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的火焰,讓王浩更加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性。(.無彈窗廣告)


    本以為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裏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原來,我隻是在為柳小婉而活著!


    由於營地麵積有限,時薄等人的三路大軍,在乾坑外圍紮了營,無形的給盟軍結了一道天然屏障。


    三天後的傍晚,王浩正在坡頂上看日落,夕陽的餘暉灑在山崗上,染紅了整個營地,有些刺眼。


    這時,從東麵方向,有一支軍隊正踏著黃土緩緩而行,從陣勢上看,約摸一萬來人,和王浩旗下的忠武軍一樣,那些軍士也是暗紅色的軍服,統一的裝備,中軍豎起的大旗上,也是繡著鬥大的‘忠‘字,隻是帥旗上那個別扭的‘周‘字,讓王浩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來。


    近了,王浩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周岌正坐在馬上,一身灰色的鎧甲,依舊難掩發福臃腫的身軀,手按佩刀,一手搭在眼簾處,眺望著營地。


    身後,鹿三一股旋風裹了過來,狠狠的朝手上啐了幾口口水,噌的挽起袖子道:“王八,俺這便召集弟兄們,殺他個措手不及!”


    “鹿兄,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浩話音剛落,隻見穀口,李克用在義子和十三太保的簇擁下,滿臉堆笑著迎了出來。


    “嗬嗬,王兄弟不愧是文雅之士,這般時候還有如此閑情逸致!”站在王浩身旁,李克用衝著東麵拋出了一句。


    “李將軍消息挺靈通的嘛!”王浩眯著眼,頭也不回的說道。


    李克用一愣,回頭,邪惡的笑了笑,卻朝周岌迎了上去。


    “周將軍一路辛苦,克用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對麵,周岌仿佛一條狗從馬上溜了下來,對著李克用深深的作揖,繼而受寵若驚道:“久聞李將軍英名,今日得見,實是周某三生有幸!”


    擦!不是古人都說士別三日,就當刮目相看嗎?怎麽那***還是那副慫樣,看著一臉諂媚的周岌,王浩直感到了一陣惡心。


    再看看李克用,依舊保持著高姿態,嘴上不住說著過獎過獎,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與周岌一行有說有笑的就要向營地走去。


    王浩正暗自慶幸周岌沒有認出自己,以至於周岌從自己身旁走過,兩人同時轉頭,四目相對時,皆是石化在了原地!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擱,回憶,再次將兩人的思緒拉了回去,許久,周岌臉上莫名的抽動了幾下,隻是很快,又擠出了一絲笑意。


    “王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托豬大人的福,我很好!你也不賴嘛!”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發出了大笑,笑的很自然,甚至有些沒心沒肺,以至於一旁的李克用,完全懵了。


    “哦?原來你們認識?”


    周岌收了笑容,恭敬道:“回將軍,何止是認識,王八兄與周某可是八拜之交,王八兄,你說呢!”


    “哈哈,不錯!周大人,這幾年我天天做夢都想著你呢!”


    “哦?是嗎?哈哈哈哈……”


    又是大笑,仿佛幾年未曾見麵的老朋友,讓人看不出有半點破綻。


    一旁,李克用的臉色早已發綠,隻是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好發作,最後,隻得冷哼了一聲,顧自朝營地走去,隻留下一臉驚恐的周岌,走出老遠,才小跑著追了過去。


    “草泥馬!”看著那貨進了李克用的營帳,王浩不禁將拳頭捏緊,狠狠的罵了一句。


    “二弟,怎的我看這人與你甚是不合?不知你們有何怨仇?”身後,王處存一臉狐疑的問道。


    “大哥果然好眼力,不瞞你說,那人正是我的仇人!”


    “哦?可否說於我聽聽?”王處存臉上,寫滿了好奇,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每個人的深處,都有一扇不願開啟的門,一旦被打開,注定將是一道撕裂的傷口。


    那個操蛋的秋天,被一張五百萬彩票充噬的陌生城池裏,街頭扯住自己的柳小婉,原本可笑的生活裏,盡數被這些奇葩的事情塞滿,再漸漸的融入,莽撞……


    回憶,就像是把刀,在王浩心裏抽絲剝繭,一絲絲的剝離,騰出更大的間隙,用來空虛。


    夕陽落盡,夜色漸沉,耳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了風,王浩擦幹了最後一滴淚,周圍,已經變得一片死寂。


    鹿三張造仍在低聲的咒罵,歎息,王處存一臉平靜,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二弟,都是大哥不好,讓你傷心了。”


    王浩抬頭,向王處存投去感激的一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向坡下走了過去。


    明月當空,春寒依舊,篝火堆旁,無聊的士兵們各自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在打發時間。


