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豁出殘命,為眾人撥開了一絲命運迷霧,所以年輕的鎖天戰王與第一刑天一行,直接駕馭不滅龍船,打入了始祖湖中。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堂皇浩大的戰意,哪怕明知道那裏是血族的起源之地,甚至曆代血皇都在始祖湖中留下了血咒,也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如此一來,那映照諸天的諸神國度的虛影,也就能夠解釋得通了,那是諸神國度幾位至高的神主,妄圖出手,截留不滅龍船,卻被五大人皇以及九位異族皇者截斷,強行逼了回去,未能成行。


    雖然非是刻意聯手,但諸皇橫擊諸神國度,還是令不少老輩人物深思,看來,諸皇對於諸神國度,都並不待見,這群複蘇的神祗血脈,妄圖以修神之法,引誘諸族中人,依附於諸神國度,乃至成為修行的傀儡。


    身為這浩瀚星空下的生靈,誰又願意頭頂之上,再多出一群高高在上的遠古諸神。


    既然逝去了……就安息吧。


    鎖天一脈!


    也有不少無上傳承,看出更多深藏的東西,就如此番不滅龍船掀翻始祖湖之行,除了第一刑天與第四刑天,還有那位傳說中的近古人王萬物生,餘下的,盡是那位諸天禁忌的弟子,這不僅僅是一種底蘊,也預示著一種接納,作為人族戰師祖地的戰皇殿,更是一種認可,無可辯駁。


    人們都聽到了那劃破諸天的槍吟聲,自然明白,這是連那位諸天禁忌留下的斷槍,也被請動了,連當世仙皇都難攖其鋒的鋒芒,始祖湖被掀翻,也就情有可原。


    不僅如此,在夕陽落下,明月東升之時,又一則驚人的消息,自那片無垠戰土中傳出,伴隨著的,還有無數塊被複刻的留影靈石,至於靈石中的畫卷,更是在第一時間,被潛伏在人族的,僅剩不多的異族強者得到,洞悉全貌。


    “血族渣滓!好大的膽子!”


    “該死的血老鼠,同為蠻荒百族之一,居然敢將我族神聖囚禁在始祖湖底。”


    “始祖湖一直都是血族的重地,從未曝露過,所以這無盡歲月以來,到底有多少人被囚禁在湖底過。”


    “等等,還有留影靈石,不止有一塊,我#%……&*”


    當看到最後,不少潛伏在人間的異族眉眼間青筋突爆,已經近乎失控的邊緣,他們徹底暴怒了,心火衝頂,差點將天靈蓋都掀開了,雖然那湖底最多的是人族的骸骨,但漫長歲月過去,屬於其他諸族的骨骸,也足以堆積成山、匯聚成海。


    消息,被第一時間傳出了人界星空之外,很多潛藏在人界星空之外的異族,因此曝露了氣息,被駐守星空界關的人族強者鎖定,血染星空下。


    這一夜,浩瀚星空注定了不會平靜。


    實在是因為人族傳出的消息太過驚世了,但是靈石留影做不得假,至少得到了諸族斷命師的印證,被確認為真,沒有人動過手腳。


    如此一來,尚且逗留在血族星空之外的血族強者們,都不禁有些瑟瑟發抖,因為無論走到哪裏,諸族中人看他們的目光,都十分不善,一些血族強者,到了第二天之後,再沒有人見過,像是從星空中蒸發了一般。


    尤其是無量星海聖王山脈,那座被血族占據的天山,幾位血族山主哪怕身為無上生靈,也不禁有些發怵,無他,這一夜,他們已經被數十股不朽意誌堂而皇之地掃過了,根本不加掩飾,仿佛將他們當成了獵物,一些血族在得到消息後趕回了天山,還有一些血族,則就此杳無音信。


    不用說,這一夜的血族星空同樣不平靜,十二支古老的該姓血脈,十二位血族大帝臉色十分難看,甚至有大帝想要找人逆轉歲月,強行複活那該狜,即便隻能複生一時半刻,也不能讓他死得那麽幹脆。


    這死孩子坑慘了整個血族。


    翌日辰時。


    第一戰域中朝陽如火,域主府中,竹林清幽,蘇乞年一群人在熬煮血泉,始祖湖之行,他們繃緊的心神需要鬆弛,眼下並非是閉關靜悟,消化所得的時候。


    第一刑天像是重新認識了蘇乞年一般,他沒想到,在始祖湖中,那般緊繃的心神下,這一位居然還能花費時間靈石留影,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氣魄與膽色,更是一種睿智,誰說這位隻有桀驁不馴,至少昨夜這場星空幕布上,留下了精彩紛呈的血色畫卷。


