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的老板雖然是個粗胚,可老板娘凝玉卻是非常善於拉攏人心。


    為了歡迎河馬詩人的到來,當天晚上的翡冷翠很是熱鬧,高坡前麵的桫欏蕉樹下,擺開了流水宴席。


    可憐河馬詩人漂泊不定,何嚐享受過如此待遇,反倒有點受寵若驚了起來


    翡冷翠不同與塵世的浮華也深深地打動了這幫文化人的心。


    荒原上凜冽的夜風被竹林遮擋的嚴嚴實實,奴隸們費盡千辛萬苦樹起了那座托舉花蕾托盤巨型女神象,在艾薇兒用蚌殼篆刻的水係魔法陣驅動下,嫋嫋撥灑著三道美麗的噴泉,那股主泉,足有五刃高,粗可合抱,水聲轟發,兩道小噴泉也有三刃高,水幕落下,令得花蕾托盤的水池,濺起無數水花,因為結界的關係,沸騰著的水花卻始終不出托盤。


    更出奇的是,主噴泉的水柱站居然頂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兩道小噴泉水柱上也各有一朵開著紫色小花的菱花浮萍,菱花浮萍的根,就在透明的噴泉之內,看來又細又長,潔白如須,婉約地下垂著。艾薇兒不愧是天生玩水的美人魚,噴泉水流的力度讓她控製的堪稱完美,夜明珠和菱花浮萍就在噴泉的頂上翻滾著,隨站噴泉水流的顫動而擺搖,可是卻又並不落下來。


    夜明珠柔和的光線混合在一起,在水霧之中幻化出一道又一道的小小彩虹,好看之極。


    清風徐徐,一股馨淡地花香徘徊在水波之間,沁人心脾。


    所有的奴隸們在晚餐前被逼著下桑幹河去洗了個澡,熊貓們拿著竹子編的大馬刷,監督著他們每個人互刷了一千遍。差點沒把皮給刷掉一層。


    地精和食人魔是最怕水的,這陣澡洗的他們呼天搶地,凍地他們隻咆哮這。不過美食的香味很快讓他們忘卻了剛剛的不幸,一個個嗅著鼻子,貪婪地看著正在忙活著的半身人大廚們。


    卡魯說的沒錯。他們這些奴隸地廚師還居然真是霍比特半身人。


    河馬詩人進入這個世外桃源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吟詩的欲望大把大把地湧現了出來。這樣迷人的布置在劉震撼這等俗貨的眼裏自然也就是一個噴泉而已,在河馬詩人的眼裏卻是一首美麗的詩,一幅動人的畫卷,無論是女神像的擺設位置還是光線的比例都已經到達了一種完美的境界。


    附庸風雅當然是少不了的。


    “哎……此處煮茶操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若能用夜坐此攬卷觀書,也不枉虛生一世。”劉震撼舉杯望明月,玩起了深沉。


    正大快朵頤的河馬們聞得此言統統一楞。心想這個草包領主這句話何其太雅?


    幾個老板娘不是礙著麵子差點沒笑出來,讀書,操琴,這種事一萬年以後也沒李察地份。


    紅土高坡前廣袤的空地上,是大堆大堆的篝火。塞滿了香茅草和野蔥的玀莎獸在篝火上流淌著橙黃色的油滴;竹蓀蘑菇湯在大鍋裏翻滾著奇妙的香味;還有那香得甜甘糯的桫欏蕉,摻上了羊奶搗爛了,再用猛獁族貢獻的“冰珠”鎮涼之後,外麵用蛋皮裹著,一下子成了所有翡冷翠小孩婦女們都讚不絕口的美食。


