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寶船
其實，唐宋倒是妄自菲薄了，古沉船真要被他撈出來，大概沒誰敢強行讓他捐贈的。便是有些不知道他身份來曆的愣頭青打著無主文物全都歸屬於國家的旗號想要做什麽，怕事後也有人高壓下讓他們老老實實將東西歸還並賠禮道歉。
不過，唐宋雖然有這樣的擔心，雅正然可是沒有的，搓搓雙手，一臉驚喜地問道：
“隻要能將東西撈出來，後麵的事情，嗬嗬，誰敢打我的主義？當然了，關鍵是東西要在公海，最起碼也是領海毗連區才行，否則的話，我也不太好交代的。對了，那個，你真發現古沉船了？究竟在什麽地方？”
唐宋一笑：
“伯父，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呢？突然被你笑話。放心，我幾個月前確實發現了一艘船，而且位置恰恰就在領海毗連區，應該可以說得過去的。嗯，從這兒回去，說不定還能發現一兩艘呢。”
雅正然哈哈一笑：
“一艘就夠了，真要是艘水準差不多的沉船，而且沒有被人下去『摸』過，彌補這艘船的損失也就差不多了。”說著間，雅正然忽然一怔，心道，既然，既然這小家夥能在海麵上憑空發現下麵的沉船，而且似乎不止一艘兩艘的樣子，如果，隻打撈一艘用來彌補損失，那豈非笑話了？要是都打撈上來，那該是何等收入？打撈古沉船啊，向來都是西方發達國家的把戲，之前國內倒也在南海或是長江流域打撈過幾艘船，才幾艘船，而且價值也不是太大的樣子，就報道得天翻地覆。要是每幾個月就打撈一艘，那個收入可不比他明珠國際所有產業加起來的收入少……要知道，西方那些發達國家的先進打撈船隊，一年也不過一兩艘的樣子，有時候說不定一艘也沒有，卻依然發了大財……雅正然心中一熱，試探著道：
“那個，小唐，你既然跟我說這話，那是不是想組建個跟國外一樣的打撈船隊，專門用來打撈古沉船？”
唐宋點頭一笑：
“以前已經有人跟我這樣提議過，而且我也有這方麵的想法，不過，我自己未必有時間的，而且組建船隊還要管理幹啥的，委實費勁了點。不過，船隊真要組建起來，發掘打撈方麵，我倒是可以發揮一下作用。嗬，隻要走到有沉船的海麵上，基本上不會有什麽錯漏。”
真能有這樣的本事？雅正然如聽天書般，心裏無來由冒出一股懷疑，不過一想剛剛似乎還是他先發現的出事船員，那至少說明了這小家夥也不是光是吹牛的水平，那權且相信一下了……雅正然笑了笑道：
“那小唐，既然你沒這樣的時間，倒不是我來組建船隊，關鍵時候你給我指點一下沉船到底在哪兒，所得利益嘛，四六分成如何？”
四六？誰四誰六？唐宋默然不語，一邊的雅素卿嘻嘻一笑：
“唐宋，還不趕緊答應下來，你六成股份，我爸做那麽多工作才四成，嘻嘻，他老人家可是從來沒這樣大方過哦。”
雅正然愕然一怔，剛想直接反對來著，隻是仔細一掂量，最終卻是搖頭長歎：
“可真是胳膊腿兒往外拐的丫頭啊，行吧，我四就我四，我這輩子就你這一個丫頭，反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雅素卿白了老爹一眼，嗔道：
“什麽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雅正然哈哈大笑，剛以為這事就這麽定下來的，卻見唐宋搖頭說道：
“伯父，還是對半分吧，不過，那一半股份我就不需要了，放在我妹妹頭上吧。”
“你妹妹？什麽時候你還跑出個妹妹來了？”雅正然奇道。
“便是我收養的那個，她叫曲飛煙，今年剛十歲……”說這話的唐宋心中不由暗道，以前的幻想啊，大概還真要實現了，跟雅素卿合開一個公司，叫唐雅；跟鍾情合開一個公司，因此叫唐情，現在再給小丫頭搗鼓一個公司，隻不過，有雅正然參與，大概叫不成唐煙了，何況唐煙這名字真不怎麽好聽，人家咋見之下，還以為糖煙酒呢……呃，不過，現在跟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又多了一個，那是不是還要開個公司叫唐林或者唐雨甚至唐霏呢？嗬，還是唐林大氣一點，別的都像女孩子的名字……不過，暫時還是算了，緬甸那個多機會，想開公司的話，有的是時間。
雅正然愕然：
“十歲小姑娘？”心中不免嘀咕，十歲的娃娃能做什麽？隻占個名義嗎？
當然了，十歲的娃娃現在出了占個名義，還能幹什麽，不過唐宋卻說道：
“是啊，她才十歲。不過，那小丫頭鍛煉嗎的不錯，說不定，將來也有機會取代我，也能憑她自己能力發現海下的沉船呢。嗬，總不能讓我一輩子沒事就去找沉船吧？”
這麽說還有點培養潛力？雅正然點頭：
“那行吧，就如此說定了。”
“嗯，那我們先去把那艘沉船撈上來瞧瞧，看看價值到底幾何。嗬，沒弄出來之前，我也不知道呢。”然後，唐宋便報上一個經緯度，讓兩艘打撈船往那個地點開去。這個經緯度，自然是以前唐宋乘坐軍艦時發現那沉船後記下的，以他的記憶力，隻要進了耳朵的東西，倒是不擔心會忘了的。
既然已經決定放棄打撈巨輪，而且能夠找到的船員以及已經失去生命的船員屍體也都在唐宋的指引下打撈上來了，那這邊自然就再沒有停留的必要了。如此，雅正然一聲令下，兩艘船便往新的目的地開去。
這麽大一艘船沉了下去，而且總共三四十名船員隻幸存了十幾位，這善後，卻是個大問題，兩艘船上的人無論是誰，情緒上都有點悲哀。吃海上飯的人啊，誰能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酒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呢？災難麵前，有時候人命就是這麽脆弱的。