    西麵,李克用的營帳裏,燭光搖曳,王浩甚至可以聽見從中不斷傳出清脆的酒杯碰撞聲和醉笑聲。


    “二弟打算如何報這殺妻之仇?”火光裏,王處存突然抬頭,一臉關心的問道。


    這個問題,早在周岌還沒來之前,王浩就已經想了n遍。


    暗殺!有些難度,這會兒,周岌那廝為了巴結李克用,肯定早已經將自己和他的事情告訴給了李克用。


    投毒!似乎更不可能,水源就在忠武軍營地,弄不好,反而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設計陷害!貌似有些可能,隻是如何尋找機會,卻是硬傷……


    “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如今盟軍李克用說了算,咱們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二弟說的對,眼下正值兩軍交戰,切莫亂來,君子尋仇,十年不晚,他日再尋機會也不遲……”


    “哈哈哈哈,賊王八,你這廝賊心不改,做夢也在想著尋機會升官發財,當真是白日裏做夢!”


    身後,周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那裏,拎著酒壺,搖搖晃晃道。


    “嘿,俺杠你舅媽,瞧老子今天不揍死你!”沒等王浩發話,一旁的鹿三早已跳將了起來,挽起袖子,掄起缽大的拳頭正要衝上去,隻見從周岌身後,猛的閃出了四個彪形大漢,攔在了那裏。


    “哈哈哈哈,賊王八!你這賊廝也太自不量力了吧!這裏可是軍營,你能拿老子奈何?”周岌搖了搖酒壺,一臉囂張,一張豬臉在火光的映照下,讓王浩頓時感到了怒火賁張!


    忍住!我一定要忍住!強壓住了怒火,王浩慢慢的起身,走到了周岌麵前,借著火光,一字一句狠狠道:“周岌,我草泥馬!相信我,你會死的很慘,但不是現在!”


    說著話,王浩冷冷的笑了,左手按了按刀鞘上的機簧,隻見黑暗裏,一聲沁入心間的利刃出鞘聲響起,沒等所有人看清,一道刺眼的光芒已經幽忽的彈射了出去,正是那把有影無形的天影!


    借著力道,王浩迅速出手,天影已經到了手中,隨即又是甩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唰!


    那聲音,仿佛從無際中傳來,悠然而邪魅,所有人隻覺得眼前又是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天影已經歸鞘,隻是幾秒鍾後,旁邊一棵碗口粗的楊樹轟然倒了下去!


    又是那把駭人至極的刀芒!


    周岌的酒意,在頃刻間散的一幹二淨,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河道上發生的一幕,頓時恐懼感襲遍了全是每一個毛孔,就連身體,也禁不住抖了幾下。


    是的!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就是被那道刀芒砍掉的!


    抬頭,迎上王浩邪魅的冷笑,周岌突然間竟有些後悔了,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與那賊廝為敵。


    隻是自尊,迫使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現在自己已經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忠武軍節度使,如何能向一個鄉間的野痞子屈服?


    “賊王八!有朝一日,老子定叫你生不如死!”


    來不及王浩回答,那貨已經狠狠的摔了酒壺,拂袖而去了。


    周圍,重新恢複了平靜,王浩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又將眾人安慰了一番,這才讓氣氛稍微緩和了一點。


    一旁,王處存和朱溫,正圍著那棵已經齊腰而斷的楊樹唏噓不已,語氣中,盡是驚詫和羨慕。


    “二弟,恭喜你得了如此利器……”


    “四弟,這刀什麽來頭?這般厲害?想必這世上,再尋不到第二把了……”


    王浩擠出了一絲苦笑,算是敷衍了二人的疑問,抬頭時,卻看見不遠處,王重榮正站在月光裏,看不出任何表情。


    “王兄弟適才好身手!當真叫老夫大開眼界!隻是老夫有一事不大明白,那周岌與你有何怨仇,叫你如此生恨?”


    尼瑪!盡是些馬後炮,老子就算說了,你會幫我麽?看著王重榮一臉好奇,王浩不禁對那貨有了一絲厭惡。


    “嗬嗬,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對了王大人,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王重榮一愣,隨即歎了一口氣說道:“適才探子來報,那黃巢已經親率大軍,令京兆尹王璠、軍使林言為左路軍,宰相尚讓、趙璋為右路軍,共約十五萬人正向梁田陂行來,想必不久,又是一場惡戰了!”


    “十五萬?……”


    眾人不禁齊聲驚呼了起來,眼下各路大軍加在一起,才不過區區十萬,又是各懷鬼胎,看來,這的確是一場硬仗!


    “來吧!最好是來的更猛烈些!”對著夜空,王浩不禁深深的在心裏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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