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棗馱著吳法回到吳氏鏢局門口時吳思友正端著一杯茶人模人樣的在喝著,喝一口茶,看一眼門口街上的行人,似是全然不因吳小倩身中劇毒而焦急傷感。


    當紅棗的嘶鳴傳來時,吳思友一口茶含在嘴裏還沒咽,被嚇了一跳,差點嗆得流進肺裏。吳思友將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重重放回茶幾上,劇烈的咳著,一邊咳著一邊還不忘了罵,“你個沒教養的畜生!在大街上喊什麽喊啊!”


    紅棗還在嘶鳴,轉了個身,屁股朝店門,示意吳思友吳法在它背上。


    因為外麵天黑,跟本沒有辦法看清馬背上有人。吳思友以為紅棗使性子給他屁股,更火了,剛要再罵時才看見它背上的吳法。他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趕緊朝門外跑去,費了番功夫才將人高馬大的吳法從馬背上搬下來。邊架著吳法往裏麵走,邊喊著,“來人哪!快來人哪!”


    片刻功夫串兒便跑過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雞毛撣子,係著圍裙,頭上落了一層灰塵,還纏著蜘蛛網。他看見吳思友架著吳法,連連將手中的雞毛撣子扔了,跑過來一起扶著吳法。


    吳思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扶什麽扶啊!還不快叫大夫!你的腦子是死的嘛!”


    串兒連連點著頭,“哦哦哦,我這就去,這就去。”說罷離開了吳氏鏢局一溜煙的朝醫館跑去。


    越過前廳,到了後院,院裏正練武的人皆大駭。紛紛圍了上來。“總鏢頭怎麽了?”“誰傷的總鏢頭我們兄弟去和他拚命!”“我去找大夫!”“......”七嘴八舌的將架著吳法前行的吳思友團團圍了起來。


    吳思友煩躁地大吼一聲,“沒眼界兒力的。還不快讓開,你們打算讓總鏢頭躺在院子裏療傷是嗎!”


    眾人聞言立即像河流分道一般讓開了一條路,靠在旁邊的幫忙一起扶著人高馬大的吳法前行。也有人先跑到了後院去開房間門。


    雖然早從朱雀嘴裏知道了原因,蘇三還是得佯裝吃驚的出門瞧看狀況。她一隻手抱著赫連蘇徹,一隻手開了房門,才踏出房間便見吳思友及眾人架著昏死的吳法往後院走。她一臉驚恐,連連上前兩步,“怎麽回事?吳鏢頭怎麽了?”


    一見了蘇三吳思友便火大,他將吳法交給身邊的人。三兩步到了蘇三跟前,指著蘇三鼻子罵。“你個掃把星!我們吳氏鏢局向來安穩,這麽多年便是遇上劫鏢的也沒這麽淒慘過!你一來了小倩也中毒了小法也被人傷了!你再呆下去隻怕老子這條命也不保!先前小法不明是非護著你,現在倒好護出一身傷。我告訴你,現在沒人罩你了,你這個掃把星抓緊給我滾出鏢局!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我從小法房間出來時你還沒走,別怪老子不客氣!哼!”


    蘇三望著吳思友,呆若木雞狀。半晌才眨了眨眼。一句話也沒說。折身加了房間,將房門緊緊關上。


    朱雀已然將玄翎撥出,一臉盛怒。雖極力刻製自己的殺氣可渾身的蕭然氣息還是將赫連蘇穆嚇哭了。孩子的哭聲似呼喚回了朱雀的理智,他將玄翎收了起來。殺氣也漸漸散去,抱著赫連蘇穆遊走哄她。


    蘇三勸慰朱雀道,“他愛罵讓他罵好了,反正又不疼不癢不會掉肉。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先把孩子入下吧,趕緊收拾東西。現在不是惹事兒的時候。”


    朱雀瞥向蘇三,眸裏盡是意難平,竟有人敢罵他的主人,能咽下這口氣才怪。早晚他要出了這口惡氣。


    蘇三將赫連蘇徹放到了床上,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裳開始疊起來,邊疊邊說道,“我們就住北宮住的那家酒樓吧。好像是聞人家的產業,住著放心點。而且......說不上那北宮還給我們免單白住。”


    朱雀不說話,站在床邊整理兩個孩子的小衣裳、玩具和尿布。


    蘇三也不管朱雀回不回答,繼續道,“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啊,別到時又給我出什麽夭蛾子。等這裏的事兒了結了,得趕緊離開。這幾天老做噩夢,心裏悶悶的,感覺再呆下去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


    “搶走玉連環的是個女人,輕武極好,這樣的人不多。調查一下和吳思友來往甚密的人便知。”朱雀冷冷道。


    蘇三抿了抿唇,沒說話。心裏開始整理思路。吳小倩被人扔回後院那天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直至那天那個吳思友攜華袍的中年客戶到後麵觀看眾人練武時她才豁然開朗。吳小倩被扔回後院時院裏沒有任何動靜,若不是蘇三眼角瞥到,吳小倩一準砸到了她身上。那一聞到生人氣息便化身為狼的黑珍珠居然一聲也沒叫!這隻有一個可能,把吳小倩扔進後院的是黑珍珠熟悉的人。而同是吳姓卻沒能繼承家業的吳思友便成了蘇三心中的最大嫌疑人。


