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展覽·生日
每年一度的上海珠寶展，是珠寶圈子裏的重頭戲，何況今次還能借上世博會的末班車，能不能有幾家公司衝出國門走出世界，這將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了，當然不能不重視。
所以，半個月前孫廣富便從北京南下上海了。這上海珠寶展是寶玉石協會也就是現在中寶協旗下的三大展覽之一，是協會經費來源的重頭戲，他身為會長，當然不能不重視。
更何況，今次的上海珠寶展比以往任何一屆規模都龐大，參展的珠寶商也更多，非但有來自國內以及港澳台地區實力不菲的商家，更有來自泰國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的跨國巨頭，嗯，算起來，今年還多了一個國家的珠寶商。唐宋那小子的唐情玉石總店在緬甸，可不就算緬甸的跨國巨頭？知道，緬甸雖然是翡翠產地，更是紅藍寶石的故鄉，但老實說，他們還是以出口原材料為主，尤其是翡翠方麵，所以，這種成品珠寶展，還從來沒有公司參加過。何況，緬甸的那幾大國有珠寶在他們國內雖然不錯，在這邊，那又算不了什麽了，更關鍵的問題卻是，那是軍管『政府』，作為軍官『政府』下的國有公司，那個信譽度，還是很多人擔心的……因此，就算他們想過來參展，能不能批準就是一個問題……
所以，唐情玉石雖然剛開業沒多久，雖然還是第一家走出來的緬甸公司，實力也沒有多雄厚，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堪堪可以代表緬甸了。嗬，說道實力還沒多雄厚，那卻是之前絕大多數人心目中的看法了。昨天那小子的上海分店一出，大概誰也不敢說人家沒實力了。
老實說，便是孫廣富也沒料到那小子居然能使出那麽大的手筆，在北京弄出幾件上億的玩意也就算了，連一家分店也有兩件上億的鎮店之寶，這實在有些讓人驚詫，然而，更過分的卻是，居然搞到一件價值百億的五彩大件……
剛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是孫廣富這樣的人也隻能張口結舌了。可惜，昨天安排這邊的事情，實在太忙了點，要不然，一定要去親眼見識見識。不過，也好在今天還有機會啊，否則，錯過今天，那樣的東西，大概也不容易見到了，價值百億的東西，總不會天天放到店鋪裏展覽吧？萬一出什麽岔子，誰能擔得起那樣的責任？
嗬，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堅持將那小子還沒開業的公司納入參展珠寶商行列，還真是個明智之舉，要不然，沒有今天的展會，昨天之後，誰還能見到那樣的好東西？唔，雖然沒親眼見過，不過電視上的照片倒是看見過，真有記者形容的那麽好，而且還是那麽高的價格，那這次珠寶展的頭籌，想必就是那小子的了……嗬，這可是自己的慧眼啊……
正想著頭籌間，穿行在展會大廳裏的孫廣富便看見了人群中唐宋的身影，連忙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唐，在哪。”
唐宋一回頭，笑道：
“原來是孫會長，怎麽，親自下來視察工作？”
孫廣富哈哈一笑：
“有什麽好視察的，我隻管組織工作，而且還是動嘴皮的那種，現在展會都開始了，那就沒我什麽事了。對了，你怎麽有空在這兒？還是帶我去看看你店裏的那件東西吧。”
“嗬，我那邊人有些多，都擠得透不過氣來，便，我那店都是閉門造車來的，現在看看那些大商家的，很有啟發呀。”
“啟發有什麽用？翡翠又不是黃鉑金，是靠品質取勝的，又不是造型……趕緊的，快點帶我去看看，我都沒想著世上居然還有那樣的東西，這樣一件東西放在眼前，要是都不能親眼見識一下，那死都不閉眼啊！”
其實，便是不用唐宋帶路，孫廣富都能找著唐情玉石展廳的具體方位，老實說，他之所以一大早就下來，就是為了那塊翡翠而去的，當然早就將地址方位查好了。不過現在既然當事人也在，當然要拉著一起去的好——展廳裏貴重的東西都是用防彈玻璃遠遠隔開的，想近距離觀察，沒點關係，得不到商家的信任，那近乎不可能。孫廣富可不相信那唐情玉石除了這小子外，還有誰能認識自己。
人雖然在這邊，不過耳朵一直關注自家店裏情況的唐宋無奈，便隻能往回轉了。耳朵不盯著點不行啊，不知道是昨晚各家電視還是今早的報紙廣告力度厲害了點，這邊展會一開門，人群便轟然跑到自家展廳門口了，裏三層外三層擠得密不透風，這人多手雜下，可是很容易出紕漏的……實際上，曆來這樣的珠寶展，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出現，最主要的當然便是小偷太多了點。沒辦法，誰讓這邊全是珠寶的，而且個頭還都那麽小，隻要找到一個機會，弄上一件東西回去，那都可以好久不開工了。
不過，今天唐宋在，那便隻能說那些三隻手太倒黴了點，幾個月前受的教訓還不夠，非要再嚐嚐滋味，再試試拘禁加罰款的味道。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兩個不帶眼的家夥被唐宋送進去了……不過任重而道遠啊，比如說，現在圍在自家攤子前的近百號人裏，最起碼有五個是屬於三隻手的行列，隻是，還沒找著下手的機會罷了，而唐宋，就等著他們下手呢……嗬，今天這樣子，倒是不像來參加展會，而是專門抓賊來了。倒是沒想到幾個月後，自己還要重『操』舊業……
遠遠看見一群人紮堆的樣子，再看看高處掛著的“唐情玉石”四個大字，孫廣富就是一笑：
“這一趟珠寶展，你這小家夥果然賺足了人氣啊，以後的發展可是指日可待了。”
唐宋高興之餘，卻也忍不住一聲苦笑：
“人氣是賺足了，不過也太足了點。你看到沒有，那沙丁魚的樣子，我都擠不進去了……而且，看看最外麵那三個正使勁往裏擠的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孫廣富一怔：
“不是好人？”
“當然，之前我已經逮住兩個了……不好，你慢點，我先過去看看。”
話剛說完，唐宋便已經像遊魚一樣，迅速穿過人群，來到自己展廳跟前，一伸手，便從背後捏住一個家夥的手。
“誰啊，幹嘛？”手上吃痛，那人瞬間回頭瞪眼道。
看著這個似乎比自己大幾歲，一臉瘦弱模樣的下九流中人，唐宋微微一笑：
“我叫唐宋，不知你聽說過沒有？要是知道我是誰，還是先把東西交出來吧……”
“唐宋？誰知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棵蔥，趕緊把手鬆開，大白天的你想幹啥？難不成這場合你還想搗『亂』撒野？要知道，這可是新國際博覽中心，這可是有好多外國人的珠寶展會，難道你想把國人的臉麵都丟到老外麵前去？”
唐宋啞然，倒是不知道還有這樣倒打一耙的，可真夠囂張的。唔，看來自己的名聲還需要重新建立啊，人家高手都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有他的傳說，而他卻一從江湖消失，江湖就把他給遺忘了……
兩人的聲音不算小，頓時吸引了不少人關注，以國人喜歡圍觀看熱鬧的『性』子，這一刻，那《江山社稷圖》的吸引力都沒那麽大了——反正那東西一會兒還有時間看，先關注一下這個衝突再說。
不過，有兩個站在一邊的家夥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唐宋知道，他們三個應該是相互打掩護的一夥兒……不過，一夥兒不一夥兒，在這樣的場合怕是不管用，且不說大廳裏到處都在的保安，便是那些有可能受損的商家，也不會放任他們想幹啥就幹啥。再說了，以他的身手，有必要擔心他們嗎？
以孟飛那獨有的不屑目光輕輕瞥了那兩人一樣，唐宋也懶得跟手底下這家夥囉嗦，直接將這小子的胳膊反過來『逼』到背後，誒喲誒喲聲中，那家夥的腰不由就彎了下去，然後，唐宋的手就伸到這小子的褲兜裏……
“你幹什麽？”一個頭發全染成金黃『色』雞窩模樣的同夥終於忍不住了，喝道：
“大庭廣眾的，想搶東西？”
耶，都是受過培訓高素質的三隻手，隻可惜，碰上了他……都沒理睬他，下一刻，唐宋便從這小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皮夾來，然後對旁邊一個驚詫看稀奇的胖子中年人說道：
“這位胖師傅，看看你的錢包少了沒有？”
錢包自然是少了的，要不然唐宋也不會問這句話了。對於抓小偷，唐宋現在幾乎已經達到了大成境界，都跟在音道上的成就一樣自信了。