    猛獁族不由得哀歎,自己以前怎麽沒想過這種吃法呢?也隻領方李察老爺,才能發明這種霍比特半身人都佩服的美食。


    現在打死我我也不走了。奧尼爾狠狠咬了口領主大人製作地“奶淇淋”。


    劉震撼看著周圍的子民,不禁有點感慨萬千。


    三百童男童女,兩百多人的附庸族海溝虹族和昆克族,一百多人的猛獁族。還有四二個忠心耿耿的熊貓武士和獒人武士,五位優秀的僧侶,現在又多了兩百多人的河馬族。


    還有三百多的奴隸。


    神廟給自己訂立的最低人田限額沒想到這麽快就達到了,這個速度讓劉震撼自己都有點意外。雖然作為一個貴族領主隻擁有一千多個子民實在是寒酸了一點,但劉震撼已經很滿意了。


    子民雖然並不多,可是這裏集中了最強壯彪悍的戰士,有僧侶,有祭祀,有水陸兩棲的水軍,有魔法顧問,還有神秘的幻術師,十二頭巨形猛獁如果改編一下,也能作為可怕的騎兵,這種完美的編製即使是在比蒙正規軍隊也很少見吧?


    一眨眼,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從隻有一隻襪子開始,到今天麾下一千多個子民,身邊三個紅顏知己,肩負著祭祀的高貴頭銜,劉震撼覺得自己還沒喝酒,已經仿佛要醉了。


    我究竟是誰呢?是獸人嗎?還是人類?劉震撼仰天看著巨大的月亮“香帕”,一陣感慨萬千。


    “多吃一點!”劉震撼對著奴隸們喊道。


    奴隸們那叫一個感動。


    “吃飽了才有力氣當苦力!”領主大人又說。


    奴隸們趕緊埋頭,當這話是放屁。


    酒過三旬,劉震撼說不能沒節目啊。


    響應領主大人的號召,科裏納帶著十幾個猛獁武士跳起了“戰刀舞”。


    劉震撼賞了他們一人一支雪茄。


    綠黨的四個螳螂僧侶也不甘示弱地表演了一套刀法,果然不愧是比蒙一族的刀聖,迅疾的刀光就像陰鬱的天空的閃電,上下翻飛。


    古德喝得有點多了,也上去耍了一套醉拳。


    貝拉米秉承了老爺的教導,手掌劈石。


    連奴隸們也鼓掌也叫好了。口哨聲響成一片。


    “不錯不錯!”劉震撼照例打賞他們一人一根雪茄。


    果果抗著“密集陣”上去轉了幾圈,混了根雪茄,小豬崽喀秋莎一看,也跳了出來,沾滿了“奶淇淋”的小拱嘴一張。正好對著奴隸們呆著的地方,不是劉震撼把它抱了回來,差點就把熊地精奴隸嚇瘋掉。


    劉震撼從“密集陣”狼牙棒的柄洞裏倒出了兩隻暗藏著的“泰穆爾拉雅蠑螈”,給它們弄了個“奶淇淋”,兩個冰川蠑螈舔吃得不亦樂乎。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領主大人的“密集陣”狼牙棒為什麽上次會把那些強盜電地失禁的原因了,每個人對領主大人的改造力和陰險程度立刻又在心裏悄悄上升了一個危險指數。


    “你是怎麽讓這種會放‘麻痹閃電’的小東西聽話的!”海倫悄悄問道,她對上次自己的科摩多戰爭巨獸吃了點小虧還記憶猶新。


    “我拔了它們的舌頭,它們敢不聽話麽?我指頭一敲柄子,它就得放閃電,不然就得餓肚子。”劉震撼說。


    “你的心腸可真硬。”凝玉說道。


    “這叫廢物利用,魔獸要看怎麽用,我看上它們的‘麻痹閃電’了,這道閃電雖然沒什麽殺傷力,對於我的用處可就大了。”劉震撼嘿嘿幹笑道。


    “你自己怎麽沒事的?我記得你項鏈上地龍珠隻有避水、避風和避火三種用處?難道也可以避閃電?”艾薇爾也很好奇。


    “沒見我的狼牙棒柄上用木片纏了一圈嗎?不懂?哈哈……不懂就拉倒……”劉震撼詭笑道。


    “哎……”海倫一陣歎息,她覺得自己的李察已經完全忘記一個祭祀的身份了,在追求武力和陰險上越走越遠,偏偏自己還沒找不到勸他的辦法。


    “不要歎息了。每個魔獸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關鍵是要看跟什麽樣的祭祀,沒有蹩腳的魔獸,有的隻是埋沒它們能力的祭祀。”劉震撼笑了。


