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永恒帝威!


    眾生戰栗,心間映照帝影,在他們感來,這與皇道威壓沒有什麽兩樣,一樣的至高無上,蓋壓諸天,有鎮世之力。


    但在星空諸族大帝感來,卻有別於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無上大帝,乃至與皇道戰史上的至高大帝的描述,也有所不符,那股永恒氣機幾乎要將整片星海點燃,籠罩整個大宇宙,無處不在。


    永恒大帝!


    諸帝遙感宇宙星空,與諸天道海共鳴,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四個字。


    “新法開辟後,這是星空第一帝!”有異族大帝在沉默良久後,長歎一口氣。


    諸天有感,映照心間,分明是連這下界的諸天意誌,都認可了這位巡天殿主的境界,應該比過往那些天人五衰的至高大帝更強,隻是不知道是否能與諸皇比肩。


    因為皇道戰史上那些至高大帝,雖然號稱擁有比肩諸皇的至高之力,但未必比一般的無上大帝活得更長,也從未有過明確記載的皇道戰績,更多的隻是世人的傳誦,畢竟就算是絕巔大帝,也難以把握至高領域的偉岸。


    也就在這縷永恒帝威彌漫浩瀚星空的一刻,戰皇殿深處那座金色大殿中,一道枯坐著,身披黝黑甲胃,黑發濃密的年輕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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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台上,蘇乞年若有所感,知道當世戰皇或許從神戰中短暫複蘇了,他感受到了一道比星空更浩瀚的沉靜目光,似乎將整個混沌都陷落其中,有蒼茫的身影於混沌中起身,支撐起天地的脊梁,揮動神斧,開辟諸天。


    即便已經立身在永恒帝境,打開了至高肉身天壁,踏上了辟道之路,但感受到當世戰皇散溢的這一縷戰意,蘇乞年依然有些感歎,戰皇一脈為戰而生,到了他而今的道行,雖然隱約看出來一些東西,但對於皇道領域,依然存在很多迷霧區。


    所謂神戰,到底是什麽?令諸皇都沉墜其間。


    尤其在踏入天界後,對於諸神偉力更進一步接觸之後,蘇乞年就明白,就在兩界裂縫貫通的那一日,諸皇與諸神國度的接觸,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麽平和,是什麽讓古今諸神立下諸神契約,甚至與諸皇約定,每一年星空諸族,都有上界的名額,五方天界各大頂尖勢力,真的缺少無上體質與驚豔人物嗎?


    這兩界諸天下,還有著太多他無法洞悉的隱秘,但就像老神王說的,若是命不夠硬,根本承受不了這些隱秘帶來的因果,道行無止境。


    封神台上界了。


    由年輕的巡天殿主駕馭封神台自天界而來,接引星空諸族強者,自此,一如遠古年間,封神台再次回到了天庭手中。


    永恒帝威散去的第一時間,星空諸族就徹底沸騰了,時隔不過一年,傳下新法的人族巡天殿主,就駕馭封神台下界,生生從諸神國度手中奪取了兩界通行的權柄,這如何不令諸族震駭,天界人族天庭依然存世,這無疑令當年與諸神國度勾連的三十六族如坐針氈。


    更重要的是,隨著兩界貫通,新法出世,這位星空第一位永恒大帝,居然將眾神山上的至高神主都壓製了,一拳打入了諸世之外。


    也就在這一天,人界星空,有蒼茫的龍吟聲自中域祖地升騰而起,紫氣如天柱,聳入大宇宙,有偉岸龍影盤踞其上,俯瞰諸天。


    戰帝宮中。


    竹林幽靜,劉清蟬一身素紗長裙,她肌體白皙而瑩潤,少了幾分往日的清冷,更多了幾分恬靜與柔和,如畫的眉眼低垂,微微隆起的小腹中,紫氣氤氳,隱隱可以看到一道稚嫩的輪廓在其中靜靜沉浮,而她自身也被氤氳紫氣繚繞,此時仿佛可以聽到虛無之地,那來自三分之一時光之心的跳動聲,由遠及近。


    是那位巡天殿主的子嗣!


    有異族大帝眸光深沉,那開辟新法的氣運卷顧,被一分為三,就算隻有一份,也是諸帝一生都難以積聚的,這樣賦予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實在是驚世駭俗,而通常來說,氣運卷顧具有唯一性,是無法轉嫁的,偏偏這位人族巡天殿主做到了。


    難道因為新法出世,諸天意誌都網開一麵了嗎?