正跟一邊同伴議論眼前這稀奇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胖子，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在口袋裏『摸』索起來。不到三十秒便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
“不見了。”
“嗬，看看是不是這個？”
唐宋將皮夾扔過去，然後便鬆手將手下那小子放了出來。
“就是這個，哈，我就說第一眼看上去，怎麽跟我的一模一樣呢。”失而複得，這胖子心懷頓時大開，看著唐宋連聲道：
“謝謝啊，謝謝。”不過，當目光轉向剛剛在唐宋手下的小子說，頓時變成了凶狠：
“小偷是吧？居然偷到我的頭上來了，小子，有你苦頭吃的。還有你們兩個，是不是同夥？”
是不是同夥，那除非被抓的那小子敢指證，否則是沒辦法抓的，畢竟，他們兩個又沒被抓住現行。當然了，這被抓的小子是絕對不會也不敢指證的，所以，那兩個黃『毛』很是囂張地不屑道：
“死胖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什麽同夥，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們偷東西了？小心我告你誣告啊……”
這些年小偷都蠻囂張的，便是因為囂張，被打死的倒也不在少數，那胖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激，嘴裏一句標準的國罵，人便衝了上來——小偷嘛，人人喊打，打了是是白打，沒誰不恨的……當然了，因為那兩個家夥沒證據，而且還是兩個人，他一個胖子也未必是對手，但剛剛偷他東西的小子，可是抓了個現行，於是，胖子衝上來，一拳便砸向那小子的腦袋……
打架，對小偷來說可是常事，時刻都準備著呢。所以，雖然被抓了個現行，但一向破罐子破摔的他們可不在害怕，反正都是幾進宮的老油條了……先是狠狠瞪了唐宋一眼，捏捏手腕，便衝那胖子招招手，好像在說有本事你來啊……
結果，胖子真的來了，毫不猶豫一拳就砸了過來。
嘴角冒出一絲冷笑，有些不屑的一閃身，就想先躲過去再還擊……隻不過，他身體剛想動呢，忽然一股力道從背後傳來，硬生生將他的身體控製住了，動都動不了一下……如此，接下來的情景自然可以想象，胖子那勢大力沉的一拳正中紅心，狠狠砸在他腮幫子上，這一下，可真是見識到了滿頭金星是什麽模樣了，也知道花兒到底是為什麽這樣紅的了……
看著有些暈暈沉沉，嘴角都溢出一絲血跡的小偷，唐宋鬆開手，架住那胖子又要砸下來的一拳，淡淡說道：
“意思一下就行了，這小子進去後還會有苦頭吃的。”
感覺到手下胳膊傳來的力道，胖子訕訕一笑：
“也好，別的麵子我可以不給，你的麵子我不能不給，誰讓你幫我找回皮夾呢，嗬嗬，謝謝了。”
“算了，小事而已。”唐宋擺擺手，將這位已經有些暈的小偷交到已經趕過來的保安手上，再看看那兩位還有些不服氣的小偷一眼，淡淡說道：
“我看你們今天還是自動消失吧，有我在，大概不會有什麽收獲的，說不定還要跟剛剛那位一樣的下場……”
唐宋行事還是很規矩的，因為沒抓到現行，那兩個小子他就不管了，不過，那些保安可就沒這麽多規矩了，一聽說這兩位老兄也有小偷同夥的嫌疑，二話不說便一起帶走了。老實說，他們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囂張，遇上本來就跟同行差不了多少的保安，那可就沒轍了——那些保安平日也不知對付了不知多少小偷，難不成還能拿他們沒辦法？
小偷保安們一散，看了一場好戲的眾人們議論兩句，又開始將目光轉向了那幅動人心魄的《江山社稷圖》上。這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罷了，以他們的身份層次來說，實在不值得太過關注。
已經趕過來的孫廣富卻是拍拍唐宋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早聽說你對付那些家夥有一手，想不到這麽厲害。”
“嗬，雕蟲小技罷了。怎麽樣，要不要到裏麵去看看？”
“嗬，那是當然，我來不就是為這東西嗎？”
當看到唐宋破開人群，再聽聽裏麵服務員的招呼聲時，那群觀賞五彩翡翠的遊客們倒是一呆——這小子，難道就是這點店的老板？如此年輕倒還罷了，以如此身家，居然親手抓小偷，倒是有些怪異……要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他們才不會跟小偷去計較，被偷點東西倒無所謂，要是被那些狗急跳牆急紅眼的小偷們捅上一兩刀，可就劃不來了。再定定神，想想這家夥剛剛報出的名字，平日還關心報紙媒體的遊客們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竟然是他，那就不足為奇了，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小偷的對頭啊，以前抓了幾個月，抓了好幾百的小偷，現在對付一兩個，那自然是牛刀小試，遊刃有餘……隻是，這人小子忽然間竟然有了這麽大的身家，倒是件值得詫異驚奇的事情……
唐宋當然管不到他們的心思，也不在意他們有些奇怪的眼神，帶著孫廣富走到展廳裏麵，對著防彈玻璃罩子下的《江山社稷圖》說道：
“孫會長，你看看，這東西怎麽樣？還有這定價到底如何？”
其實，不用唐宋招呼，孫廣富眼睛已經轉不開了。
隻可惜，如此人多的情況下，那防彈玻璃罩不能取下，哪怕幾隻手印落到上麵，都會有損他的品相，否則的話，他都想取出自己的必備工具仔細觀察了。現在這樣子，隻能將腦袋貼到玻璃上麵大體看看了。
不過，就憑肉眼，一輩子經驗下來的他，也能看個**不離十了。眼前這東西，且先不管刀工如何，光看翡翠本身，那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孫廣富不是沒見過五彩翡翠，一年前，南方幾個雕刻家還給北京博物館贈送了一尊比這更大個的五彩翡翠，以慶祝建國六十周年紀念，重量都快高達千斤了，而且幾個雕刻家的手藝都還不錯，但那東西，估價卻隻有一億左右……沒別的原因，就是翡翠本身質地的問題。
要知道，因為五彩翡翠顏『色』的形成有先有後，都是原石經過各種地質造山運動才會這樣的結果，而地質造山運動中，地殼的拉扯擠壓，毫無疑問會將各種髒『色』嵌入到翡翠原石當中，尤其是裂紋，更難避免，而這些，就、需要各種各樣的東西來彌補了，比如用一些化學材料洗去其中的髒『色』，比如用刀工掩飾其中的裂紋，但現下這塊，卻讓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瑕疵。
不說沒有髒『色』，沒有明顯的裂紋了，便是顏『色』，也是那樣的純正耀眼，綠的晶瑩，紅的鮮豔，藍的清澈，紫的神秘，黃的厚重，加上那近乎玻璃地的水地底子，實在讓孫廣富無話可說。
再觀察一下圖案的設計以及刀工，果然高手啊，就設計上來說，簡直可用巧奪天工來形容，上麵無論有什麽不和諧之處，無論多麽突兀的地方，都用刀工給加工過了，現在看起來，真如一幅畫一樣，天衣無縫，無比和諧，而且氣質厚重，大氣磅礴……至於刀工，那自然是大師的手筆了——不是特別自信的大師，大概也不敢隨便動這樣的東西，整塊翡翠的刀工，倒不是特別繁複，因為質地確實很好的原因，所以隻是將意境味道，以及氣質表現了出來，其中各種顏『色』都有大段留白，專門用來表現那耀眼誘人的質地……
半晌之後，孫廣富搖頭一歎，說道：
“這是真正的好東西，不可用金錢的多寡來衡量，便算是國寶，也絕對夠格了。這樣的東西，大概全世界也僅此一例了……”
僅此一例？唐宋淡淡一笑：
“對了，說到國寶，卻不知比台灣故宮的翠玉白菜如何？”
“翠玉白菜？”孫廣富一愣，思索片刻後說道：
“就雕工來說，那東西應該比這個更出神入化一點，那東西太形象了，要是真跟白菜放在一起，乍看之下都未必能分辨地出來，不過，這也跟材質有關就是了，但就整體質地，以及氣質效果來說，卻是不相上下的，或者說，這東西應該更勝一籌……”老實說，要不是那玩意太過深入人心了點，便是想貶低都難，要不然老孫都直接說那東西不如這玩意了。
但，就是這樣，他的評價已經引來了陣陣驚呼……到這兒來玩的人，多少都對珠寶玉石圈子裏的東西有點認知，要是都沒聽說過催玉白菜的名字，那也實在太丟人都不好意思往這邊跑了，如今聽說眼前這翡翠居然能跟催玉白菜比美，不禁都是一怔。不過，再一想這玩意的定價，就算比那東西出『色』，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固然，那東西是不會賣也不可能拿到市場上定價賣的，但要真賣的話，也不可能有百億這樣的天價，如此，自然可以看出高下了。