雅正然心裏固然也有些難受，隻不過，天災**陡然降臨之下，卻是誰也無法可想的，而且，接下來似乎還有好事，所以，一陣陣功夫，他就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了。現在這情況，除了給出事船員多一點補償外，還能有什麽好主意？
出事的日本海這邊，其實離唐宋所記下的那個經緯度沒太大的距離，畢竟，這北緯三十度，差不多就是福建的直線距離了。當初軍艦回去可也是走的這條線。
便在船行的過程中，雅正然已經指揮兩艘打撈船做好打撈的準備了。
這兩艘船，聽雅正然同誌的意思，似乎也屬於他的港務公司，那他想做什麽，自然沒人敢廢話。
招呼好一切，安頓好那些傷員並進行急救後（打撈船隊上都是裝備有醫生的，而且也有各種急救醫療器械，就是為這種狀況準備的），雅正然便又走到正在海上看風景的唐宋雅素卿兩人身邊，絲毫不把自己當成某種超大瓦數的電燈泡，說道：
“小唐，那個地址有把握嗎？”這話倒不是因為對唐宋的不信任，隻不過是為了找個話題罷了。老實說，從海底下淘寶，很有一種滿足感呢，光是想象一下那場景，雅正然心裏就有些癢癢的。想想看，看似平靜的海平麵下，卻藏著價值億萬的寶藏，而自己卻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並打撈出來，那是多大的成就感？難怪港澳台這邊的娃娃們小時候都喜歡做海盜，都喜歡去找張寶仔的寶藏了……
“呃，應該不會出問題的，除非這段時間那東西被人撈走。”唐宋應道。雅素卿卻不由瞪了老爹一眼，湊過來就是為了問這樣一句話，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要知道，她還沒跟唐宋獨處過多少時間呢，而且，看最近的唐某人，很有些小秘密的模樣，她正想大展神威將其挖掘出來，卻不料被老爹壞了好事。
雅正然恍若未覺，自家女兒而已，便是再怎麽瞪眼，那又怎樣，還怕她翻天了不成？自顧自問道：
“嗯，真要能撈上來而且價值不小的話，那我回去處理完這趟海事之後我就第一時間組建船隊，我估計啊，快的話年底就差不多 了，畢竟原本就有打撈船，隻要改頭換麵一下，弄些批文再找些人手就可以了。就不知第一站，小唐你以為到哪兒為好？嗬嗬，據說南海的沉船最多……”
唐宋搖頭道：
“南海的沉船固然最多，但卻不是個好主意啊，真要撈出來，扯皮的事情就搞不清楚了，而且安全上很有問題。那個地方，上麵老說是自己的領海，南沙群島都是我們的。但關鍵問題是，我們現在也隻是嘴上說說，卻沒有實際行動，那南海啊，都被越南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給瓜分了，天天軍艦在海上巡邏，動不動就抓些漁民回去，甚至連小不點一樣的文萊也『插』了一腳，那種情況，我們搞進去，那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雅正然不由點頭，確實，近幾年，因為朝鮮的關係，美國加大了對第一島鏈的控製封鎖，那些無賴一樣的小國仗著境內有美軍駐紮開始狐假虎威起來，動不動就到南海上逛一圈，說這地方是自己的，那地方是自己的，而南海幾十號島嶼，中國實際控製的，居然隻剩下四個島，這，委實笑話了。
“何況，那邊按照國內的定義，終究是領海的，找到東西，似乎除了捐贈國家外，也沒好的結果，最多也就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補償了，估計連油錢都不夠的。”
嗬，也是，雅正然一笑說道：
“那你以為去哪個地方為好？當然了，無論去哪兒，小唐你也要先行跟隨的，嗬，沒了你，以我們的搜索儀器，大概很難發現的，畢竟我們民用的東西可比老外的落後不少。”
唐宋說道：
“那是當然，嗯，我覺得最先去緬甸領海左近好了。”
“緬甸？”雅正然愕然一怔：
“那地方可是軍『政府』掌權的，在他們領海或是外海打撈，萬一糾纏起來，這個……”
唐宋淡然一笑：
“沒問題，在那地方，不說在外海毗鄰區了，便是在他們領海真要有什麽發現，我都能處理的。”雅素卿聽的眼波流轉，這小賊，最近越來越會吹牛了，當然了，這隻是別人咋聽之下的感覺，到最後，所有人才會發現，他居然從來就沒吹牛過，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隻不過剛開始太難以讓人置信了點。
所以，唐宋話剛說完，雅正然便果不其然甩出一個懷疑的眼神，而且，不是懷疑了，可說相當質疑：
“真的？在那邊無論出什麽事情你都能擺平？”
“嗬，應該差不多吧，最近跟那邊的實權人士關係還可以。”
你這尕娃娃，就知道吹牛！這麽點年紀，那些軍『政府』的實權人物還會買你的帳？便是買賬，那實權人物也還是分檔次分實權方向的，萬一你找個陸軍方麵的實權大人物，但這是海軍，還不是同樣沒轍？……上下打量唐宋兩眼，好像沒發現他怎麽跟實權人物有聯係的樣子，再想想之前這小子說是坐專機過來的，那個心裏的某些懷疑又冒了上來，雅正然淡淡應了句：
“那行，組建好了就先到那邊看看。”心中卻道，一切，還是先等這小子把那艘古沉船打撈上來再說，他能發現海上的失事人員，卻未必能找到海下沉船的，要是連這東西都弄不出來，那就憑他一句話，一個年頭就組建專門的打撈公司，豈不是成了笑話？
見老爹懷疑的樣子，再看看唐宋不動聲『色』的模樣，雅素卿噗嗤一身不禁笑了起來，說道：
“爸，你是不是又不相信這家夥說的話了？”
雅正然尷尬一笑：
“哪有？胡說什麽？”心中卻道，便是知道我懷疑，你這死丫頭也不該當麵說出來啊，讓你老子我怎麽下台？
雅素卿卻是嘻嘻一笑：
“其實懷疑也是應該的，誰讓這家夥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不說您老人家了，就算我，一開始也不怎麽相信他的。不過，到最後嘛，似乎也全是我錯的，所有不相信的人也都錯了。”
