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座墳墓?!”


    在場的眾人,除了師父之外,我們皆是異口同聲地驚叫道。ww.vm)


    “不錯!”


    師父捋了捋胡須,平靜地說道:“那座墳墓,不但是一座女人墳,更是一座孤墳,再加上此地聚陰的天然環境,恐怕那墳墓之中的陰魂,已經變成了怨氣衝天的厲鬼了……厲鬼……”


    說到這裏,師父的聲音突然頓住,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起來,未等我上前詢問,師父已然獲悉,伸手阻止我問出來,且急急道:“我們回去!”


    “老先生,可……可我還沒有拜祭……”


    “先回去吧,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個地方,回頭還有很多機會來,我師父這個臉色,定然是出了什麽大事,我們不妨回去好好合計合計,阿郎,唉……”


    我拉著阿郎走了回頭路,本想再說兩句,但話到嘴裏,也隻有歎了一聲,扭頭跟上師父的步伐。


    回到阿郎家,師父便一直愁眉不展,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外麵的天色,忍不住,我上前問道:“師父,阿郎家的祖墳,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您老人家怎麽一回來就默不作聲,弄得我們心裏都沒底了……”


    “唉!不單單是你們心裏沒底,師父我心裏也沒底了。”


    難得師父竟然說出一句服輸的話,要知道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基本要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


    “啊?這,這是為什麽啊?”


    我詫異地追問,怎麽感覺一團亂麻似的。


    “不為什麽,小酒,收拾一下行李,告訴靈竹和二丫,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回到仙人鎮去!”


    師父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我徹底懵了,這……


    “呃……現在就回仙人鎮?!”


    我瞪大雙眼,呆呆地問道:“師父,您老人家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啊?我怎麽徹底糊塗了?就上山看了一眼阿郎家的祖墳,回來就要離開,這,這轉變也太快了點吧?”


    “臭小子!哪裏來的廢話?讓你收拾就收拾!”


    沒想到師父盛怒之極地瞪了我一眼,胡子差點吹到天上去,我渾身一顫,看來師父這是真動怒了,不得已,我扭頭走進了屋子,將此事說給三人聽。


    “小酒哥哥,這是為什麽啊?怎麽好好的說走就走啊?”


    二丫完全不敢相信地看著我,而靈竹亦是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倒是阿郎,聽到我們要離開,僅僅是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但在聽到我們要回到仙人鎮後,便徹底釋然。


    “走了也好,反正我家也沒吃沒喝,仙人鎮可是富裕的很呢!”


    阿郎冷笑一聲,起身走進了內屋,“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阿郎哥!阿郎哥,我不想走,我留下陪你,阿郎哥,你別把自己關房間,快開門……”


    二丫頓時著急地拍打著阿郎的房門。


    “你也滾!”


    哪知隨後便傳來阿郎怒吼般的叫聲,二丫緊緊咬住唇瓣,呆呆地看著破舊的門板,似乎這門板不是一塊門板,而是一座永遠難以逾越的大山,委屈的眼淚,悄然滑落臉頰,卻忘記了擦拭,二丫忍不住抽泣了一下:“阿郎哥……你開門啊……”


    我看不過去,向靈竹使了個眼色,靈竹微微點頭,即刻走上前,勸慰道:“二丫妹妹,你離開家也有兩日了,是該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來也不遲。”


    靈竹勸慰著二丫,我則氣呼呼地去收拾衣服,師父到底搞什麽,弄得人都莫名其妙,阿郎其實並不壞,隻是性子倔,心眼還是非常樸實善良的,隻可惜就這麽放棄他了,如果能幫他調整一下風水,讓他的日子逐漸過好,也不失功德一件,唉,現在想什麽都是白搭了,師父啊師父,可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你老人家了……


    許久後,終於磨磨唧唧的離開了阿郎家,師父悶聲不響地走在前麵,不時取下酒葫蘆灌兩口,卻是一言不發,我抓了抓額頭,幾次想上前詢問,但卻都忍住了,我知道,師父的性子更臭,若是他不願意說的話,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開口說一個字。


    一個多時辰後,我們總算翻越了望天崖,遠遠看到了仙人鎮的輪廓,而此刻,也臨近傍晚時分,看著仙人鎮的漁民們的家裏,都冒起了炊煙,想必都在做晚飯了,這兩日,也不知二丫的父母是怎麽過的,自己的女兒離家出走一天一夜,定然是著急壞了吧。


    回到仙人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聽到街道兩旁的院落裏傳出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不得不說,離開了孤寂的地方,猛然間回到如此熱鬧的鎮子,還是能感受到很重的人氣兒。


    客棧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沒想到二丫的父母睡的那麽早,二丫微笑著說道:“我來叫醒他們,讓他們開門。”


    師父微微點頭。


    “……”


    “吱呀!”