當然了，也有不少人心道，這塊翡翠固然新奇，固然難得，但跟那國寶相比，大概還遠不是一個檔次吧？嗯，這老頭誰來著？居然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貶低……
然後，他們就知道了這老頭的身份，心裏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要是連老孫都沒資格評價的話，大概整個中國也找不到有資格的人了。
如此一來，借老孫這一席話，這五彩翡翠《江山社稷圖》將會真正深入人心，永不可忘了……淡淡一笑，唐宋心中卻道：
準國寶啊，就不知有沒有哪位富豪能看得上並且掏得起錢了……
唐宋有些做夢了，這樣一件東西，可是國內多少能上胡潤排行榜的富豪的身家總和了，就算當年沒縮水前身家一千多億的碧桂園女老板，大概也不會花十分之一的身家買這樣一件東西，何況現在那位女同誌的身家隻剩下三分之一還不到了呢？換到港澳台，就算李超人最有錢了，長時間徘徊在全球富豪榜的前十位，不過，他老人家辛苦賺來的這些錢，大概也不會買這樣一件玩物吧？更何況，那些富豪又是何等人物，怎可能親自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所以，一共開展了三天的珠寶展，每一天都有超過萬人在唐情玉石的展廳前流連駐足，但除了驚歎讚美外，從來沒有人對這樣一件東西表現出想要擁有的興趣過，直到最後一天，也從來沒一人問過這件東西的價格——當然了，價格誰都知道，所謂的問，當然是打探一下這東西的價錢是不是可以少一點，沒有哪個傻瓜的，任憑店主說多少就是多少，尤其是這麽貴的東西。既然沒人問，那自然意味著所有人都對這東西沒興趣了。
其實，這樣的狀況，在這塊五彩翡翠被切割出來後，唐宋就已經有預感了。不說別人了，就算是他自己，哪怕有上千億的家產，也不會花百億買這樣一件玩物的，更何況，全世界現在有千億家產的華人，大概除了超人兄外，再沒有別人了，倒黴的是，超人兄可不是孫廣富這樣的翡翠嗜好者……
如此，這東西也就隻能充當一下廣告的作用了，等這邊展覽結束之後，大概就要束之高閣了。孫廣富那句話說的沒錯，這樣一件東西放到店裏，那不是引誘人犯罪嗎？就算這東西太過紮眼了點，但人家偷回去，砸成一塊塊的，慢慢賣起來，同樣也是天價——其實，別說那些小偷會將這麽大塊翡翠砸開了，便是唐宋都想砸呢，賣不出去的商品，便隻能算垃圾而不是商品了。
不說這江山社稷圖了，便是那帝王玉觀音以及紅翡珠鏈，平日也一樣鎖到保險庫裏的好。那種東西，都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既然名聲打出去了，但就沒必要放在外麵再展覽了，反而掉價……把鶴放到雞群裏麵，對鶴來說，可不就是個掉價的事情？
所以，展覽一結束，唐宋便在這邊的瑞銀開了個專用保險箱，年費用超過千萬——沒辦法，誰讓放的是這樣的極品呢，萬一丟了，可夠這邊的分行白工作一年也不夠還的。，那保險費用自然就高了。
所謂所有的雞蛋不能在一個籃子裏放著，因此，雖然他家裏也有保險庫，但保險起見，還是分流一下的好，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遭大賊了呢，要是他在的話還不擔心，但關鍵問題是他不可能天天在上海呆著的。何況，這樣保險也有一個好處，可以繼續保值或者提升那三件翡翠的價格。
搞定這一切的唐宋再回到店裏，那三個鎮店之寶的架子還在，下麵的定價依然沒撕掉，但東西可就沒有了，聞名而來的遊客們看到空空如也的架子，很是有些失望，隻能看著上麵的定價想象那幾樣東西的風采了。
還別說，五彩翡翠的橫空出世，可真將上海店推向了一個高『潮』，雖然那樣的東西買賣出去，但最近些天，店裏每一天的營業額都在百萬之上，其中更有一天達到兩千萬之巨——倒不是說賣了多少件東西，關鍵是賣的東西價格不菲，光一副帝王玉手鐲，就是兩千萬之上的價格了……
看著天天幾千萬進項的財務報表，便是雅素卿都有些眼紅啊，小小一家店，一天就那麽多收入，還讓不讓人活了？便是雅家所有公司收入都加起來，也才不過如此而已。當然，她相信，隻要自己的唐雅公司能走上正軌，走出國門，那收入也絕對不會在這家店之下的……
幾天之後，看著店裏的人流逐漸恢複到一般水準，開始步入平穩之後，鍾情喬振波終於回去了。曼德勒那家的總店總不能老讓老吳看著，何況，那白宮莊園可比這所有店麵加起來都值錢了，當然需要人管理了。
其實，對於鍾情來說，與雅素卿的協議才是重中之重，有要緊事時突破一下協議倒是不要緊，但天天賴在這邊就不好了，那可就打擾到唐宋跟素卿同誌的二人世界了。再說了，唐宋都不永遠呆在這邊，換句話說，唐宋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大概要遠比跟雅素卿在一起的時間要長，那自己當然不應該再侵占了……
鍾情的離去，倒讓他定了一下心，心道是不是什麽時候該去一下雅家重新拜訪一下雅正然大人了，嗯，這邊的事情忙完，那也該會南京跟莊曉宇見見麵了。嗬，一來這邊就是十來天的樣子，按照規劃說來，自己現在都該在廣州才是，卻不料連這邊的事情都沒忙完……唔，大概廣州隻能呆幾天了，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林棟丫頭林雨霏的生日可就快到了，很早就說好要參加生日集會，自是不能放鴿子，至於這邊的事情，這段時間下來，除了一兩隻小貓外，還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他動手的大魚……
與雅正然秦可欣的見麵很順暢，自從女兒那兒知道現在唐雅的股權已經全部掛在雅素卿名下後，雅正然同誌就不打算再什麽聘禮了。唐雅公司的未來，他老人家看的可不比雅素卿差，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必將會成為中國企業界耀眼的明星，那可不是一兩家翡翠商店能比的，翡翠那玩意，畢竟是麵向華人世界的，更何況還麵臨著資源越來越枯竭的狀況，那將來如何，當然不能跟走向全世界的唐雅相比。其實，他倒是不知道，嘴上雅素卿是如此說，但實際上，雅素卿根本沒動唐宋的股權協議，唐雅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權依然還在唐宋名下，那股權協議書，依然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裏，隻不過，唐宋不知道，雅正然也不知道而已。嗬，要是被雅正然知道自家丫頭隻是唬弄他來著，不知會跳腳成什麽樣了呢——可真是胳膊腿兒往外拐，女大不由娘啊……
搞定了老丈人，也接受了老丈人不動聲『色』的敲邊鼓——這邊鼓，自然是針對前幾天甚囂塵上的一王二後傳聞，好在鍾情已經回去了，要不然，就算他心境修養再好，也難免在雅正然這樣的老狐狸麵前『露』出馬腳……
在回南京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那自然是幫雅素卿挑選一樣上好的定情禮物了。這聘禮雅正然不要，但定情之物，雅素卿卻是要的……
本來唐宋是想唐情玉石裏的東西隨便雅素卿怎麽挑的，不過，唐情玉石的東西，雅素卿又如何會要？沒得讓鍾情笑話，所以，他一定要唐宋親手選一個，而且就要在上海的老城隍廟市場。
如此，唐宋又不得不浪費一天時間。其實，也不能說浪費，老實說，就算沒有雅素卿，唐宋也想見識一下這邊市場的，現在既然有了借口，那自然要好好看看了。
不過，老城隍廟雖然有幾家店，但一天下來，唐宋居然沒看上一件東西。不得已之下，兩人便隻能開車轉向最近的另一個翡翠『毛』料市場，蘇州的五愛堂玉石市場，誰知道，五愛堂也隻是空有名頭，倒讓唐宋有些失望……最終，兩人輾轉到揚州的玉石料市場，要是再找不到好東西，那便隻能南下等到廣東那邊再說了。廣東雲南可是除緬甸之外的兩大『毛』料市場，而且廣東還大有後來居上的趨勢，那自然不是北京上海這些小市場可比。不過總算還好，在揚州，唐宋終於找著一個質地很好代表神秘的紫羅蘭，另外，還有一塊情人的影子——墨翠。這是唐宋第二次遇到墨翠，其實，原始的墨翠並不好看，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但如果切成薄片後，在燈光下，卻會綻放出驚人的綠，也因此，墨翠的價值也不是那麽便宜，當然了，卻是不能跟帝王玉又或是極品紅翡那樣的東西相比的。不過，雅素卿卻很喜歡情人的影子這個稱呼，便喜滋滋地笑納了。