呃，有這麽神奇嗎？
唐宋心中一笑，果然，有了幾分自己女人的味道，知道幫自己說話了。忽然想起一事，唐宋不禁問道：
“對了伯父，你是商界的前輩高手，成就在整個中國也是屈指可數的，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
嗬，這小子也知道恭維人，雅正然笑了笑道：
“在小唐你麵前我也不敢說是高手啊，你那唐情玉石隻要再弄幾個五彩翡翠那樣的東西，大概我幾十年奮鬥的身家就比不過你了。不過，畢竟在這一行多走了幾步，多吃了一些飯，經驗方麵還是可以的，嗯，你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我幫忙參考一下還是可以的。”
唐宋微微一笑：
“不知伯父對緬甸的各種資源有沒有什麽了解，要是想壟斷緬甸的一種資源，您覺得要什麽樣的東西為好？”
呃，又是緬甸？他都沒去過那地方，更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有那些資源——當然了，翡翠以及紅藍寶石倒是知道的，不過，那東西的產量到底有限，而且已經開采多年，要是給出這麽一個答案，那沒得給人笑話，何況，這小家夥在翡翠寶石方麵的了解，可比自己有發言權多了，當然不至於要來問他……雅正然滯了滯，發現自己居然給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半晌苦笑一聲道：
“你這問題我一時間還真不好回答，那地方我可是一點也不了解。”
估計也是這情況，嗯，既然這問題都不知道，那剩下的那個問題就無須再問了，這老人家更不可能知道緬甸哪兩個省份更值錢更好發展些……算了，還是回去百度一下，好好查查資料，到時幾個人再商量一下。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雅素卿也是商場高手呢，未必就找不出最好的選擇……
說話間，終於到了目的地左近，唐宋耳朵一動，便已經找出了以前記下的某給海底環境印記——那沉船旁邊，正好有個小山丘來著，便道：
“差不多了，再往前一海裏，便到了那沉船的正上麵。”
“真的？嗬嗬，那好，我讓他們準備去。”
片刻後，兩艘打撈船終於在唐宋的指揮下並排停了下來，中間還留個個小空擋，正好是給下麵那沉船留下的位置——其實，便是不留空擋，兩艘船除非拿鐵鏈揎在一起，否則以無風三尺浪的海麵，可是無法緊靠的。
如何定位，如何打撈，如何下鏈鉤，自然還需要唐宋來指揮。倒不是說已經指明的大致方位後，以兩艘打撈船的器械還是發現不了下麵的東西，但關鍵問題是，真要等他們慢慢通過機器人來找來固定鐵鏈，別說今天了，便是幾天大概都不行的。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這種沉船打撈都是十天半月甚至是成年累月的事情，因為誰也不知道下麵的船是什麽狀態，吃不吃得消鐵鏈大力拉扯，萬一一個不好，船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斷開再度下沉，到那時，再想撈出來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所以，想要安全打撈，那自然要花費更多的時將精力，以及更多的金錢。
現在唐宋來負責這樣的事情，當然也有這樣的風險，不過，以他的聽力，總能提前發現一點異樣的，總比那些僵硬的機器人好一點。
唐宋出手，確實與眾不同，兩個小時而已，便將八條鐵鏈固定並牢牢地卡在下麵的船上。船上那些人哪個不是海上打撈的老手，兩個小時而已，平常情況下，便是一條鎖鏈，都未必能固定成功的……不過，他們心中也不免有些懷疑，整個過程中，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海下到底是什麽情況，知道按照唐宋的指揮下鐵鏈，移動打撈船，誰知道是不是真固定住了一條古沉船？纏到一座海底山也說不定呢。
然而，下麵的行動卻將他們的懷疑給打破了。八條相距兩米左右一字排開的鐵鏈往上絞動之後，似乎，似乎真拉了一樣東西上來了——嗬，真要纏到山上去，別說往上絞收了，把船絞到海底下還差不多。
慢慢的，唐宋耳朵停下下麵的動靜，嘴上『操』控著眾多絞盤主意平衡。
這片海並不是太深的模樣，也就六七百米的深度，以平均十秒鍾一米的速度，十分鍾後，兩艘打撈船之間的海水終於大規模湧動起來……這，明顯是海下有東西升上來的模樣，而且看規模還不小。
唐宋依舊不動聲『色』，而雅正然搓著雙手，嗬嗬笑著，一臉期待的表情，便是站在唐宋身邊的雅素卿也是期待好奇的樣子。打撈海下寶藏啊，便是想想也興奮。
終於，當八條鐵鏈繃到緊緊時，波的一聲輕響，海水湧動中，終於有東西浮出水麵了。
一塊黑黑的滿是海藻的木頭，像是帆船上的桅杆一樣。
桅杆啊，現在的船哪裏有那玩意，光看這個，就知道這真是古沉船了，年代應該不早。
隨著咯吱咯吱聲中，鐵鏈進一步繃緊，兩艘船都有些歪斜，差點都要傾覆的樣子，而下麵那玩意自然出水的麵積也就更大更多。
木質樓層模樣的建築終於展現在雅正然眼前，那長不過十來米的木質樓層一出水麵，便有數不清的海水飛流入海，間或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魚類……
