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我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心中疑惑不已。


    “沒錯,交流。”肉丸子咧嘴一笑,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看來,它還沒有完全掌握好麵部表情。


    我看到胖子的手已經伸向了自己的口袋,知道他想去掏槍,連忙將他一扯,製止了他。口中卻是跟肉丸子說道:“你到底是誰?要跟我們交流什麽?”


    “我是誰?”肉丸子笑了笑,衝紅木棺材處揚了揚下巴:“我從那裏出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陳菲兒?”我不是很肯定的問道。


    “沒錯!”


    “你是鬼魂?”盡管我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是被眼前它這麽一確認,心中仍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隨即一絲疑竇升起:“別欺負我沒見過鬼魂啊,我見過的鬼魂都是可以直接跟我們交談的,你為什麽非得要附身在肉丸子身上才能跟我們交談。”


    “很稀罕麽?鬼魂裏麵就不能有聾啞殘疾?”陳菲兒看來已經徹底的控製了肉丸子的身體,臉上的表情開始生動起來。


    陳菲兒的這句話頓時讓我目瞪口呆:“敢情你們鬼神也有生老病死?”


    “廢話,陰界陽界世間萬物,哪一個沒有自己的命理?人也好,鬼也罷,都是在茫茫紅塵中奔波掙紮而已。”陳菲兒臉上浮現出與肉丸子年齡不符的滄桑,一時間讓人感覺怪異無比。


    胖子聞言,大為感興趣,忙不迭的問道:“那你們鬼魂裏麵,女的是不是也有罩杯之分?你們每個月來不來大姨媽?我們上次遇見有一個鬼魂,他說你們女鬼一個個都是性/冷/淡呢,呃,還有啊……”


    我連忙打斷了胖子,這家夥一說這個就來勁,任其自由發揮的話,說上三個小時都不帶重複的。當下衝陳菲兒幹笑道:“你不是要跟我們交流麽?有什麽要交流的就直接說吧,說完了你就回你的陰界,肉丸子則回我們的陽界,彼此再不相幹,是不是?”


    “這一次我死的太冤!如果我不報此仇,我做鬼心裏都會不安。”陳菲兒冷笑一聲:“所以,我一定要殺死那三個人!”


    “哪三個人?”我頓時皺起眉頭,腦袋裏麵飛快的轉動著,莫非陳菲兒的死還有其他的內情?她說的莫非是她的親生父親馬興瑞?可那也才一個人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陳菲兒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隻是告訴你一聲,冤有頭債有主,害死我的人絕對不容他逍遙在世。”


    “可是,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更為納悶。


    “因為我要跟你玩一個遊戲!猜猜誰是下一個死者的遊戲。”陳菲兒臉上的表情更為玩味。


    “我可沒空去陪你玩遊戲,你要報仇自己去報好了。”我一口拒絕,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為冷血,我又補充了一句:“不就殺四個人嘛,這世界上每天有那麽多人死於非命,有可能是戰爭,有可能是吸毒,我特麽的又不是釋迦牟尼,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胖子點點頭,插上一句:“有可能是脫陽而死,也有可能是精盡人亡!”


    陳菲兒輕笑一聲:“如果我用你家人的安全來威脅你,你是不是要說我卑鄙?”


    我聞言大怒:“那還用說?”


    “是的,我就有這麽卑鄙!”陳菲兒哈哈一笑:“聽說楊果兒跟你關係頗為不錯啊?”


    “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情況?”我又是憤怒又是吃驚。


    “我是鬼耶,這麽點東西都不知道,我還不如撞死算了!”陳菲兒傲然一笑。


    “那你想我陪你怎麽玩?”我頓時有些泄氣。雖然現在果兒跟傾城共用一個身體,但是,彼此的意識是沒有融合的,換句話說,果兒是果兒,傾城是傾城。如果鬼魂在白天找到傾城,那自然是送死,但萬一是晚上遇到的是果兒呢?還有,我的親人還包括我的爸爸媽媽呢。


    “我先給你一個提示,我要弄死的第一個人是誰,然後,我會在他身上留下第二個提示。”陳菲兒嘿然笑了一下,說道:“聽好了,第一個提示,他姓杜!”


    “然後呢?”我追問道。


    “沒有然後了,第一個提示就這樣!我先走了啊,你要加油哦。”陳菲兒輕笑了一聲,然後臉上的肌肉突然變得極為僵硬,五官中急遽的湧現出大量的黑霧。刹那間,黑霧就在肉丸子頭頂凝聚成形,桀桀的笑了兩聲,緩慢的飄到門前,玻璃門上那道半透明的東西也開始逐漸變淡最後消失不見,隨著一陣斯闊斯闊的聲音,黑霧飄然遠去。


    媽的,月城有一千多萬人,這裏麵姓杜的怎麽也有千兒八百個吧?難不成我還能一個個的守著?就算隻有十個八個,那也要人家樂意跟你配合才行。哦,就憑一句話,說有人要殺姓杜的,別人就心甘情願的被你監視?怎麽可能!