回到上海後，這兩樣東西便拜托唐情玉石現在的店長高守同誌將紫羅蘭加工成手鐲，而家墨翠加工成掛件，嗯，似乎還缺個戒指……嗬，那是結婚時才用的，那就讓這小子平時慢慢淘吧，淘到好東西了給留下……
想來也奇怪啊，那些明星之類的家夥都喜歡什麽大克拉的鑽石，不過，一般幾克拉十幾克拉的鑽石，能比一個翡翠戒指貴重嘛？可未必呢。頂級帝王玉戒麵，一個都不止五百萬，要是五百萬的鑽戒戴到手上，可不有些硌得慌？而且，還有上好的紅藍寶石，價值也不低於同等重量的鑽石，可就是不多人喜歡這樣的東西……
嗯，看來以後還要把翡翠再推廣推廣啊……
上海的瑣事差不多完結後，唐宋終於回了一趟南京，跟莊上將軍見了一麵。
老實說，在上海那麽長時間，才抓到了兩三個『毛』賊，莊曉宇對唐宋還是有些失望的。抓不到大賊就趕緊回來啊，或者去杭州，去徐州，去南昌又或是同安也行呢，畢竟幾十萬駐軍都在那邊，很有必要梳理一下的，這小子卻將時間浪費在那樣的繁華都市裏，就知道給自己賺錢……可惜，失望歸失望，他又不是唐宋的頂頭上司，上頭都沒什麽意見，他自然更不好說什麽了，隻能要求唐宋有空的時候，再到那些地方看看。
唐宋自是一口應承，便是老莊不說，他也還有些內疚的，也還是想以後有時間去那些地方看看的……
也知道這邊任務暫時完不成的老莊並沒有跟唐宋多說什麽，也輪不到他多說什麽，便讓高翔把他給送出軍區大院。
第二天，唐宋便出現在廣州街頭。
不知道是唐宋在南京上海的表現太讓人失望還是怎麽的，這一次，倒是沒人來接了。自己打車趕到軍區的時候，甚至吃了個閉門羹——他有沒什麽介紹信之類的玩意，那持槍證總不能當介紹信吧？人家誤會來刺殺怎麽辦？至於勳章？汗，都沒有通令全軍，能指望警衛認識這東西？不當成假冒偽劣產品抓起來就是好事了。
心裏鬱悶的唐宋幹脆不找他們了，反正，自己也是秘密行事的主兒——本來到南京就不應該讓莊曉宇知道，不過人家消息靈通沒辦法，到這邊來，自己也習慣了找組織，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如此，唐宋便自己租了一輛車，在廣州滿大街逛了。廣州某些暗地裏的事情，似乎也不比北京光彩，沒辦法，越是發達的地方，私底下越是如此。不過，唐宋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其實，廣州除了軍區大院，除了幾個軍校外，也沒多少要地。軍區的駐軍也遠在廣州之外，一個是柳州，一個是惠州……
轉了兩天，搜集到不些不大不小的貪腐事件後，唐宋誰也沒告訴，便踏上了去惠州的火車。副老大又或是羅錚，可沒讓他抓什麽貪腐分子，那除了記在心裏還能怎麽辦？
因為時間關係，唐宋隻在惠州停留了兩天便失望而去，然後再去柳州，依舊停留了讓人失望的兩天後，便踏上了去昆明的火車……
再過一天，就是林雨霏的生日了，不回去不行。倒不是說一個都不太熟悉的女孩子生日在他心裏都比某些軍國大事重要，但鑒於他跟林棟之間的合作關係，而且那家夥還幾次打招呼，那隻要自己有閑，卻是不好不去的。更何況，這邊的事情，也遠不是一兩天就有效果的，幾十萬駐軍啊，光是駐地麵積就不知有多大呢，他難不成一時半會兒就能查看清楚？便是過分接近了，被當成間諜的可能『性』都有……那可不是什麽小事，向前跟班不在的時候，還是小心點的好，省得陷進去，說都說不清楚，便隻能先放放了。嗯，倒不知道羅錚在忙什麽，不但自己不能南下了，便是向前也給喚了回去……嗬，大概是對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碌碌無為不太看好吧……
坐在昆明南下曼德勒的飛機上，唐宋不由搖頭一笑，不看好更好，原本就沒想著在這方麵有多大發展，還是在這邊逍遙自在一點……
當相隔十天後，唐宋再次出現在鍾情麵前時，頓時換來一個熱情擁抱……至於這天晚上會怎麽折騰，卻是不必再說了。反正小丫頭因為眼睛還沒全好的緣故，那隨便鍾情怎麽折騰，都不愁被外人聽見的……
第二天，便是林雨霏的生日。
雖然上次給了一副春帶彩手鐲，不過那隻是開業賀禮的回禮，這一次，還是要重新準備的。
他能拿出手而且上檔次的生日禮物，除了翡翠還能有什麽？當然隻能繼續從翡翠裏麵找了。
林棟倒是說過了，他那個害羞之際的小丫頭，就喜歡藍『色』或是紫『色』的東西。紫『色』上次已經有了，這回還是藍『色』為好，隻不過藍水翡翠的價值，就要差上一籌了，做手鐲還可以，做掛墜的話，送出去就有些笑話了，而問題是，現在又不能送手鐲，有重複之嫌……
早上起來，先去總店看了一下，說不定那邊會有什麽讓人驚喜的東西。
轉了一圈後，果然找到了讓人驚喜的玩意兒，一對紫羅蘭蝴蝶發簪，卻是極其神妙的，雖然價值高不到哪兒去，遠比不上那雙手鐲，但這玩意卻比那千篇一律有些古板的玩意漂亮多了，想來那小姑娘會喜歡。
另外，還發現了個小巧玲瓏的藍水圖章，上麵雕刻著一雙飛鳳，一看就知道為女孩子準備的，倒也不錯。
這兩樣東西的價值，總共也在千萬左右吧，倒是可以拿得出手了，雖然還遠遠比不上那次帝王玉賀禮，更比不上林棟幫忙逃稅的的價值……不過，有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老林自己也不會就是了……
九點多，回到白宮將鍾情接上，兩人便開著奔馳直驅林棟郊外的莊園。
曼德勒小公主的生日，那聲勢自然要比唐宋開業時大得多。雖然才酒店多，一路趕過去的車輛已經不少了，當然，在這個地方，基本上都是以軍車居多，唐宋的奔馳倒是有些醒目，也贏得了不少詫異的目光。
院子裏，唐宋鍾情兩人一下車，便看到林棟正從台階急衝衝走下來的身影，還為靠近呢，便聽到林棟爽朗的笑聲，以及他伸出的雙手：
“嗬嗬，唐先生，還以後你在北麵正被事情糾纏著回不來呢，居然這麽早，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唐宋一笑，握住林棟伸來的手道：
“怎麽將軍嫌我來得早？那我回去睡一覺再來好了。”
“哈哈，你這小家夥還真會開玩笑……不管怎樣，謝謝捧場。”
“將軍這麽說就見外了，本來就是應該的……”
說笑間，三人便進了大廳，裏麵已然濟濟一堂，不過除了個別幾人外，其餘人等都是一身軍裝……在這個國家，有權有勢之人，必然都是軍裝打扮的。
唐宋鍾情的出現，倒是吸引了絕大多數目光，除了他們出眾的氣質容貌外，更關鍵的是他們居然是林棟親自出迎的。嗬，這滿大廳都沒一個人讓老林去迎接呢。
當然了，這裏麵倒是有不少人認識唐宋的，便是上次唐情玉石開業時光臨過的幾位曼德勒大佬。一見他走進來，連忙便起身招呼起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都主動招呼了，唐宋當然不好拿橋，更何況，他還想著人家的私藏呢。麵帶微笑，點頭招呼中，唐宋鍾情兩人也在林棟親自招待下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坐下後，唐宋才發現帶來的禮物還放在鍾情手上，一怔之下，便取了過來，站起身對正要進去的林棟說道：
“將軍，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其實，門口倒是有專門收禮的賬房，隻是剛剛隻顧著說話，卻是忘了。
林棟回頭一笑：
“小唐，你這東西是真給我的？”
汗，難道他林棟也用發簪？也用飛鳳印？唐宋怔然道：
“這個，今天是雨霏小姐的生日，當然……”
不等唐宋把話說完，林棟便擺手笑道：
“我就知道不是給我的，這樣吧，一會兒我那丫頭就出來了，你親手給她好了。嗬嗬，都不是給我的東西，我收來幹嘛？”
呃，上次也是這樣，今次又這樣？倒不知這林棟搞什麽鬼了，難不成，這些軍裝的賀禮都要親手交給那人多時話都說不出的含羞草？
唐宋心裏詫異，鍾情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棟進裏屋後，無聊的唐宋終於跟那幾位見過一麵的大佬聊起了天，嗯，在緬甸，似乎唐某人能聊的也就是跟翡翠有關的事情。老實說，身為緬甸人，都還是對緬甸玉有些驕傲的（翡翠是華人對硬玉的稱呼，緬甸人可都是叫緬甸玉的），倒也還有話題可說。自然，上次因為沒送賀禮從而得到林棟提醒的那幾位大佬，趁此機會便邀請唐宋什麽時候到他們家裏轉上兩圈，看看他們的收藏到底有沒有些值錢貨『色』，要是唐宋能看上了，他們也能處理個好價錢，可不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麵？這事，唐宋自然歡迎得緊，讓他進屋一趟，可不等於黃鼠狼進了雞窩，什麽都不會留下了……
時間便在聊天中一點點過去。
過不一會兒，林棟終於再次出現在大廳，身後，還跟了個低垂著頭的女孩兒……
