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聳的尖塔頂端,初晨陽光和煦的垂射在梵的臉上,暖洋洋的,一襲黑色質地的披肩長袍上,金燦燦的不滅野火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仿若燃燒。


    大草原的壯闊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展現在梵的眼前,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感覺,第一次,他被這自然的廣闊深深觸動。


    微風拂麵,撩動他長長的衣擺,修整齊剪的頭發隨風搖動,像草原永恒不滅的野草,旺盛而充滿希望。


    微微閉上了眼,梵細細體悟這一刻的寧靜。


    “少主生的也太俊了吧。”


    “就是就是!真不愧是大首領的兒子,繼承了大首領的優點,又比大首領更有氣質,你看他的側臉,天哪,我可從沒見過這麽完美的側臉!”說話之人的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樣。


    “安娜,你這話要被大首領聽到了,小心受懲罰呦。”嬉笑的聲音帶著青春的活力。


    “哼!我說的是實話嘛!少主本來就比大首領生的俊俏,這話就是被大首領聽到了我也不怕。”名叫安娜的少女仰著脖子掐腰道。


    “嘻嘻,到時候要不要我幫你說說情,讓你跟著少主呀?”


    “不,不許胡說!”少女安娜的麵頰紅的像火,像天邊的朝雲,她話是這麽說的,然而眼前卻一直偷偷的瞥向那挺拔站立的身影。


    然而當她的目光又回到自己的夥伴,“好你個臭丫頭,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她麵色酡紅的追逐著邊跑邊笑的同伴,青春的氣息像生長的草原飛揚而清新。


    禁不住的勾了勾嘴角,就連梵也被她們的活潑觸動了心弦。


    “安娜,卡莉。你們兩個小丫頭不好好候著,在這嬉鬧玩笑成何體統。”恰在此時,洛背負著雙手踱步而來。


    “大首領!”


    “大首領!”


    兩名少女立刻停止大鬧。挺直著身子立定站好。但是她們這蹩腳的站姿卻分外的好笑,在梵看來。絲毫沒有一點嚴肅的模樣,如果硬說要有,那也是裝出來的。


    微微吐了吐舌頭,安娜對著自己正衝自己示威皺鼻的卡莉回敬著表情,就算是遠祖部落的最大首領就在她們麵前,她們竟也絲毫沒有任何畏懼和拘束,好像這裏就是她們的家。


    苦笑著搖了搖頭,洛溺愛的摸了摸這兩個俏皮的小丫頭。“沒點正行,整天大大咧咧的,最近是不是有沒完成功課呀。”


    看著洛刻意板著的臉,安娜和和卡莉眼珠一轉,幾乎是同時靠在洛的兩邊,撒嬌般搖晃著他的手臂,


    “大首領,功課很累的,能不能讓我們休息幾天呀,也好讓我們更好的伺候少主呀!”安娜撒嬌道。


    “就是就是。您好不容易找回少主,正是該好好慶祝一下,功課什麽的以後再做啦!”卡莉急忙補充。


    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身邊正互作眼力稱讚對方的兩個小丫頭,洛隻能歎息一聲,“你們這兩個小丫頭,都是讓人給寵壞了,等你們大姐回來,看她不好好教訓你們!”


    聽到大姐的名字,兩個小丫頭畏縮的緊了緊身,“大首領,求您了。千萬別把我們落下功課的事情告訴大姐,我一定好好伺候少主彌補過錯。求您了,好不好嘛!”


    隨著雙臂被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洛隻得單手撫額,頗為無奈道:“好了好了,當真是拿你們毫無辦法!但事有一次,下不為例!”


    “沒問題沒問題!您就放心吧大首領,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安娜和卡莉交換了一個勝利的眼神,至於到底會不會有下一次,結果自然是否定的,但這一招她們已經用了很多年,卻屢屢十分奏效。


    “好了好了,別再晃了,再晃我可就要散架了。你們先下去吧,幫他們收拾一下主廳,各部的首領們馬上就要到了。”洛於是吩咐道。


    “遵命!大首領!”又是一個蹩腳敬禮,兩名少女嬉笑著離開平台,最後還不忘小心而羞澀的撇了一眼,似笑非笑正看著她們的梵,轉身麵紅耳赤。


    待兩位少女離開,洛這才苦笑著靠近麵色古怪的梵。


    “你瞧,這就是我的生活。”洛聳了聳肩。


    “兩個很不錯的小丫頭,好好培養將來有機會躋身巔峰。”梵如此評價道。


    “哦?這你都能看得出來?”洛挑了挑眉。


    微微一笑,梵卻沒有解釋。


    兩人隨後並肩站立,共同沐浴草原清新的初晨。


    “你覺得怎麽樣?”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洛張嘴問道。


    “很讓我吃驚,沒來到這裏之前,我沒想過世上還有這樣的一方樂土。”


    “樂土嗎?其實也沒那麽誇張,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隻不過因為有了對比,這裏才會成為你心目中所謂的樂土。”洛幽幽的歎了口氣。


    深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父親,“這裏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哦?”