    “很有哲理的一句話。”一旁的安度蘭長老點點頭。


    “我一向說話很有哲理,隻是長者您沒發現而已。”劉震撼大言不慚地說道。


    桫欏蕉樹下,河馬詩人奧尼爾拿著個古爾冬琴,發揮了自己吟遊詩人的本色。


    奧尼爾唱歌的表情非常生動——就象是得了痔瘡一般地痛苦狀,好一陣陶醉其中的搖頭晃腦。


    “奧尼爾!你那表情活象被五個雌性食人魔拖到荒原上輪了大米!”貝拉米笑道。


    “滾!”奧尼爾翻了翻白眼,自顧自地梳弄了一下琴弦。醞釀了一下感情,將優美的歌聲娓娓道來。周圍的河馬一起給他打著拍子,上百張大嘴巴一起說著他們的口頭禪“契得瑪利亞~”,聲音洪亮得把竹林裏麵的鳥兒都驚飛了。


    可愛的一朵睡蓮花~~(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可愛的一朵睡蓮花~~(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那天我在桑幹河邊捕魚拿著魚叉~


    正當你在河邊歌唱婉轉如雲霞


    歌聲把迷了路我從水中沉下哎呀呀


    你的歌聲婉轉如雲霞


    強壯的河馬青年奧尼爾


    今天晚上請你到桑幹河我的家


    喂飽你的獸群帶上你的古爾冬


    等那香帕升上來拉動你的琴弦哎呀呀


    我倆相依歌唱在水下(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唱的好!”老劉猛鼓掌。


    童男童女們一起走上前來,和著粗獷優美的歌聲跳起了別具絲綢大陸風格的舞蹈,連海倫都忍不住了,也上去跟著跳了起來。


    艾薇兒和凝玉臉皮薄,其實心裏也有點想,但卻不怎麽好意思。


    劉震撼可是兩山一代歌王,怎麽也丟不掉這個身份,立刻也拿出了弦子。唱了一首保留曲目《貓耳洞》。


    憂鬱的歌聲,不隻有滄桑,還有聽地見的深情。


    輪到河馬們傻眼了。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奧尼爾咧著大嘴喃喃自語。


    海倫應著劉震撼的歌聲,將狐族女孩特有的媚惑在舞姿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火紅的頭發白色的祭祀袍。篝火下的海倫的臉紅的讓所有人陶醉。


    這首歌劉震撼以前就在崔蓓茜麵前就唱過,是他目前肚子裏地存貨中,少有的沒有附加戰歌歌力的歌曲,這個事情是凝玉和艾薇兒都知道的。氤氳的水氣和夜明珠迷離的光線籠罩在海倫地的身上,輕歌曼舞陶醉了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就連和海倫最搭調的艾薇兒也不得不承認,海倫的舞姿的確是很動人,每一個手勢都充滿了說不出的味道,綽約地細腰每擺一次,那種誇張優美的弧度都艾薇兒心裏充滿了嫉妒。


    海神安菲特裏忒啊!這個女孩真的隻有十五風嗎?你看看她的胸!艾薇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氣死了。


    就在艾薇兒又羨又嫉的時候。劉震撼唱完了最後一個音符,海倫也跳完了她最後一個姿勢。其實海倫這次跳舞根本就是現場發揮,翡冷翠紅土高坡一下子成了荒原上的真正的綠洲,海倫作為女主人,心情真是快樂到了極點,所以她今天的舞姿也契合了自己的心情,非常完美流暢


