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句,小胡子幾乎貼在女屍的耳邊說完,而此刻,墓坑也挖好了,不得不說,這幾個人簡直個個身懷技藝,或許說,他們本就是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拿出幾塊板子,不一會兒便弄出個薄棺材出來,將女屍放入其中,在小胡子的吩咐下,眾人打下二十七顆絕命釘,此法乃封印厲鬼出棺,又將棺材上紅頭黑身之漆色,此法乃壓製厲鬼永世不得超生,如此,方才匆匆填土。(.)


    “轟隆隆!”


    “哢嚓!!”


    “啊?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剛欲離去,天空中頓時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且電閃雷鳴,小胡子驚叫一聲看向四周,本是傍晚時分,卻已提前進入漆黑的夜幕之中,小胡子掐指一算,立時急道:“今日剛好是此女的頭七,按理說若是連日燒香,此女應該不會這麽快化為厲鬼才對,怎麽會……”


    “難道那個狗娘養的今天忘記燒香了?”


    其中一個漢子,怒聲大叫。


    “不好!此地陰氣極重,且戾氣已現,看來此女必然化為厲鬼,快跑!”


    小胡子驚恐地奪路而逃,哪知就在此刻,他腳下一滑,卻是跌入山崖之下的荊棘之中,不一會兒,便聽到荊棘叢中,傳來小胡子殺豬般的慘叫聲,看到這裏,我搖了搖頭,與其被厲鬼弄死,倒不如在荊棘中受點折磨,興許還能保住性命,那眼下的這幾個人,可就沒這麽好的命了,或許他們還以為小胡子倒了大黴,殊不知,他們才是大禍臨頭!


    霎時,山林之中,傳來一陣陣悅耳的琴音,幾個漢子震驚地相視一眼,皆是慘叫著抱頭鼠竄……“有鬼啊!”


    一抹血紅之色逐漸渲染在整片山頭,以及那片山林,盡皆被血紅之色所籠罩,我渾身一顫,暗自急道:“不好,我也得趕緊醒來,否則會被此地無比凝重的戾氣所傷,但……但為什麽我醒不過來?啊?快醒啊!師父!”


    “啪!”


    一記重掌,猛地打在我的臉上,我猛地睜開雙眼,但見師父怒目盯著我,大聲喊著我:“小酒!”


    “師父,我猜對了,她真的是青樓女子,而且……”


    來不及揉發痛的臉頰,也不知師父用了幾分大力,隻覺半邊臉都是痛得發麻發木,雙腿一軟,我癱坐在地麵,幸好阿郎及時攙扶著我,我踉蹌著退後幾步,穩住了身形,又接著說道:“而且的確是被人所害,唉,死的太慘了!”


    “哼!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那也不至於禍害無辜之人,此次差點又害了我的徒弟,待我誅滅此鬼!”


    師父怒聲大喝,伸手取出一道符紙,眉頭一皺,符紙瞬間焚燒起來,繼而揮手將符紙扔在棺材上麵,一時間,棺材被一團熊熊火焰所焚燒,並冒出濃烈的黑氣。(.)


    “啊!道長饒命……小女被人陷害致死,死後又遭人**,故而怨氣橫生,求道長饒命,小女不敢再為禍無辜了,不敢了……”


    “大膽!”


    師父未給那女鬼辯解的機會,再次怒道:“嘴上隨說‘不敢’二字,但內心卻是戾氣大盛,騙我瘋老道,你做鬼還做的還不夠火候,哈哈哈!”


    “臭道士,我不會放過你們每一個人,我要大開殺戒……”


    一道淒厲哀怨的聲音,緩緩回徹在整個山林的上空,漸漸遠去,師父驚愕地看了一眼女鬼遁走的方向,頓時氣惱地道:“居然又讓她跑了,不好,靈竹丫頭和二丫恐怕有危險!”


    “那我們快回去!”


    我一聽說靈竹有危險,當即跳了起來,阿郎亦是和我一起飛快地跑下山坡,臨走的刹那,我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焚燒的女屍棺木,生死幾多愁,情字害人不淺啊……


    冷薄的月色下,我喘著大氣跑回到阿郎的家門前,但見阿郎家一片漆黑,房門也是關著的,若是按照常理推算,靈竹和二丫應該等著我們回來才對,可為什麽連燈都沒點呢?


    難道都睡下了?


    不可能,著絕不可能,就在這時,阿郎也跑了回來,我們相視一眼,不由分說地將房門撞了開來!


    “呼……”


    一股陰風迎麵吹打在臉上,我怔怔地看著堂屋中,昏暗的桌案旁,坐著一個紅衣身影,冷冷的月色,折射進來,依稀可以看到,那紅衣身影,正是那紅衣女鬼,此刻背對著我們坐在桌案邊,蓬頭亂發,靜默不語。


    對麵的牆角之中,靈竹和二丫驚懼地躲在那裏,看到我們進來,二丫連忙急急喊道:“小酒哥哥,阿郎哥,你們快救我們!”


