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卻在此刻蹲下去拉靴子的拉鏈,站起時,將圍巾隨手一纏,把脖子包得嚴嚴實實的,說:"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連呼出的氣都帶有濃鬱的酒香,衛卿喉嚨一緊,強壓下衝動,說:"我先走路送你回學校,車就停這兒。"周是說不用這麽麻煩,還得讓他走回來,太麻煩。無奈衛卿堅持要送,要一直將她送到宿舍樓下。


    兩人沿學校的路走著,周是看著樓下麵一對對交頭接頸的鴛鴦,心裏多少有點尷尬。衛卿卻想,真是天賜良機,便故意停在樹下的暗影裏跟周是道別。周是說完客氣話就要上樓,衛卿一個使力,反手摟住她腰,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當然想吻唇,可是還不敢太放肆。不等周是推開他,先放了手。


    此情此景,又是這種氛圍,周是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匆匆說:"我上樓了,你也早點回去。"快步跑進去,等他看不見了,連忙伸手擦額頭,做了個嫌惡的表情。她剛才感覺到衛卿的舌尖了,濕濕軟軟的,感覺有點怪。口水黏在臉上,總是不舒服的。


    衛卿卻飄飄然了,一路晃回去,比偷腥的貓還得意。心裏計劃著,怎麽樣才能真正吻到周是呢,到時候一定不放過她。


    十二月底正是大學生英語考試的時候,周是十分緊張。考試前一天晚上,衛卿打電話問她這周末有沒有空。周是說她明天考四級,正聽聽力呢,又擔心明天不能過,滿心憂慮。衛卿耐著性子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不就是一個考試嗎,考砸了明年再考。周是好歹放鬆下來,但是整個晚上睡得還是不怎麽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周是爬起來,踩著厚厚的積雪去考場。天氣倒很好,陽光直瀉而下,看著窗外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她的心情不由得鬆緩許多。考試前衛卿還給她電話,讓她不要緊張,他那鎮定沉穩的聲音倒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考場全部都是美術係的學生,彼此都認識。英語大多不好,而又膽大包天。周是親眼看見坐旁邊的人低頭翻手機,還問她要不要。周是忙搖頭,眼睛盯著前麵的監考老師,真替他擔心死了。萬一被抓到,那就得開除了。她悶頭悶腦做試卷,心想,我寧願明年再考一次,也不受這個驚嚇。


    離考試結束還有兩分鍾,她連忙開始塗答題卡,但是又還有兩道翻譯沒做,急得她手都在顫抖...


    終於考完了,交了試卷後,她長舒一口氣,將臨考前帶來看的試卷往垃圾桶一丟。切!管它這次考試有沒有通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出了胸中這口惡氣。真被這破鳥語折磨得不成人形了,都快心理變態了!


    剛走出考場,衛卿打電話過來,"考完英語了?"周是悶悶地嗯了一聲。衛卿說:"好了好了,考完就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出來玩一玩,輕鬆一下吧。"周是也沒做聲。衛卿笑,"幹嗎愁眉苦臉的?走路也不看人。"


    周是剛剛撞到迎麵走來的人,一聽這話,忙四處張望。人潮擁擠,一時沒找著衛卿。衛卿笑,"看哪呢!往樹下看。"周是在教學樓的樹下發現了他。她握著手機,皺了皺眉,走過去問:"你怎麽到這來了?讓人看見多不好呀。"十分不悅。衛卿聳肩,"有什麽不好的?找你有事,難道還犯法啊!"


    周是隻好問:"那你找我有什麽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臉又拉下來了,轉身就想走。衛卿眼看她要變臉,忙說:"你今天不考試嗎?順帶來看看你呀。對了,考得怎麽樣了?"周是一提到這個就心煩,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麽樣,也就那樣唄。"


    衛卿拉著她的手,說:"好了好了,不想了,走吧。"周是一甩手,冷著臉說:"去哪?"衛卿說:"你考完了,還在學校幹嗎?出去走走呀。"周是一聽見身邊的同學考完試核對答案心裏就不舒服,心想也是,出去換個心情也好,省得一聽到英語四級就起化學反應。於是沒有抗拒,跟著他出來。


    一看見他把車停在校門口,路過的人都會不經意看兩眼,她當即跳起來說:"你怎麽又把車停我校門口!"衛卿決定不讓步,他就是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他的車,以後洗都洗不脫,於是他故意說:"你校門口沒規定不讓停車呀。"


    周是冷著臉不上車,站得遠遠的,裝得好像不認識他。她的意思是讓他把車開到路口。衛卿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卻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她不理,抬腳就要走。衛卿放開聲音在後麵喊:"周是,怎麽了?不是都說好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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