    作為沒落貴族的後代。海倫從小隻和去世地母親學過幾種簡單的社交舞蹈。但她從小就很喜歡跳舞,以至於她在唱戰歌的時候,也喜歡用一種特殊的手勢配合自己的吟唱。


    劉震撼剛剛開始在“胸罩島”學習戰歌的時候,還特地曾經問過她這個手勢是怎麽回事。海倫說這其實就是習慣性的一些小動作,不是必須的。


    今天她的舞蹈其實也就是混合了自己的一些吟唱戰歌時手勢,配合自己對舞蹈的理解,契合快樂的心情臨時現編的。


    很快就有一絲不對勁的事就發生了。


    當海倫最後一個舞蹈的節奏隨著劉震撼的弦子聲靜止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海倫的身上爆發了一道道的乳白色光圈,光圈一閃即沒,大家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凝玉和安度蘭長老是第一個發覺有點異常的。因為他們倆正坐在那座神像噴泉的旁邊,噴泉水柱上的夜明珠光線這時候已經愈來愈亮了,夜明珠就是這樣,時間出來的越長,尤其是對著月亮“香帕”,它甚至能驅散迷霧。


    由於有篝火的關係,別人可能沒感覺出來,但凝玉和安度蘭長老忽然發現自己麵前一暗,抬頭一看,女神像上的噴泉熄滅了,花蕾一樣的托盤裏有夜明珠被遮擋住的柔和光線透出。


    “薇兒,你看看。”凝玉拉了拉坐在那氣嘟嘟舔著“奶淇淋”的艾薇兒,指了指了女神像上的噴泉。


    “不會吧?”艾薇兒奇怪了,我個魔法陣保持一個禮拜應該沒什麽問題啊,怎麽這麽短時間就不行了?魔法陣有自己的嚴肅性,如果魔法篆刻真的錯誤的話,根本就不會有噴泉出來。艾薇兒仰頭看著女神像,一陣納悶。


    等她讓人爬上去把篆刻著魔法陣的一摞蚌殼全取下來才赫然發現,篆刻著魔法陣的蚌殼中灌輸進去的魔力連一丁點也不剩下了,就像幹旱的沙漠中的水分一樣,消失的幹幹淨淨。


    “魔法驅散?”艾薇兒精致漂亮的小鼻子都氣歪了,誰這麽無聊,居然把她辛辛苦苦花了一下午時間篆刻的小型魔法陣給弄了個魔法“消除術”啊!


    “是‘阿裏那驅散之歌’嗎?不可能!經絕對不可能!”安度蘭長老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動,憑他這麽多年歲月的熬煉,領主大人唱的歌如果是不是戰歌還分辨不出來,他也不要混了。但是玳瑁長老奇怪的是,如果不是比蒙戰歌中大名鼎鼎的驅魔之歌‘阿裏那驅散之歌’那在座的還有誰能夠有驅散魔法效應的本領呢?這裏並沒有會魔法驅散術和魔法消除術的風係魔法師啊。


    “怎麽了?”劉震撼拎著弦子從獻技場也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神像上的噴泉不見了,艾薇兒氣鼓鼓地站在了那兒。


    “誰用魔法驅散術把我的噴泉魔法陣毀了!”艾薇兒把這摞蚌殼塞到了劉震撼的手裏。


    “不是我。”劉震撼說道。他對自己使用沒使用歌力還是很清楚的,大庭廣眾之下使用自編的戰歌,劉震撼也沒有那麽無聊。


    對於隻有權杖祭祀級別才能使用的‘阿裏那驅散之歌’,劉大官人確信自己沒有自行領悟過。這首戰歌可是和‘薑之忍耐夔歌’類似的高階戰歌,劉震撼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一下午能自創兩首高階戰歌的地步。


    “那是誰?難道……”凝玉的臉轉向了海倫,剛剛海倫那道乳白色的光圈讓細心的凝玉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麽。


    “我知道為什麽,那是戰舞!”竹林邊緩緩走出了兩個身影,一個成熟豐滿,一個身材高挑。


    跳躍的篝火就象是舞動著的精靈,正在和河馬詩人們談笑風生的海倫抬頭楞住了,然後雀躍著撲進了說話的身影的懷裏。


    “崔蓓茜師傅?”劉震撼也愣住了,不過不是因為這位來傳道授業的美女蛇導師,而是因為導師身後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孩一身聖殿白銀騎士盔甲,有著一雙美麗修長的眼睛和白金色的華麗頭發。


    這倒沒什麽,劉震撼驚奇的是這個女孩背後斜生出的一對漂亮的羽毛翅膀。


    “日哦!不會是天使吧!”劉震撼捏了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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