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命刀內。


    隨著蘇乞年的臉色變得難看,過去身似乎有些心虛,小聲嘟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這年頭,誰對誰負責還說不定呢。”


    大意了!


    蘇乞年臉色頓時一片黑,剛剛光顧著與葬龍穀大帝激戰,忘了過去身這茬兒,這就是個不能見光的東西,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眾目所視,五荒多少無上生靈在映照這一戰,過去身現身的那一刻,怕是就已經曝露了,指不定現在的西荒,生出了怎樣的波瀾,雖說都是他自己,但蘇乞年依然感到一陣肝疼,火氣很旺,這是真的自己給自己挖坑,連埋都沒有人。


    一想到此間事了,他可能會遭遇的一些流言與麻煩,他就感到一陣糟心,連帶著看向過去身的目光,也變得十分不善。


    “你看我也沒用,時光也不能倒流。”過去身撇撇嘴。


    “但你可以閉嘴。”蘇乞年冷冷道,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他剛剛晉升,還需要有所調整,他想盡快斬三身,完成元神純陽路十重真如境未盡的修行。


    “閉嘴就閉嘴,好像閉嘴的不是你一樣。”過去身嗤聲道,而後賭氣般地甩過頭不理他。


    我@#¥%%……


    蘇乞年徹底無言了,這要是不清楚真相的看到,還以為是他霸淩呢,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屬於有苦說不出的那種,跳進黃泉也洗不清。


    鏘!


    有刺耳的金屬顫音,穿透神魂意誌,蘇乞年瞳孔劇烈收縮,透過休命刀,他看到了什麽,射日箭那至高的箭鋒,竟然沒能擊穿那葬龍穀大帝的眉心,那如帝瓷般滿是裂紋的帝身,竟仿佛比天鐵還要堅固千百倍不止,與前一刻相比,似乎生出了翻天覆地的蛻變。


    他吞了太古黑血!


    蘇乞年眼中有無量光明映照虛妄,即便透過休命刀至高的鋒芒氣息,也窺不破此刻那葬龍穀大帝身上的虛實變化,也不僅是他,五荒大地,多少無上生靈都露出駭然之色,那可是射日箭,放眼諸天,就算是諸皇也不敢僅憑血肉體魄硬撼。


    那團黑血,到底是什麽?


    而以眾多無上強者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葬龍穀大帝之所以敢將五帝帝運齊聚一身,正是以此來汲取那團黑血,說是化解也好,融合也罷,眼下來看,帝運的反噬,葬龍穀大帝扛住了,那帝身沒有徹底崩潰,甚至生出了未明的變化,抵住了射日箭的至高箭鋒。


    難道,葬龍穀當世大帝已經觸及了那至高的皇道領域……


    這個念頭甫一生出,五荒很多無上強者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且不論其他,在這亂世裏,能夠更多一位人皇,於整個人族而言,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但他們又很清楚,至高的皇道領域,絕非是那麽輕易就能涉足其中,古往今來,多少大帝驚豔了古今歲月,最後也唯有黯然坐化,止步於至高的天壁之前。


    再者,世人詬病人龍血脈,對於葬龍穀,也同樣有很多爭議,畢竟屠戮同族,哪怕有曆史遺留的舊怨難消,這麽長時月過去,多少人龍世家的族人慘死,已經很難令世人信服了。


    但上個紀元四大人龍世家葬龍穀一行的無功而返,又令得葬龍穀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哪怕是諸人皇世家,對其都有所忌憚,加上葬龍穀當世大帝輩分極高,甚少出手,尋常無上傳承更是不敢招惹,這一脈真正的底蘊,也就更加無人洞悉,愈顯深不可測。


    “絕非至高的皇道領域。”


    無垠戰土內,第一刑天眸光無比凝重,沉聲道:“但那團黑血的來曆,委實難以揣度,抵住了射日箭,再被那位汲取,化解五帝帝運,這是欲借此更進一步,以另類的方式躋身至高領域,但絕非人皇之位,這世間眾生,並未有所感應,有新皇出世。”


    “眾生無感,諸天未動,他想以力破道嗎?”第四刑天沉吟道。


    “若僅憑他一人之力,即便觸及了天壁也很難成行,但那團黑血,葬在那口黑棺中,至少兩個多紀元了,甚至追溯到近古年間也說不定,若全麵複蘇的射日箭也不能令其俯首……”第二刑天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再說下去。


    但第一刑天四人如何不明白,到時候,恐怕除了五大人皇之外,那位葬龍穀當世大帝,人世間再無抗手。


    “太古黑血,竟然在葬龍穀內……”


    通明帝族內,一身白袍,身姿英武的劍帝通明喃喃道,他眸光滄桑而悠遠,此刻流溢出幾分慎重之色,又搖搖頭:“還不能確定,若真是太古黑血,人間恐有變。”


