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才離開神之間不久,一個鬼祟的人影就閃進神之間,淼夕迅速躲到帷幕的柱子後麵,悄悄觀察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


    從體型上看,應該是個男子,他壓抑著自己的喘息,可在安靜的神之間裏,他呼吸的聲音依舊傳進淼夕耳朵裏,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受傷了嗎?


    他拖動受傷的身軀,貼著牆壁緩緩往帷幕移動,地上滑出一條血痕。


    估計他是想找個藏身的地點,不過他還真會選地方,神之間確實是神殿護衛不會進入的地方,不過不是說神之間隻有被神允許的人才能進入嗎,水神怎麽沒擋下他?


    他是想在神之間做什麽,還是單純躲避神殿護衛而偶然進入?


    現在自己該怎麽做呢?


    淼夕困惑地用手指點點下巴,好想知道是什麽人那麽大膽敢闖水神神殿的神之間,還真的好命闖進來了,他的目的是什麽呢?水神又是為什麽放他進來呢?


    可是看樣子他傷得好像很重,隨時可能小命玩完,要不要救他?


    救他好像沒錢賺啊,又要浪費自己的藥材,她手鐲裏可沒多少療傷的藥,普通人能承受的低階仙丹大都放小雪那裏,畢竟平rì都是小學做飯嘛,淼夕舍不得把手鐲裏做菜調料的仙丹給個陌生人,少一顆仙丹就少一碗能吃得下口的飯了。


    可是,看他的舉動應該是個很厲害的高手吧,高手都會接很高級的任務,任務等於錢,高級的任務等於很多很多的錢,所有高手可以和有錢人劃上等號,要是自己變成他的救命恩人,自己不多的積蓄應該能得到不小的提升吧。


    但萬一他是破產的窮光蛋,這個可能xìng不小,否則他也不會狼狽至斯,那救他豈不是浪費自己的勞動力和食物?


    好為難啊!


    淼夕煩惱之際,那人已經在離帷幕不遠的地上暈倒了,身上都是染血的傷口,長長的血痕拖了一地,倒下的聲音把猶豫不決的淼夕給喚回神了,陌生人是不可信的,可是考慮到自己隻有幾個金幣的家當,迫切需要資金補充,淼夕的天平劇烈擺動之後終於在“救人”與“不救”間偏向“救人”。


    不巧西沙正好在這當口回來,一見倒在帷幕麵前滿身是血的人,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慌亂地跑過來察看,發現躺著的並不是淼夕。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


    “我在這裏。”淼夕從柱子後麵轉出去,“他不是我殺的。”她可不想背負無辜的命案。


    “小姐,您……沒事吧?”確定淼夕沒有受傷,西沙才放下心。


    “沒事,你來看看這個人你認識不,你出去不久他就帶著傷摸進來了,不知道他的來意是什麽。”


    西沙在受傷的人身邊蹲下,小心地伸手揭開那人臉上蒙的麵紗,用手探探他的鼻息,還有一口氣,西沙又轉過那人的臉,麵紗下是一張陌生的男子麵容,很瘦,他眉頭緊鎖,由於大量失血的關係,臉sè顯得蒼白,嘴唇幹裂。


    “我不認識他,剛才我去問神殿護衛,他們說打傷了一個闖入水神神殿的儲藏室的蒙麵人,估計就是這位了。”


    “等等再說這些,他現在很虛弱,再不救治過個一刻鍾我保證他就能看見死神的鐮刀了。”


    西沙奇怪地看向淼夕:“小姐您打算救他嗎?”


    淼夕的臉立刻又皺了起來,幹咳道:“佛語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咳,就是救人能積德,看他長得也不像壞人,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很值錢,咳,我並不是想貪圖他報恩……可是,他畢竟是來曆不明的人,我怕我救了他,他反過來對我們不利啊。”怕他賴帳不給醫療費。


    西沙想了想,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白紙給淼夕:“小姐,這是經過神的認可,專門用來寫重要契約的契約紙,雙方一旦簽下契約就必定要履行,否則會遭到慘痛的神罰。”


    淼夕奇怪地看著西沙,她知道契約紙,各大神殿均有出產,產量極少,造價奇高,通常用於城鎮或大陸之間簽約的貴重物品,一張至少在一千金幣以上,契約紙上的契約並非不可解除,隻要獻上足夠的祭品,或找個替死鬼擋神罰,違約也一樣可以逍遙,所以經常能聽到某某城撕毀契約攻打同盟城。


    淼夕隻是不明白西沙為什麽突然拿出這種東西來。


    西沙咳了一聲,說:“雖然契約紙簽約要求雙方心甘情願,但……這張契約紙是水神神殿製造,這裏是神之間,水神大人將親自見證這份契約,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心裏並沒有反對我們讓他簽契約,所以……”


    強買強賣!


