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想不到她竟肯主動親近自己,當下心花怒放,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樣的氣氛,本可以得寸進尺的。可是最後,隻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挲,隨後又放在自己的唇上親了親,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進去吧,外麵風大,小心著涼。"周是跟著他默默上樓。


    衛卿注意到她臉色蒼白,指尖冰涼,知道她剛才是真嚇著了,猶有餘悸。便說先送她回去。他將自己的長風衣披在她肩上,又讓人端來熱飲,哄她喝下,暖暖胃,又要了杯熱飲,讓她握在手裏暖手。眾人看在眼裏,都知道,衛卿真是心疼這個小女朋友,這樣寵著她。


    衛卿帶著周是提前走了,周是跟著他上電梯,一直沒說話。衛卿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又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說:"是不是有點發燒?"周是搖頭,說隻要睡一睡就好了。衛卿點頭,"那睡吧,今天一定累壞了。"又說明天帶她去騎馬。周是爬起來問:"你今天睡哪?"衛卿笑,"怎麽?讓我睡床了?"


    周是翻白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將被子一蓋,哼道:"想得挺美!"衛卿逗她,"你就這麽狠心?連床都不讓我睡?"周是推他,"去,去,去,滾一邊去。"瞧他說得那麽曖昧,好像自己跟他真有什麽似的。


    衛卿見她嬌俏的模樣,一時忍不住,手撫到她臉上。周是並沒有閃躲,轉頭看他,問:"衛卿,你是不是想親我?"衛卿愣住了,想不到她問得這麽直接,自己當然也就不掩飾,說:"當然,人人見到你都想親一親。"周是沉默了會,說:"好,這次我讓你親。"說著,閉上眼睛。


    她準備迎來一個吻,可是衛卿隻在她額頭象征性地親了下,說:"你有點感冒,好好休息。記得哦,先欠著。"周是看著他,低聲說:"你不親,以後恐怕沒機會了。"衛卿笑,"誰說的?今天看你生病,先饒過你。"拿起衣服就要走。周是爬起來,問:"你去哪裏?"衛卿無奈地說:"你都不讓我睡床,我隻好去別處睡。"周是知道他是去另外開間房,沒有多說什麽。


    或許周是真是累了,衛卿走後,她感到頭昏沉沉的,很快就睡過去了。醒來時,夜色已濃,唯有狂風在窗外呼嘯而過,昏黃的燈光照在房間裏。她看了看時間,才夜裏十二點,還可以舒舒服服再睡一覺,可是不知怎麽的,她再也睡不著了。


    周是隻好披衣起來,走到樓下的大廳,那裏還有人未睡,正吆三喝五地玩鬧,興致不減。她立在窗前,外麵是無垠的黑暗,她心想,抽支煙再上去,反正睡不著。紅色的煙火在她指尖燃燒,像夜晚盛開的花。


    正發呆中,有人拍她的肩,她認得是衛卿的朋友,忙將煙掐滅了,笑說:"你好。"那人打量她一眼,笑問:"這麽晚了,還沒睡?"周是忙說:"已經睡了一覺,又醒了,所以來樓下走走,剛想上去繼續睡呢。"他四處張望,問:"衛少呢?"周是笑說:"他睡了。"她也知道衛卿去另開房間,一定不想讓大家知道,不然很沒麵子,下次又該讓人打趣了。


    那人客套幾句就走了,仍和同伴玩牌去了。周是等身上的煙味去盡,這才回房,輾轉良久才睡去。


    第二日,天氣晴朗,風也小了下來,眾人精神抖擻,說要去度假村的馬場騎馬。衛卿一大早就來找她,見她唇色蒼白,精神不佳,忙讓服務台送感冒藥上來。周是不肯吃,說隻是著了點涼,不要緊。衛卿不肯,說:"趕緊把藥吃了,我帶你去騎馬,出身汗就好了。"連說帶哄,周是抵不過,隻好將藥吃了。


    坐在床上,看著遠處的皚皚雪山,周是說:"衛卿,我不想去騎馬,我想回學校。"衛卿問她怎麽了,哪裏又不高興了。周是滿身煩躁,衝他吼,"我就是要回去!我就是要回去!"這個地方讓她惶恐,讓她不知所措,讓她不想再待下去。她隱隱覺得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而她卻無力阻止,所以想回到熟悉安全的地方。


    衛卿隻當她又發脾氣,忙說:"好了好了,別嚷了,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這有什麽好嚷的。"還真是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好好的呢。


    下了樓,衛卿對眾人說周是身體不舒服,先送她回去。大家見她神情果然憔悴了些,都讓衛卿帶她去醫院看看。


    回到市內,衛卿問:"要不,先去醫院看看?"實在是關心她,才這樣說。周是不耐煩地說:"一點感冒而已,為什麽要去醫院?"衛卿從未見過她這樣善變的女人,昨天晚上還那麽乖巧,百依百順,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任性難纏,令人頭疼。他也不知她為什麽不高興,隻好連聲說:"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隻要不是什麽大事情,都盡量順著她。


    送她到校門口,周是冷著臉下車,麵無表情地說謝謝,又煩躁地說:"衛卿,你以後不要再來學校找我了,我不喜歡你。"


    衛卿聽得臉色變了變,這個周是真是能耐呀,過完河就拆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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