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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手術後,穩定了下來,不過醫生要看後麵的情況了,如果不複,應該可以多活好多年。”宮洺不知道他為什麽提起崇光的病。


    “也就是,還有可能因為病情複而死了?”宮勳站起來,盯著宮洺,問他。


    “嗯……也有可能。”


    “那有辦法讓他死,並且看起來和我們沒關係,像是自然死於他得的胃癌麽?”


    黑暗裏破土而出的嫩芽,破泥土的刹那,出蛋殼碎裂般的聲響。


    宮洺看著光線下麵容冷峻的父親,閉著嘴沒有回答。


    “有辦法麽?”宮勳依然冷冷地看著他,問道。


    過了好久,宮洺慢慢地頭:“有。”


    瘋狂的人類文明,創造出迷宮、矩陣、陷阱、鬥獸場之類各種各樣的血腥存在。


    黑暗裏肆無忌憚的呼吸,把世界攪動得渾濁一片。


    汪洋下的屍骸,被月光照出蒼白而陰森的輪廓。


    “既然有辦法,”宮勳把文件丟到宮洺手裏,“那就讓他死。”


    南京西路像是一條光的河。無數擁有閃光鱗片的遊魚,遊動在深深的河水之下。


    這條光河橫貫整個上海最級的靜安區域,把一切衝刷出金粉味道的奢靡。


    別墅區入口的張繁,正坐在保安亭裏翻報紙。離他一條馬路距離之隔的恒隆廣場,此刻被聖誕的巨型燈飾裝得高不可攀。


    窗戶上的一陣敲打聲讓他抬起頭來,他看見窗戶外站著個年輕的男孩子,看上去像是大學生,英俊的眉眼,或者準確是陰鬱的眉眼,黑色的修身羊絨長外套讓他看上去像一個現代版的死神。他咧咧嘴,露出白牙齒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張繁推開窗子,問他找誰。


    男孩子用一種彌漫著蠱惑力的低沉嗓音:“我找顧裏,不過好像她家裏沒人。”


    “她們出去了。”


    “哦。那等她回來,麻煩你告訴她,她的弟弟,親生弟弟來找過她。”


    張繁哼哼兩聲,:“她弟弟?我從來都沒聽過她有弟弟。你找錯人了吧你。”


    年輕的男子笑著,:“別你沒聽過了,連她自己都沒聽過她有一個親弟弟。你就這樣對她就行了,我叫顧準。”完他揮揮手,轉身走出了區。


    地球旋轉不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變化著不同的角度。


    當光線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穿刺而來,我們漸漸地從夢裏蘇醒,然後一一,看清這個沉睡在陰暗裏的世界


    ——又或者,還來不及睜開眼睛,就又跌進另外一個渾濁黏稠的夢魘裏。


    滴答滴答的聲音,快要爆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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