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將校們果然來了,他們請屋大維和安東尼和好,屋大維斷然拒絕。


    但將校們說,這隻是他們自己的願望,而不是安東尼的要求。他們說他們都是愛戴凱撒的,並已經責怪了安東尼,因為他侮辱了凱撒的榮譽;他們不願看到自己人互相殘殺,反而讓暗殺者們得不到應有的懲罰。他們並且說,安東尼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最後,他們撕開衣服,向已經成神的凱撒再次表達自己的忠心。


    屋大維承認他被他們的話打動了,他答應了將校們的請求。第二天,屋大維和阿奢,來到了安東尼在卡比托山的花園。這原來是龐倍的地產,後來凱撒把它送給了安東尼。


    花園的牆外,站滿了穿著盔甲,挎著短劍的衛士。回廊裏的衛士通報後,又趕出來,他有點歉意:“尊敬的小凱撒,安東尼大人在會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他說,請您稍稍等待片刻。”


    “什麽客人。”


    “希律。他的父親剛剛被政敵刺殺,他逃亡出來,希望能得到安東尼的幫助。”


    “猶太人的攝政安提帕特?”


    “是的,為了滿足亞細亞總督特雷邦尼阿斯的命令,安提帕特給馬克和喀西約籌集了一萬五千塔倫白銀的軍餉。您知道的,他的這個攝政之位本是龐倍任命的,並且他不是猶太人,而是猶太人鄙視的以東人。這引起了猶太人的不滿,他的政敵趁機謀刺了他。”


    屋大維不再說話,他站在繞著一圈圈葡萄藤的柱子邊兒,阿奢注意到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東方行省是最富裕的地方,有了他們的幫助,布魯圖和喀西約會發展得很快。”阿奢說,“不過這並不值得擔憂,為凱撒複仇名正言順,有無數的人民會支持我們。”


    “當然,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我對此充滿信心。但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錢幣籌集的怎麽樣了?”


    “信徒們又送來了三百萬個銀幣,我明天給你送去。”回答他之後,阿奢再次問道,“你派出去的人,有沒有塞克斯都的消息?”


    “他回到了西班牙,在那裏征集了一支雇傭軍,再次出海,或許目的地是西西裏。”


    會客室的門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走了出來。他裹著高高的頭巾,穿著長袍,隆鼻深目,頷下蓄須。他看了一眼阿奢和屋大維,徑直走過。


    跟著出來的,還有一個老年人,個子不高,是個希臘人,他迎了上來:“讓您久等了,尊敬的小凱撒。”


    “見到你很高興,法帕裏阿斯。”屋大維沒什麽表情,臉龐卻很柔和,他說,“自從我父親被刺之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是的,尊敬的小凱撒。您知道的,偉大的,凱撒,我的前任主人,他在被刺前,就已決定要遠征帕提亞,所以把所有的請願書和備忘錄都交給了安東尼,由他處理。在他被刺後,作為他的書記官,很多事情沒有我,安東尼就搞不清楚,所以,他請我來幫助他。”


    “我明白。我父親在遺囑裏,解放了你奴隸的身份,我在此向你祝賀。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


    “謝謝您,我已經辦過了手續。”法帕裏阿斯側著身,請屋大維和阿奢進去,他接著說了一句,“衷心希望你們能言歸於好,一切,都是為了凱撒的榮譽。”


    會客室很大,門上裝飾著玳瑁和象牙。地板是鑲嵌木,鋪著絢爛的帕提亞地毯,一半的牆壁是來自北非的大理石,另一半裝飾著木壁,上麵有怪獸,鳥,等各種各種色彩鮮明的繪畫。


    沒藥的香味充盈了整個會客室,在各個角落,都放著十二個燈頭的青銅燈具。形態各異,質地不同,有的是大理石,有的是青銅鍍金,有的是雪花石膏。燈罩也是各有不同,色彩繽紛,有亞曆山大的玻璃罩,也有來自賽爾斯的絲帛罩。