果然是古沉船啊，就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樣的東西，有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藏……這一刻，瞪大眼睛的雅正然也不由十分期待起來。雖然他賺的錢早百八十輩子都花不完了，但這種收獲寶藏的感覺，又有誰不喜歡呢？要不然哪有那麽多人喜歡玩網遊，喜歡開寶箱呢……
這艘不知道什麽時候沉到海底的木船並不是太大，最長處也不過二十米左右，還保存著木船的基本模樣，還沒有完全遭到海水侵蝕，而且，可以看出其中的具體建築格局，還能依稀看出商船的模樣。從這一點上來說，這船的曆史大概也上溯不到千八百年前，不過，就算是清晚期的商船，隻要上麵有東西，那也很值得挖掘一下的。何況，就算沒東西，隻要驗證了唐宋確實有這樣的能力，那還擔心以後挖掘不到好東西嗎？幾個小時就能打撈一艘寶船呢……
船雖然不大，完全可以將其挪到一艘打撈船上來，隻不過，想要安全移動，那還是要花點時間費點功夫的，怎麽說，也要讓裏麵的海水全部下掉吧？要不然沒了海水浮力襯托，卻還有那麽重重量承受，說不定稍一動彈就能讓船體散架的。都已經到這程度了，再讓船沉下去，那誰受得了這打擊？安全起見，那自然要慢慢來。
差不多半小時後，船上的海水終於放的差不多了，然後，絞盤一點點絞動，而這艘不太大的木質古沉船便開始往唐宋所在的這艘打撈船上移動……
這中間那船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似乎分分鍾都有解體的模樣，四周眾人都看得心驚膽戰，提心吊膽，不過還好，一切都隻是有驚無險而已。又半個小時後，那玩意終於完全落到打撈船上，然後再怎麽樣都不擔心了。
當鐵鏈鬆開的時候，所有人都齊齊鬆了口氣。這口氣泄了之後，這些海上打撈的老手不由相視兩眼，倒是從來沒想到，打撈一艘古沉船也是這麽簡單，倒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曆——其實，除了今天，他們就從來沒打撈過古沉船。那玩意是那麽容易發現的嗎？便是發現了，又哪裏輪得到他們來動手。
站到甲板上再看這船，雖然長在二十米左右，卻也有個小二層，還頗有為巍峨的模樣。
有些急切的雅正然拉過一個梯子，就想進去瞧瞧。唐宋連忙攔道：
“且慢伯父，不如先讓我進去看看。”
雅正然訝然一怔，有些不解，卻聽唐宋笑道：
“海裏有不少危險的劇毒生物，小心起見，還是先讓我進去看看吧。我對那些危險，多少有些把握。”
呃，這倒是，剛剛海水是基本放的差不多的，但誰知道裏麵還有其他什麽東西，萬一盤踞著一兩條海蛇，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那玩意，可真是劇毒中的劇毒，稍一不慎，就有玩完的危險。
雅正然恍然，從梯子上下來，呐呐道：
“這個你有把握嗎？要是不行，等拉回去慢慢再弄。”
唐宋一笑：
“沒關係，看看無妨，嗬，我也想見識見識裏麵有沒什麽好東西。”
其實，這船裏的某些東西唐宋已經通過耳朵聽出來了，東西好醜先不說，數量上卻離唐宋所期待的相去甚遠。當然了，這並不是說裏麵就沒有高價值的東西，嗬，要是晚清的沉船，要是裏麵有幾個元青花，不，哪怕就一個上好的元青花，那就不比雅正然那艘萬噸巨輪差多少了。要知道，元青花是上世紀才火起來的，一九零零年前算什麽？根本不算什麽，即便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元青花也直不到幾個大錢，那時候，價值上幾乎可以跟鬼穀子大罐相比的兩個大罐不就是被老外幾個大洋給買走了……想想也可笑啊，那時候元青花到當鋪去，都沒人當好東西收，現在，卻火成了那樣。
當然了，元青花之所以能火，除了那玄妙無比的藍『色』無人不喜外，更關鍵的還在於稀少，什麽樣的東西多了也就不值錢了。不過，清朝，可是有一樣東西能撼動瓷界霸主地位的，便是粉彩，嗬，要是這裏麵有幾個上檔次的這東西，便也差不多了。其實，唐宋也就從電視上聽說過粉彩，真正的粉彩什麽樣，可是沒見過的，倒是青花見的不少，用的也不少，誰讓吃飯的晚也還都是那玩意的，隻不過那種青花不值錢罷了。
二十分鍾後，在裏麵隨便逛了一圈的唐宋拎著兩個小箱子走了出來。那兩個箱子，是藏在船艙臥室裏麵的，裏麵也是瓷器，按道理來說，價值應該不低，當然了，那時候人的審美觀念跟現在人可能不一樣，到底價值如何，還是未知數。
除了這兩個箱子外，船艙裏麵倒是還有七八個箱子，依舊是瓷器的模樣，唐宋隨便打開了一個看看，漂亮倒是挺漂亮的，而且瓷器樂意算是古董裏麵唯一不怕水的，即便多少年下來，也還是毫發不損，應該有點價值。
除了這些外，船裏麵還有幾具枯骨，倒是夠嚇人的。嗯，別的金銀之物，也還有一點，不過，那東西純粹以量取勝，幾兩又或是幾斤，也沒多大的價值，都未必比得上一件瓷器。
“怎麽樣，這裏麵什麽東西？”
雅正然迫不及待問道。
“嗬，幾件瓷器，伯父你看看吧，我可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怎麽樣。”唐宋笑了笑道：
“這東西最好拿到裏麵去看，而且，嚴令任何人上船。嗬，畢竟離上海港還是有點距離的，今天是不可能回去了。”
當然，交代一聲也就行了，省得到時候不教而誅，讓某些眼紅的家夥有理由狡辯。至於真要有誰想偷東西，難不成還能瞞過唐宋的耳朵？
畢竟是古沉船啊，裏麵隨便一件東西有有可能省卻幾十年的奮鬥時間，而且目前這船還隻好這樣大模大樣放著，難保會有個別船員忍不住手癢的……與風險相比，畢竟機會大得多。
