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算是一方人傑,他犧牲旁人想救自己兒子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難以指摘什麽,要是這個倒黴蛋不是李龍而是別人,那可就白死了,因為就算被發現了,於正也能輕易用愛子之心,舐犢之情來搪塞旁人言論,或許還能得到一個慈父評價,上位者在這方麵總是有特權的。(.)


    隻可惜,陰差陽錯得,他和李龍站在了一個生死擂的兩邊,雙方必須分出個你死我活,單看表麵的實力對比,於正是遠遠強於李龍的,隻可惜,這小子背後有人,獲得了安塔利爾的投資,直接絕地翻盤,於正也成了大家眼中喪子癱瘓的可憐人,過去的努力積累,形象塑造,被上午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一擊而潰。


    “曆史果然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感慨了一句,直接轉身離開了血脈管理局。


    “李先生準備去哪兒,需要我安排嗎?”在臨到電梯前,一個嬌柔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王小姐,我說過好幾遍了,非工作時間請你不要跟著我,我需要私人空間。”李龍轉身,沒好氣地看著身後一直鍥而不舍跟著的長發美女。


    這位王妍是華夏政法大學畢業的女碩士,父親是軍方一位中層官員,她人美而有內涵,末世前是典型的白富美,牡丹市的收複之戰,她父親戰死,為了照顧烈士遺孀,軍管會將她收入秘書局擔任領導秘書的職位。


    在早上,七位委員召集了中高層軍官的會議,百餘位中校級,大校級的軍官濟濟一堂,在宣布了於正的病情和辭職決定後,當場給李龍和江軒威頒發了委任狀和軍裝,並且每人配備了秘書和保鏢。


    保鏢果斷被李龍拒絕,尼瑪,這些所謂的保鏢在這小子看來實在太弱,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秘書還是需要的,李龍對成為委員後的責任,義務和權力都不太了解,需要一個熟悉軍政府運作的人來幫忙。


    軍管會非常給力地為他配備了一個美女秘書,就是這位王妍,在看了一圈秘書局那些一臉便秘模樣的中年男人後,王妍這位美女無疑是一股清新之風滋潤眼睛。


    不過,讓李龍有些無奈的是,王秘書太過敬業樂崗,絲毫沒有下班的休息意思,一直如小尾巴般跟在李龍身後,怎麽勸都不離開。


    仿佛感受到李龍的不耐煩,王妍瞪著水靈靈大眼睛,有些委屈地說著:“可李先生,我是你的私人秘書,待在你身邊就是我的工作,你休息的時候我才能休息。”


    “好吧,我給你放假,你去休息好了。”李龍擺了擺手,說著就走進了電梯。


    他在電梯裏轉身站正,赫然看到王妍正一臉落寞,雙眼含淚地站在原地,她全身顫抖著,好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


    “至於嗎?”李龍略一皺眉,覺得這女人太過脆弱做作,心中就有些不喜。


    “請李先生不要趕我走,我很需要這份工作。”王妍突然九十度地鞠躬起來,她的語調有些顫抖,大眼睛乞憐地看了過去。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前提是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李龍沉聲道,“我知道你的情況,你父親戰死,留下你母親和一個年幼的弟弟,他們要依靠你才能過上溫飽不愁的生活,畢竟牡丹市裏,大部分幸存者都還缺醫少藥,生活水平大不如前,隻有在軍政府工作者的家屬能享受些特權。”


    “你想要母親和弟弟過得好,這是人之常情,我沒有任何意見,我知道,聞老讓你來我旁邊,肯定是把你家人也安頓好了,你想多收集點我的信息好回報與他。”李龍的話讓王妍大吃一驚,俏臉頓時慘白。


    “我這邊也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言一行你都可以記錄下來,聞老想知道什麽,告訴他就好了。”李龍笑了笑,“他老人家疑心病太重,多給點消息讓他安心也好,王小姐,我不難為你,你也別難為我,聽懂了嗎?”