    靈竹雖然表現出了懼怕之色,但卻沒有說話,而我,也沒有開口,倒是阿郎,顫聲道:“二丫,我我,我來救你了……”


    “阿郎哥……嗚嗚……”


    二丫說話的同時,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出來。


    “阿郎,你不愛我了麽?”


    終於,那背對著我們的紅衣女鬼,開了口,聲音淒厲冰冷,仿佛她的聲音,來自地獄,讓人毛骨悚然。


    “你你你……你是厲鬼,我怎麽可能愛你呢……”


    阿郎支支吾吾地說道。


    “哼,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夜夜的溫存?難道你忘記了你說要愛我一生一世?現在怎麽敢反悔?!”


    紅衣女鬼突然扭回頭,隻見她的麵容依舊潰爛,美豔的容貌,早已是醜陋不堪,血肉模糊,看到這一幕,阿郎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我我……”


    阿郎遲疑著,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在這時,那紅衣女鬼一閃出現在阿郎的麵前,伸出尖銳的手爪,向阿郎的脖子抓下,口中憤怒之極地叫道:“世人的男人,都是虛偽的,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我要看看你的心,是真是假!”


    本已掐住阿郎的脖子,紅衣女鬼的手爪,突然又出現在阿郎的心口,猛地刺了進去,說時遲那時快,我瞬間揮劍劈下:“放肆!”


    “呼!”


    哪知一劍劈下,竟是落了個空,阿郎麵前,什麽也沒有,我驚詫之餘,扭頭一看,卻發現靈竹身旁的二丫霍地站起身,麵色慘白,雙眼空洞,步伐僵硬地走向房門,如此,怎能瞞得過我,我急道:“二丫被那厲鬼附身了,她要害二丫,快阻止她!”


    阿郎一尥蹶子站起身,但還未近二丫的身,便被二丫一把推開,這一推,卻是將阿郎推得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我麵色一驚:“好大的氣力,怨可為力,果然不假,但你別想再作惡了!”


    “砰!”


    我揮劍拍向二丫的後背,為了不傷害二丫,隻得以劍身橫麵拍過去,希望能將紅衣女鬼逼出來,哪知二丫整個人被打飛出房門,在三五丈之外,緩緩站起身,再度大步大步的走出院落,不遠處,便是海邊,我大駭,急忙衝上去,一把抓住二丫的手臂,但她的氣力著實太大,竟是拖拽著我,繼續前行,很快,她走進了海水之中。


    “小酒哥哥……嗚嗚……救我……”


    “二丫!”


    看著二丫麵無表情的說出話語,且眼裏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可見她正在和紅衣女鬼爭搶著身體,但她哪裏是紅衣女鬼的對手,雖然哭喊出聲,但雙腿還是在不停的前行,不一會兒,海水已經漫上了二丫的腰際,再有幾步,便會將其淹沒在水中。


    “二丫,為了誅滅此厲鬼,隻有犧牲你了!”


    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法,瞬間揮舞著誅邪劍,向著二丫的頭頂劈下,就在劍刃距離二丫的頭頂僅有三寸之際,一道紅色鬼影,果然閃電般衝了出來,二丫身子一軟癱倒在我的懷裏,我收起誅邪劍,咧嘴笑道:“二丫,沒事了,你沒事了。”


    用力將二丫拖拽上岸,但見那道紅色鬼影一閃出現在靈竹的麵前,此刻靈竹正焦急地站在院子裏,見到女鬼近身,剛欲閃退,那女鬼卻是一閃沒入靈竹的體內,豈料,一道白芒自靈竹體內迸射而出,將那紅色鬼影硬生生反震出了院落,摔落在地上,女鬼現出身影,震驚地叫道:“真氣護體?你,你竟然也是道門中人?!”


    “我……”


    靈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女鬼,卻是不知該說什麽。


    我激動地笑了起來,靈竹的修為本就極高,比我都高出不少,隻因被青檀夫人使毒壓製了修為,但她本身的修為,卻還是沒變,盡管施展不出,卻是能在危難之際,自行護主,別說區區一個厲鬼,恐怕就是窮凶極惡的魑魅魍魎,也無法傷害靈竹分毫!


    “哈哈哈!吃癟了吧?!”


    我開懷大笑,放開二丫,提著誅邪劍衝到紅衣女鬼的身前,剛欲揮劍誅滅此鬼,哪知這個時候,空氣中突然蔓延一股濃烈的陰黑之氣,此氣息,乃至陰至邪,得到如此助益,紅衣女鬼瞬間起身,十指利爪凶猛異常地向我抓來。


    “怎麽回事?!這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如此陰邪的氣息幫助女鬼?”


    我急急後退兩步,揮劍迎了上去,紅衣女鬼卻是不懼,揮袖擊打下來,盡管被我一劍劍斬斷,但仍在不停的向我纏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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