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契機,唯一天路!”


    第一刑天深吸一口氣,諸人間大帝都沒有開口,但是每一位無上大帝都清楚,無需多言,他們一定都是同樣的抉擇。


    在追尋長生的天路上,一定要有人族的身影,無論是為了生命進化的終途也好,還是為了族群的延續與寧定,此刻的蘇乞年等人,沒有第二種選擇。


    身為族群的上位者,他們不能再看淡生死,無所顧忌,這或許與他們很多人的性子並不相符,但當他們肩頭真正背負起族群的未來時,他們自願為自己的力量落下枷鎖,乃至約束自己的心。


    “既然沒有選擇,那就再走上一遭。”


    蘇乞年平靜道,但眸光卻泛起了淡淡的,宛如琉璃般的晶瑩戰輝,雖然不及玄黃諸天命,但他同樣汲取了大量的天界清氣,生機的流逝被鎖住,延緩了數倍不止,這是源自天界清氣中蘊藏的長生物質,雖然壽元並未因此暴漲數倍,但氣血衰竭的晚年,卻向後延緩了許多,或許直到壽元將盡的前一刻,依然能夠保持最巔峰的血氣。


    與此同時,他的生命本質也在蛻變中,生命精氣在增厚,壽元亦在增長中,可以想象,隨著天界清氣的不斷衝刷與洗煉,不僅生機流逝的速度被延緩,壽元也將迎來一次大的躍遷,而這一切,都是源自那道海天門上不斷溢出的天界清氣,可以想象,若是進入真正的天界,這種蛻變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月內完成。


    而蘇乞年等人也深知,汲取這天界清氣,蛻變容易,想要常駐卻很難,但既然這永生契機已現,這條未知的天路,總要走上一遭,這條永生的進化之路,能否普世,這天界清氣中的長生物質,到底是曇花一現,還是就此常駐浩瀚星空,都需要他們探尋。


    此外,這後世的修行法,與續接的永生之路之間,開辟出新法,以契合長生之路,亦是重中之重,否則被那些諸神血脈拿捏住七寸,依舊擺脫不了被俯瞰的結局,一些弊端,要從根基上剔除。


    身為玄黃人皇,星空戰帝,蘇乞年第一個抬腳邁步,他沐浴著天界清氣而行,來到那墨玉石門前,而後一隻手抬起,就朝著那宏大的石門按落。


    咚!


    沉悶的聲響,化作無形的音浪,在道海上傳蕩,蘇乞年沒有感到幾分異樣,唯有沉重,無與倫比的沉重,即便他身為戰帝,擁有永恒戰體,也感到了吃力。


    轟隆隆!


    下一刻,他通體綻放璀璨戰輝,晶瑩若琉璃,永恒戰體與肉身諸天共鳴,五重神藏大竅齊開,滂沱的生命清氣與天界清氣交織,澆灌四肢百骸,乃至神庭髓海,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也隨之落下,雙掌盡皆按落在墨玉般的宏大天門上。


    嗡!


    宏大如神嶽的天門顫鳴,蘇乞年一頭黑發激蕩,每一根發絲都變得晶瑩絢爛,若天刀錚鳴,墨玉般的石門隨即被一寸一寸推開,這一幕並未出乎人間諸帝的預料,但也令他們眸光微凝,身為浩瀚星空第一戰帝,尤其是經曆葬龍穀一戰後,諸帝很清楚,這位年輕巡天殿主的戰帝之身到底有多強,單純戰體之堅固,即便是與絕巔大帝相比,也不遑多讓,能令其如此,這座道海石門的沉重,恐怕換做尋常剛剛晉升的大帝,都未必能夠推開。


    而隨著這座天門緩緩洞開,一條如山嶺般古樸的墨色方舟,也隨之映入眼簾。


    除了沉靜與古拙,近在咫尺的蘇乞年,也無法從這條方舟上,捕捉到其他氣息變化,墨玉般的方舟,在斑斕道海上沉浮,但仔細看,那根本是斑斕的海浪起伏,而方舟巋然不動,像是一座黑色古嶽,鎮壓在道海之上。


    蘇乞年凝望遠方,在道海的盡頭,一片光輝絢爛,金燦燦的彼岸,似乎相隔不遠,甚至隱隱傳來神聖的吟唱聲,宛如為諸神奏響的讚歌。


    但蘇乞年卻沒有感到半分輕鬆,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之前在幻象中得見的種種場景,那一幕幕宛如還在眼前,這天界禁途,絕非是想象中那麽簡單,遑論是眼下永生契機再現,遠古天界可能在這個紀元重現,真要這麽容易續接天路,進入天界,遠古的諸神也沒那麽容易陷入黃昏,這現世的諸神國度,也不需要耗費時月,來星空中傳道,挑選修神法的傳人。


