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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被迫選擇,因為前路已斷。


    蘇乞年不想回頭,因為他覺得,這世間有太多的回頭路,他怕這一走,就再難回頭。


    且他這一身武功,就在一口刀上,無論是休命真氣還是休命刀,不僅秉承了順天休命,抑惡揚善的真意,在他孕神立道之後,更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隻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也要一路橫渡過去。


    明月剛剛露出一角,幽深的巷子裏響起腳步聲,蘇乞年抬頭,透過敞開的道院大門,他看到了一習如墨的僧袍,仿佛比最深沉的夜還要黢黑。


    虛空和尚!


    蘇乞年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不知道這位邪佛弟子現在出現,到底所為何來。


    很快,等到近了,他就看到虛空那一副很不好看的臉色,死死地盯著他,嗤笑道:“真是不知所謂,居然走到這裏來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很快就要成為喪家之犬,何苦來哉。”


    “我是院主。”蘇乞年看著他,認真道。


    院主?


    虛空和尚終於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他掃了掃眼前破敗的道院,最後放聲大笑,笑得彎了腰。


    “你一個人的道院?新一任院主?你以為這是童子辦家家?”


    “我也這麽認為。”


    這是大殿前,坐姿不正的上代院主老人應道,有氣無力。


    蘇乞年不理會兩人。笤帚不停,又將一塊石板上的青苔掃去。


    虛空和尚忍不住翻一個白眼。而後走進道院,到大殿前的台階上盤坐下來。同時與老人拉開一段距離。


    老人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看向他,斥道:“小和尚,你怎麽出得家,一點禮節都不懂嗎?”


    虛空和尚瞥他一眼,淡淡道:“洗幹淨了再來說話。”


    “你!”


    老人瞪他一眼,就一聲不吭,一個人蹲在殿前的角落裏生悶氣。


    這時,蘇乞年止住身形。抬頭看了看將要升起的明月,看向大殿前的邪佛弟子,詫異道:“你不走?”


    虛空和尚沒好氣道:“小僧要在這裏盯著,可別被人打死了。”


    蘇乞年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也不再開口,因為他知道,在虛空和尚的眼中,是將他當成了超脫的果實。必須要親手采摘,至於何為超脫,就不得而知。


    ……


    東海之畔。


    這是一座巍峨古城,高如山嶽。屹立於天地之間,聳入雲霄。


    如小山一般巨大的冰冷城門上,是三個光耀千古的大字。不同於世間流傳的漢字,但隻要是居於這座古城的城民就明白。這是屬於天帝的帝文。


    天帝城!


    屬於曆代天帝的城池,矗立於東海之畔。鎮壓古今。


    對於東海上的諸多妖族而言,天帝城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天塹,阻隔了他們踏入人族疆土的腳步。


    此時黃昏降臨,夕陽墜落,一輪明月自這東海的盡頭升起一角,露出明黃晶瑩的月牙。


    咚!咚!


    此刻天帝城中,很多城民抬起頭,他們不會以為這是擂鼓聲,因為太熟悉了,這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一個人的腳步聲,響徹巍峨入天的天帝城。


    直到人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挺拔而偉岸,腳下如有無形的台階,他一步三百丈,三步之後登臨帝城之巔。


    這是一個看上去約莫隻有弱冠之齡的青年,唯有兩鬢的白發透發出來的滄桑氣息,才告訴人們,其真實年紀並非如此。


    此刻,一身白袍的青年立於天帝城之巔,他負手而立,雙目微闔,隻是站在那裏,就好像比天地還要浩瀚。


    人王!


    天帝城中響起山呼如海嘯,無數城民露出崇敬之色,仰望帝城之巔。


    若說天帝城中,除了那一位久居不出的天帝之外,還有誰能夠讓所有人露出這樣的癲狂之色,唯有那一位古今唯一的人王。


    大漢元神榜第一,人王古唯一!


    鏘!


    倏爾,天帝城之巔,人王睜眼,兩道熾盛的目光如天劍,刺穿九天,竟有璀璨天陽灑落,東海之畔,生出日月同輝的驚人異象。


    這就是人王之境。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流淌滄桑氣機,似乎有日月星辰在其中沉浮,此時,這一位人王眼中透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異色,而後抬腳邁步。


    嗡!


