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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鐵長刀嗡鳴,蘇乞年心生感應,循著一縷初生的鋒芒之氣,就看向了長街拐角處,一條不起眼的巷子。


    不僅僅是蘇乞年的刀,這長街上,不少兵刃自鳴,自各家兵器鋪子傳出來,還有行走在街上的一些武林人士,也有人背後兵刃顫鳴,若有感應。


    無一例外,蘇乞年精神力感知,能夠生出感應的,大多是一些達到了斷發級的利刃。


    “寶兵現,斷發鳴!”


    “有無痕寶兵出世了!”


    這時候,不少兵器鋪子裏的打鐵聲戛然而止,而後就有不少打著赤膊,筋肉虯曲的兵匠師傅跳了出來,一個個滿臉愕然,鑄兵多年,雖然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但是於兵刃氣機的感應卻是十分敏銳,須臾後,他們就鎖定了那條幽深寧靜,十分不起眼的巷子。


    “咦,是那個鑄兵十年,一口斷發級利刃都沒鍛造出來過的倔強老頭。”


    “自稱與天下十大神匠排名第六的玄冶子是師兄弟,一開始還有人來,但後來被戳破江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傳聞,神匠玄冶子根本沒有師兄弟。”


    “最重要的是,他鑄不出斷發級利刃,謊言不攻自破,可今日這……”


    一幹兵匠師傅心中狐疑,而此時人流湧動,諸多江湖武林人士都開始湧向那往日裏無人涉足的狹小巷子。


    不說無痕寶兵,就是更次一層的斷發級利刃,普通江湖武林中人也難以得到,世間兵匠無數,但能夠鑄出斷發級利刃,就真正登堂入室。入了一品之境,一口斷發級利刃,尋常兵器鋪子都不可能有,即便有也是作為壓箱底的鎮店之寶,哪怕是如銅陵這般兵匠如雲,能登堂入室。臻至一品的兵匠也不多。


    至於說鑄造出來一口無痕寶兵,那就足以稱得上是大師,一位兵匠大師,哪怕是一流宗派、世家也要作為供奉引入門中,小心伺候。


    ……


    眾人未覺,蘇乞年先一步走進了巷子裏。


    老巷子幽深,青石板上濕潤,糯米水澆築的青磚牆光滑,生有一片片嫩綠新生的青苔。


    巷子盡頭。隻有一家看上去頗為破陋的鋪子。


    蘇乞年初至,卻是有些難以置信,能有無痕寶兵出世的兵器鋪子,居然會沒有銀子修繕房屋嗎?


    要知道,就算是尋常的斷發級利刃,幾百上千兩成色最好的雪銀,也還不是最高的,須知尋常百姓人家。一年的用度,至多也不過七、八兩銀子。一兩銀子是一千文,而三文錢,就能買到一個灑滿了芝麻,油香四溢的大燒餅。


    當然,這也是曆代漢天子勵精圖治的結果,即便妖族環伺潛伏。妖獸隱於荒野,於民生之道,也從來沒有放鬆,無論是戶部還是工部,於穀種改良。農具創演,曆來都十分重視,是以哪怕是天災年份,普通百姓人家即便吃不上熱騰騰的大米飯,也有餘糧能確保果腹。


    蘇乞年剛至鋪子前,就看到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身碎花襖子,紮一個長長的小辮子,不說明眸善睞,卻也十分靈秀,但此時卻一臉警惕地看蘇乞年一眼,鋪子斑駁的木門即便釘了幾塊鐵皮,也看上去搖搖欲墜。


    再狠狠瞪蘇乞年一眼,小姑娘咚的一聲將木門關上,最後一眼,蘇乞年看到有些淩亂的鋪子裏,一名打著赤膊的幹瘦老人,正蹲在一座看上去黑漆漆的火爐前,吧嗒吧嗒地抽著水煙。


    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感受小姑娘莫名的敵意,蘇乞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這時,腳步聲淩亂,一群江湖武林中人,蜂窩般湧進巷子,又因為巷子狹小,一個個摩肩接踵,下餃子一般擠在一塊,誰也不肯讓誰,一時間許多人罵罵咧咧,聲音嘈雜。


    略一蹙眉,蘇乞年腳步輕輕一點,就躍上了兩、三丈高的屋頂,很快,他身下的巷子就被人群淹沒。


    有人注意到他,但也不以為意,無痕寶兵出世才最重要。


    而屋頂上,除了蘇乞年外,也有不少江湖中人爬上來,看到他這樣一個背刀的少年,倒是一個個目光一閃,剛剛的輕身功夫雖然看不出多少深淺,但至少可以看出來,這少年還是根基十分紮實,有幾分真功夫的。


    “就是這裏!”


    “無痕寶兵出世,氣機難掩,牽引之力到了這裏最強烈,一定就是這家鋪子!”


    “怎麽關了門,開門做生意,怎麽能現在閉門謝客!”


    “開門!開門!”


