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神祗後裔都忌憚。


    這怎麽看都有些不可思議,但若是涉及那一位,涉及那一脈,而今戰皇殿內的很多人,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是離世了,僅憑一口殘兵,也能釘當世皇者於諸世之外的存在,身為那位諸天禁忌的弟子,這位第一戰域的新域主,也從來沒有顯露過半分弱勢。


    至於那位進入天刑穀的神祗後裔,到底與五大刑天談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但僅在次日,五大刑天再祭刑天大印,昭告整個戰皇殿,將在諸戰域挑選一批年輕弟子,交由那位神祗後裔傳授神修之法的築基篇,但凡成功築基者,不僅可以選擇是否進入諸神國度,更可被諸位紫綬刑天收為親傳弟子。


    於是,這方無垠戰土沸騰了。


    諸戰域,無數年輕弟子更是狀若瘋狂,一個個都赤紅了眼,這可是舉世難覓的機緣造化,直指永生,長生不死,這是人皇都沒能達至的壽數。


    而受道之人的遴選,將在一個月後進行,至於方式,則由那位神祗後裔親自挑選,而各大戰域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在這一個月內,召集域內的年輕弟子。


    第一戰域。


    域主府內,天青眉頭深鎖,實在沒有想到,這神修之法,居然這麽快,就要開始最初的傳承,繼遠古洪荒之後,成神之路,再次被眾生涉足。


    哪怕隻是築基篇,其擁有的意義,也非同尋常,這看上去,更像是一種嚐試,事實上,也沒有人知道,這修神路,到底與當世的修行法有何不同,不過隱隱可以猜測到,根據這些時日的諸多消息,以及這些神祗後裔的行蹤軌跡,神修之法,恐怕並非是人人都有資格領悟。


    “何必糾結,直接鎮壓了便是。”劉清蟬瞥他一眼,語氣很淡。


    天青聞言一怔,隨即就露出一抹苦笑,這位的道侶,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霸道,無愧於不空天女之名。


    “小姑娘,若是如此輕易就能解決,諸皇早就出手了。”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卻是一個穿著獸皮袍子,烏亮的黑發披散,看上去有些邋遢的中年人,拎著一罐血泉,出現在紫玉大殿中。


    第一刑天!


    天青眸光一亮,這位終於現身了,這可比執掌第一戰域,還要更加難以把握,他很想知道,刑天大殿內,那神祗後裔到底與五大刑天談了些什麽。


    “說吧,又要我做什麽。”倒是蘇乞年,此刻平靜道,似乎早有預料。


    “不過一些時日不見,你這一身戰血,居然已經精進如斯。”第一刑天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上下打量蘇乞年一眼,有些驚異,隨即讚歎道,“看來用不了多久,你這域主之位,就可以實至名歸了。”


    “還有,你倒是好福氣,”第一刑天瞥一眼劉清蟬,再看向蘇乞年,“這劍道氣息,怕是那一位的手筆,果然非是我等可及,放眼諸天,除了無上劍界那一位,怕也就劍帝通明勉強可及……至於此番,的確有些事需要你去做,也隻有你能做,至於如何做,我等不插手。”


    一炷香後。


    看第一刑天消失的身影,天青不禁有些無言,他就知道,五大刑天早有定論,隻是如此一來,那些所謂的神祗後裔,怕不會輕易罷休。


    至於讓這一位出手,天青心中有些發怵,這可是一位肆無忌憚的主,五大刑天也不怕這一位將這片無垠戰土給掀翻了。


    不過唯一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對於這些所謂的神祗後裔,五大刑天都沒有半分親近之意。


    天迎峰。


    這是戰皇殿招待無上生靈的居所,不僅很清靜,而且毗鄰一處靈脈,天迎峰日夜被散溢的靈氣滋養,常年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靈霧,山上老藥叢生,奇葩遍地,茂林修竹,哪怕是最普通的一株草,都蒼翠欲滴,稱得上是一處難得的清修之地。


    那來自諸神國度的神祗後裔,就暫居在這天迎峰上。


    此刻,峰巔之上,一座清幽的道宮中,那金袍青年呼吸吐納,牽扯四方靈霧,自每一寸肌體進入體內,而後又自口鼻中溢出,那溢出的靈氣沒有減少,且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陽和氣息,不知何時,金袍青年睜開眼,停止吐納,輕輕搖頭,真是汙濁的世間,遠非是洪荒年間可比,這些後世之人,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什麽是天界陽氣。


    隻是不知道一個月後,這人族戰皇殿內,到底能挑選出多少神種,少神再過不久,怕就要進行第四次神變了,他也要加快腳步,沒有第三次神變的修為,連這些所謂的無上生靈,都看不上他,要知道,他可是尊貴的神靈血脈,天生的俯瞰者,這些下界的生靈,居然敢審視他,如非是眼下有所需求,他是決計不會踏上這片土地的。


    頓了頓,金袍青年又看向遠方,在那裏,隱約間,他感到了一股厭惡的氣息,此外,似乎還糾纏殘留著幾分神血之韻,且無比精純,幾乎可以堪比那些嫡脈的神祗子嗣,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該是那位誅神者所在。


    金色的瞳子微微收縮,那誅神者絕非是神靈後裔,但卻擁有神血之韻,金袍青年敢肯定,其多半沾染過神祗嫡脈的血,隻是不知道哪位神明子嗣如此之背,這是沉眠的神巢被挖掘出來了嗎?居然被褻瀆了。


    不過敗在這誅神者手中,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哪怕是剛剛複蘇的神祗子嗣,那也是真正的嫡血,擁有無匹的神威,即便這一脈坐化的那一位,就算是神國也十分看重,但也不能成為其瀆神的理由。


    金袍青年也有些好奇,這一脈坐化的那位,真的是神修嗎?他曾經問過少神,少神也語焉不詳,但那是幾位神主的意思,沒有人敢妄自揣度。


    雖然對於這浩瀚星空的諸族生靈看不上眼,但對於那些所謂的大帝,以及至高的皇者,金袍青年還是有所敬畏的,真的很難想象,後世的修行法,在成神路斷之後,居然還能夠誕生如此戰力,雖然本質不足,但力量之盛,哪怕是諸位神主,也有所忌憚。


    就在這金袍青年入駐天迎峰的第二日。


    又一則驚人的消息,自第一戰域內傳出,如颶風席卷了這片無垠戰土。


    第一戰域之主,二十九天之後,請諸戰域之主,及眾戰域強者齊至第一戰域,觀戰王禮。


    戰王禮!


    這三個字,於戰皇殿內的眾多強者、弟子而言,所擁有的意義非同一般,戰皇殿擁有普天之下,人族最多的闖入戰王路的準王,即便如此,戰王禮,往往千餘年,乃至數千年光陰,也不得一場。


    實在是戰王路難行,不同於正統的王者路,打破九重界限,每一重界限,都是對於己身生命界限的超越,於極境之上不斷突破,不斷打破肉身桎梏,這絕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是以闖入戰王路的頂尖準王們,也大多擁有著比尋常頂尖準王更強的戰力。


    但這同樣也是枷鎖,戰王路的破境太難了,成道更難,放眼整個戰皇殿,這浩瀚星空第三紀元,戰王還是有那麽幾位的,但成道的戰王,同樣走通了王者路的,也就戰王齊天一人。


    甚至就算是戰王齊天,傳聞為了成道,也付出了莫大的代價,由此可見,這條王者岔路的艱難,所要付出的,比尋常頂尖準王要多出太多。(求訂閱,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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