    淼夕腦子裏突然出現這個詞,西沙,我發現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你了,你不愧是水神的最高祭司,真和你的神是一樣的個xìng啊,夠yīn的!


    咳,淼夕裝出一副比神還高潔的模樣:“既然老祖宗們都說‘好人有好報’,又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就聽一次老祖宗們的話,救了這位先生吧,如果他不懂得知恩圖報,我也隻有忍痛為他糾正人xìng的卑劣。”就是更卑劣地以惡製惡叫他簽奴隸契約,讓他變成自己的奴隸,奴隸的東西就是主人的,主人的東西還是主人的,到時候就算不能賺到錢,也可以增加一個免費勞力以供驅使,哦嗬嗬嗬嗬!


    算她命大吧,淼夕從手鐲裏取出止血粉敷在出血比較嚴重的傷口上,先給他止了血,再從西沙的醫藥箱裏翻出繃帶給他包紮,她可不能讓自己未來的奴隸尚未經曆被剝削的風雨就提前陣亡了,要死也等他先把家當給交出來。


    與此同時,西沙提起筆,寫下一係列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沒寫上的不平等條約,作為條約受益方,淼夕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而另一位簽約者就慘了,從身體到人生完全歸淼夕所有,幾經,發現沒有文字漏洞之後,他把契約交給淼夕。


    淼夕看了看西沙寫的契約,非常之詳盡具體,屬於極端不平等條約,受約束方幾乎不享有任何福利還要任勞任怨,甚至比奴隸還慘,淼夕心中再次佩服西沙的文采和jīng密的頭腦,怪不得能做到水神的最高祭司,果然沒點黑墨水是不行的。


    擠出0.1秒來哀悼即將失去人身zì yóu的可憐傷患,淼夕提起可憐病人的手,往他自己的傷口上抹了把血,在契約紙上摁下手印,契約紙上亮起一層藍光,分別照在兩人身上,從此,那位倒黴的傷者就淪為淼夕的奴隸了,雖然正處於昏迷狀態的他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


    “那麽,我把他放在水神神殿裏,先不要把契約的事給說出去,你可以將他交給外麵的神殿護衛,把他丟地牢裏關個幾天,反正有我的藥他還死不了,等他清醒了你再問問他的身份,外麵的神殿護衛這麽找下去,我也不好回家。”


    西沙看著淼夕提著剛才傷得快斷氣的人的衣領,毫不溫柔地將人拖到神之間的門邊,然後一個甩手,地上響起頭蓋骨和地板熱情親吻的聲音,但願那個人別腦震蕩。


    等淼夕躲好,西沙打開門走出去,把附近的神殿護衛叫了過來,讓他們把人提下去,至於那人身上的包紮,西沙坦然承認是他包紮的,要神殿護衛暫時不要提審他,等那人身體先恢複,理由是——神之間是存放水神大人尊貴神體的重地,在問出那人為什麽侵入神之間之前絕對不能讓他死了。


    神殿護衛沒有懷疑地執行西沙的命令,結束了嚴密的搜索,拖著還在昏迷中的可憐人走向地牢。


    躲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淼夕冷汗淋漓,什麽是天生的演員?西沙就是天生的演員!


    還說什麽水神神殿的祭司絕對不會說謊,還說水神神殿的祭司的話是最具可信度的,淼夕怎麽一點也沒感覺到呢,反觀西沙這個水神直接任命的最高祭司說起謊來那神態、那語氣,簡直比珍珠還真!


    傳說害死人啊,淼夕覺得以後聽別人的話都得打個折扣,還是咱中國的前輩們明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自己的眼睛最可靠。


    和西沙寒暄了幾句,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不再急促,淼夕向西沙告辭,出來那麽久,也該打道回府了,畢竟她這說要開宴會的人從宴會上溜走實在不應該,那些飯菜估計也被吃得差不多了,等一會神殿護衛們都回來,她就更難跑了。


    西沙也不挽留:“那麽,小姐,請您回去的路上多小心,還有,您不必去魔法商店買法師袍了,我這裏有一件適合小姐的,隻是現在還沒做好,請小姐在出發的前一天再來一次,我會請水神大人親自加持防禦,保證比魔法商店的更適合小姐。”


    淼夕承諾出發的前一天一定過來,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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