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趕緊拿毛巾幫蘇三擦鼻血,“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不順心的說出來便是,幹麻拿自己的身子出氣。”


    蘇三看著慌張擦鼻血的獨秀,問道,“你甘心和別的男人分享一個女人?”


    獨秀愣了片刻,“不甘心,不過總好過一輩子隻能在遠處幹看著。”


    “嘖,赫連巒要是聽了這話一準要和你決鬥。”蘇三不用費力便可幻想出赫連巒怒發衝冠的樣子。那詩怎麽念得來著,衝冠一怒為紅顏。


    獨秀心裏清楚得很,蘇三太在意赫連巒的感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觀念更是根深蒂固。若想蘇三鬆口接受他,實在難比登天。他就著旁邊的盆子擰了把毛巾,為蘇三擦著臉頰漸幹的血跡,“從小母親便教我,長大後絕不可戲弄女子的感情,若有了中意的人,必要從一而終,一生守護愛惜那人,白首不相離。母親一生未遇到良人,教育我的話大概都是她的美好願望。而我和哥哥卻因母親的遭遇早就對男女之情絕了心思,皆以為除了血緣之親別人都是靠不住的。母親死後我尋上了哥哥,暗中幫哥哥做事,接觸的人也多了起來。因著這張臉招來了許多的桃花。我時時記著母親的教誨,所以通通拒絕了。日子久了,性子不知不覺變得冷清倨傲起來。明明不喜歡孤身一人,最後卻變成了孤家寡人。”獨秀停了下看,看向蘇三的眸子。見蘇三靜靜聽他敘說,遂繼續道,“清府實在冷清得很……連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的日子實在難熬。”


    看著獨秀神傷的樣子,蘇三鬼使神差地反握住了獨秀的手。


    蘇三這親昵地動作讓獨秀微微吃驚。臉頰染上一片紅霞,“後來,哥哥把你帶回來了。你似乎被清府的冷清壓抑同化,你三天兩頭來找我,有事找我,沒事也愛找我。這世上除了母親、哥哥和師傅再也沒有別人和我說過那樣多的話。我漸漸喜歡你在身邊的感覺,即便你什麽都不說,我也覺得心中充實。”


    蘇三回憶起那段日子,那時她初到這個世界,清曲在她眼中還是個謫仙般難以接近的人兒。她為了了解這個世界。在清府中立足。常常去尋找獨秀假扮的鄭管家。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好朋友。記憶中的鄭管家熱心,溫柔,體貼。和撕下麵具時的性格完全判若兩人。看著獨秀現在的樣子,蘇三突然覺得,也許鄭管家才是獨秀內心真正的樣子,隻是吃了太過苦受過太多難,不得不將原本的樣子鎖了起來,以另一張冷傲的臉示人。蘇三心中想道是那七碗心頭血吧,是心頭血讓獨秀感受到了她的情意,所以他在她麵前收起了偽裝,將心裏的秘密說給她聽。


    “我不懂什麽是男女之情,隻知道和你在一起很開心。直至後來。你身邊的男人漸漸多了起來。我心裏開始嫉妒,所以以真正的樣子出現在你跟前。”獨秀突色勾唇笑了笑,“我這張臉不知迷倒過多少人,而你卻見過我之後卻轉瞬便將我忘了。也是,你身邊圍著太多美男。哥哥、赫連巒、鏡仙、朱雀還有那北宮初塵。和他們相比,我的確相貌平平。”


    蘇三黑線,相貌平平,這話說出去也不怕招來全天下的男人暴打。


    獨秀睫毛微微顫抖起來,“那時我隻是嫉妒著,以為自己怕被別人搶走你這個唯一的朋友。直到你離開,離開清認,離開青回,直到見不到你我才意識到你已經將我的心偷去了。我白天想著你,晚上夢著你。好想將你綁進深山裏,一生廝守。”


    蘇三向來不喜歡甜膩膩的情話,可這話從獨秀嘴裏說出來,和著他們的過去說出來,蘇三卻聽得陣陣心酸,心中刻意壓抑的感情經過這些情話滋潤,如雨後春筍般長勢洶洶。


    見蘇三垂下了頭,獨秀忙解釋道,“我不是逼你做決定,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蘇三抬起頭,看著獨秀,“獨秀,謝謝你愛我。可是……”


