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阿郎?阿郎呢?!”


    我急急地左右看了一眼,而我的手,卻還抓在半空中,剛才明明是抓住阿郎的手臂的,這麽一眨眼的工夫,阿郎居然不見了,我心頭一緊,扭頭盯著那漸漸遠去的送冥親隊伍,嗯,一定是他們把阿郎弄走了!一定是!


    “放肆!快把人留下!”


    我提起誅邪劍,飛快地追了上去,本意不想攪合了人家的冥親,故而沒有使出誅邪劍,沒想到這些鬼怪竟然如此猖狂,對他們示弱,他們居然逞強,真是作孽不淺,哪知我的聲音剛剛喊出,那些送冥親的隊伍一閃消失不見了,我恍然大悟,上當了……敢情他們這次的目的,並非是送上門冥親,而是……


    “臭道士,想要人,門兒都沒有,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個老太婆的笑聲,不斷地回徹在空蕩蕩的山坳之間,我咬了咬牙,這幫鬼怪真是太放肆了,我一定要去救阿郎,不過……他們從東邊的山腳而來,在西邊消失,那我該去哪邊尋找呢?


    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向東邊去尋找,因為那送冥親的隊伍向西行時,明明用到了引魂鈴,說明他們向西行需要開路,既然開路,那就不是他們的路,他們的老巢還應該是東邊,這些鬼怪自以為跟我玩了個把戲,哼,卻不想把自己出賣了!


    “小酒!小酒!”


    我剛欲轉身去追,哪知靈竹的聲音突然傳來,我急忙停下,扭頭看去,果然是靈竹跑了來,看她一臉謹慎的表情,我的心不免揪了一下,難道厄子那邊也出了事不成?


    “靈竹,怎麽了?”


    “小酒,新娘子還沒到,大家決定明天去新娘子家看看,但酒宴上,張前輩喝醉了……”


    “啊?師父喝醉了?他那酒量,怎麽可能會喝醉?他喝了多少?”


    “至少三斤多……”


    “呃……那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讓我們回去麽?阿郎他……他不見了,我得去找他!”


    “阿郎不見了?”


    靈竹詫異地問道,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麽,從袖口取出一物,交給我,並說:“本來我是來叫你們回去的,但張前輩在我來的時候,莫名塞給我這個東西,並讓我帶給你,還說你們今晚沒迎到新娘子,要罰你們不準吃飯呢,小酒,張前輩是不是喝醉酒說的醉話啊?”


    “師父就算喝醉酒,也絕不會說醉話,他是真正的高人,心中無酒,就算喝再多的酒,也和普通的水沒有區別,反正他那種境界的修為,喝酒隻不過是一種假象,既然師父不讓我們吃飯,那我們隻好不吃了,對了,他老人家讓你帶了什麽東西給我?”


    我接下靈竹遞給我東西,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張空白的符紙……“呃,師父給我這個幹什麽?”


    “張前輩說給你就行了,你自會明白,我還以為你真的會明白呢。[.超多好看小說]”


    靈竹無辜地說道。


    “……嗬嗬!我明白了,靈竹,你現在回去照顧師父,他老人家喝多了酒,應該早點休息,讓他找個地兒睡覺吧,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掛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遲疑了一下,突然一拍腦門,咧嘴笑了起來,繼而慎重地向靈竹安排道。


    “小酒,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你……你一定要小心點,不要出任何事。”


    靈竹看著我,神色複雜地說道,說完,扭頭走了回去。


    “靈竹!”


    我上前一步,但卻忍住沒伸出手,輕聲道:“你也小心點,我說過,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


    “嗯。”


    靈竹頭也不回地應承一聲,逐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猛地回頭,提著誅邪劍飛快地沿著路徑追了上去――


    不一會兒,竟然發現前麵沒路了,往上,卻是一道山坡,我順著山坡飛掠而上,翻過了眼前的山頭,前麵,乃是一片陰氣森森稠密林子,想起阿郎被那些鬼怪擄走,我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向著林子衝了進去。


    “啪!”


    “桀桀……桀桀……”


    “啪!”


    連續不斷的摔打之聲,傳人我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可謂是謹慎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地步,身邊有一片樹葉落下來,甚至是小蟲子飛來飛去,或者是風兒吹動樹葉晃動所產生的摩擦之音,我都一一聽進耳朵裏,至於那此起彼伏的摔打之聲,我自然是沒有放過。


    這種怪異的聲音,很容易想到一個畫麵,一個惡人拿著一根浸泡過辣椒水的鞭子,摔打在人身上的聲音,難道,難道阿郎此刻正在被那些鬼怪折磨?


