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董宣不相信地挖挖自己的耳朵,繼而大怒,咆哮道。“你這該死的死小鬼,你父母是怎麽教你的,怎麽學得這麽沒有教養。”


    真正是氣死他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沒有教養的小孩子,虧得她父母還給了她一張迷惑眾生的臉,實在是太不討喜了。


    “老頭子,別激動!”薑娘趕緊安慰他。“別和小孩子一般計較。”


    薑娘本是好意安慰他,可卻忘記了她安慰的這話和剛才董宣安慰翩翩的是一樣的,所以董宣心中更添堵。


    這就叫現世報,笑人前落人後。剛才他還這麽安慰自己的徒弟,笑話她來著,可沒想到這麽快就到自己了。


    都是這小鬼的錯!


    “早知道就不應該把她救出來,應該留她在那間掛滿骨頭的房間裏,讓她被嚇死。”不知感恩圖報的小東西。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現在她可怎麽辦?”說起這個,薑娘的心中難免疑惑,一個正常的小孩,呆在那麽恐怖的地方,不哭也不鬧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自他們救了她以後,她的表現,什麽時候像個正常的孩子了?!


    “把她交給官府的人吧,讓他們問問她家住在哪裏,把她送回去。”一直站在翩翩的生活默默注視著這孩子的夏傾城開口道。


    這孩子,不簡單!怎麽看,也不像一個一般的孩子。他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事,還是少管為妙。


    董宣和薑娘對夏傾城的提議很是讚同,翩翩心中卻有些擔憂。就算這孩子再奇怪,可也畢竟還小,雖然她表現的也不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的智慧,可事實上,她的確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是沒有能力自保的,不然也不會被王家麵的一夥人抓了。要不是他們路經此地、多管閑事,說不定她今天已經被人剝皮抽骨熬湯給人下麵了呢!


    夏傾城把她扶起來,分析道。“她年紀雖小,卻不是那種會吃虧的人。而且交給官府的人,我們也大可放心。”


    眼前這孩子,雖然被王家麵那夥人抓了,可身上卻依然完好無缺,臉上一點傷痕也沒有,她既能從那群歹人手中讓自己不受皮肉之苦,他深信,這孩子就算沒有官府的人幫忙,應該也是可以自己安然回家去的。


    翩翩咬著下唇思緒片刻,同意道。“那好吧。”


    “這樣也好。”董宣也認為,這孩子交給官府的人去處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抬頭看看天色,心中估摸著,和夜無痕他們約定的匯合時間就快到了,看來,他們是到時候去鎮口了。


    “我去給那些官兵說說。”董宣伸手,想去拉起那女孩子,打算把她丟給那幾個官兵。


    沒想,他的手還沒碰上這小丫頭,卻先被她如寒冰般的雙眼瞪住,冷厲地說道。“別用你的髒手碰到我。”


    “呃!”這下,被那冰冷的眼神給凍結住的董宣徹底無語了。


    誰要給他說,這是個孩子,他就痛扁誰一頓。


    這哪是個孩子,孩子的目光能讓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膽寒嗎?一個孩子能說出這麽冷厲的話嗎?


    答案是肯定的。


    隻是,該死的,她的容貌、聲音和身材是真真實實地擺在自己的麵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強大的挫敗感襲擊而來,他活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被人那麽嫌棄過,如今,居然被人嫌棄了,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小鬼,這讓他心中無限憋屈。


    可是憋屈又能夠如何?他這麽大個人,難不成還要打這個孩子一頓才解氣!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算了。”董宣無奈地說道。“她愛呆在這裏,就呆著這裏吧,我們過去給那幾個官兵說一聲,然後就走吧。”


    “恩。”


    翩翩在經過那孩子身邊的時候,看著她那張淡漠地看著他們的臉,心中有些不舍。


    這孩子,長得那麽像她的夫君,就這麽把她丟下,她還真是於心不忍。


    “沒事的。”夏傾城柔聲安慰她。


    “翩翩、傾城,快走吧!要不一會兒和秦白他們匯合晚了,我們今晚就趕不到下一個鎮了。”董宣見翩翩一步一回頭,出聲催促道。


    “是,師傅。”兩人一口同聲地答道,趕緊跟上董宣的腳步。


    這次,翩翩沒有再回頭。


    她怕自己不舍,而終究,他們也無能為力,這孩子交給官府是最好的。


    而他們的身後,至始至終都有一雙淡漠的眼緊緊地盯住他們。


    傾城?剛才那老頭喊那男子叫傾城?


    他們的臉上都使用了易容術遮住自己本來的容貌,這她是看出來的。雖然那易容的手法無比高明,可還是瞞不過她的。


    所以,他不知道這個易容成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是不是就是那個二十多歲的錦王夏傾城。


    或許,內心裏,她是希望是的。


    錦王夏傾城,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若真的是,她應該怎麽做呢?