雅正然點頭應道，在交代眾船員的同時，心裏卻不禁一沉。與兩艘船二三十個船員相比，就他跟唐宋以及女兒雅素卿算是一派的，萬一，萬一這些船員眼紅起來，結成聯盟以霸占這艘古沉船，那還真有說不出的危險，人心隔肚皮啊，巨大利益下，誰知道這些船員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著想著，雅正然臉『色』不由陰了下來，要是因為這艘沉船帶來莫大風險，那可真是劃不來。早知道這樣，還莫如相信唐宋，等以後組建可靠的打撈船隊，再來打撈……
看看拿過箱子就往臥室裏麵走的雅素卿，雅正然沒來由一歎，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沒心沒肺過？簡直大腦停滯，什麽東西都不想了。他卻不知，有唐宋在身邊，雅素卿同學何時擔心過安全問題？現在的她可對唐某人知根知底得多。
看看喜悅盡消的雅正然，唐宋很快就猜到他為什麽這副樣子了，淡淡一笑：
“伯父，那些瑣事不用擔心了，沒問題的。”
“你知道什麽？”雅正然沒好氣地說道。
唐宋微微一笑：
“無非就是安全問題罷了。伯父大概忘了我在上海曾經做過什麽樣的事情，那些持槍劫匪都沒能怎樣，幾個海員還能怎樣？何況，他們最多也就有膽子到船上順點東西，別的主意我估計他們也不敢『亂』打。”
雅正然恍然一怔，也是，看這小子年紀輕輕，都忘了他原本是做什麽的了。拍拍唐宋肩膀說道：
“那就擺脫你了，幫我多注意著些。”
“沒問題，理所應當的事情。”
那兩箱子裏的瓷器很漂亮，但卻不止一個品種，似乎有粉彩，有琺琅彩，還有其他東西的模樣。兩個小箱子，八件小瓷器，居然好幾個品種。當然，既然同放在這麽一個箱子裏，那說明東西的價值都差不多。唐宋對這樣的東西是認不全的，但有點見識，而且也喜歡收藏點好東西的又招惹雖然不精擅古董，不過認出來卻沒有問題的。粉彩的價值自然高昂，精品琺琅彩，尤其是下麵有戳的官窯出品，那價值，可比一般的粉彩還要高呢，真要拍賣出去，隨隨便便上千萬不是問題……
這兩個小箱子，雅正然即便保守估計，也差不多**千萬近億的價格。呃，也未必準，他畢竟不是專家高手，不過，價值不低就是了，要是再加上船裏的其他東西，那價值，雖然未必能彌補萬噸巨輪的損失，卻也差不多遠了，嗯，要是算上保險費的話，說不定還有盈餘。
有盈餘啊，那這一趟倒是沒有白走。
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能不能安全到家了。
一想到安全問題，雖然有唐宋保證，但雅正然還是忍不住一歎，雙拳可是難敵四手的，自己心急之下，怎麽連保鏢都忘了帶呢，有保鏢在，怎麽說都會好一點的。
不過，現在想什麽也是閑的了，隻希望那些海員能夠不受利益引誘，隻希望唐宋那小子真有他說的那麽厲害。
時間便在雅正然憂慮的當兒悄悄過去，天，已經黑了下來。
吃過晚飯，當然便是睡覺時間，雅正然這輩子都沒在這樣簡陋的打撈船上睡過覺，不過現在卻是不能不將就一下了。而雅素卿，都已經在老爹麵前擺明了跟唐宋的關係，那當然跟唐宋窩在一起了。
都好長時間沒親熱了，隻不知，這船搖起來的感覺，是不是別有味道……
深夜，唐宋正想跟雅素卿一起搖船，忽然一絲異樣動靜傳了過來……
其實，唐宋倒是妄自菲薄了，古沉船真要被他撈出來，大概沒誰敢強行讓他捐贈的。便是有些不知道他身份來曆的愣頭青打著無主文物全都歸屬於國家的旗號想要做什麽，怕事後也有人高壓下讓他們老老實實將東西歸還並賠禮道歉。
不過，唐宋雖然有這樣的擔心，雅正然可是沒有的，搓搓雙手，一臉驚喜地問道：
“隻要能將東西撈出來，後麵的事情，嗬嗬，誰敢打我的主義？當然了，關鍵是東西要在公海，最起碼也是領海毗連區才行，否則的話，我也不太好交代的。對了，那個，你真發現古沉船了？究竟在什麽地方？”
唐宋一笑：
“伯父，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呢？突然被你笑話。放心，我幾個月前確實發現了一艘船，而且位置恰恰就在領海毗連區，應該可以說得過去的。嗯，從這兒回去，說不定還能發現一兩艘呢。”
雅正然哈哈一笑：
“一艘就夠了，真要是艘水準差不多的沉船，而且沒有被人下去『摸』過，彌補這艘船的損失也就差不多了。”說著間，雅正然忽然一怔，心道，既然，既然這小家夥能在海麵上憑空發現下麵的沉船，而且似乎不止一艘兩艘的樣子，如果，隻打撈一艘用來彌補損失，那豈非笑話了？要是都打撈上來，那該是何等收入？打撈古沉船啊，向來都是西方發達國家的把戲，之前國內倒也在南海或是長江流域打撈過幾艘船，才幾艘船，而且價值也不是太大的樣子，就報道得天翻地覆。要是每幾個月就打撈一艘，那個收入可不比他明珠國際所有產業加起來的收入少……要知道，西方那些發達國家的先進打撈船隊，一年也不過一兩艘的樣子，有時候說不定一艘也沒有，卻依然發了大財……雅正然心中一熱，試探著道：
“那個，小唐，你既然跟我說這話，那是不是想組建個跟國外一樣的打撈船隊，專門用來打撈古沉船？”
唐宋點頭一笑：
“以前已經有人跟我這樣提議過，而且我也有這方麵的想法，不過，我自己未必有時間的，而且組建船隊還要管理幹啥的，委實費勁了點。不過，船隊真要組建起來，發掘打撈方麵，我倒是可以發揮一下作用。嗬，隻要走到有沉船的海麵上，基本上不會有什麽錯漏。”
真能有這樣的本事？雅正然如聽天書般，心裏無來由冒出一股懷疑，不過一想剛剛似乎還是他先發現的出事船員，那至少說明了這小家夥也不是光是吹牛的水平，那權且相信一下了……雅正然笑了笑道：
“那小唐，既然你沒這樣的時間，倒不是我來組建船隊，關鍵時候你給我指點一下沉船到底在哪兒，所得利益嘛，四六分成如何？”
四六？誰四誰六？唐宋默然不語，一邊的雅素卿嘻嘻一笑：
“唐宋，還不趕緊答應下來，你六成股份，我爸做那麽多工作才四成，嘻嘻，他老人家可是從來沒這樣大方過哦。”