    “你們這些鬼怪,不好好的安分守己,為何與我們過不去?!”


    我向著烏漆麻黑的樹林子,大聲喝道。


    “嘎嘎……臭道士,你聽到了麽?我們正在用酷刑折磨你的同伴,讓他生不如死,讓你們一個個心驚膽戰!”


    那個熟悉的老太婆的聲音,再度飄蕩在樹林子裏。


    不知為什麽,我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我找對了方向,既然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那就說明阿郎也在這裏,如此,我就可以全力以赴救阿郎脫難了。


    “你這個老鬼婆!我的同伴哪裏得罪你們了?你們為什麽如此折磨他?!”


    我憤怒之極地咆哮道。


    “嘎嘎嘎……嘎嘎嘎……臭道士,你的同伴隻不過是個普通人,他自然是沒有得罪我們,倒是你們師徒兩個,與我們水族的精怪,結下了永遠也解不開的梁子,臭道士,我們折磨你的同伴,也等於是在折磨你們,你放心,等你的同伴死了之後,下一個就是你的小女友,她那身子骨,不知道要折磨多久才會死,嘎嘎嘎……”


    老鬼婆的聲音,再度傳來,此刻,我的牙幾乎都咬出血,隻恨不能馬上找到他們,不然一定一劍斃了他們這些作惡多端的鬼怪,不對……那老鬼婆剛才說什麽來著?


    “你們水族的精怪?難道……難道那條大黃魚,乃是屬於你們精怪一族?”


    我恍然醒悟,難怪這些鬼怪精靈不分青紅皂白的招惹我們,原來還有這檔子事。


    “不錯,黃眉道人就是我們之中的一員,你們居然把他給殺了,而且……而且還剁了燉成魚湯,你們真是罪該萬死!”


    “啪!”


    “啪!”


    “…………”


    老鬼婆的聲音落下,緊接著便是沉重的鞭子的聲音,一次次落下,我皺起眉頭,仔細辨認著他們的位置,可找來找去,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隻有漫無目的的尋找。


    “不對啊!”


    我眼珠子轉了轉,冷笑一聲,道:“你們不要唬我,我的同伴是個大活人,你們這麽打他,他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你們騙鬼呢?對了,你們本來就是鬼怪!”


    “嘎嘎……臭道士,說你蠢你還真蠢,我們自有辦法,既讓他死不了,又發不出半點聲音,而且所受的痛苦,在不斷的增加,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每一次折磨,痛,痛到他的骨髓裏,痛到他的靈魂深處,讓他做鬼都做個膽小鬼!”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鬼!我要宰了你們!”


    聽到老鬼婆說完,我再也無法淡定,揮起誅邪劍向著身前的漆黑樹林砍過去,“噗”的一股黑血冒出,我怔了怔,看著那樹皮被砍開的地方,居然冒出了血,眼睛一亮,我大聲笑道:“哈哈哈!你們這些齷齪的東西,居然用障眼法迷惑我,現在我就破了你們的法!”


    拿出靈竹交給我空白符紙,這是師父的符紙,他讓靈竹交給我這道空白的符紙,其實已經說明了問題,說明師父已經知道我這邊發生的事情,所以交給我符紙,讓我畫符誅邪,而不是回去吃飯!


    伸手咬破手指,很快畫出一道靈火符,此乃師父常用來焚燒邪氣取出鬼祟的符咒,其實此咒的威力之大,並不在符的形態上,而是在師父加持的自身修為,依附在上麵,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畫好符咒,我屈指掐出一道真火訣,以真火訣加持靈火符,隻見符咒瞬間焚燒起來,我怒聲打出,靈火符快如閃電般衝破一棵棵鬼樹,所過之處,那些漆黑的鬼樹無不被熊熊火焰所包裹,以至於其餘的鬼樹,也倉皇逃竄,連連躲開,如此,我的前麵,很快分開了一條路。


    “啊!”


    冷不丁的,阿郎的慘叫聲突然傳出,我大驚失色,手中的手訣,也不得不停下,急急問道:“阿郎!你怎麽樣?!”


    “小酒……救我……我快要死了……快救救我……”


    阿郎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過後,便是虛弱之極的求救聲音,盡管聲音很小,盡管我勉強能夠聽到,但可以想象,他必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向我求救的。


    “阿郎!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出你,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我大聲安慰著,手中的靈火符再次催動,一道道火焰,瞬間毀滅一片片鬼樹,我飛快地前行,尋覓,甚至用盡我所有的修為去感應,但這裏的鬼樹實在太多了,它們難免壓製著我的感應能力,所以,我隻能不斷的毀滅這些鬼樹,才能恢複更強的感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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