    獨秀伸手捂住了蘇三的嘴,不讓蘇三再說下去,“等事情結束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至少讓我留在你身邊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蘇三不知如何是好,她連三妻四妾都無法接受,更何況一妻多夫。她承認心裏早已不隻有赫連巒一個人,可那並不代表她可以突破底線腳踏幾條船。其中固然有一夫一妻的觀念在作祟,可更多的是她覺得這樣對那些愛她的男人不公平。他們捧上真心,一片深情,三夫四侍無疑是對他們愛的侮辱。她膽小怯弱,何德何能霸占著幾個男人的心。


    獨秀扶蘇三躺下,“不要想那麽多了,目有最緊要的是養好身子。我叫人傳伍賬房來瞧信,你這樣一直流鼻血身子怎麽吃得消。”


    蘇三疑惑,“伍賬房通醫術?”


    獨秀笑道,“人說一孕傻三年,原來不假。伍賬房原是風洞派的玉冷真人,風洞派世代修仙煉丹,自然通曉醫理。”


    蘇三恍然大悟,“我怎麽沒想到啊!那個老頑童嘴巴可真緊!”片刻之後蘇三微眯起眸子盯著獨秀,“早就知道清曲偷偷監視離思居,沒想到將事情打聽得這樣仔細。”


    獨秀訕笑,“你也知道從前他在躲風洞派的追捕,哪裏會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這倒是。”說起風洞派,蘇三不由得想起白禮來,當初為了留他在山下,她和伍思仁可是演出一出猛戲。也不知那白禮到底想開了沒有。


    一個時辰之後,伍思仁本版拎著一壺酒,蹦進了房間,進門便哭喊道,“掌櫃的……我就知道掌櫃的不會死的……”


    蘇三胸口巨痛,“你再不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伍思仁立時站起了身,轉眼臉上便不見哭痕,嘻笑著打量蘇三,“許久不見,掌櫃的更美了。”


    蘇三白眼伍思仁,“還用你說。”


    伍思仁灌了一口酒,笑問道,“掌櫃的哪兒不舒服?”


    “流鼻血。被清曲喂了桃花醉,之後就老流鼻血,一天至少三次。”蘇三指了指鼻子。


    “桃花醉?”伍思仁不懷好意地奸笑,“這桃花醉非交歡不可解。太子殿下遠在北疆,不知掌櫃的如何解了這毒?”


    蘇三一個枕頭砸向伍思仁,“你個老沒正經的!”


    伍思仁滿屋亂躥躲著蘇三的攻擊,“大女人,三夫四侍實在正常。掌櫃的上了人家可要對人家負責喲!”


    獨秀耳朵一紅,上前奪過了蘇三手中的長枕,“快別鬧了,讓玉冷真人給你把把脈。”


    伍思仁視線曖昧不明地在蘇三和獨秀之間來回,“掌櫃的好豔福啊。”


    獨秀長眉微蹙,帶上幾分正色,“真人還是先給三兒把把脈吧。”


    伍思仁將酒壺往腰間一掛,陰陽怪氣道,“好嘞,小老頭兒這就給三……掌櫃把脈。”


    蘇三還想發作,被獨秀按住了。


    伍思仁把上蘇三的手腕,閉起眼,搖頭晃腦,頗有幾分名醫的樣子。


    足足過了一刻鍾,伍思仁的兩條眉毛跳來跳去,跳得獨秀提心吊膽,見伍思仁終於鬆了手,問道,“怎麽樣?”


    伍思仁捏著下巴上的一綹小胡子,“掌櫃的兒女運非常人能及呀。”


    蘇三和獨秀皆愣住了,蘇三先反應了過來,“你這話什麽意思!離中毒之日才小半個月,這就能把出喜脈來了?”


    伍思仁道,“掌櫃的的的確確是有喜了。”說是如此說著,可伍思仁的臉色卻古怪得緊。


    獨秀大喜,全然沒注意到伍思仁的異樣,伸臂將蘇三擁進懷裏,“真的?”


    伍思仁點頭,“我好歹也在風洞山上混了幾十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獨秀盛喜難當,盯著蘇三的小腹傻笑起來,“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蘇三渾渾噩噩,撫著自己的小腹,被這突如其來的孩子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她沒有當過母親,下決定也許還容易些,她已經生下了赫連蘇徹和赫連蘇穆,深切地知道自己腹中孕育著什麽。半晌,她冷靜了下來,吩咐伍思仁,“給我備一副打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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