    王妍訥訥無言,心中對李龍的小覷是一掃而空,她原本覺得對方隻是個好運的小子,抱上了大腿,陰差陽錯上位,卻沒想到言辭間這麽犀利,那雙泛青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力量帶來的巨大壓迫感讓這女人的一切心機和表演都顯得蒼白無力,一種被羞辱的感覺莫名充斥身心。


    “我知道了,李先生,如果您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用無線電聯絡我。”王妍深吸了口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這女人知道該如此保全自己可憐的一點自尊,她說完就恭敬地為李龍按下了電梯的開關。


    李龍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兩側電梯門緩緩合攏,在合金電梯門閉合的下一瞬間,伴隨著機械吊帶扭動的嘎嘎聲,他隱約聽到了一聲啜泣。


    很快,這小子就離開了行政大樓,他並沒有再回到那個公寓,剛下樓就有一輛黑色紅旗轎車開了出來,正好停在這小子身前,成為軍管會成員之後,福利多多,進出都有專車接送。


    這輛紅旗轎車盡顯低調的奢華,外麵看沒什麽,可裏麵居然連門把手都是青花瓷的質地,車身防彈,專職司機也是軍方好手,和平年間不是正部級以上都沒機會坐這輛車、


    很快,轎車就載著李龍來到一座依山傍水的城中別墅區,路過十幾道荷槍實彈的關卡才算進去,李龍的新家就是其中一棟三層別墅,裏麵裝修不算豪華,但一應設施俱全,甚至還配備了廚師,傭人等家政人員。


    哪怕是在末世,人類金字塔隻要還存在,位於最頂層的人天生就有支配下位者的本能,李龍當然不會中二到以所謂的‘人人平等’來拒絕廚師和傭人的服務,事實上,作為末世的最過分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他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憑什麽你好小子好運得繼承了瓦羅蘭的遺產,而我們連最弱的返祖者都不是!


    享受了一頓原五星級酒店的廚師製作的大餐,李龍這才打發司機又找了幾輛車一起,去公寓把大家夥都接了過來。


    好友們隻是被穆城震昏了過去,很快就蘇醒,以大家的身體素質,休息到現在已經無礙。老黃一進來就對李龍的別墅大為羨慕,東摸摸西敲敲,最終選了三樓一個向陽的房間,躺在那如皮膚般柔膩的天鵝絨床墊上,怎麽拉都不起來了。沒辦法,李龍便把這房間分給老黃,帶著其他人選別的房間去了。


    在安頓好眾人後,李龍找到了在附近公園長椅上坐著的黃憐,少女的背影看起來頗為落寞,透著一種蕭索的悲傷氣氛,整個公園裏人很少,城市恢複工作需要不少人手,此刻接近傍晚,人們還沒收工,李龍隻看到三個老人在走著,但臉上也沒有笑意,與其說是在散步,還不如說是在麻木地走著,如行屍走肉一般。


    見到李龍注視著長椅上的少女,老人們臉上才恢複了些生氣,其中一個老大爺拉了拉李龍的胳膊,癟著嘴笑道:“小夥子,抓緊機會呀,大爺我年輕時候就是膽子大,這才把當時的廠花追到手,喜歡就去說,別留下遺憾。”


    李龍有些哭笑不得,聽著老大爺侃侃而談他是怎麽追到廠花,怎麽結婚,兩人怎麽共同生活,白頭到老,老大爺說了好一會兒,才被身旁兩個老人勸著拉走,另一個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李龍道歉:“小夥子,對不住啦,別怪老馬嘮叨,他是個可憐人,那天下黑雨,他兒子兒媳在雨中慘死,前幾天老婆又一場大病剛走,他整個人就崩潰了。”“沒關係。”李龍聽得心裏難受,目送著老人們的背影,夕陽的餘暉蓋住他們,像是一層裹屍布,散發著滄桑和死亡的悲苦。“真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時代。”黃憐不知何時離開了長椅,出現在李龍身旁,公園人工湖上吹來一陣帶著水汽的腥風,她迎風眯著眼,櫻唇輕啟:“這個時代,是在老年人的皚皚墳墓上,用骨和血鑄就一座青年人的舞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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