    接著蘇三逛街時有意無意街旁老店的店主閑聊,從他們口中得知吳家本有三個兄弟,老大早夭,吳思友便成了老大,然不知因何原因其父並沒有將鏢局傳給精明能幹的吳思友而是傳給了憨厚老實的老三吳思波。當時吳思友大鬧了一場,離開了鏢局。幾年後老鏢頭去逝他才回來,做了鏢局的二當家。回來後的吳思友沒有了先前那般鋒利勁兒,像變了個人似的。與吳思波一家倒是相處的極融洽,眾人皆覺得是老爺子突然逝去讓他得以反省。然後景不長,就在吳思友回來的第二年,吳思波便中了奇毒身亡,又過了兩年,其妻也撒手人寰。吳法那時才十歲,吳小倩才剛會走路。吳思友帶著兩個孩子熬過了那段艱難歲月,待吳法長大成人後將吳氏鏢局交還給了他。


    從那些零零散散的敘述中,蘇三心裏漸漸有些清明。心中有兩個疑團需要調查得解,一是吳思友離開吳氏鏢局的這幾年裏去了哪兒做了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二是鏢局裏到底誰是吳思友的眼線以及吳思友密會的人是誰,吳思友這麽多年來一直和一撥隱在暗處的人聯係,之所以滴水不露定是有人在鏢局裏替他打點,而找到了吳思友密會之人便可順藤摸瓜牽出背後的主謀。


    蘇三這時方覺得小雙在身邊時是多麽方便用起來是多麽得心應手。現在身在赤炎,不敢妄自調動休門門徒,北宮初塵手下的人又不知辦事效率如何......吳小倩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在吳思友的嚴令下鏢局的人連輛馬車都不敢借給蘇三,於是便有了蘇三朱雀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拎著兩個包袱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的可憐景像。一路上紛紛引得那些吃過晚飯逛夜市的閑人側目。


    走到蘇三兩腿發酸時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聞香樓。好巧不巧的在聞香樓外遇見了遭宇文斌算計的一肚子鬱悶的北宮初塵。


    北宮初塵耷拉著頭,並沒有看見蘇三。到了店門口轉身便要進聞香樓。


    “喂!”蘇三喊了一聲,“你混大了啊,跟城主喝酒喝的見了我們都當不認識了啊?”結尾的啊字被蘇三喊得陰陽怪氣抑揚頓挫,以前朗誦課文要是感情這麽飽滿早就不做什麽商業特工改行做主持人了。


    北宮初塵愕然地抬起了頭,入目便是蘇三與朱雀拖著孩子背著包袱的狼狽樣子。怔了半天才開口問,“怎麽回事,你們不是住在鏢局的嗎?”


    蘇三斜睨北宮初塵,“大晚上的拖家帶口背行李找客棧,這不擺明了被掃地出門了麽。瞧我多給你麵兒啊,這麽多家客棧不住,跑這麽老遠來照顧聞人老頭兒的生意。”


    北宮初塵麵癱著臉,上前接過了蘇三胳膊上的包袱和身上的劍。默不作聲地進了客棧,留下一聲微可聞的,“跟我來。”


    蘇三與朱雀麵麵相覷,二人皆察覺了北宮初塵不太正常。蘇三唇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意,“現在的情況是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形容好呢還是用‘屋漏偏逢連天雨’形容好呢?真他ma的事兒趕事兒啊!”


    朱雀麵無表情,抱著赫連蘇穆進了聞香樓。


    蘇三聳了聳肩,略略歎息著緊隨其後。


    因為北宮初塵渾身散發的強烈的我很鬱悶別來惹我的幽怨氣息,蘇三也不好直接開口拜托他幫忙調查吳思友。可吳小倩的小命兒就快不保了,若再不查出玉連環在誰手裏一大好姑娘便要便宜閻王了。蘇三左思完了右想,右想完了左思,圍著房間的圓桌轉啊轉停腳時差點一個猛子栽到地上。最後她還是決定厚臉皮去找北宮初塵。


    兩個孩子已然睡下,蘇三招手示意朱雀來外間說話。待朱雀到了跟前兒她小聲道,“小倩已經沒時間了,我看我還是厚臉皮去求北宮好了。丟臉總好過害人丟了性命。”


    朱雀冷冷回道,“你也瞧出來了,他似才經過什麽壞事。”


    蘇三聳了聳肩,“我也瞧出來了啊,可是總不能讓小倩白白送死吧!待會兒我去找他的時候先問問他發生啥事兒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解決完他的事情再拜托也就顯得沒那麽不識時機。”


    朱雀眉頭微皺著,不禁雙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心頭滑過一絲不快,轉身進了裏間,留下一句,“隨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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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今天理科考試滿分通過??得瑟地撒個花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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