    神農山中,那片幽靜的紫竹林裏,明輪大帝周身碧血激蕩,有浩然正氣自每一寸帝骨中彌漫而出,他道心如丹心,眸光凝碧,隨著那團黑血自黑棺中現世,他就感到了一身浩然正氣的躁動,而隨著那黑血被葬龍穀大帝汲取之後,他更是感到了一股濃烈的壓迫感,在他永恒道心映照之下,神農山中,似乎隻針對他一人。


    “那團黑血,還活著嗎?“明輪大帝凝聲道,源自一身浩然戰血的悸動,絕非是無端而生。


    葬龍穀前,祁清立在不滅龍船船首上,手中的射日弓顫鳴,卻始終不能複蘇,他盯住了葬龍穀內,那原本生機全無的葬龍穀大帝,在射日箭被眉心抵住之後,一隻手竟緩緩抬起,流溢淡淡的黢黑的血光,握住了射日箭箭身。


    吟!


    射日箭錚鳴,至高的鋒芒迸濺,箭鋒鏗鏘,似可擊穿諸天的箭勢,卻根本撼不動葬龍穀大帝的意誌,他那雙幽邃冷漠的眸子隨即緩緩抬起,語氣平靜而冷冽:“我很感謝這一箭,帶來了足夠的壓迫,令我舍棄帝命,來踏出這一步。”


    “還好,我邁進去了。”


    他嘴角扯動,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周身黢黑的血光彌漫,那肌體上如帝瓷一般的裂紋,瞬間愈合如初。


    “不好!”河老三勃然色變,隨著葬龍穀大帝抬頭,哪怕有不滅龍船護持,船首上的眾人,也在刹那間如墜萬古寒淵,從肌體到戰魂,都感到了徹骨的陰冷之意。


    再觀玄黃諸天命,雖然大多修為遠不如河老三等人,但他們周身純陽氣息彌漫,看上去竟不比河老三等人更難過幾分。


    鐺!鐺!鐺!鐺!


    下一刻,葬龍穀大帝握住射日箭身的五指拂動,每一根手指,都彌漫黢黑的血芒,他五指連彈,像是在演繹天音,一股難言的古韻彌漫,竟令葬龍穀內的掘墓人一脈五方大帝,也感到了一股可怕的重力,即便身為大帝,也舉步維艱。


    更重要的是,隨著此刻的葬龍穀大帝出手,竟有淡淡的至高氣息流溢,雖然極其淡薄,但真實不虛,射日箭劇震,箭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灰白色,宛如被灼燙的指印,而後翻滾著橫飛了出去。


    什麽!


    祁清手中射日弓顫鳴,接引射日箭回歸,但射日箭不回,至高箭勢噴薄,在擊穿了一角葬龍穀之後,箭鋒轉動,再次對準了葬龍穀大帝。


    “射日箭出,例不虛發!”


    大師兄洛生搖搖頭,阻止了祁清的接引,射日箭有神,此刻箭魂全麵複蘇,一如近古年間在羿皇手中,射日箭出,不見血裂魂,絕不歸返,無盡歲月以來,從無例外。


    祁清沉默,他深吸一口氣,是他失了方寸,對於射日箭而言,誅敵是他的宿命,也是其秉承無盡歲月的榮光,箭內蘊藏的,是一代人皇的意誌。


    鏘!


    不僅僅是射日箭,休命刀也動了,沉靜的刀鋒裹挾著至高的鋒芒氣息,墨玉般的刀身上,像是映照出了一片又一片宏大的碑林。


    “你們僅剩的執著,毫無意義。”


    葬龍穀大帝冷冷道,他抬起手,就是一拳打出,淡淡的至高氣息在指縫間流淌,黢黑的血芒像是滲透進了帝骨中,隱約間,似可聽到河流奔湧的聲響,但休命刀內,蘇乞年卻能夠分辨出,那分明就是黑血在天脈內流淌而衍生的天音。


    哐!哐!


    葬龍穀大帝硬撼射日箭與休命刀鋒,拳印無儔,竟打得一刀一箭生生彈起,至高的鋒芒氣息迸濺,擊穿了穀內的黑霧,也令得掘墓人一脈五方大帝再也待不住了,他們退出葬龍穀,三股至高的氣息,快要壓得他們帝身裂開了,永恒道心都搖搖欲墜。


    九天皆黯,而不滅龍船上,有蒼茫的龍吟聲響起,比星河還要龐大的戰船橫亙在了葬龍穀上,阻斷了迸濺的至高鋒芒。


    咚!咚!咚!


    如黃金澆鑄而成的船身劇烈搖晃,船體那一片片比星辰還要龐大的龍鱗晶瑩若琉璃,承載了所有的至高殺伐氣。


    “以力破道,他真的邁進去了!”刑天殿內,此刻第四刑天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沉聲道,“他邁進去了一步,撕裂了天壁。”(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感謝白銀盟方舟,第三章繼續去寫,估計要晚點了,淩晨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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