    感覺到自己的腿的麻木感已經過去,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往剛才董宣他們抱她出來的房間走去。


    看著那毫無光線可言的房間,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誰能想到,她呆在這裏已經接近快半個月了。


    這期間,那王家麵的人又抓回了兩個孩子,她看著他們將人殺了,然後每天看著他們怎麽剝皮,怎麽抽骨,然後將從外麵弄來的那些胎盤和這些骨頭掛在布條上,需要用的時候再來取。她也通過那精瘦的男人偶爾帶她出來放放風,看著他們在這院子裏,將那些東西做成一鍋一鍋的美味,然後拿出去下麵給客人吃。


    老實說,她覺得那些東西也沒那麽惡心,這本來就是個人吃人的社會。隻不過,她是吃素的,所以,也就沒機會品嚐一下人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味道。


    她的手指一一劃過那些‘刑具’,感受著那些冰冷的觸感一一觸碰自己的指尖,嘴角掛上一抹嘲諷的笑。


    看來那些人應該是被官府給抓去了。


    怎麽能讓他們被官府給抓去呢?他們是她的。特別是那個精瘦的男人!他不是想著要將自己養大了做他的女人嗎?她還記得他的手劃過自己的臉呢?


    她的麵上的嘲笑轉為陰狠。


    她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哪怕隻是他的指尖觸碰到自己,他都必須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剛才那老頭說,她和那叫傾城的男子長的很像,那麽他應該就是錦王夏傾城了。其實,長了一張絕美的容顏也不錯,最起碼她的這容顏讓她被王家麵的一夥人抓住的時候,能毫發無傷的活了近半個月。


    這張臉,她喜歡!


    她的東西向來她不給,別人就不能有,所以,那夏傾城,她到底是留還是不留呢?


    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她的手指終於從那些愛不釋手的‘刑具’上停了下來,閃開那些垂掛的孩童骨頭和胎盤,她走進最深處,然後手指準確的在地上的一個黑點上一按,牆壁就自動升了起來。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牆壁後麵的滿室金銀珠寶、翡翠瑪瑙以及古玩字畫,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東西,都是那王家麵的一夥人這幾年累積的。他們不止是殺了那些路過的商旅的孩子煮湯下麵,甚至還在夜晚的時候在這個鎮的山頭攔路打擊,將那些商人全殺了,把他們毀屍滅跡,強占他們的財物,然後全部儲存到了這裏。


    可惜,他們有那命累積財富,卻沒有命使用。從今天開始,這些東西將全部屬於她了。


    她步伐輕快地走進牆壁後麵,然後,那牆壁在她轉身的瞬間,自動合上。


    而院子裏的那夥官兵,送走了董宣等人,再回到院子裏,哪還尋得著董宣等人交待給他們的那小女孩子的身影。


    四處找了一遍,著實找不著人,他們也無計可施,隻得就此作罷。在院子裏和那黑暗得房子裏取了贓物,回官衙交差去。


    這地方,多呆一刻都覺得毛骨悚然,誰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少亡魂,或者那些被煮湯下麵給這個鎮上的人吃了的孩子會不會回來索命,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當夜,夜深人靜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身影迎著寒風,衣袂飄飄,輕輕一提起就越過圍牆,進了官衙牢房。她敏捷地閃動著自己的身子,躲過牢中官兵的視線,如風一般暢通無阻地找到了官衙王家麵一夥人的牢房。


    王家麵的一夥人全部被關在一起,當他們看見這個被自己囚禁了近半個月的小女孩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首先找回自己的聲音的是那精瘦的男子。


    他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門心思想將她養大,將來隻歸自己一個人享有的小女孩居然出現在這裏,十分的不解,更多的卻是無比的驚嚇。


    不解,她小小年紀,又手無縛雞之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被官兵去抄家的時候抓回來的!


    可是看她的身後並沒有人押送她進來,而且他若沒有記錯,她剛才出現的方式好像是從天而降。


    她,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手無縛雞之力嗎?


    驚愕,訝異,疑惑、、、、、、


    無數的想法頃刻間一起湧上心頭。


    “我來取回你們應該還給我的東西。”她冷淡地看著他們,淡漠地說道。


    沒將他們對自己突然出現的驚嚇放在眼裏。


    “什麽東西?”精瘦的男子想不起他們在她的身上拿了什麽東西。


    遇見她的時候,她身無一物,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讓被他們據為己有。


    他記得十多天前,一夥商人從這裏經過,他們半夜去攔路搶劫,然後殺了那人,搶了對方的財物,並將對方的兒子抓了準備作為煮麵的材料。可就在回程的路上,他們撿到了昏迷在地的她。


    原本他們都很開心居然會在路上撿了這麽好的一個用來下麵的‘材料’,可回來一看,大家都驚為天人,他更是被她絕美的容貌所迷惑,第一次舍不得痛下殺人,最後決定將她好好養大,將來做自己的女人。