    “我以為這裏會是另一個三大組織,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哪一方麵?”洛微微發笑。


    “尋常的組織,一個下人可不敢和首領用那樣的語氣。”


    “你是說安娜和卡莉?這兩個小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對她們很有感情。而你說的對又不對。對的是在遠祖部落,沒有所謂的階級概念,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看這茫茫草原,知道組成部落的最重要的成分是什麽嗎?”


    “凡人。”梵輕輕開口,而看著略帶訝然的父親,他微微一笑,“別忘了我的能力可是感知。”


    “好吧,什麽都瞞不了你,你把我的台詞都搶走了,這會讓我跟尷尬的。”洛苦笑。


    先是聳了聳肩膀,梵又問道,“那錯的地方是什麽。”


    聽到這一句,洛的表情就變得嚴肅,然後他用一種低沉而堅定的聲音說道,“梵,這裏沒有下人,隻有戰友,同伴,以及親人。這裏不是三大組織,更不是巔峰議會,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共同的享有權力和義務。”


    微微一愣,梵咀嚼著洛的話語,“凡人和改造人擁有同等的權利?”


    “是的。”


    “那麽對於更加強大的改造人來說,需要承擔更多責任的他們會甘心這樣嗎。”


    輕輕拍了拍梵的肩膀,洛遙遙的一指尖塔下的世界,“你看,這裏有凡人也有改造人,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各司其職。但他們沒有爭鬥,也沒有殺戮,不是嗎?”


    “你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很簡單,遠祖部落和三大組織最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對一個年幼的孩子,我們向他闡述的是一個正確的世界觀,並且一直引導著他們做正確的事,當一個孩子的童年沒有所有的階層概念,那麽他成年的世界同樣也不會有。”


    “遠祖部落不是建立才二十幾年嗎?可這裏的改造人不都是青年和孩子啊。”梵不由發出疑問。


    “你離開死亡天使的原因是什麽。”


    聞得此言,飯稍稍一愣,幡然醒悟,“我明白了,他們其實來自各大組織,和我一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洛笑了笑,“他們來對了地方,而你去錯了地方。”


    驀然長歎,“也許吧。”梵如是說道。


    “當然,這裏不僅僅有的是‘逃犯’和我們創造的改造人,更多的是和你一樣的人。”


    “和我一樣?”


    “是的,他們是通過種族繁殖而誕生的完美戰士,和你一樣。”


    “改造人也可以生育嗎?”


    “當然可以,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無法生育的改造人隻是因為他們的改造尚不完美,但萬千的改造人總有那麽幾例基因完美的存在,他們通常會比別人更強,甚至可以繁衍後代,當然,他們的丈夫或妻子必須也得是基因完美,或者是本就‘完美’的凡人。”


    “還有一種特例,那就是大部分的巔峰生命,都可以具有生育能力,而他們所誕生的孩子,一般而言都天生的十分強大。”


    “巔峰議會!”驀地靈光一閃,當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梵的嘴裏突然吐出了這個詞語。


    “你真的很讓我驚訝。”洛有些吃驚合不攏嘴巴,梵能夠說出這個詞語,就證明著他已經想通了事情的關鍵,他不禁在感歎梵強大的邏輯分析能力的同時,又為他是自己的兒子而感到深深的驕傲。


    “巔峰議會的目的就是聚集所有的巔峰生命,讓他們誕生更為強大的後代,就像龍,他雖然比老一輩的議長們年輕很多,但他的實力卻已經接近於議會頂層。他們避世的巔峰契約,在我看來,隻是為了和凡間撇清一切的聯係。”


    “但他們這樣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他們已經擁有了權力。”梵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會將一切反對議會的人盡數殺死,尤其是具有生育能力並形成族群的完美種群,就像當年我的父親,你的爺爺。不過他們沒能想到是,他們並就沒有將那些反對他們的族群鏟草除根。”


    “知道遠祖部落的圖騰為什麽是不滅的野火嗎?因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合適的土壤下,任何微弱的火苗都能燃燒出燦爛的不滅之火。而這,也是遠祖部落的存在理念!”


    恰在此時,梵猛然轉過了身,廣袤的草原這一刻風起雲湧,所有塔下的人們紛紛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聚精會神的望著遠方異變的天色。


    “他們來了。”雙手搭在欄杆之上,洛輕聲的喃喃自語。


    “誰?”


    “各大部落的首領們,陪著你角逐天下的夥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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