每年一度的上海珠寶展，是珠寶圈子裏的重頭戲，何況今次還能借上世博會的末班車，能不能有幾家公司衝出國門走出世界，這將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了，當然不能不重視。
所以，半個月前孫廣富便從北京南下上海了。這上海珠寶展是寶玉石協會也就是現在中寶協旗下的三大展覽之一，是協會經費來源的重頭戲，他身為會長，當然不能不重視。
更何況，今次的上海珠寶展比以往任何一屆規模都龐大，參展的珠寶商也更多，非但有來自國內以及港澳台地區實力不菲的商家，更有來自泰國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的跨國巨頭，嗯，算起來，今年還多了一個國家的珠寶商。唐宋那小子的唐情玉石總店在緬甸，可不就算緬甸的跨國巨頭？知道，緬甸雖然是翡翠產地，更是紅藍寶石的故鄉，但老實說，他們還是以出口原材料為主，尤其是翡翠方麵，所以，這種成品珠寶展，還從來沒有公司參加過。何況，緬甸的那幾大國有珠寶在他們國內雖然不錯，在這邊，那又算不了什麽了，更關鍵的問題卻是，那是軍管『政府』，作為軍官『政府』下的國有公司，那個信譽度，還是很多人擔心的……因此，就算他們想過來參展，能不能批準就是一個問題……
所以，唐情玉石雖然剛開業沒多久，雖然還是第一家走出來的緬甸公司，實力也沒有多雄厚，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堪堪可以代表緬甸了。嗬，說道實力還沒多雄厚，那卻是之前絕大多數人心目中的看法了。昨天那小子的上海分店一出，大概誰也不敢說人家沒實力了。
老實說，便是孫廣富也沒料到那小子居然能使出那麽大的手筆，在北京弄出幾件上億的玩意也就算了，連一家分店也有兩件上億的鎮店之寶，這實在有些讓人驚詫，然而，更過分的卻是，居然搞到一件價值百億的五彩大件……
剛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是孫廣富這樣的人也隻能張口結舌了。可惜，昨天安排這邊的事情，實在太忙了點，要不然，一定要去親眼見識見識。不過，也好在今天還有機會啊，否則，錯過今天，那樣的東西，大概也不容易見到了，價值百億的東西，總不會天天放到店鋪裏展覽吧？萬一出什麽岔子，誰能擔得起那樣的責任？
嗬，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堅持將那小子還沒開業的公司納入參展珠寶商行列，還真是個明智之舉，要不然，沒有今天的展會，昨天之後，誰還能見到那樣的好東西？唔，雖然沒親眼見過，不過電視上的照片倒是看見過，真有記者形容的那麽好，而且還是那麽高的價格，那這次珠寶展的頭籌，想必就是那小子的了……嗬，這可是自己的慧眼啊……
正想著頭籌間，穿行在展會大廳裏的孫廣富便看見了人群中唐宋的身影，連忙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唐，在哪。”
唐宋一回頭，笑道：
“原來是孫會長，怎麽，親自下來視察工作？”
孫廣富哈哈一笑：
“有什麽好視察的，我隻管組織工作，而且還是動嘴皮的那種，現在展會都開始了，那就沒我什麽事了。對了，你怎麽有空在這兒？還是帶我去看看你店裏的那件東西吧。”
“嗬，我那邊人有些多，都擠得透不過氣來，便，我那店都是閉門造車來的，現在看看那些大商家的，很有啟發呀。”
“啟發有什麽用？翡翠又不是黃鉑金，是靠品質取勝的，又不是造型……趕緊的，快點帶我去看看，我都沒想著世上居然還有那樣的東西，這樣一件東西放在眼前，要是都不能親眼見識一下，那死都不閉眼啊！”
其實，便是不用唐宋帶路，孫廣富都能找著唐情玉石展廳的具體方位，老實說，他之所以一大早就下來，就是為了那塊翡翠而去的，當然早就將地址方位查好了。不過現在既然當事人也在，當然要拉著一起去的好——展廳裏貴重的東西都是用防彈玻璃遠遠隔開的，想近距離觀察，沒點關係，得不到商家的信任，那近乎不可能。孫廣富可不相信那唐情玉石除了這小子外，還有誰能認識自己。
人雖然在這邊，不過耳朵一直關注自家店裏情況的唐宋無奈，便隻能往回轉了。耳朵不盯著點不行啊，不知道是昨晚各家電視還是今早的報紙廣告力度厲害了點，這邊展會一開門，人群便轟然跑到自家展廳門口了，裏三層外三層擠得密不透風，這人多手雜下，可是很容易出紕漏的……實際上，曆來這樣的珠寶展，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出現，最主要的當然便是小偷太多了點。沒辦法，誰讓這邊全是珠寶的，而且個頭還都那麽小，隻要找到一個機會，弄上一件東西回去，那都可以好久不開工了。
不過，今天唐宋在，那便隻能說那些三隻手太倒黴了點，幾個月前受的教訓還不夠，非要再嚐嚐滋味，再試試拘禁加罰款的味道。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兩個不帶眼的家夥被唐宋送進去了……不過任重而道遠啊，比如說，現在圍在自家攤子前的近百號人裏，最起碼有五個是屬於三隻手的行列，隻是，還沒找著下手的機會罷了，而唐宋，就等著他們下手呢……嗬，今天這樣子，倒是不像來參加展會，而是專門抓賊來了。倒是沒想到幾個月後，自己還要重『操』舊業……
遠遠看見一群人紮堆的樣子，再看看高處掛著的“唐情玉石”四個大字，孫廣富就是一笑：
“這一趟珠寶展，你這小家夥果然賺足了人氣啊，以後的發展可是指日可待了。”
唐宋高興之餘，卻也忍不住一聲苦笑：
“人氣是賺足了，不過也太足了點。你看到沒有，那沙丁魚的樣子，我都擠不進去了……而且，看看最外麵那三個正使勁往裏擠的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孫廣富一怔：
“不是好人？”
“當然，之前我已經逮住兩個了……不好，你慢點，我先過去看看。”
話剛說完，唐宋便已經像遊魚一樣，迅速穿過人群，來到自己展廳跟前，一伸手，便從背後捏住一個家夥的手。
“誰啊，幹嘛？”手上吃痛，那人瞬間回頭瞪眼道。
看著這個似乎比自己大幾歲，一臉瘦弱模樣的下九流中人，唐宋微微一笑：
“我叫唐宋，不知你聽說過沒有？要是知道我是誰，還是先把東西交出來吧……”
“唐宋？誰知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棵蔥，趕緊把手鬆開，大白天的你想幹啥？難不成這場合你還想搗『亂』撒野？要知道，這可是新國際博覽中心，這可是有好多外國人的珠寶展會，難道你想把國人的臉麵都丟到老外麵前去？”
唐宋啞然，倒是不知道還有這樣倒打一耙的，可真夠囂張的。唔，看來自己的名聲還需要重新建立啊，人家高手都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有他的傳說，而他卻一從江湖消失，江湖就把他給遺忘了……
兩人的聲音不算小，頓時吸引了不少人關注，以國人喜歡圍觀看熱鬧的『性』子，這一刻，那《江山社稷圖》的吸引力都沒那麽大了——反正那東西一會兒還有時間看，先關注一下這個衝突再說。
不過，有兩個站在一邊的家夥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唐宋知道，他們三個應該是相互打掩護的一夥兒……不過，一夥兒不一夥兒，在這樣的場合怕是不管用，且不說大廳裏到處都在的保安，便是那些有可能受損的商家，也不會放任他們想幹啥就幹啥。再說了，以他的身手，有必要擔心他們嗎？
以孟飛那獨有的不屑目光輕輕瞥了那兩人一樣，唐宋也懶得跟手底下這家夥囉嗦，直接將這小子的胳膊反過來『逼』到背後，誒喲誒喲聲中，那家夥的腰不由就彎了下去，然後，唐宋的手就伸到這小子的褲兜裏……
“你幹什麽？”一個頭發全染成金黃『色』雞窩模樣的同夥終於忍不住了，喝道：
“大庭廣眾的，想搶東西？”
耶，都是受過培訓高素質的三隻手，隻可惜，碰上了他……都沒理睬他，下一刻，唐宋便從這小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皮夾來，然後對旁邊一個驚詫看稀奇的胖子中年人說道：
“這位胖師傅，看看你的錢包少了沒有？”
錢包自然是少了的，要不然唐宋也不會問這句話了。對於抓小偷，唐宋現在幾乎已經達到了大成境界，都跟在音道上的成就一樣自信了。
正跟一邊同伴議論眼前這稀奇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胖子，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在口袋裏『摸』索起來。不到三十秒便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