    不隻是第一刑天,第四刑天也留在了這裏,還有兩位人王,雖然彼此之間都有戰意,但在竹林中,卻是遙舉石罐,開懷暢飲,這一夜,在兩人身側,堆積的石罐,何止有一人高。


    在肉痛不已的河老三看來,這兩位怕是將痛飲血泉,也當成了是一種另類的對決。


    當然,大師兄洛生與第一刑天依然不對付,兩人各自拎了一罐血泉,在竹林一角孤斟自飲,蘇乞年則與二師兄祁清相對而坐,不遠處,七師姐與劉清蟬也在對飲,兩人一個清冷一個明豔,都算是世間難覓的天女,腳下的石罐雖然不及兩位人王,卻也相差不多。


    蘇乞年瞥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眾人都覺得劉清蟬清冷,但蘇乞年卻深知,這一位的脾性,有時候暴烈起來,十條真龍也未必拉得住。


    等等!


    蘇乞年心念一動,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石桌對麵的二師兄祁清看他一眼,道:“這是有什麽事被遺忘了嗎?”


    “光顧著淨化諸聖,卻忘了還有兩人。”蘇乞年失笑道。


    還有兩人?


    竹林中,眾人的目光落下,蘇乞年也不過多解釋,念動間,一條數百丈長的矯健龍體橫陳,黑色血霧彌漫,還有一頭火鳳,通體沐浴在黑色血焰中,就連如赤霞般的鳳羽,都宛如鮮血般淒豔。


    真龍族!鳳凰一族!


    第一刑天挑眉,但沒有多說什麽,南海叛族,三海有失察之罪,戰皇殿內雖然有不同聲音,但更重要的是,不能有失公允,還要安撫人心,畢竟南海敖家造下的殺孽太重了,根本罄竹難書,三海人龍世家,更多的是被牽連。


    但誰也沒料到,人言可畏,五荒大地對於三大人龍世家的抵製,有些超出了想象,也令得當下的人族,與真龍及鳳凰二族生出了嫌隙。


    “光!”


    蘇乞年開聲吐氣,無量光如天海決堤,伴著蒼茫的龍吟聲,將眼前的一龍一鳳淹沒在內。


    昂!


    半盞茶後,一道高亢的龍吟聲響起,那頭真龍最先複蘇,竟化作一個少年,能夠看得出來,這少年年歲不大,與其真實年齡一般,不超過二十歲,但卻已經入聖,哪怕真龍一族天生血脈強大,隻要年逾百歲,再普通的族人,也能夠躋身聖境,但十幾歲的神聖真龍,還是有些驚人了,這不僅預示著其放眼真龍族內也難覓的血脈天資,毫無疑問,這個真龍族少年的身份,也定然非同一般。


    十息後,那頭火鳳也蘇醒了,化成了一個同樣隻有十幾歲大的少女,明眸皓齒,肌體如霜雪般瑩潤,著一身如火的長裙,甫一複蘇,就閃身至真龍族少年身側,警惕道:“哥哥小心。”


    哥哥?


    第一刑天眼中浮現一抹異色,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原來你們就是那對龍鳳胎。”


    半個時辰後。


    這真龍與鳳凰一族的兄妹二人,方才勉強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這還是因為蘇乞年等人都是人族,雖然他們也聽說,當下的人族對於他們兩族不太友好,三族間生出嫌隙,但總比落在血族的手中,要好上許多倍,他們雖然年幼,也知道人族戰皇殿是怎樣的存在,真要對他們動手,不會為他們驅逐黑暗血氣。


    至於蘇乞年等人,從第一刑天的講述中,也知曉了眼前這一龍一鳳的身份,的確非同一般。


    他們的父母,自然是出自真龍一族與鳳凰一族,但也隻是普通的真龍族人與鳳凰族人,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諸天靈物榜上,排在九十多名的先天陰陽胎,本來,兩族中也常有通婚,但即便艱難誕下了子嗣,要麽是真龍一族,要麽是鳳凰一族,絕不可能身兼兩族血脈,這其中的根源,就要上溯至兩族的起源。


    而先天陰陽胎,一陰一陽,奪天地造化,不僅是孕育身外化身的絕世靈物,更可以此重生,且不受前世修為桎梏,就算是與傳說中的不死神胎相比,也不差幾分了,哪怕是諸皇也要心動。


    但受限於眼界,得到先天陰陽胎的真龍與鳳凰族人並未能洞悉其真身,反而以此誕下了血脈,一龍一鳳兩大血脈後裔,在十幾年前,震動了整個真龍與鳳凰二族,甚至連兩族大帝也被驚動了,因為誕生於先天陰陽胎中的龍鳳胎,皆身具先天陰陽體,兩者隻要待在一起,甚至可以衍化出混沌之象,修行一日千裏都不足以形容。(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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