    也不看看都孕育多久了,就算是星空諸族中,孕期最長的巨人族,至多也不過十年光景,偶有逾期一兩年者隻是個例,而現在,這位巡天殿主的後代,差不多已經接近十五載了,還沒有一點出世的消息,但偶爾展露的異象,卻是愈發驚世。


    同一天,還有人看到,宇宙邊荒之地,疑似神皇子的身影佇立良久,唯餘一聲歎息。


    ……


    南天界,崩塌的兩劍山前。


    甫一登上天界,星空諸族強者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們的身體仿佛幹涸了無數年的河床,得到純陽清氣的滋養,幹裂的土泥化開,重新化成肥沃的生命土壤。


    與此同時,他們也感到氣氛的沉悶,那些令他們心神震動,每一個都繚繞著至高氣機,屹立在金色天裂兩岸的密密麻麻的恐怖身影,全都一個個木著臉,就連挑選他們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冷冽,看得他們背脊生寒,心神戰栗。


    “怎麽,不開心嗎?”蘇乞年澹澹道,看向剛剛挑選了一名石族帝路強者,來自萬古石窟的至高神主。


    眼中的冷冽瞬間散去,那一臉的心不在焉也舒展開來,在石族那位帝路強者錯愕的目光下,眼前這位身姿偉岸的至高生靈,霎那間展露微笑,如和風細雨,溫聲道:“蘇山主真會開玩笑,隻是感歎這些後世血脈退化嚴重,認祖歸宗後,還需悉心打熬,才不至於落後太多。”


    蘇乞年頷首道:“那就好,要是有不開心的地方,你就說出來,事無不可對人言,大家一起解決。”


    他語氣平靜,但萬古石窟的至高神主心中卻在罵女良,上一次被這麽告戒的天鵬族與鈞鴻神界兩位神榜巨頭,現在連衣冠塚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你這是商量的意思嗎?就差沒把那口休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與此同時,天裂兩岸一群至高生靈都在心中暗下決心,明年,後年……不!以後的以後,誰愛來誰來!


    從浩瀚星空中來的諸族強者,也都曾俯瞰一方星空,皆是各族的大人物,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爐火純青的,以他們的眼力,一看眼前這片崩塌的山脈,那空氣中還沒有完全熄滅的混沌火星氣,就知道在不久之前,這裏恐怕曾經掀起過不止一場驚世之戰。


    結局,則不言而喻……


    這委實令他們又一次感到了心靈的震撼,這人族巡天殿主,不止在浩瀚星空中凶威赫赫,這才進入天界三年,似乎連這些天界至高生靈,對其都心存濃濃的忌憚,從未有哪一刻,他們如此迫切渴望知曉,天界這三年裏,關於這位永恒大帝的所有故事。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工夫,近百位星空諸族強者,就被挑選完畢,除了四大神界等寥寥幾方大勢力,一群至高生靈臨走前,都笑意盈盈地與蘇乞年幾人道別,而後離開的腳步急促,有人將虛空壁壘都踩得嘎吱作響,還有人直接開啟了虛空之門,顯然早就在醞釀了,一刻也不想駐足。


    “道兄,你這名聲,看來到哪裏都一樣。”劍帝通明失笑道。


    蘇乞年也輕笑道:“無妨,他們習慣習慣……也就習慣了。”


    獸袍青年瞥他一眼,有些慶幸神隕之地內沒有肆意出手,他一心成神,倒是與人族諸強並無什麽恩怨糾葛,但想想那另外四位神話巨頭,就不禁替他們感到憂心,等他們得到消息,不知道該是怎樣的絕望,因為他們要打破的,根本不止一個唯一象限的界碑。


    還有第二象限,乃至在不遠的將來,還有第三象限……


    這一輩的年輕神話,就不要想了,劍九與白無垢也無奈地相視一眼,心氣再高,也禁不起這樣接二兩三的打擊,這恐怕是古往今來,天界年輕一輩最艱難的一個紀元,神話的想象延伸之地,還有另一條想象延伸之地續接,這真是山重水複前無路,界關一重又一重。


    因為你在破限路上走得再遠,也隻會映襯身邊這位愈發璀璨奪目的身姿,甚至對於白無垢而言,他隻是睡了一覺,這天界就變了,想想都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倒是明雨瓏,冷豔的眸子裏流動異彩,也透出愈發堅凝的神色,對於天妖、神獸族群而言,除了成神之外,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隻是更加艱難,而她傳承天龍血脈,是有機會蛻變成這世間的另一條天龍的,而今天龍巣複歸天外天,龍族,也需要一位新的神獸之王。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但這一個月裏,關於兩劍山一戰的驚世波瀾,不但沒有平息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因為見證者太多了,都是諸族、天妖、神獸族群的至高生靈,而關於對人族天庭的討伐聲,也愈發高漲。


    唯一靜默的,則是五方天界的年輕一輩。


    任何言語與不甘,都是蒼白的,血脈出身並沒有賦予他們更強的道行,強如神王子嗣,在那位麵前,都暗然失色。


    但不久之後,又有異樣的聲音響起,談及神話領域的破限之路。


    認為之所以要走破限路,過去是因為唯一象限不顯於世,身份成謎,但眼下既然已經曝露,那麽破限路上,就更多了一重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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