    心頭一陣煩憂,反倒是肉丸子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這才搖搖頭,跟胖子兩人將清風等人扶了起來,都是皮外傷,休息一會,這些道士就能一瘸一拐的自行活動。


    剛才他們可都是眼睛看著耳朵聽著的,所以,並沒有記恨我們將其打傷之事,紛紛圍在肉丸子身邊噓寒問暖,清風道長安置好眾人後,走過來衝跟我說道:“阿鬼,你打算怎麽辦?”


    我沒好氣的回答:“走一步算一步唄。”


    “你的意思是,等出現第一個死者以後才做打算?”清風道長皺眉看著我。


    “那還能怎麽樣?月城呢,國際化的大都市,一千多萬人口,這還沒包括流動人口。”一說到這個我就頭大。


    “鍾鬼,你這心態就不行,一味的躲避與推卸責任可不是解決的態度,既然問題攤上了你,你就要主動迎上去。”清風正色說道。


    我訝然的看了一下清風,咦,這老東西,居然還會說道理,而且,還說的像那麽回事。


    “不說別的,你可以去先找公安局嘛,就算不能製止,至少某個姓杜的死了以後,你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清風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這事隻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清風道長起身去照看其他的道士。我默默地看了他背影一眼,突然覺得這個老東西並不是看上去那麽市儈與不堪。


    跟淩風打了個電話,他還是要我去找顧舒暢,說這種事情顧舒暢出麵就行,又問了我幾句,說道:“你自己小心點,下個星期六是我跟李心妍結婚的日子,你們可要趕回來喝喜酒。”


    我心情頓時一爽,笑道:“這還用說嗎?我說,鬧洞房是必須的啊,我節目都想好了,到時候可別唧唧歪歪。”


    掛了淩風電話,又跟顧舒暢打了個電話過去,把這個情況一說,顧舒暢也沒說啥,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過不了一會,顧舒暢又把電話打了回來,笑道:“剛才有人在身邊,有些事情不方便問,你再跟我仔細說說。”


    我看了看時間,這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還有人在身邊,該不會是見網友吧?心中偷笑,口中卻是將事情又仔細的說了一遍,顧舒暢說明天給我答複。


    胖子建議給馬振凱也打一個電話,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打,因為這種事情找他似乎也沒啥用,難不成/人家發現了命案,第一時間不是報警而是打電話給你黑幫頭子?


    金龜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個日光燈管換了上去,一群人鬧哄哄的將衛生稍微打掃了一下,全部擠在幕布後麵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跟胖子坐車到了市內,隨便找了個賓館,衝涼以後又繼續睡,要不是殯儀館地處偏僻打不到車,我們連夜都會跑出來。昨晚的睡眠質量那叫一個差,這些道士裏麵,有五個打鼾,兩個磨牙,還有兩個說夢話的:一個在夢裏念經,另一個居然在說‘皇上,微臣做不到啊……’


    一直睡到下午,我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拿起電話一看,咦,是顧舒暢打來的的,頓時清醒不少,接通電話,顧舒暢在那邊快速的說道:“正南,趕緊來百盛大廈!”


    我連忙叫起胖子,兩人套上衣服直接出門。


    跑到樓下,攔了個出租車,差不多二十來分鍾後,我們就到了百盛大廈。門前已經圍攏了幾十個人,看樣子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在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著,門口的位置站著兩個保安,攔著這些看熱鬧的人,不讓他們進去。


    下了車,給顧舒暢打了個電話,顧舒暢要我等下。不一會,大廈裏麵出來一個相貌威武的中年便裝漢子,見到我們倆,瞅了瞅胖子的肚子,眼中流露出‘看來就是他’的神情,走過來衝我打招呼:“鍾正南?丁少成?”


    “對對,沒請教警官大名?”我笑道,伸出手去握。


    “我姓康,康勤,健康的康,勤快的勤,你們叫我老康好了!”中年警察分別與我們握手,招呼我們進去:“進去說。”


    直接將我們帶到電梯間,電梯間有四台電梯,其中三架客梯,兩架貨梯,三架客梯分別有編號123,其中2號電梯的外麵已經拉了警戒線,外麵站著一個小警察。


    康勤並沒有停留,而是帶我們從旁邊的安全通道走上了六樓,六樓的安全門處也站著一個小警察,看到康勤叫了一聲康隊,康勤點點頭,也沒說什麽,直接將我們帶進了門內。


    進門前,康勤瞅了我們一眼:“場麵比較血腥惡心,要有心理準備!”


    我跟胖子點頭,示意了解。我們怎麽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還有什麽場麵能惡心住我們的?


    然而,第一眼看到那場景的時候,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幸好從早上都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這才勉強忍住沒有吐出來。


    媽的,裏麵的情形實在是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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