    安東尼就坐在對著門的桌子後,這桌子的原料是非洲柏木,價格昂貴,至少得值二十五萬個銀幣。


    “你來了,我的小凱撒。”安東尼站起身,他穿著件絲綢托迦,手腕上帶著銀質的護臂。


    他從桌後繞出來,表示歡迎,走到屋大維的麵前,他輕輕拍了拍屋大維的臉,說道,“你的這身衣服,讓我想起了幾年前出席你成人典禮時的情形,那天,你穿的也是這件吧。”


    “不。”屋大維感到了侮辱,他退後幾步,偏開安東尼的手,他說,“每一件托迦的樣式都是一樣,正如每一個人都是從少年成長到老年。”


    “是的,我已經老了,而你還是一個孩子,——這隻是長輩在表現對晚輩的愛護。既然你不喜歡,……”安東尼聳了聳了肩膀,他退回桌後,打了個響指,法帕裏阿斯引著屋大維和阿奢坐到了桌子的對麵。


    “那就讓我們談談吧,你來見我,是想得到什麽?”


    “並不是我們要來見你,你的衛士們說,是你想要見我們。”阿奢代替屋大維回應了安東尼的話,他不介意安東尼的驕橫態度,但是在談判中,絕不能開始就落在下風。


    “這是誰?”


    “阿奢,我的朋友。”屋大維回答,他直視著安東尼,他說話的速度不是很快,他說,“你的衛士們說,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表示你的表現其實是違背了你的本意。因為對敵人的仇恨,和為了我父親的榮譽,我答應了你的將校們的請求,前來見你。我同意你的將校們的說法,我和你,我們的目的本不衝突,我們的敵人都是布魯圖。我希望我們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你提出你的要求,我說出我的想法。”


    安東尼同樣直視著屋大維,他目不轉睛,似乎是想要從屋大維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他哈哈大笑,端起桌子上來自希臘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他說:“你把我當作你的父執,現在我就已一個父執的身份,來給你提出忠告。年輕人,沉穩和踏實,才是成功的保障;你希望為你的父親複仇,但是在你以前,包括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還有你剛才說的話,這一切,都清楚地證明你缺乏這兩種美德,你太過浮躁,並且稚嫩。


    “我以你父執的身份,向你提出勸告,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終點隻能是失敗。也同樣和你一樣,因為對凱撒的愛戴,和為他複仇的欲望,我願意向你說明我之前的做法,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希望你能從中得出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來提高你自身的能力。”


    他又站了起來,把托迦的袖子挽到肘部,法帕裏阿斯給他斟滿了酒,他端著酒杯走來走去,他說:“當凱撒在時,我對凱撒有過什麽樣的友誼和熱情,當我是他的部下時,我為他冒過什麽樣的危險,雖然你隻在軍中待了六個月,你一定也都清清楚楚。他給了我什麽樣的恩情,他不斷地給了我多少的榮譽,這些話由我說出,是不相宜的。在凱撒被刺後,我的所有表現,你都曆曆在目,浮躁和稚嫩,遮掩了你的雙眼,你忘掉了凱撒和我的友誼,你看不出我的做為的目的,隻得來了你盲目的責備和汙蔑。”


    “有些事,我感謝你。當元老院建議把暗殺者們當做誅戮暴君來獎賞時,你堅決反對,並力爭要實現我父親的遺囑,不要改變我父親在世時,頒布的法令。雖然你當時並不知道我父親遺囑的內容,並且如果我父親被宣布為暴君,你就成為了暴君的朋友,這對你也不利。但是因為這些事,我還是要由衷地感謝你。


    “在你做完這些事之後,你在葬禮上發表了演講,調動起了人民對布魯圖的仇恨;但是你又不肯借助人民的力量,你放過了布魯圖和喀西約,對他們頒布了特赦令;你並且殺害了偽馬略,他是準備為凱撒複仇的;你召回了塞克斯都,你又放任布魯圖和喀西約以及他們的黨人逃出羅馬。你甚至同意元老院的意見,委任他們為各行省的總督。狄希摩斯成了山內高盧的總督,特雷邦尼阿斯成為了亞細亞行省的總督,還有馬克和喀西約成為了馬其頓和敘利亞的總督。”


    “這是你父親在世時的命令!”