    至此,他就將她關在了他們專門用來累積財物和‘做事’的地方,除了他有空的時候會陪她在院子裏走走,其餘的時候,都是用她喜歡的素食將她喂飽,然後捆在那房裏豢養起來。


    事實證明,她天生是適合做他的女人的。一般她這個年齡的孩子,若將對方關在那地方,就算沒有被嚇死,也一定早被嚇暈了。可是她卻不,從第一次,她看見自己怎麽清理那些下麵的‘材料’開始,她的態度一直是淡然的。仿佛那些東西在她的心中沒有造成任何的不適。


    她天生就是冷血無情,是最適合生活在冷漠的世界裏的花朵,是上天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來給他的最美好的禮物。


    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其實,他將她放在那‘做事’的黑暗得房間是有特別的意思的,他覺得自己每天做事最多的地方就是那裏,將她豢養在那,他可以很多時候都看著她,陪著她。而且,他們所有的財產都放在那,他想讓她知道自己是個多麽富有的男人。


    他想用自己的陪伴和財力慢慢地打動她,等她將來長大了,願意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做自己的女人。


    “那東西就是、、、、、、”她如花的唇角勾起一個絕美的笑。“你的手觸碰到了我的臉,我要砍下你的這雙手,讓你償命。而他們既然是你的人,那就全部讓他們給你償命好了。”


    作為一個衷心的下屬,讓他們一起殉葬,這想法也不錯。


    她也是一片好心,為了讓他們洪泉路上不孤單。


    “你、、、、、、”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不懂為什麽那仙女一般的麵容下會是一顆修羅的心!更不解那絕美的笑顏下,如花的紅唇為何會說出這般狠絕的話。


    “你以為你有那能力嗎?”精瘦男子身後的大漢走了出來,嘲諷地看著她笑道。


    他好笑地看著她。


    笑的是她的自不量力和無知。他們那麽多的人,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七八歲小孩,能成什麽氣候!別說殺他們這麽多人,就算他能動他們其中一人的一根手指,他也覺得,她已經很了不起。


    想殺他們,真是愚蠢的想法。


    “是嗎?”她的紅唇又勾動了一下,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形,瞬間,迷了眾人的眼,傾倒眾生。“那麽,我現在就讓你們好好地見識一下我的能力。讓你們開開眼界。”


    也就是在話落的這一瞬間,她的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牢門的鎖,在他們還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麽開鎖的時候,那由官府特地命人打造的鎖應聲落地。在他們無比錯愕的目光中,她靈敏的身子如貓一般矯捷靈活地閃入牢房內,抽出袖中削鐵如泥的匕首,對準精瘦的男子晃動了一下,在眨眼間,準確的取下來不及防備的精瘦男子的一雙手。


    “啊!”


    響徹整個牢房的,是精瘦男子驚天動地的痛喊聲。


    可他的那聲呐喊聲才出口,一把冰冷無情的匕首已經抵達了他的脖子,隻輕輕一抹,他還來不及感覺任何的痛楚,已經魂歸九泉。


    “我就說嘛,他的手既然觸碰到了我,那就是一定不能留的。”說著,她轉向其餘被嚇傻了的其餘王家麵的人,笑得好不輕靈。“到你們了,每個人都有份。”


    誰也不會落空!她一個不留。


    “你、、、、、、”開始說話的那大漢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不相信他們這群人中武藝最高強的老大居然連回手的能力都沒有,就這麽被這小女孩給解決了。


    這太匪夷所思了!


    他還沒從那‘不相信’中回神,她手中的匕首再一次揮動了、、、、、、


    當牢中的官兵因為之前聽見的那聲痛喊聲趕到的時候,那關押明日判決的王家麵一夥人的牢房中沒有一個生還者,全數死在牢,一個不留。


    而牢房裏,除了那些倒地的屍首,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更沒有人知道,在頃刻間殺了那麽多人,並將其中武功最為高強的帶頭人的雙手切斷的居然會是一個身材嬌小的七八歲的小女孩。


    事後,官衙在無法追查凶手的情況下,隻得對朝廷報到:因為王家麵這夥人幹盡了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壞事,結下諸多仇怨,才會引來這樣的仇家尋仇。而官府雖然至今還沒有這殺人真凶的信息,但是還是會繼續追查下去,直到找出這殺人的人為止。


    當然,誰都知道這追查,隻怕是遙遙無期。


    不過,誰又真的會去在意這殺人的人到底是誰呢?畢竟,這王家麵的一夥人確實是死有餘辜。人家是為報仇而來。而這王家麵的一夥人是天理不容,知道這事的人都道是殺得好。這群人死了才真正是大快人心,而那殺人的人反倒成了這整個鎮上人人口中無比崇拜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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