    可以想象,這通往彼岸的路,不會那麽太平,蘇乞年眸光有些悠遠,隨即再次邁步,落到了那如山嶺般龐大的方舟之上,並朝著第一刑天等人輕輕頷首。


    諸帝邁步,沒有人猶疑,雖然眼下這道海石門映照諸天,暫時不用憂心諸神國度與星空諸族來犯,但諸帝也沒有人選擇留下,以保存底蘊,在這樣的時間節點,由不得保留與守成,沒有一顆披荊斬棘的心,在這樣的亂世裏,很難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眾人登臨方舟,劉清蟬來到蘇乞年身側,輕語道:“無論你看到了什麽,我們活在當下,隻相信自己親手開拓的未來。”


    蘇乞年點點頭,隨即與劉清蟬同時挑眉。


    “這個時間剛剛好。”


    有輕笑聲響起,隨即,一襲青衣飄蕩,這是一個少年,足下踏著清濛濛的光雨,出現在方舟之上,他背負著一杆青銅戰戈,朝著蘇乞年二人輕輕頷首,微笑道:“兩位別來無恙。”


    “若是你不出現,或許還能無恙。”蘇乞年淡淡道。


    青衣少年搖頭道:“不要忘了你們的承諾。”


    “我們的承諾隻針對朋友,希望你選好陣營,莫要到時候,怪我等翻臉無情。”第一刑天沉聲道,“有些選擇,容不得有半分遲疑,走錯了,就再難回頭。”


    對於第一刑天的話,青衣少年嘴角含笑,並未直接回應,而方舟上的其他人間諸帝,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一位,對於這一位的傳言,近段時月以來,席卷了整個浩瀚星空,是引動諸神國度震怒的罪魁禍首。


    在前往這玄黃大地之前,一些該知道的,人間諸帝都已經了然於胸,對於這未知的青衣少年,他們同樣也不是很待見,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這一位,令他們在永生契機再現之前,算是把握了一縷先機,就算那道海石門映照諸天,在星空諸族都顯照化形,但這道缺之地,依然是起源之所。


    這該是浩瀚星空,這個紀元最後一位時空禁忌的執掌者。


    對於其他八位時空禁忌的執掌者,諸帝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唯獨這一位,此前一直是傳說,現在才得到印證,而能夠執掌時空者,都可以算是這諸天之內的異數,就如諸帝所知的那八位,比斷命師一脈的天師還要稀少,輕易絕不出手,而一旦出手,往往容易令命運長河生出分岔,衍生支流。


    此刻,這位登上方舟,想來在他們橫渡前往彼岸的路上,也多半不會太平。


    咚!


    下一刻,蘇乞年一隻腳輕輕一跺,如山嶺般龐大的方舟頓時一震,前方斑斕的道海被剖開,蕩開了斑斕的漣漪,這方舟動了,沒用蘇乞年駕馭,就劈開斑斕的海浪,在道海上遨遊而行,駛向那片金燦燦的彼岸所在。


    那是……


    倏爾,河老三瞳孔收縮,他分明看到,那被方舟剖開的斑斕道海下黢黑一片,那是如墨玉般深邃而未知的海底,黢黑的海水沉靜,似乎隱藏在這片斑斕道海之下,自成一體。


    蘇乞年卻並不陌生,因為當初道海石門之後,就是這樣一片如墨的海麵,隻是而今這如墨的海麵上,漂浮了一層天界清氣,因為裹挾了諸道之力,所以呈現出斑斕的色澤,宛如石門外那片屬於玄黃大地的諸天道海。


    “佛陀一族內一直有一種傳說,隻要能夠渡過苦海,就能夠到達彼岸,而能夠橫渡苦海的,一定是彼岸之舟。”第二刑天沉吟道,“我們腳下這一條,會是彼岸之舟嗎?”


    “或許吧,無論是不是彼岸之舟,我們多半進入了那所謂的天界禁途,”第五刑天感歎道,“雖然可能是禁途,但也的確是一條通往天界的路。”


    此刻,方舟上氣氛沉凝,包括蘇乞年在內,所有人都在汲取那空氣中洶湧而至的天界清氣,方舟橫渡在這片如墨的海水之上,劈開斑斕的清氣與諸道之力,似乎在與那片金燦燦的彼岸不斷拉近,因為天界清氣愈發濃鬱,也愈發純淨,那股蓬勃的生機,以及其中蘊藏的長生物質,也越發濃烈了。


    “天門消失了!”


    倏爾,大元天鷹低喝一聲,眾人再回首,忽然發現,不僅是那墨玉般巍峨的天門,還是玄黃大地,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入眼的,唯有茫茫無垠的斑斕汪洋,那交融了諸道之力的天界清氣下,幽暗的海水已經快要滲透出來。(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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