    “但他們謀刺了我的父親!”


    他們都盯著對方,屋大維的眼裏是憤怒和火焰,安東尼的手在微微顫抖;法帕裏阿斯及時阻止了安東尼下一步的舉動,他搶走了安東尼的杯子,卻被安東尼踢到了牆邊。


    “我們要冷靜,這是爭吵,而不是商談。”阿奢紋絲不動,他緩緩地開口說道。


    日光透過薄薄的綢製簾幕,投射進來,地毯反射出沉悶的光影兒。房間裏沉默了片刻,安東尼回到了桌後,他壓抑了怒火,說道:“你的浮躁和稚嫩,使我非常不快。同樣因為我了解你是浮躁,並且稚嫩的,我還是願意向你解釋。


    “在需要勇敢的地方,我是最大膽的;在需要手段的地方,我是最靈活的。我反對通過宣布凱撒為暴君的法令,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所有的凱撒的親人和朋友,包括你母親,他的甥女,包括你,他現在的兒子!但是,如果不宣布凱撒為暴君,布魯圖和喀西約就會被判為殺人犯,元老院為此而恐懼,他們在那裏奮鬥,激烈地反對我。為此,我做出了讓步,我同意向布魯圖和喀西約頒布特赦令,而不是嘉獎令,以便取得我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是那麽的多,什麽是最重要的呢?使他的名字不要被消除,因為這是我最珍視的,使他的財產不要被沒收,使他的遺體能得到一個*的葬禮,使過去的法令加在他身上的不朽榮譽能夠實現,使他的一切事業都能得到批準,使你,和他的所有朋友,包括我,將軍們,士兵們,都能得到安全,享受榮譽的生活而不被侮辱。


    “我並且竭力爭取,使他的遺囑不要被判無效,竭盡全力,使你所引以自豪的繼承關係不要被取消。我用這麽多的要求,作為對特赦令的交換條件。現在你還認為,我頒布特赦令,是因為我不想為凱撒複仇?


    “為了凱撒的不朽榮光,和你的繼承,和我們的安全,而暫時放過暗殺者們,這是件公平的交易。事實上,我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這樣做的,而隻是想把報複推遲一點。因此,我一旦得到了我想要的,而暗殺者們因為除卻顧慮而喪失警惕的時候,我以埋葬為借口,把凱撒的遺體運到廣場上。向人民暴露了他的傷口,我把他的傷口數目和他被鮮血染紅的衣服給人民看。


    “正如你所說,在向群眾演說中,我用最傷感的語句,著重談他的勇敢和對人民的貢獻。我的演講是如此的情深意切,甚至在第二天就流傳到了羅馬所有的城市,在你來羅馬的路上,經過的城市中,你就沒有聽過貴族們的慷慨激昂?蘇特裏亞的人民,甚至因為貴族所複述的我的演講,而發生了暴亂,殺死了布魯圖和喀西約在那裏的親戚及其黨羽!


    “我把他當作一個受害者來哭泣,但是我把他當作一個神來呼喚。”


    “他現在已經成了神。”屋大維開口說道,他加重語氣,注意安東尼的反應。


    “你居然也如鬥升小民一般,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安東尼嘲笑著他,他沒有理這個話茬,繼續說道,“但,無論他是否成神,我對他的友誼和忠誠永遠都不會改變。我用我的舉動和語言,鼓動了所有的人民,煽起了他們的怒火,使他們進攻凶手們的住宅,把布魯圖和喀西約,驅逐出羅馬。


    “我絕非不想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但是,人民造成的危害,引起了元老院對我的反對和忿恨,並很快就顯露出來。他們責難我,他們派凶手們出任行省總督,派馬克和喀西約往敘利亞和馬其頓,在這兩個地方有著大量的軍隊。告訴他們在指定的日期前,以視察穀物為借口,趕快到那些地方去。


