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著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這話方落,她便決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夏傾城看著她的反應,眉頭抽動了一下。“你這是在逃避嗎?”


    之前在燁陽樓相遇的時候,她就可以不管不顧地跟著自己,怎麽到了這會兒,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以後,她反而想逃了呢?!


    總不會是嫌棄自己吧!


    他不由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好像這從小到大,別人都覺得他長得還可以的,也不至於入不了她的眼吧!


    也不知道怎的,向來極有自信,也從不在乎這一張皮囊的他,突然變得極其沒有自信,也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容貌來。


    被他這麽一說,翩翩越想抹油的腳隻得停了下來,暗暗一咬牙,勾起一個很不自然的笑。“我幹嘛要逃避。”


    她的下巴微微揚起,一副‘我是那樣的人嗎’的表情。


    他心中悶笑,麵上卻很是從容。“既然不是,那我們就談一談吧。”


    “談一談?”她狐疑地看著他,不解地問。“談什麽?”


    談什麽?


    他很認真的思考她的問題。


    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談起。


    “先坐下吧。”他說。


    “嗯。”她在他的對麵坐下。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他,仍是有些不自在。


    見她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肩膀,他想,她一定是覺得很別扭的吧。


    老實說,他也是。


    夏傾城也跟著不安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冥思苦想著接下來他們到底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談起。


    本就怪異的氣氛因為兩人都默不作聲變得更加的詭異起來。


    翩翩滿心以為他既然留下自己,那總是有什麽話要和自己說的。直到等了好半響他都沒有開口,她扭頭看他,見他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樣子,她才恍然,原來,他也根本就沒想好要和自己說什麽。


    呃!既然不知道要說什麽,那還留下她幹嘛?


    想是這麽想,不過心中她也打定主意了。


    他若不先開口,她也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反正、、、、、、反正就這麽坐著,偶爾窺視一下賞心悅目的他是給眼睛的一種很大的福利。


    一門心思在思考的夏傾城過了好半響,覺得兩人這麽傻坐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既然是自己留下她的,那怎麽著也得由自己先開口,是以,轉正了身子,將眼神投注到她的身上。


    這一看,正好與翩翩偷看他的視線對個正著。


    翩翩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看向自己,而自己的窺視居然被他逮個正著,這真的是太丟人了。


    她趕緊拉回視線,可這無疑是做賊心虛的反應卻讓她自耳根開始發燙,一直蔓延到全身,心髒也開始毫無規律地快速跳動起來。


    夏傾城見她如膽小的兔子一樣被自己嚇得收回視線,心中忽地升起一絲歡喜。


    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人們說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她明明就是在看自己的,可當視線與自己的接觸的時候,收回得那麽倉促,擺明了就是做賊心虛。


    這意味著什麽呢?


    、、、、、、


    想著想著,他的心中就越發的開心和歡喜。


    再次的沉默,讓翩翩如坐針氈,全身不舒坦起來。


    “咳!”她輕咳一聲。“若你沒有話要說,那我就先行回房了。”


    哼!明明就是他留下自己的,卻一直不說話,害得她偷看他被抓個正著。真是丟臉死了。


    夏傾城見她別扭,隻能在心中悶著自個兒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要是自己當著她的麵笑出來,她八成是會惱羞成怒,拂袖而去的。


    為了不出現以上的這種情況,他隻得開口。“我是想說、、、、、、”


    話到此處,他還真不知道接下去應該說什麽才好。


    總不至於說,自己雖然認為兩人應該談談,但卻完全沒有想過要談一些什麽吧!


    那太不像他的作風。


    見他話說一半,又不說了,她心下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想起之前自己偷看他被抓到的丟臉事,她的口氣就有些不好。


    “你在生氣嗎?”既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他隻得見機行事,隨便找個話題。


    “我看起來像是在生氣嗎?”她咬著牙說道。


    不懂,他留下自己,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像。”他很坦言地道。


    “你、、、、、、”翩翩怒目看著他,一時間氣上心頭,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犯得著那麽老實嗎?