“不見了。”
“嗬，看看是不是這個？”
唐宋將皮夾扔過去，然後便鬆手將手下那小子放了出來。
“就是這個，哈，我就說第一眼看上去，怎麽跟我的一模一樣呢。”失而複得，這胖子心懷頓時大開，看著唐宋連聲道：
“謝謝啊，謝謝。”不過，當目光轉向剛剛在唐宋手下的小子說，頓時變成了凶狠：
“小偷是吧？居然偷到我的頭上來了，小子，有你苦頭吃的。還有你們兩個，是不是同夥？”
是不是同夥，那除非被抓的那小子敢指證，否則是沒辦法抓的，畢竟，他們兩個又沒被抓住現行。當然了，這被抓的小子是絕對不會也不敢指證的，所以，那兩個黃『毛』很是囂張地不屑道：
“死胖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什麽同夥，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們偷東西了？小心我告你誣告啊……”
這些年小偷都蠻囂張的，便是因為囂張，被打死的倒也不在少數，那胖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激，嘴裏一句標準的國罵，人便衝了上來——小偷嘛，人人喊打，打了是是白打，沒誰不恨的……當然了，因為那兩個家夥沒證據，而且還是兩個人，他一個胖子也未必是對手，但剛剛偷他東西的小子，可是抓了個現行，於是，胖子衝上來，一拳便砸向那小子的腦袋……
打架，對小偷來說可是常事，時刻都準備著呢。所以，雖然被抓了個現行，但一向破罐子破摔的他們可不在害怕，反正都是幾進宮的老油條了……先是狠狠瞪了唐宋一眼，捏捏手腕，便衝那胖子招招手，好像在說有本事你來啊……
結果，胖子真的來了，毫不猶豫一拳就砸了過來。
嘴角冒出一絲冷笑，有些不屑的一閃身，就想先躲過去再還擊……隻不過，他身體剛想動呢，忽然一股力道從背後傳來，硬生生將他的身體控製住了，動都動不了一下……如此，接下來的情景自然可以想象，胖子那勢大力沉的一拳正中紅心，狠狠砸在他腮幫子上，這一下，可真是見識到了滿頭金星是什麽模樣了，也知道花兒到底是為什麽這樣紅的了……
看著有些暈暈沉沉，嘴角都溢出一絲血跡的小偷，唐宋鬆開手，架住那胖子又要砸下來的一拳，淡淡說道：
“意思一下就行了，這小子進去後還會有苦頭吃的。”
感覺到手下胳膊傳來的力道，胖子訕訕一笑：
“也好，別的麵子我可以不給，你的麵子我不能不給，誰讓你幫我找回皮夾呢，嗬嗬，謝謝了。”
“算了，小事而已。”唐宋擺擺手，將這位已經有些暈的小偷交到已經趕過來的保安手上，再看看那兩位還有些不服氣的小偷一眼，淡淡說道：
“我看你們今天還是自動消失吧，有我在，大概不會有什麽收獲的，說不定還要跟剛剛那位一樣的下場……”
唐宋行事還是很規矩的，因為沒抓到現行，那兩個小子他就不管了，不過，那些保安可就沒這麽多規矩了，一聽說這兩位老兄也有小偷同夥的嫌疑，二話不說便一起帶走了。老實說，他們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囂張，遇上本來就跟同行差不了多少的保安，那可就沒轍了——那些保安平日也不知對付了不知多少小偷，難不成還能拿他們沒辦法？
小偷保安們一散，看了一場好戲的眾人們議論兩句，又開始將目光轉向了那幅動人心魄的《江山社稷圖》上。這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罷了，以他們的身份層次來說，實在不值得太過關注。
已經趕過來的孫廣富卻是拍拍唐宋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早聽說你對付那些家夥有一手，想不到這麽厲害。”
“嗬，雕蟲小技罷了。怎麽樣，要不要到裏麵去看看？”
“嗬，那是當然，我來不就是為這東西嗎？”
當看到唐宋破開人群，再聽聽裏麵服務員的招呼聲時，那群觀賞五彩翡翠的遊客們倒是一呆——這小子，難道就是這點店的老板？如此年輕倒還罷了，以如此身家，居然親手抓小偷，倒是有些怪異……要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他們才不會跟小偷去計較，被偷點東西倒無所謂，要是被那些狗急跳牆急紅眼的小偷們捅上一兩刀，可就劃不來了。再定定神，想想這家夥剛剛報出的名字，平日還關心報紙媒體的遊客們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竟然是他，那就不足為奇了，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小偷的對頭啊，以前抓了幾個月，抓了好幾百的小偷，現在對付一兩個，那自然是牛刀小試，遊刃有餘……隻是，這人小子忽然間竟然有了這麽大的身家，倒是件值得詫異驚奇的事情……
唐宋當然管不到他們的心思，也不在意他們有些奇怪的眼神，帶著孫廣富走到展廳裏麵，對著防彈玻璃罩子下的《江山社稷圖》說道：
“孫會長，你看看，這東西怎麽樣？還有這定價到底如何？”
其實，不用唐宋招呼，孫廣富眼睛已經轉不開了。
隻可惜，如此人多的情況下，那防彈玻璃罩不能取下，哪怕幾隻手印落到上麵，都會有損他的品相，否則的話，他都想取出自己的必備工具仔細觀察了。現在這樣子，隻能將腦袋貼到玻璃上麵大體看看了。
不過，就憑肉眼，一輩子經驗下來的他，也能看個**不離十了。眼前這東西，且先不管刀工如何，光看翡翠本身，那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孫廣富不是沒見過五彩翡翠，一年前，南方幾個雕刻家還給北京博物館贈送了一尊比這更大個的五彩翡翠，以慶祝建國六十周年紀念，重量都快高達千斤了，而且幾個雕刻家的手藝都還不錯，但那東西，估價卻隻有一億左右……沒別的原因，就是翡翠本身質地的問題。
要知道，因為五彩翡翠顏『色』的形成有先有後，都是原石經過各種地質造山運動才會這樣的結果，而地質造山運動中，地殼的拉扯擠壓，毫無疑問會將各種髒『色』嵌入到翡翠原石當中，尤其是裂紋，更難避免，而這些，就、需要各種各樣的東西來彌補了，比如用一些化學材料洗去其中的髒『色』，比如用刀工掩飾其中的裂紋，但現下這塊，卻讓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瑕疵。
不說沒有髒『色』，沒有明顯的裂紋了，便是顏『色』，也是那樣的純正耀眼，綠的晶瑩，紅的鮮豔，藍的清澈，紫的神秘，黃的厚重，加上那近乎玻璃地的水地底子，實在讓孫廣富無話可說。
再觀察一下圖案的設計以及刀工，果然高手啊，就設計上來說，簡直可用巧奪天工來形容，上麵無論有什麽不和諧之處，無論多麽突兀的地方，都用刀工給加工過了，現在看起來，真如一幅畫一樣，天衣無縫，無比和諧，而且氣質厚重，大氣磅礴……至於刀工，那自然是大師的手筆了——不是特別自信的大師，大概也不敢隨便動這樣的東西，整塊翡翠的刀工，倒不是特別繁複，因為質地確實很好的原因，所以隻是將意境味道，以及氣質表現了出來，其中各種顏『色』都有大段留白，專門用來表現那耀眼誘人的質地……
半晌之後，孫廣富搖頭一歎，說道：
“這是真正的好東西，不可用金錢的多寡來衡量，便算是國寶，也絕對夠格了。這樣的東西，大概全世界也僅此一例了……”
僅此一例？唐宋淡淡一笑：
“對了，說到國寶，卻不知比台灣故宮的翠玉白菜如何？”
“翠玉白菜？”孫廣富一愣，思索片刻後說道：
“就雕工來說，那東西應該比這個更出神入化一點，那東西太形象了，要是真跟白菜放在一起，乍看之下都未必能分辨地出來，不過，這也跟材質有關就是了，但就整體質地，以及氣質效果來說，卻是不相上下的，或者說，這東西應該更勝一籌……”老實說，要不是那玩意太過深入人心了點，便是想貶低都難，要不然老孫都直接說那東西不如這玩意了。
但，就是這樣，他的評價已經引來了陣陣驚呼……到這兒來玩的人，多少都對珠寶玉石圈子裏的東西有點認知，要是都沒聽說過催玉白菜的名字，那也實在太丟人都不好意思往這邊跑了，如今聽說眼前這翡翠居然能跟催玉白菜比美，不禁都是一怔。不過，再一想這玩意的定價，就算比那東西出『色』，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固然，那東西是不會賣也不可能拿到市場上定價賣的，但要真賣的話，也不可能有百億這樣的天價，如此，自然可以看出高下了。