    “這個時候,我有了一個更大的畏懼,我那時還沒有自己的軍隊,我擔憂會受到那麽多的有武裝的人的襲擊,所以我召集了曾在我麾下服役的軍官,組成了我現在的衛隊。我並且懷疑我的執政官同僚多拉培拉,因為他總是反對我的意見,使我無法公布有力的法令。他冒充也參加了刺殺凱撒的陰謀,並提議把凱撒被刺之日當作共和國的誕生之日來慶祝。


    “我想解除敵人的武裝,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好。我處死了阿瑪提阿斯,我召回了塞克斯都,我用這些舉動,引誘元老院再次落入我的圈套,站在我這一邊。我勸多拉培拉請求敘利亞行省,使他成為凶手們的敵人,而不是他們的朋友。元老院一旦答應他的請求,就不好意思會拒絕把馬其頓給我。


    “多拉培拉按照我的話,做出了要求,做為交換,他提出把塞勒尼和克裏特這兩個行省交給馬克和喀西約。然而這兩個行省是沒有軍隊的,元老院在猶豫,馬克和喀西約得到了消息。你們一定見到了那個巴勒斯坦的王子,在為馬克籌集軍餉的過程中,他的父親被刺殺了。東方所有的行省和附屬國,都在特雷邦尼阿斯和馬克其他的黨羽的要挾下,在拚命為他們籌集軍餉。


    “他們是如此的大張旗鼓,聲勢浩大,我認識到我必須抓緊時間。在我們不能公開使用武力達到我們目的的時候,我們必須利用法律。所以就在昨天,你和我爭吵之前,我向元老院提交了一份法令,規定凡討論表決,或者提出接受獨裁官指令的,都是違法的,任何人都可以殺死他。我希望能借此使他們進一步放鬆警惕。


    “我為了能得到更多的支持,還答應多拉培拉和他的朋友們,在取得馬其頓之後,我會把其中的一個軍團交給他。你一定聽說了基提人要入侵馬其頓,這也是我命令人散布出去的謠言。我是這樣的殫精竭慮,三管齊下,希望能打動元老院,讓他們盡快把馬其頓交給我。


    “但是,在賽會上,你卻做出了孟浪的舉動。你把狄希摩斯的朋友帶到我的麵前,我知道你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我是支持你的,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我卻不能表現出我的支持。我更不願意表示反對,這是違背的我本意的,所以我說,我願意把這個問題交給元老院討論,以此來作為拖延時間的辦法。


    “這就是我為什麽說你浮躁和稚嫩的原因,作為你的父執,我是熱切地希望你能盡快地成長,你是凱撒的兒子,你必將繼承凱撒的一切。你現在太過年輕,你還不會懂得處事的道理,你身邊也沒有有份量的朋友。你現在需要做的,應該是盡力地來配合我,在我們戰勝了凶手們之後,在我們的安全徹底無慮之後,你就會懂得我此時的用心,我對凱撒忠誠的友誼,和我對你殷切的盼望。”


    安東尼的聲音和緩起來,他說:“盡管昨天我們發生了不愉快的衝突,但是這卻給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幫助。元老院聽說了我的表現,誤會了我本意,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同意了把馬其頓交給我。我的弟弟蓋約,他已經出發前去,我們現在,已經擁有了最具有戰鬥力的軍隊。”


    房間裏再次沉默下來,屋大維抿著嘴,他的表情幾乎沒一點兒變化,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向你道歉,我的父執,安東尼,你是誠實的,我相信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現在你已經擁有了一支軍隊,你準備何時,開始為我父親複仇?”


    “不,現在還為時過早。山內高盧在狄希摩斯的手中,那裏也有一支強大的軍隊。他屢次得到凱撒的讚揚,遺囑裏,凱撒把他作為自己第二個兒子,這都是因為他的勇敢。他是所有的凶手們中間,最勇敢的一個,山內高盧又緊鄰著意大利,地理優越,和馬其頓不同。我必須要把這個行省從他的手中奪過來,我隻需要馬其頓的軍隊,總督的位置,我會讓給狄希摩斯,以此作為我成為山內高盧總督的交換。”


    “元老院絕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在高盧有很多的部下。”


    “我說過,在我們占據優勢之前,隻能采用法律。稍有差池,我們就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我想,我們最好先談談我父親的遺產,這筆款項足夠分配給三十萬個人。”


