看著擁著翩翩地夏傾城。“八弟應該知道,身為皇族子孫,開枝散葉乃是大事。錦王妃嫁入錦王府時間也不短了,一直都沒有喜訊,雖說她是父皇賜婚給八弟的,你不可能因為她‘無所出’而休妻,可這娶妻納妾為錦王府後續香燈的事也是必須的。”


    此時的夏傾城一改一貫的溫文爾雅,一臉的陰沉,雙目染上冰冷。“若是臣不答應呢?”


    夏傾城自是知道自己的聖旨抵不過先皇的免死金牌,可是,他相信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讓他不得不娶妃的。“八弟你與朕是手足,朕自是不會拿你怎麽樣。可是錦王妃這裏就難說了。”


    夏傾城有免死金牌,他動不得他,可是他懷裏的女人沒有。


    他不是很在乎她嗎?


    他越是在乎,這個女人就越是傷害他最好的利器。


    雖然自己的心也為這個女人跳動著,可隻要能傷害到夏傾城,他會在所不惜。


    哪怕失去的那個女人也是他在乎的。


    他相信,夏傾城的在乎一定不會比自己的少。


    他的心一定會比自己的更疼。


    夏傾城冰冷的眸子漸漸發生變化,寒光從眼裏直射出來,扶住翩翩的手骨節分明,微微泛白。他沒想到,夏允城居然會不顧及他堂堂一國之君的顏麵,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在中秋宮宴上,你許過她一世無憂。金口玉言,難不成皇上今日想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這些年他一味的退讓,並沒有讓夏允城放自己一馬,反而演變成了今日的變本加厲。


    若退讓終究是堅決不了問題的,那麽他寧願選擇麵對。


    隻因,他怎麽也不可能舍棄懷裏的女人。


    夏允城一愣,繼而輕笑。“朕是許過她一世無憂,朕所做的一切也正是為了解決她的憂患。八弟膝下一直無子,作為你的王妃,她的心中又豈會無憂。現在朕這麽做,一可保錦王府人丁旺盛,二可讓人幫襯著,與她分擔府中事物,這一切難道都不是為她著想嗎?”


    上次他從錦王府回來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既要避免夏傾城抗旨,又要避免免死金牌和‘一世無憂’的許諾。恰巧今日夏侯謹前來請旨賜婚,他就把這問題丟給了他,沒想最後他還真拿出一套說辭來。


    雖然,連他自己也覺得這理由有點荒唐,可隻要能讓夏傾城不好過,能讓那個女人離開他,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皇上,你這麽做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夏傾城一字一句,如冰一般地吐出這句話。


    “恥笑!”夏允城掃過眼前的一幹大臣。“諸位親家,你們覺得朕為我皇族夏氏一門延續香燈之事操勞,可會招來天下人的恥笑?”


    “皇上英明!”所有大臣一口同聲答道。


    這延續香火納妾的事是皇上的家務事,他們做臣子的能有什麽意見。更何況,大家都知道這些年皇上對錦王爺一直心存芥蒂,隻是一直苦無機會罷了,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讓王爺不暢快,又豈會錯過。


    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而且,這男人娶妻納妾本就是美事一樁,這飛來的豔福,是男人都覺得那是好事,也隻有這錦王,居然還敢抗旨。


    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夏傾城的利眼一一掃過這些大臣,最終目光落在夏侯謹的身上。


    被他冰冷的眼這一看,夏侯謹頓覺冷汗淋淋。


    他若早知道錦王爺對三丫頭那麽上心,願為她此生不娶不納,他又何苦再賠上自己的大女兒。


    當初他也是想著這三丫頭一個癡兒,沒有能力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才想著讓婷婷也一起嫁進錦王府,想著憑她的聰明才智,定能討得錦王爺歡心。後來知道三丫頭變得正常了,他又擔心她不遜,恐不在自己的掌握內。


    沒想,自己棋差一招,算漏了三丫頭也能讓錦王爺真心疼愛,永保她屹立不搖的位置。他若早知道這請旨賜婚一事會成為皇上手中對付錦王的棋子,他是打死也不會做這得罪錦王的事;若早知道三丫頭居然能得到錦王爺這般的寵愛,願意為了她,棄盡天下女人,他當初就應該好好栽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


    隻是,現在為時已晚。


    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中,又容不得他反悔。


    夏侯謹的目光避開夏傾城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撐下去。


    夏傾城的目光滑過夏侯謹,紅唇一勾,唇角微揚。“臣不同意娶妃一事。”


    夏允城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冥頑不靈,先前略顯得意的臉色瞬間陰暗下來。“朕勸八弟還是想好的好,若你執意抗旨,那麽朕未免錦王妃的憂患,隻得請她暫居宮中,由皇後親自對她進行開導。”


    翩翩的身子微微發抖,小手緊緊抓住夏傾城的衣袖。


    感覺到她的肩膀在顫抖,夏傾城以為她是害怕,心中滑過一絲心疼,額上的青筋隱隱暴起,如仙的俊顏第一次閃過肅殺之氣。


    而他懷裏的小女人挺了挺腰,抬起一張清秀美麗的臉,直直地看向夏允城。


    她的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氣憤。


    她的目光不懼不閃地直視夏允城,字字鏗鏘地說道。“臣妾的夫君若娶了別人,那才是我一生的憂患,若皇上真想臣妾一生無憂,那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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