當然了，也有不少人心道，這塊翡翠固然新奇，固然難得，但跟那國寶相比，大概還遠不是一個檔次吧？嗯，這老頭誰來著？居然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貶低……
然後，他們就知道了這老頭的身份，心裏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要是連老孫都沒資格評價的話，大概整個中國也找不到有資格的人了。
如此一來，借老孫這一席話，這五彩翡翠《江山社稷圖》將會真正深入人心，永不可忘了……淡淡一笑，唐宋心中卻道：
準國寶啊，就不知有沒有哪位富豪能看得上並且掏得起錢了……
唐宋有些做夢了，這樣一件東西，可是國內多少能上胡潤排行榜的富豪的身家總和了，就算當年沒縮水前身家一千多億的碧桂園女老板，大概也不會花十分之一的身家買這樣一件東西，何況現在那位女同誌的身家隻剩下三分之一還不到了呢？換到港澳台，就算李超人最有錢了，長時間徘徊在全球富豪榜的前十位，不過，他老人家辛苦賺來的這些錢，大概也不會買這樣一件玩物吧？更何況，那些富豪又是何等人物，怎可能親自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所以，一共開展了三天的珠寶展，每一天都有超過萬人在唐情玉石的展廳前流連駐足，但除了驚歎讚美外，從來沒有人對這樣一件東西表現出想要擁有的興趣過，直到最後一天，也從來沒一人問過這件東西的價格——當然了，價格誰都知道，所謂的問，當然是打探一下這東西的價錢是不是可以少一點，沒有哪個傻瓜的，任憑店主說多少就是多少，尤其是這麽貴的東西。既然沒人問，那自然意味著所有人都對這東西沒興趣了。
其實，這樣的狀況，在這塊五彩翡翠被切割出來後，唐宋就已經有預感了。不說別人了，就算是他自己，哪怕有上千億的家產，也不會花百億買這樣一件玩物的，更何況，全世界現在有千億家產的華人，大概除了超人兄外，再沒有別人了，倒黴的是，超人兄可不是孫廣富這樣的翡翠嗜好者……
如此，這東西也就隻能充當一下廣告的作用了，等這邊展覽結束之後，大概就要束之高閣了。孫廣富那句話說的沒錯，這樣一件東西放到店裏，那不是引誘人犯罪嗎？就算這東西太過紮眼了點，但人家偷回去，砸成一塊塊的，慢慢賣起來，同樣也是天價——其實，別說那些小偷會將這麽大塊翡翠砸開了，便是唐宋都想砸呢，賣不出去的商品，便隻能算垃圾而不是商品了。
不說這江山社稷圖了，便是那帝王玉觀音以及紅翡珠鏈，平日也一樣鎖到保險庫裏的好。那種東西，都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既然名聲打出去了，但就沒必要放在外麵再展覽了，反而掉價……把鶴放到雞群裏麵，對鶴來說，可不就是個掉價的事情？
所以，展覽一結束，唐宋便在這邊的瑞銀開了個專用保險箱，年費用超過千萬——沒辦法，誰讓放的是這樣的極品呢，萬一丟了，可夠這邊的分行白工作一年也不夠還的。，那保險費用自然就高了。
所謂所有的雞蛋不能在一個籃子裏放著，因此，雖然他家裏也有保險庫，但保險起見，還是分流一下的好，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遭大賊了呢，要是他在的話還不擔心，但關鍵問題是他不可能天天在上海呆著的。何況，這樣保險也有一個好處，可以繼續保值或者提升那三件翡翠的價格。
搞定這一切的唐宋再回到店裏，那三個鎮店之寶的架子還在，下麵的定價依然沒撕掉，但東西可就沒有了，聞名而來的遊客們看到空空如也的架子，很是有些失望，隻能看著上麵的定價想象那幾樣東西的風采了。
還別說，五彩翡翠的橫空出世，可真將上海店推向了一個高『潮』，雖然那樣的東西買賣出去，但最近些天，店裏每一天的營業額都在百萬之上，其中更有一天達到兩千萬之巨——倒不是說賣了多少件東西，關鍵是賣的東西價格不菲，光一副帝王玉手鐲，就是兩千萬之上的價格了……
看著天天幾千萬進項的財務報表，便是雅素卿都有些眼紅啊，小小一家店，一天就那麽多收入，還讓不讓人活了？便是雅家所有公司收入都加起來，也才不過如此而已。當然，她相信，隻要自己的唐雅公司能走上正軌，走出國門，那收入也絕對不會在這家店之下的……
幾天之後，看著店裏的人流逐漸恢複到一般水準，開始步入平穩之後，鍾情喬振波終於回去了。曼德勒那家的總店總不能老讓老吳看著，何況，那白宮莊園可比這所有店麵加起來都值錢了，當然需要人管理了。
其實，對於鍾情來說，與雅素卿的協議才是重中之重，有要緊事時突破一下協議倒是不要緊，但天天賴在這邊就不好了，那可就打擾到唐宋跟素卿同誌的二人世界了。再說了，唐宋都不永遠呆在這邊，換句話說，唐宋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大概要遠比跟雅素卿在一起的時間要長，那自己當然不應該再侵占了……
鍾情的離去，倒讓他定了一下心，心道是不是什麽時候該去一下雅家重新拜訪一下雅正然大人了，嗯，這邊的事情忙完，那也該會南京跟莊曉宇見見麵了。嗬，一來這邊就是十來天的樣子，按照規劃說來，自己現在都該在廣州才是，卻不料連這邊的事情都沒忙完……唔，大概廣州隻能呆幾天了，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林棟丫頭林雨霏的生日可就快到了，很早就說好要參加生日集會，自是不能放鴿子，至於這邊的事情，這段時間下來，除了一兩隻小貓外，還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他動手的大魚……
與雅正然秦可欣的見麵很順暢，自從女兒那兒知道現在唐雅的股權已經全部掛在雅素卿名下後，雅正然同誌就不打算再什麽聘禮了。唐雅公司的未來，他老人家看的可不比雅素卿差，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必將會成為中國企業界耀眼的明星，那可不是一兩家翡翠商店能比的，翡翠那玩意，畢竟是麵向華人世界的，更何況還麵臨著資源越來越枯竭的狀況，那將來如何，當然不能跟走向全世界的唐雅相比。其實，他倒是不知道，嘴上雅素卿是如此說，但實際上，雅素卿根本沒動唐宋的股權協議，唐雅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權依然還在唐宋名下，那股權協議書，依然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裏，隻不過，唐宋不知道，雅正然也不知道而已。嗬，要是被雅正然知道自家丫頭隻是唬弄他來著，不知會跳腳成什麽樣了呢——可真是胳膊腿兒往外拐，女大不由娘啊……
搞定了老丈人，也接受了老丈人不動聲『色』的敲邊鼓——這邊鼓，自然是針對前幾天甚囂塵上的一王二後傳聞，好在鍾情已經回去了，要不然，就算他心境修養再好，也難免在雅正然這樣的老狐狸麵前『露』出馬腳……
在回南京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那自然是幫雅素卿挑選一樣上好的定情禮物了。這聘禮雅正然不要，但定情之物，雅素卿卻是要的……
本來唐宋是想唐情玉石裏的東西隨便雅素卿怎麽挑的，不過，唐情玉石的東西，雅素卿又如何會要？沒得讓鍾情笑話，所以，他一定要唐宋親手選一個，而且就要在上海的老城隍廟市場。
如此，唐宋又不得不浪費一天時間。其實，也不能說浪費，老實說，就算沒有雅素卿，唐宋也想見識一下這邊市場的，現在既然有了借口，那自然要好好看看了。
不過，老城隍廟雖然有幾家店，但一天下來，唐宋居然沒看上一件東西。不得已之下，兩人便隻能開車轉向最近的另一個翡翠『毛』料市場，蘇州的五愛堂玉石市場，誰知道，五愛堂也隻是空有名頭，倒讓唐宋有些失望……最終，兩人輾轉到揚州的玉石料市場，要是再找不到好東西，那便隻能南下等到廣東那邊再說了。廣東雲南可是除緬甸之外的兩大『毛』料市場，而且廣東還大有後來居上的趨勢，那自然不是北京上海這些小市場可比。不過總算還好，在揚州，唐宋終於找著一個質地很好代表神秘的紫羅蘭，另外，還有一塊情人的影子——墨翠。這是唐宋第二次遇到墨翠，其實，原始的墨翠並不好看，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但如果切成薄片後，在燈光下，卻會綻放出驚人的綠，也因此，墨翠的價值也不是那麽便宜，當然了，卻是不能跟帝王玉又或是極品紅翡那樣的東西相比的。不過，雅素卿卻很喜歡情人的影子這個稱呼，便喜滋滋地笑納了。
回到上海後，這兩樣東西便拜托唐情玉石現在的店長高守同誌將紫羅蘭加工成手鐲，而家墨翠加工成掛件，嗯，似乎還缺個戒指……嗬，那是結婚時才用的，那就讓這小子平時慢慢淘吧，淘到好東西了給留下……