雅正然愕然一怔，剛想直接反對來著，隻是仔細一掂量，最終卻是搖頭長歎：
“可真是胳膊腿兒往外拐的丫頭啊，行吧，我四就我四，我這輩子就你這一個丫頭，反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雅素卿白了老爹一眼，嗔道：
“什麽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雅正然哈哈大笑，剛以為這事就這麽定下來的，卻見唐宋搖頭說道：
“伯父，還是對半分吧，不過，那一半股份我就不需要了，放在我妹妹頭上吧。”
“你妹妹？什麽時候你還跑出個妹妹來了？”雅正然奇道。
“便是我收養的那個，她叫曲飛煙，今年剛十歲……”說這話的唐宋心中不由暗道，以前的幻想啊，大概還真要實現了，跟雅素卿合開一個公司，叫唐雅；跟鍾情合開一個公司，因此叫唐情，現在再給小丫頭搗鼓一個公司，隻不過，有雅正然參與，大概叫不成唐煙了，何況唐煙這名字真不怎麽好聽，人家咋見之下，還以為糖煙酒呢……呃，不過，現在跟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又多了一個，那是不是還要開個公司叫唐林或者唐雨甚至唐霏呢？嗬，還是唐林大氣一點，別的都像女孩子的名字……不過，暫時還是算了，緬甸那個多機會，想開公司的話，有的是時間。
雅正然愕然：
“十歲小姑娘？”心中不免嘀咕，十歲的娃娃能做什麽？隻占個名義嗎？
當然了，十歲的娃娃現在出了占個名義，還能幹什麽，不過唐宋卻說道：
“是啊，她才十歲。不過，那小丫頭鍛煉嗎的不錯，說不定，將來也有機會取代我，也能憑她自己能力發現海下的沉船呢。嗬，總不能讓我一輩子沒事就去找沉船吧？”
這麽說還有點培養潛力？雅正然點頭：
“那行吧，就如此說定了。”
“嗯，那我們先去把那艘沉船撈上來瞧瞧，看看價值到底幾何。嗬，沒弄出來之前，我也不知道呢。”然後，唐宋便報上一個經緯度，讓兩艘打撈船往那個地點開去。這個經緯度，自然是以前唐宋乘坐軍艦時發現那沉船後記下的，以他的記憶力，隻要進了耳朵的東西，倒是不擔心會忘了的。
既然已經決定放棄打撈巨輪，而且能夠找到的船員以及已經失去生命的船員屍體也都在唐宋的指引下打撈上來了，那這邊自然就再沒有停留的必要了。如此，雅正然一聲令下，兩艘船便往新的目的地開去。
這麽大一艘船沉了下去，而且總共三四十名船員隻幸存了十幾位，這善後，卻是個大問題，兩艘船上的人無論是誰，情緒上都有點悲哀。吃海上飯的人啊，誰能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酒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呢？災難麵前，有時候人命就是這麽脆弱的。
雅正然心裏固然也有些難受，隻不過，天災**陡然降臨之下，卻是誰也無法可想的，而且，接下來似乎還有好事，所以，一陣陣功夫，他就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了。現在這情況，除了給出事船員多一點補償外，還能有什麽好主意？
出事的日本海這邊，其實離唐宋所記下的那個經緯度沒太大的距離，畢竟，這北緯三十度，差不多就是福建的直線距離了。當初軍艦回去可也是走的這條線。
便在船行的過程中，雅正然已經指揮兩艘打撈船做好打撈的準備了。
這兩艘船，聽雅正然同誌的意思，似乎也屬於他的港務公司，那他想做什麽，自然沒人敢廢話。
招呼好一切，安頓好那些傷員並進行急救後（打撈船隊上都是裝備有醫生的，而且也有各種急救醫療器械，就是為這種狀況準備的），雅正然便又走到正在海上看風景的唐宋雅素卿兩人身邊，絲毫不把自己當成某種超大瓦數的電燈泡，說道：
“小唐，那個地址有把握嗎？”這話倒不是因為對唐宋的不信任，隻不過是為了找個話題罷了。老實說，從海底下淘寶，很有一種滿足感呢，光是想象一下那場景，雅正然心裏就有些癢癢的。想想看，看似平靜的海平麵下，卻藏著價值億萬的寶藏，而自己卻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並打撈出來，那是多大的成就感？難怪港澳台這邊的娃娃們小時候都喜歡做海盜，都喜歡去找張寶仔的寶藏了……
“呃，應該不會出問題的，除非這段時間那東西被人撈走。”唐宋應道。雅素卿卻不由瞪了老爹一眼，湊過來就是為了問這樣一句話，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要知道，她還沒跟唐宋獨處過多少時間呢，而且，看最近的唐某人，很有些小秘密的模樣，她正想大展神威將其挖掘出來，卻不料被老爹壞了好事。
雅正然恍若未覺，自家女兒而已，便是再怎麽瞪眼，那又怎樣，還怕她翻天了不成？自顧自問道：
“嗯，真要能撈上來而且價值不小的話，那我回去處理完這趟海事之後我就第一時間組建船隊，我估計啊，快的話年底就差不多 了，畢竟原本就有打撈船，隻要改頭換麵一下，弄些批文再找些人手就可以了。就不知第一站，小唐你以為到哪兒為好？嗬嗬，據說南海的沉船最多……”
唐宋搖頭道：
“南海的沉船固然最多，但卻不是個好主意啊，真要撈出來，扯皮的事情就搞不清楚了，而且安全上很有問題。那個地方，上麵老說是自己的領海，南沙群島都是我們的。但關鍵問題是，我們現在也隻是嘴上說說，卻沒有實際行動，那南海啊，都被越南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給瓜分了，天天軍艦在海上巡邏，動不動就抓些漁民回去，甚至連小不點一樣的文萊也『插』了一腳，那種情況，我們搞進去，那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雅正然不由點頭，確實，近幾年，因為朝鮮的關係，美國加大了對第一島鏈的控製封鎖，那些無賴一樣的小國仗著境內有美軍駐紮開始狐假虎威起來，動不動就到南海上逛一圈，說這地方是自己的，那地方是自己的，而南海幾十號島嶼，中國實際控製的，居然隻剩下四個島，這，委實笑話了。