    有粗獷性子躁的莽客漢子伸出大手拍打木門,木屑簌簌而落,破陋的鋪子在蘇乞年眼裏就好像一名遲暮的老人,隨時都會駕鶴西去。


    “不開門!今天不賣兵器!都走開!都走開……”這時候,木門後麵傳來之前小姑娘生氣的喊聲。


    “小丫頭片子,叫你家大人出來說話!”


    “開門,你家大人出來,我們有話問他!”


    “不開,家裏沒人!”


    一幹江湖莽客哪裏有什麽性子,一名大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拍,哢嚓一聲,鋪子木門就四分五裂,那此前對蘇乞年瞪眼的小姑娘踉蹌退出去,差點跌坐到地上,這時候瞪大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鋪子前一幹人,張開雙臂,護在如癡呆一般蹲在地上的老人身前。


    屋頂上,俯瞰的一幹江湖中人一個個雙目放光,就盯住了鋪子裏老人身後的火爐上,正盛放著一口通體湛藍的長劍,劍長約三尺八寸,劍柄與劍身渾然一體,劍鐔是一頭寒螭,螭龍首吐劍身,散發出來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蒼白寒氣。


    “無痕寶劍!”


    這一下,許多用劍的江湖中人就灼熱了目光,行走江湖,誰不想擁有一口神兵利器,就是與人搏殺,也能多出幾分勝算和生機。


    隻是一口無痕寶兵,哪怕是再廉價,沒有萬兩以上成色最好的雪銀,一些大的兵器商人,拿都不會拿出來給你看一下,不用說一些傳承悠久的兵匠世家,萬兩雪銀都很難求得一兵。


    此時,這巷子裏的諸多江湖武林中人,多是一些散人和遊俠兒,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又一頓沒一頓的,哪怕有一些家底,也拿不出千兩以上的銀子來。


    一時間,不少人目光閃爍,就生出了各種各樣的心思。


    蘇乞年蹙眉,他精神力敏銳,那口湛藍冰冷的寒螭劍不去說,那火爐前蹲坐的老人就有些古怪,並非是一般的癡傻愣神,到好像是離了魂般。


    人有魂魄精神,自孕育出精神力後,蘇乞年總能感受到每個人身上若有若無的精神氣韻,但此時眼下這兵匠鋪子裏,那老人雖然依然抽著水煙,但是雙目無神,最重要的是,蘇乞年沒有捕捉到絲毫的精神氣韻。


    “真的是他!”


    “無痕寶兵,不會錯的,氣息牽引,無痕之下群兵蟄伏。”


    有長街上兵器鋪子裏走出的兵匠目瞪口呆,十年前來到這銅陵城中安居,滿嘴不靠譜的老頭兒,居然真的鍛造出來了一口無痕寶兵,成為了一名兵匠大師。


    要知道,此前這老頭就連一口斷發級利刃都沒能拿出來過,隻靠賣一些連錘疊鍛打都欠奉的普通刀劍糊口,有時候連尋常百姓家的農具釘耙等,也會接手修補,到似乎比鑄煉兵器更為上心。


    “這位大師,這口寒螭寶劍可否割愛。”


    不過片刻,就有人按捺不住,開口道,但身為江湖中人,明白一位兵匠大師的身份地位,今日之後,絕對會水漲船高,門庭若市。是以也沒有衝動,此時所有人都忍耐著,立在鋪子前沒有衝進去,生怕得罪了這位即將名傳一州一道,一鳴驚人的大師級人物。


    “不賣,你們都出去,這裏是我家!”


    小姑娘咬著嘴唇,橫在老人身前,稚嫩的手臂張開,對於一幹江湖中人的無禮,她漲紅了滑嫩的小臉。


    嗯?不對!


    這時候,就有經年的老兵匠察覺出來異樣,盯住小姑娘身後的老人打量兩眼,似乎想到了什麽,驚呼道:“離魂融天!”


    什麽!


    這一開口,不少兵匠就齊齊色變,很多江湖中人不明白,那老兵匠也不想犯眾怒,沉聲解釋道:“鑄兵之道,實則是逆天而行,尤其是到了通靈神兵,注入靈性猶如奪天地造化之機,這是逆天之行,猶如百姓造反,謀奪天子權柄,一時不死,但多半難以善終,是以神匠輕易不鑄通靈兵,兵器譜百口神兵之外,並沒有多少未入譜的通靈神兵,就是這個道理,斷發、無痕、通靈、兵魂,實則就是兵匠一步步奪天地造化,點化靈性生機的過程,天地有感,在兵刃誕生之際,會進行招魂,亦是劫數,一旦渡過,兵匠感悟天地,造詣更深,多半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若是渡不過,就魂飛魄散,這就是離魂融天的劫難。”


    老兵匠解釋著,心中也有疑惑,典籍手劄中記載,離魂融天的劫數,一般不會出現在初步晉升為大師級人物的兵匠身上,都是造詣精深,年深日久,接近神匠的人物,才會在鑄造無痕寶兵時,招來的劫難。(求月票,正版訂閱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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