    “你在開玩笑?你父親使國庫空虛,並使大量的國家財產變成了私產,在我的堅決反對下,元老院才沒有對他提出公訴,你應該感謝我保護了你父親死後的榮譽。”


    “國庫現在變成了你的私產。”


    “不,我的孩子,運到我家的金錢,並不像你的想象。隻有一點點,而且現在也沒一點歸我管。多拉培拉和他的朋友們,以及其他有權勢的人,已經把它們當作暴君的財產分掉了。你應該滿意你現在得到的,那是我竭力為你爭取的結果。


    “順便,我誠懇地告誡你,你不應該把錢幣分給人民,而應該把你得到的送給那些對你不滿的人。人民是喜怒無常的,他們不值得依靠。”


    “但你現在卻在尋求他們的幫助。”


    “我是在尋求你的幫助。”


    屋大維和阿奢都明白安東尼是什麽意思,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屋大維改變了話題,他說道:“我也同樣需要你的幫助。我的朋友,阿奢,他為我提供了巨大的幫助,並且他具有高尚的道德,足夠的睿智。雖然他從來沒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作為凱撒的兒子,我必須主動有所回報,以免玷汙了凱撒的榮譽。”


    “你想對他做出什麽樣的回報?”


    “保民官。”


    “他是外國人。”


    “不,他已經是公民了。”


    安東尼注視著屋大維,他又站起來,他的腰帶鬆鬆垮垮的,他把手放在上邊,他說道:“我無法主動向元老院提名,但是我不會反對。”


    “提名的事會由人民大會來做。兩天後的大會上,我將親自到場,他們並且會通過一個法律,同意把山內高盧交給你。”


    安東尼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說:“我們必需要爭取時間,就在昨天晚上,元老院的決議剛剛下達,多拉培拉就已經出發前往敘利亞。他帶著元老院的決議,縱使遇到阻撓,也會不難解決,一旦他成功,我不能保證他會支持我得到山內高盧。”


    “你盡管放心。”


    安東尼快樂地笑了起來,他親熱地叫著法帕裏阿斯的名字,叫他把自己的杯子填滿,並給屋大維和阿奢,也都斟上一杯。他們舉起了杯子,碰了一下,喝幹了杯中的酒。


    “你相信他說的話?”離開了安東尼的房子,阿奢問屋大維。


    “如果他把我父親的遺產還給我,或許我會相信。”他回答。


    “他不會這麽做的,因為你是凱撒的兒子。”


    “所以我沒有堅持,但我父親的一切必將是我的。”


    “你很自信,這就是你答應他的原因?”


    “不,我在憂慮另一件事情。馬克和喀西約的勢力發展太快,必須要瓦解他們的力量,即使是把山內高盧交給安東尼,也強過增添他們的實力。”


    “可惜你太年輕,沒當過執政官,也沒有當過大法官。不然,總督的職位一定會落在你的手裏。”


    “不比保民官可以通融,帶兵的職位太過重要。”屋大維上了轎子,阿奢站著不動,“你怎麽了?”


    “我看到了一個熟人。”他說,他接過短劍,沒有帶信徒,也沒有帶奴隸,孤身一人追了上去。


    ——


    Ⅰ,騎兵長官的任期一般是六個月。


    Ⅱ,羅馬的官職一般是協議製的,一個法令的頒布必須得到所有同僚的同意,比如執政官。兩個執政官,隻要有一個反對,法令就不會得到實施。


    Ⅲ,獨裁官的權利比執政官大,隻有一個,這一般隻有在危急時刻,才能由元老院任命。


    Ⅳ,阿奢的到來,提前了一些事情的發生;比如希律來羅馬,本是在年底。


    Ⅴ,龐倍是第一個涉足巴勒斯坦地區的羅馬人,他在征服了東方三國,即小亞細亞的本都,亞美尼亞,以及敘利亞和克裏特的塞古流之後,借著猶太人的內亂,而侵入了耶路撒冷。猶太人屈服投降,一半的土地被並入羅馬,成為了羅馬的東方附屬諸國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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