“何況，那邊按照國內的定義，終究是領海的，找到東西，似乎除了捐贈國家外，也沒好的結果，最多也就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補償了，估計連油錢都不夠的。”
嗬，也是，雅正然一笑說道：
“那你以為去哪個地方為好？當然了，無論去哪兒，小唐你也要先行跟隨的，嗬，沒了你，以我們的搜索儀器，大概很難發現的，畢竟我們民用的東西可比老外的落後不少。”
唐宋說道：
“那是當然，嗯，我覺得最先去緬甸領海左近好了。”
“緬甸？”雅正然愕然一怔：
“那地方可是軍『政府』掌權的，在他們領海或是外海打撈，萬一糾纏起來，這個……”
唐宋淡然一笑：
“沒問題，在那地方，不說在外海毗鄰區了，便是在他們領海真要有什麽發現，我都能處理的。”雅素卿聽的眼波流轉，這小賊，最近越來越會吹牛了，當然了，這隻是別人咋聽之下的感覺，到最後，所有人才會發現，他居然從來就沒吹牛過，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隻不過剛開始太難以讓人置信了點。
所以，唐宋話剛說完，雅正然便果不其然甩出一個懷疑的眼神，而且，不是懷疑了，可說相當質疑：
“真的？在那邊無論出什麽事情你都能擺平？”
“嗬，應該差不多吧，最近跟那邊的實權人士關係還可以。”
你這尕娃娃，就知道吹牛！這麽點年紀，那些軍『政府』的實權人物還會買你的帳？便是買賬，那實權人物也還是分檔次分實權方向的，萬一你找個陸軍方麵的實權大人物，但這是海軍，還不是同樣沒轍？……上下打量唐宋兩眼，好像沒發現他怎麽跟實權人物有聯係的樣子，再想想之前這小子說是坐專機過來的，那個心裏的某些懷疑又冒了上來，雅正然淡淡應了句：
“那行，組建好了就先到那邊看看。”心中卻道，一切，還是先等這小子把那艘古沉船打撈上來再說，他能發現海上的失事人員，卻未必能找到海下沉船的，要是連這東西都弄不出來，那就憑他一句話，一個年頭就組建專門的打撈公司，豈不是成了笑話？
見老爹懷疑的樣子，再看看唐宋不動聲『色』的模樣，雅素卿噗嗤一身不禁笑了起來，說道：
“爸，你是不是又不相信這家夥說的話了？”
雅正然尷尬一笑：
“哪有？胡說什麽？”心中卻道，便是知道我懷疑，你這死丫頭也不該當麵說出來啊，讓你老子我怎麽下台？
雅素卿卻是嘻嘻一笑：
“其實懷疑也是應該的，誰讓這家夥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不說您老人家了，就算我，一開始也不怎麽相信他的。不過，到最後嘛，似乎也全是我錯的，所有不相信的人也都錯了。”
呃，有這麽神奇嗎？
唐宋心中一笑，果然，有了幾分自己女人的味道，知道幫自己說話了。忽然想起一事，唐宋不禁問道：
“對了伯父，你是商界的前輩高手，成就在整個中國也是屈指可數的，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
嗬，這小子也知道恭維人，雅正然笑了笑道：
“在小唐你麵前我也不敢說是高手啊，你那唐情玉石隻要再弄幾個五彩翡翠那樣的東西，大概我幾十年奮鬥的身家就比不過你了。不過，畢竟在這一行多走了幾步，多吃了一些飯，經驗方麵還是可以的，嗯，你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我幫忙參考一下還是可以的。”
唐宋微微一笑：
“不知伯父對緬甸的各種資源有沒有什麽了解，要是想壟斷緬甸的一種資源，您覺得要什麽樣的東西為好？”
呃，又是緬甸？他都沒去過那地方，更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有那些資源——當然了，翡翠以及紅藍寶石倒是知道的，不過，那東西的產量到底有限，而且已經開采多年，要是給出這麽一個答案，那沒得給人笑話，何況，這小家夥在翡翠寶石方麵的了解，可比自己有發言權多了，當然不至於要來問他……雅正然滯了滯，發現自己居然給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半晌苦笑一聲道：
“你這問題我一時間還真不好回答，那地方我可是一點也不了解。”
估計也是這情況，嗯，既然這問題都不知道，那剩下的那個問題就無須再問了，這老人家更不可能知道緬甸哪兩個省份更值錢更好發展些……算了，還是回去百度一下，好好查查資料，到時幾個人再商量一下。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雅素卿也是商場高手呢，未必就找不出最好的選擇……
說話間，終於到了目的地左近，唐宋耳朵一動，便已經找出了以前記下的某給海底環境印記——那沉船旁邊，正好有個小山丘來著，便道：
“差不多了，再往前一海裏，便到了那沉船的正上麵。”
“真的？嗬嗬，那好，我讓他們準備去。”
片刻後，兩艘打撈船終於在唐宋的指揮下並排停了下來，中間還留個個小空擋，正好是給下麵那沉船留下的位置——其實，便是不留空擋，兩艘船除非拿鐵鏈揎在一起，否則以無風三尺浪的海麵，可是無法緊靠的。