    沒曾想,二丫的聲音還沒出來,手剛觸碰到門板,門板竟然緩緩被推開了,二丫急急回過頭,說道:“門沒上閂,平日裏關了門都上門閂的,今天怎麽……”


    “先進去再說吧。”


    師父點了點頭,說道。


    陸陸續續的,都進了院子,放眼望去,隻見院子裏黑燈瞎火的,二丫剛欲開口喊人,隻聽到門板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關門聲,我們急急回頭,而這時,二丫的母親緩緩端著一盞油燈,從最近的賬房內走了出來,而門後麵站著二丫的父親葉海根,可見剛才關門的,也正是他了。


    “你們這是……”


    我詫異地問道。


    “唉!老先生,現在什麽也別說,我們到後院再說,二丫,你這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


    葉海根深深歎了一聲,連忙招呼眾人去後院,一路上,不忘訓斥二丫一番。


    後院之中。


    “鎮子裏出事了?”


    師父開了口。


    “不錯,老先生,你們怎麽把錢鎮長給得罪了啊……他現在滿鎮子的找你們師徒呢,據說他老婆因為老先生您的一句話,一下子找到了他養女人的地方,現在醜事都傳到縣裏了,錢鎮長的鎮長位子恐怕也難保住了,他還請了個什麽黃眉道長的,說要好好收拾你們師徒!”


    葉海根一臉驚恐地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哈哈哈!那個糊塗蛋,早就不應該當鎮長了,他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現在漁民們遭受劫難也不管不顧,妄想以神靈之力助他解民怨,幫他保住自己的位子,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師父痛快地大笑一聲,抓起酒葫蘆又灌了幾大口,順勢搖晃了一下,道:“沒酒了,葉掌櫃,你再給灌滿。”


    “哎呦我說老先生,酒是沒問題,飯館裏多的是,但你們師徒的安危……”


    葉海根著急地解釋道。


    “不忙不忙,葉掌櫃,我們今晚還有別的要緊事要忙,討了酒馬上就走,不會連累你們家的,嗬嗬!”


    師父微笑著說道。


    “不不不,老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並沒想要趕你們走,隻是……隻是……唉!”


    葉海根慌忙揮舞著雙手,但解釋起來,卻也解釋不清,憋得老臉通話。


    “好了,說不出來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們安危著想,不必擔心那個錢鎮長,他作繭自縛,吃的苦頭才剛開始而已,至於他所請的什麽黃眉毛的什麽道人,就算是綠眉毛的也奈何我瘋老道不得,當知邪不能勝正!”


    師父笑嗬嗬地將酒葫蘆交給葉海根,並囑咐一句:“灌滿嘍!”


    “哎,我給您啊,灌最好的酒,對了,老先生,既然回來了,就千萬別出去了,外麵有錢鎮長布置的人手,盯著呢,別被抓到,抓到可就不好了!”


    葉海根小聲細語地囑托著,並小跑似的去了酒窖。


    “師父,我看啊,現在倒是全弄砸了,阿郎那我們不但沒提借船的事,還被認定是奔著吃喝來的,真回來了,又有那個錢鎮長找了什麽高人對付我們,真是進退維穀,別說蓬萊仙島,就是眼下的局麵,也不容樂觀啊……”


    我深深歎了一聲,搖了搖頭,無力地趴在石台上。


    “臭小子!你懂什麽?師父這次回來,乃是別有用意在裏麵,阿郎那個混賬東西若是不記恨我們,師父我的計劃也真無法實現呢,哼,我們今晚……要再回一趟阿郎家!”


    “啊?剛回來仙人鎮,又要回去?這這,這跑來跑去幹嘛啊?”


    “噓!”


    師父連忙阻止我說下去,並瞪了我一眼,道:“你亂喊什麽?!我們若是不離開阿郎家,那女鬼又怎麽會再次現身呢?師父此計,乃是為了證實一件事……”


    看著師父意味深長的眼神,我連忙一拍大腿,急急道:“師父!我明白了,您老人家是想證實,阿郎家的祖墳旁,那座女人墳中的厲鬼,是不是迷惑阿郎的女鬼?是不是?嘿嘿!此計甚妙,若真是那樣,我們就算是找到那女鬼的老巢了,有了她的屍身,還怕她隨意遁形?!”


    “臭小子,現在才緩過神,哼,還不算太笨!”


    “對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才合適呢?又要恰巧撞到那隻女鬼,又要讓她不至於傷害到阿郎,這太難把握了……”


    “嗯,你以為師父那會兒看風景呢?師父我早就布置好了手段,就在阿郎家門口,師父悄悄埋下了一道‘青竹鎮邪符’,此符同氣連枝,分為兩道,另一道在師父我的懷中放著,隻要那女鬼再敢去阿郎家,師父就能即刻知曉!”


    師父古怪地笑了笑,繼而從懷中取出一道怪異的符咒,說是怪異,乃是此符,並非畫在符紙上,而是畫在一片竹筒上,竹筒是一半,可見另外一半,應該是被師父埋在阿郎家的門口下麵了……“不過,師父本想把靈竹留在這裏,待我們收拾了那女鬼,再接靈竹離開,誰曾想錢鎮長那個混蛋居然找人對付我們,如此,靈竹不能留下,要和我們一起重返阿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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