想來也奇怪啊，那些明星之類的家夥都喜歡什麽大克拉的鑽石，不過，一般幾克拉十幾克拉的鑽石，能比一個翡翠戒指貴重嘛？可未必呢。頂級帝王玉戒麵，一個都不止五百萬，要是五百萬的鑽戒戴到手上，可不有些硌得慌？而且，還有上好的紅藍寶石，價值也不低於同等重量的鑽石，可就是不多人喜歡這樣的東西……
嗯，看來以後還要把翡翠再推廣推廣啊……
上海的瑣事差不多完結後，唐宋終於回了一趟南京，跟莊上將軍見了一麵。
老實說，在上海那麽長時間，才抓到了兩三個『毛』賊，莊曉宇對唐宋還是有些失望的。抓不到大賊就趕緊回來啊，或者去杭州，去徐州，去南昌又或是同安也行呢，畢竟幾十萬駐軍都在那邊，很有必要梳理一下的，這小子卻將時間浪費在那樣的繁華都市裏，就知道給自己賺錢……可惜，失望歸失望，他又不是唐宋的頂頭上司，上頭都沒什麽意見，他自然更不好說什麽了，隻能要求唐宋有空的時候，再到那些地方看看。
唐宋自是一口應承，便是老莊不說，他也還有些內疚的，也還是想以後有時間去那些地方看看的……
也知道這邊任務暫時完不成的老莊並沒有跟唐宋多說什麽，也輪不到他多說什麽，便讓高翔把他給送出軍區大院。
第二天，唐宋便出現在廣州街頭。
不知道是唐宋在南京上海的表現太讓人失望還是怎麽的，這一次，倒是沒人來接了。自己打車趕到軍區的時候，甚至吃了個閉門羹——他有沒什麽介紹信之類的玩意，那持槍證總不能當介紹信吧？人家誤會來刺殺怎麽辦？至於勳章？汗，都沒有通令全軍，能指望警衛認識這東西？不當成假冒偽劣產品抓起來就是好事了。
心裏鬱悶的唐宋幹脆不找他們了，反正，自己也是秘密行事的主兒——本來到南京就不應該讓莊曉宇知道，不過人家消息靈通沒辦法，到這邊來，自己也習慣了找組織，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如此，唐宋便自己租了一輛車，在廣州滿大街逛了。廣州某些暗地裏的事情，似乎也不比北京光彩，沒辦法，越是發達的地方，私底下越是如此。不過，唐宋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其實，廣州除了軍區大院，除了幾個軍校外，也沒多少要地。軍區的駐軍也遠在廣州之外，一個是柳州，一個是惠州……
轉了兩天，搜集到不些不大不小的貪腐事件後，唐宋誰也沒告訴，便踏上了去惠州的火車。副老大又或是羅錚，可沒讓他抓什麽貪腐分子，那除了記在心裏還能怎麽辦？
因為時間關係，唐宋隻在惠州停留了兩天便失望而去，然後再去柳州，依舊停留了讓人失望的兩天後，便踏上了去昆明的火車……
再過一天，就是林雨霏的生日了，不回去不行。倒不是說一個都不太熟悉的女孩子生日在他心裏都比某些軍國大事重要，但鑒於他跟林棟之間的合作關係，而且那家夥還幾次打招呼，那隻要自己有閑，卻是不好不去的。更何況，這邊的事情，也遠不是一兩天就有效果的，幾十萬駐軍啊，光是駐地麵積就不知有多大呢，他難不成一時半會兒就能查看清楚？便是過分接近了，被當成間諜的可能『性』都有……那可不是什麽小事，向前跟班不在的時候，還是小心點的好，省得陷進去，說都說不清楚，便隻能先放放了。嗯，倒不知道羅錚在忙什麽，不但自己不能南下了，便是向前也給喚了回去……嗬，大概是對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碌碌無為不太看好吧……
坐在昆明南下曼德勒的飛機上，唐宋不由搖頭一笑，不看好更好，原本就沒想著在這方麵有多大發展，還是在這邊逍遙自在一點……
當相隔十天後，唐宋再次出現在鍾情麵前時，頓時換來一個熱情擁抱……至於這天晚上會怎麽折騰，卻是不必再說了。反正小丫頭因為眼睛還沒全好的緣故，那隨便鍾情怎麽折騰，都不愁被外人聽見的……
第二天，便是林雨霏的生日。
雖然上次給了一副春帶彩手鐲，不過那隻是開業賀禮的回禮，這一次，還是要重新準備的。
他能拿出手而且上檔次的生日禮物，除了翡翠還能有什麽？當然隻能繼續從翡翠裏麵找了。
林棟倒是說過了，他那個害羞之際的小丫頭，就喜歡藍『色』或是紫『色』的東西。紫『色』上次已經有了，這回還是藍『色』為好，隻不過藍水翡翠的價值，就要差上一籌了，做手鐲還可以，做掛墜的話，送出去就有些笑話了，而問題是，現在又不能送手鐲，有重複之嫌……
早上起來，先去總店看了一下，說不定那邊會有什麽讓人驚喜的東西。
轉了一圈後，果然找到了讓人驚喜的玩意兒，一對紫羅蘭蝴蝶發簪，卻是極其神妙的，雖然價值高不到哪兒去，遠比不上那雙手鐲，但這玩意卻比那千篇一律有些古板的玩意漂亮多了，想來那小姑娘會喜歡。
另外，還發現了個小巧玲瓏的藍水圖章，上麵雕刻著一雙飛鳳，一看就知道為女孩子準備的，倒也不錯。
這兩樣東西的價值，總共也在千萬左右吧，倒是可以拿得出手了，雖然還遠遠比不上那次帝王玉賀禮，更比不上林棟幫忙逃稅的的價值……不過，有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老林自己也不會就是了……
九點多，回到白宮將鍾情接上，兩人便開著奔馳直驅林棟郊外的莊園。
曼德勒小公主的生日，那聲勢自然要比唐宋開業時大得多。雖然才酒店多，一路趕過去的車輛已經不少了，當然，在這個地方，基本上都是以軍車居多，唐宋的奔馳倒是有些醒目，也贏得了不少詫異的目光。
院子裏，唐宋鍾情兩人一下車，便看到林棟正從台階急衝衝走下來的身影，還為靠近呢，便聽到林棟爽朗的笑聲，以及他伸出的雙手：
“嗬嗬，唐先生，還以後你在北麵正被事情糾纏著回不來呢，居然這麽早，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唐宋一笑，握住林棟伸來的手道：
“怎麽將軍嫌我來得早？那我回去睡一覺再來好了。”
“哈哈，你這小家夥還真會開玩笑……不管怎樣，謝謝捧場。”
“將軍這麽說就見外了，本來就是應該的……”
說笑間，三人便進了大廳，裏麵已然濟濟一堂，不過除了個別幾人外，其餘人等都是一身軍裝……在這個國家，有權有勢之人，必然都是軍裝打扮的。
唐宋鍾情的出現，倒是吸引了絕大多數目光，除了他們出眾的氣質容貌外，更關鍵的是他們居然是林棟親自出迎的。嗬，這滿大廳都沒一個人讓老林去迎接呢。
當然了，這裏麵倒是有不少人認識唐宋的，便是上次唐情玉石開業時光臨過的幾位曼德勒大佬。一見他走進來，連忙便起身招呼起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都主動招呼了，唐宋當然不好拿橋，更何況，他還想著人家的私藏呢。麵帶微笑，點頭招呼中，唐宋鍾情兩人也在林棟親自招待下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坐下後，唐宋才發現帶來的禮物還放在鍾情手上，一怔之下，便取了過來，站起身對正要進去的林棟說道：
“將軍，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其實，門口倒是有專門收禮的賬房，隻是剛剛隻顧著說話，卻是忘了。
林棟回頭一笑：
“小唐，你這東西是真給我的？”
汗，難道他林棟也用發簪？也用飛鳳印？唐宋怔然道：
“這個，今天是雨霏小姐的生日，當然……”
不等唐宋把話說完，林棟便擺手笑道：
“我就知道不是給我的，這樣吧，一會兒我那丫頭就出來了，你親手給她好了。嗬嗬，都不是給我的東西，我收來幹嘛？”
呃，上次也是這樣，今次又這樣？倒不知這林棟搞什麽鬼了，難不成，這些軍裝的賀禮都要親手交給那人多時話都說不出的含羞草？
唐宋心裏詫異，鍾情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棟進裏屋後，無聊的唐宋終於跟那幾位見過一麵的大佬聊起了天，嗯，在緬甸，似乎唐某人能聊的也就是跟翡翠有關的事情。老實說，身為緬甸人，都還是對緬甸玉有些驕傲的（翡翠是華人對硬玉的稱呼，緬甸人可都是叫緬甸玉的），倒也還有話題可說。自然，上次因為沒送賀禮從而得到林棟提醒的那幾位大佬，趁此機會便邀請唐宋什麽時候到他們家裏轉上兩圈，看看他們的收藏到底有沒有些值錢貨『色』，要是唐宋能看上了，他們也能處理個好價錢，可不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麵？這事，唐宋自然歡迎得緊，讓他進屋一趟，可不等於黃鼠狼進了雞窩，什麽都不會留下了……
時間便在聊天中一點點過去。
過不一會兒，林棟終於再次出現在大廳，身後，還跟了個低垂著頭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