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來得快,去得也快。


    轉眼間,秋天還稍稍溫和一些的風帶著樹上的葉子便一去不返,雪兒倚在窗邊,看著窗外蕭瑟的秋景,隻覺愈發的疲倦起來,她在這裏住了也快一個多月了,這些日子裏,皇上未曾來過漸藻舍,就是皇上偶然經過,也不會可以多逗留一下,雪兒知道,皇上或許是真的不願意見她了,麵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總是會割舍不下,歐陽嘯蒼現在已經不小了,那孩子雖然是麗福晉為他所生,可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她能看得出,他是喜歡那個孩子的,所以當她說出那句,孩子是她和皇上之間的阻礙的時候,就注定了她不可原諒,現在他是真的不理她了,其實這樣真的很好,雪兒想著,看了看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輕輕地笑了起來。


    正在雪兒想著孩子的時候,銅鈴從外邊走了進來,這幾日在漸藻舍中,很少看見玉梅了,小紅小綠也搬出了漸藻舍,住在漸藻舍的其他幾個人都被分配去了別處,整個漸藻舍,就隻剩下雪兒和銅鈴兩人。


    “雪兒姐姐,今天外邊好冷,玉梅姐姐讓我一早就過來,看看你這邊需不需要什麽?”銅鈴邊說邊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看著雪兒坐在窗邊,便笑著走了過去,“雪兒姐姐,今天玉梅姐姐說,天涼了,姐姐就不用去當值了,好好養著身子就好了。”


    “是皇上安排的吧!”雪兒側過頭,看著笑著的銅鈴。


    “雪兒姐姐你怎麽知道?是玉梅姐姐請求皇上這樣做的,不過皇上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銅鈴輕輕說著。


    “其實就算是我當值,他也看不見我,一個若是不想看見另一個人,怎麽都是可以做到不想見的。”


    “姐姐,你在說什麽?”銅鈴聽著雪兒的話,便問了起來。


    “沒什麽,銅鈴,不知道最近朝堂之上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雪兒看著毫不知情的銅鈴,又是輕輕笑著,她並不想讓一個小女孩過多的知道愛情這回事,因為很多愛情,並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有的時候,明知道這樣做會傷害愛情,可是為了別的目的,還是要這樣傷害愛情,銅鈴還是小孩子,她應該還有很多快樂沒有體會過,雪兒想著她以前的那些快樂,不覺又笑了起來。


    “雪兒姐姐,你今天好像挺開心的樣子,怎麽了,什麽事讓你這麽開心?”銅鈴看著雪兒嘴角揚起的笑,好像這幾日的笑都沒有今日這般好看。


    “一直都很開心啊!銅鈴,快跟我說說皇上的事情吧!”雪兒拉過銅鈴,這一拉,銅鈴便坐到了雪兒的旁邊。


    “皇上挺好的,周涇大人還沒有回來,不過每次呈奏折的時候,皇上看見總是很開心,錢運才大人那邊依然沒有消息,今天聽玉梅姐姐說,南將軍上書要去看看情況,皇上沒準,玉梅姐姐那意思是,皇上可能要親自跑一趟。”銅鈴想著玉梅告訴她的事情,像是背書一樣認真的回答著。


    雪兒早就知道是玉梅告訴銅鈴這一切的,不然銅鈴也不可能知道,想著玉梅的細心,雪兒不禁感激起來。


    皇上要親自去西北邊的蠻夷之地嗎?聽說那裏很危險,他要去那裏,若是遇上了危險怎麽辦?雪兒想著想著,眉頭不禁就皺了起來,看了看銅鈴,又看了看窗外,便讓銅鈴自己去休息,看著銅鈴出了她的房門,她才大聲的歎了口氣。


    錢運才一直都沒有消息嗎?難道是出了什麽危險嗎?不……不一樣,若是錢運才出了事,西北邊上的那幫蠻夷絕不會這般消停,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雪兒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門道,雪兒皺著眉,想著歐陽嘯蒼要離開浩帝國,心裏更是不安起來,看來這件事她要找趙亭商量一下,可是現在,她還能跟趙亭見上麵嗎?


    其實雪兒心裏是明白的,皇上讓她住在漸藻舍,又將漸藻舍裏的人全都遣散了,其實就是將她軟禁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她真是不確定還能不能見到趙亭,可是眼前迫在眉睫,不管能不能見到,她都要試一試。


    雪兒想著,直接穿著一件單衣便走了出去,站在吹著冷風的院子裏,一會兒的功夫,雪兒的身子便瑟瑟發抖起來。


    半個時辰後,銅鈴想著給雪兒送飯,誰知拿著飯走出來的時候,忽然就看見雪兒抖動著身子,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凍得煞白,嘴唇也凍得幹裂發紫起來,銅鈴趕緊丟下手中的食盒,快速跑到了雪兒身旁,趕緊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披在雪兒的身上,下一刻便聽見雪兒說道,“銅鈴,扶我進屋,一會兒我睡了,去求玉梅,讓玉梅來看我。”


    銅鈴聽著雪兒的話,趕緊點頭,扶著雪兒便走進了屋子裏。


    銅鈴給雪兒倒了杯熱水,看著雪兒慢慢喝完,又將被子拉開,將被子緊緊地裹在了雪兒的身上,本想著問問雪兒現在怎麽樣,誰知當她剛要問的時候,忽然就看見雪兒歪著頭,臉色慘白的昏睡了過去,這時,銅鈴才想起剛剛雪兒說的話,心裏一陣膽戰心驚,想到玉梅,趕緊就跑去了養心殿,誰知一到養心殿,忽然就看見養心殿大門正緊緊關閉著,銅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闖進去,可是一想到雪兒,銅鈴還是大聲了喊了起來。