    “嗬嗬。”這次,他再也忍不住地輕笑出來。“你很可愛。”


    ‘轟’地一聲,翩翩覺得自己好像被雷擊一樣。


    然後,又一股不知名的東西劃過心頭。


    “你、、、、、、你說什麽!油腔滑調。”她把頭扭向一邊。


    夏傾城一愣,也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他卻知道這話是有感而發的。


    “好了,別氣了。”他有些不自在地道。


    哄女人這種事情,他很不在行,所以,就連一句關心的話說出口也覺得有些別扭。


    見她沒搭理自己,他隻得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麵前。“喝杯茶,解解氣。”


    這回,她總算是正眼瞧他了。隻不過這‘瞧’是用瞪的方式罷了。


    “你留下我到底是要說什麽?”若沒話,她就要回房了,免得在這裏看著他鬧心。


    翩翩悶悶地想。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他想了一下,坦言道。“我隻是覺得既然我們是夫妻,那總應該要談一談的。可真把你留下來,我也不知道要從何處說起。”


    看著他一雙誠摯的眼,翩翩點了一下頭。“我能明白你的想法。”


    其實她也覺得以目前兩個人的情況和身份是應該談談的,可她也不知道應該要談什麽,更不懂也從何處談起。


    在這裏上,他們原來有著一樣的感受。


    “你也不知道要和我說什麽對吧。”由她的神情中,他可以肯定這點。


    “嗯。”她點了一下頭。


    “那我們以後、、、、、、”他還真不知道,以後他們應該以何種方式相處。


    是夫婦?還是就隻不過是一般相識的人?


    在目前的情況下,怎麽做都不對。


    “以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她很快地接過他未完的話。


    這才剛認識的人,怎麽做夫婦?又怎麽同床共枕?


    反正她內心裏是沒法這麽快就接受的。


    “順其自然。”


    這句話自他的口中說出來特別的悠遠綿長,聽得翩翩的心中一陣顫抖。


    她想,這個人真的有一把很好聽的嗓音啊!


    不知道這樣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低語是怎樣的勾魂攝魄。


    才這麽想,她很快地搖了一下頭,甩去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種想法。


    看看,她都是在胡思亂想一些什麽呢?!


    真是丟死人了。


    為什麽和他在一起,她總是很容易的做出,或者是相處一些很丟人的事情呢!


    “說得極是,就順其自然。”她的話,無疑讓他鬆了一口氣。


    是的,順其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見他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她不自覺地也跟著勾動了一下嘴角。


    隻是這一微小的動作,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話既然已經攤開,她也不再像之前那麽難受,如坐針氈的。


    心境一平和下來,她的目光就落在他和她的包袱上,心生一想法。“要不,我等你給我吹上一曲再走?”


    之前,他答應給她吹的曲子都還沒吹呢!


    “好啊!”他欣然許諾。“你想要聽什麽?”


    他拉開擋住自己包袱的布,拿出兩支笛子,將白玉笛交給她,自己則把碧玉笛拿起。“這兩隻笛子,綠色的這支是我的,白色的那支是你的。”


    “我的?”她接過他遞過來的笛子。


    “嗯。那叫紫凝的丫頭說這可是你的心愛之物。”他苦惱地看著她手裏的笛子。“隻不過,這是一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笛子。”


    他萬分的不解,一支發不出聲音的笛子,怎麽就成了她的心愛之物呢?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笛。可對於吹奏的樂器來說,不會發出聲音之物再好也不過是一死物罷了。


    不具備任何的意義。


    “沒有聲音?”她驚訝地看著手裏的笛子,覺得這笛子好像有一股靈氣一般,可以與自己的氣息很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她十分的納悶,這樣好的一把笛子,居然是吹奏不出任何音符的,委實是太可惜了。


    “嗯,我之前吹過。什麽聲音也沒有。”他心中也不無惋惜。


    質地這麽好的一支笛子,還真的是可惜了。


    “你想我吹一曲什麽?”他問。


    “你喜歡的就好。”她隻怕自己知道的曲子他都不會吹。


    他清澈的雙目含笑對上她的,點點頭,將笛子至於嘴邊,手指靈動。


    下一刻,悠揚的曲子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自那碧綠的笛子裏流淌出來。笛聲穿過耳際,直入心扉,猶如一股清泉滋潤了心田。翩翩不由得閉上眼睛,陶醉於其中。不知道怎的,聽著這優美的曲子,她心中說不出的舒暢,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被這美妙的曲子給洗淨。


    一曲終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美目對上他的,有一種恍如隔世、驀然回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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