    九天空洞中,天陽匯聚,隨著其落步,一條足有千丈長的巍峨巨龍在腳下成形。


    比房屋還要大的龍鱗,一對龍角崢嶸,五爪淩厲,洞穿真空,這是一條金光燦燦,煌如天日的真龍。


    尤其是那一雙光芒凝聚的龍眼,仿佛可以納盡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下一刻,人王乘龍,一條真空大道在虛空中開辟,綿延向遙遠的北方。


    ……


    少林寺。


    一座古寺,屹立於少室山上,渡過了五千多春秋風雨。


    大雄寶殿。


    這一代的方丈住持空懸大師手持禪杖,立在大殿之前。


    一個看上去有些魁梧卻滿臉慈悲的老僧,臉上的褶皺很深,有白眉如雪。


    此刻,空懸大師身前,一個竹杖芒鞋,月白僧袍的小和尚一臉憨笑,將腰上的明黃葫蘆往身後推了推。


    “擋了是非眼,擋不住真假心。”空懸大師開口,淡淡道,“明覺,你又喝酒了。”


    小和尚一臉憨笑,搖搖頭:“怎麽會,徒兒一向謹遵戒律,酒色是從來不沾的。”


    空懸大師瞥他一眼,不願再多說什麽,他這個徒兒年僅十六歲,就登臨龍虎榜,至於喝不喝酒,從他江湖上的名號就可以知道,隻是小和尚從來不承認,他這個做師父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去吧,道院已開,我少林自當回歸。”沉默片刻後,空懸大師看將升的明月,開口道。


    明覺小和尚露出幾許詫異之色,或許這一夜後,道院就真的湮滅於武林長河中,此時便是他進京,又能改變什麽。


    “去吧!南無阿彌陀佛!”空懸大師宣佛號,轉身拄杖,走進宏偉寶殿中。


    明覺小和尚看師父的背影,忽然笑嘻嘻地轉身,將腰間的酒葫蘆重新掛到竹杖上,他邁步離寺,一路微醺長吟,而寺中諸多僧侶眼觀鼻,鼻觀心,如若未聞。


    “喝了和尚的酒,睡覺安穩不上頭!喝了和尚的酒!靈山佛祖不長壽!喝了和尚的酒,一步踏上九重樓!九重樓!到了彼岸不回首!不回首,菩提樹下定春秋……”


    大雄寶殿中,方丈空懸大師立於佛祖金身前,緩緩轉過身,他看向山門的方向,小和尚的長吟聲清晰入耳。


    “如是我聞!阿彌陀佛!”空懸大師放下禪杖,雙手合十。


    ……


    西疆道,天山靈鷲宮。


    縹緲峰頂,一個中年婦人立於斷崖邊,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清冷的中年婦人,一身素白長裙,此刻立在崖邊,一雙眸子卻映照出一座滄桑古城,天子龍氣繚繞。


    “宮主,小姐出關了。”


    這時,一個老婦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斷崖邊,垂首躬身道。


    中年婦人沒有轉身,卻有聲音響起,平靜而不容置疑:“既然《唯我至尊功》已經初成,就下山吧,那一座道院,該有我靈鷲宮一席之地。”


    “是,宮主。”


    ……


    這一天黃昏,峨眉、全真教、蜀山、龍虎山、輪回寺、武當,皆有弟子下山。


    除此之外,地藏寺、丐幫、鎮南侯段家、甘露寺、劍神山莊、風雲穀、神刀雨家……數十家頂尖宗派、世家齊動,有傑出弟子走出一州之地。


    京城長安,紫禁城,皇宮大內。


    尚書房內。


    一身龍袍的漢天子立在窗前,離妃侍候在身側,這一位絕美的貴妃看眼前人的側影,那一雙清朗的眸子似乎有些悠遠。


    “聖上在看什麽?”


    漢天子長吸一口氣,道:“朕在看這明月東升,要照亮朕這江山萬裏。”


    離妃略一沉吟,開口道:“聖上為何放任那道院殘存。”


    漢天子笑了,他笑得很冷,道:“朕就是想看看,父皇退位這麽多年過去,還有誰惦記著這一畝三分地,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這江山,是朕的江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要橫擊四海,就要先宇內肅清。”


    離妃聞言不語,她看上去雍容清麗,宛如二九芳華,唯有秋水般的眸子偶爾波光流轉,才透露出來一絲歲月氣息。


    皇道長街,城西之地,皇家書院。


    金絲楠木大門波光流淌,即便在夜幕下,也難掩古老與尊貴。


    此時,長安城中萬家燈火明媚,皇道長街上卻罕見的空無一人。


    今夜,注定難眠,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座古老神聖的書院前,此時,那一位外院副院長,大學士李永清微闔的雙眼睜開。(求月票推薦票,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嗯,這一段熱血的劇情拉開了大幕,整個江湖武林,也至此拉開了大幕,請大家拭目以待,接下來的劇情一定會很精彩,請大家都來起點支持正版訂閱吧,一天兩毛錢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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