    “玉梅姐姐……玉梅姐姐……玉梅姐姐……”銅鈴大聲的喊叫著,誰知這時,忽然從屋子裏傳來了一陣女性的嬌吟聲。


    銅鈴一愣,忽然就停止了喊叫聲,這聲音,她似乎是熟悉的,銅鈴想著,不禁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幕,銅鈴不覺身子向後退了退,不行……不能往後退啊!她還得去叫玉梅姐姐看看雪兒姐姐,雪兒姐姐的樣子,好嚇人,銅鈴想著,不禁又往前走了幾步,就在她走到養心殿殿門口的時候,那一陣陣女性的嬌吟聲再次響了起來,銅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聲喊道,“玉梅姐姐……玉梅姐姐……”


    “出什麽事了?”招財聽見外邊的聲音,其實剛剛就聽見了,可是這養心殿沒人伺候,玉梅這會兒去取醒酒湯了,他心想那人一會兒叫一會兒看不見玉梅出來也就會走了,誰知聲音剛剛停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招財不放心,還是將門開了個縫,誰知一看,竟是一直在雪兒身邊伺候的銅鈴。


    “招財公公,玉梅姐姐可在?”銅鈴看著招財,趕緊走了上去。


    “玉梅姐姐不在這兒啊!這一個月一以來,隻要皇上批閱完奏折,便喝的酩酊大醉,姐姐這會兒去拿醒酒湯了,許是一會兒回來。”招財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便小聲問道,“雪兒姑娘可好?”


    “這就是為了雪兒姐姐來找玉梅姐姐的,雪兒姐姐剛剛昏倒了,雪兒姐姐在昏倒之前,說要見玉梅姐姐一麵。”銅鈴著急的說著,說完,眼眶便紅了起來。


    “怎麽會昏倒呢?這雪兒姑娘身子是不好,你別著急,小銅鈴,在門外等等吧!玉梅姐姐一會兒就來了,皇上那邊還要照顧著,我不跟你多說了。”招財說完,看了看養心殿偏殿的方向,又看了看銅鈴,歎了口氣,便關上了大門。


    銅鈴看著關上的大門,聽著一陣陣女人的嬌吟聲,不禁愣在了原地……


    養心殿內,滿室的空酒瓶,滿室的狼藉。


    唯有桌案上,一摞摞奏折堆積如山,筆墨紙硯都規矩整齊的擺在一處,偏殿內,歐陽嘯蒼肆意的躺在床上,他的下邊,還壓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身披輕盈薄紗,段子一樣的長發鬆散在大床之上,床下,是一件紫色的羅紗長裙。


    “招財……剛剛是誰?”歐陽嘯蒼雖然表麵上醉著,可是心裏卻是異常的清楚,他知道剛剛有人在外邊大喊,他知道剛剛招財出去看了看,他甚至能感覺到,外邊的人跟雪兒有關,這一個月來,沒有雪兒在他的身邊,天知道他究竟過的什麽鬼日子,為了陳沐池的事,陳太傅一幹眾人還是在朝堂之上對他百般刁難,他擺平了一件事,又會有另一件事出來,總之是攪得他不得安生,周涇倒是總給他帶來喜訊,可周涇所奏上來的稅收和交到國庫的數目總是不對,他隻是這是官員貪贓所致,這倒是正常,因為相差數目較小,他也不想計較,可是錢運才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每天,他都煩死了,歐陽嘯蒼想著,忽的想從地上撈起一個酒瓶,誰知剛一伸出手,忽然就看見地上的紫色羅裙,歐陽嘯蒼一愣,才意識到,他的身下此刻正壓著一個人,歐陽嘯蒼看著他身下的陌生臉孔,一下就愣住了,忽的一翻身,便掉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你怎麽了?”李妙兒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皇上,趕緊問了起來。


    “你……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歐陽嘯蒼看著李妙兒,忽然就對李妙兒的臉熟悉起來,這女子好像就是跟她琴簫合奏的女子,可是他隻記得他是自己回來的,他的心裏隻有雪兒,怎麽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歐陽嘯蒼想著,腦子裏愈發的亂了起來。


    “皇上……妙兒知道自己的身份,妙兒不求皇上對妙兒怎樣,可是明明就是皇上拉著妙兒來這裏的,不信你可以問招財公公,她可以為奴婢作證的。”李妙兒說完,看了看自己光滑的身子,忽然就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招財……招財你給我滾進來。”歐陽嘯蒼大聲喝道。


    “皇……皇上……奴才在。”


    “這是怎麽回事?”歐陽嘯蒼看著招財,快速伸出手指,直著床上的李妙兒便問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記得他批閱完奏折就開始喝酒,喝到頭暈的時候就躺在床上睡了,可是這女人怎麽會在她的床上,歐陽嘯蒼看著床上淩亂的樣子,心裏也愈發的淩亂起來,他這究竟是怎麽了,若是這件事讓雪兒知道,怕是又要傷了雪兒的心了,可是……她不是也傷了他的心嗎?歐陽嘯蒼皺著眉,腦子裏一團亂的想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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