如何定位，如何打撈，如何下鏈鉤，自然還需要唐宋來指揮。倒不是說已經指明的大致方位後，以兩艘打撈船的器械還是發現不了下麵的東西，但關鍵問題是，真要等他們慢慢通過機器人來找來固定鐵鏈，別說今天了，便是幾天大概都不行的。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這種沉船打撈都是十天半月甚至是成年累月的事情，因為誰也不知道下麵的船是什麽狀態，吃不吃得消鐵鏈大力拉扯，萬一一個不好，船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斷開再度下沉，到那時，再想撈出來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所以，想要安全打撈，那自然要花費更多的時將精力，以及更多的金錢。
現在唐宋來負責這樣的事情，當然也有這樣的風險，不過，以他的聽力，總能提前發現一點異樣的，總比那些僵硬的機器人好一點。
唐宋出手，確實與眾不同，兩個小時而已，便將八條鐵鏈固定並牢牢地卡在下麵的船上。船上那些人哪個不是海上打撈的老手，兩個小時而已，平常情況下，便是一條鎖鏈，都未必能固定成功的……不過，他們心中也不免有些懷疑，整個過程中，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海下到底是什麽情況，知道按照唐宋的指揮下鐵鏈，移動打撈船，誰知道是不是真固定住了一條古沉船？纏到一座海底山也說不定呢。
然而，下麵的行動卻將他們的懷疑給打破了。八條相距兩米左右一字排開的鐵鏈往上絞動之後，似乎，似乎真拉了一樣東西上來了——嗬，真要纏到山上去，別說往上絞收了，把船絞到海底下還差不多。
慢慢的，唐宋耳朵停下下麵的動靜，嘴上『操』控著眾多絞盤主意平衡。
這片海並不是太深的模樣，也就六七百米的深度，以平均十秒鍾一米的速度，十分鍾後，兩艘打撈船之間的海水終於大規模湧動起來……這，明顯是海下有東西升上來的模樣，而且看規模還不小。
唐宋依舊不動聲『色』，而雅正然搓著雙手，嗬嗬笑著，一臉期待的表情，便是站在唐宋身邊的雅素卿也是期待好奇的樣子。打撈海下寶藏啊，便是想想也興奮。
終於，當八條鐵鏈繃到緊緊時，波的一聲輕響，海水湧動中，終於有東西浮出水麵了。
一塊黑黑的滿是海藻的木頭，像是帆船上的桅杆一樣。
桅杆啊，現在的船哪裏有那玩意，光看這個，就知道這真是古沉船了，年代應該不早。
隨著咯吱咯吱聲中，鐵鏈進一步繃緊，兩艘船都有些歪斜，差點都要傾覆的樣子，而下麵那玩意自然出水的麵積也就更大更多。
木質樓層模樣的建築終於展現在雅正然眼前，那長不過十來米的木質樓層一出水麵，便有數不清的海水飛流入海，間或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魚類……
果然是古沉船啊，就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樣的東西，有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藏……這一刻，瞪大眼睛的雅正然也不由十分期待起來。雖然他賺的錢早百八十輩子都花不完了，但這種收獲寶藏的感覺，又有誰不喜歡呢？要不然哪有那麽多人喜歡玩網遊，喜歡開寶箱呢……
這艘不知道什麽時候沉到海底的木船並不是太大，最長處也不過二十米左右，還保存著木船的基本模樣，還沒有完全遭到海水侵蝕，而且，可以看出其中的具體建築格局，還能依稀看出商船的模樣。從這一點上來說，這船的曆史大概也上溯不到千八百年前，不過，就算是清晚期的商船，隻要上麵有東西，那也很值得挖掘一下的。何況，就算沒東西，隻要驗證了唐宋確實有這樣的能力，那還擔心以後挖掘不到好東西嗎？幾個小時就能打撈一艘寶船呢……
船雖然不大，完全可以將其挪到一艘打撈船上來，隻不過，想要安全移動，那還是要花點時間費點功夫的，怎麽說，也要讓裏麵的海水全部下掉吧？要不然沒了海水浮力襯托，卻還有那麽重重量承受，說不定稍一動彈就能讓船體散架的。都已經到這程度了，再讓船沉下去，那誰受得了這打擊？安全起見，那自然要慢慢來。
差不多半小時後，船上的海水終於放的差不多了，然後，絞盤一點點絞動，而這艘不太大的木質古沉船便開始往唐宋所在的這艘打撈船上移動……
這中間那船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似乎分分鍾都有解體的模樣，四周眾人都看得心驚膽戰，提心吊膽，不過還好，一切都隻是有驚無險而已。又半個小時後，那玩意終於完全落到打撈船上，然後再怎麽樣都不擔心了。
當鐵鏈鬆開的時候，所有人都齊齊鬆了口氣。這口氣泄了之後，這些海上打撈的老手不由相視兩眼，倒是從來沒想到，打撈一艘古沉船也是這麽簡單，倒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曆——其實，除了今天，他們就從來沒打撈過古沉船。那玩意是那麽容易發現的嗎？便是發現了，又哪裏輪得到他們來動手。
站到甲板上再看這船，雖然長在二十米左右，卻也有個小二層，還頗有為巍峨的模樣。
有些急切的雅正然拉過一個梯子，就想進去瞧瞧。唐宋連忙攔道：
“且慢伯父，不如先讓我進去看看。”
雅正然訝然一怔，有些不解，卻聽唐宋笑道：
“海裏有不少危險的劇毒生物，小心起見，還是先讓我進去看看吧。我對那些危險，多少有些把握。”
呃，這倒是，剛剛海水是基本放的差不多的，但誰知道裏麵還有其他什麽東西，萬一盤踞著一兩條海蛇，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那玩意，可真是劇毒中的劇毒，稍一不慎，就有玩完的危險。
雅正然恍然，從梯子上下來，呐呐道：
“這個你有把握嗎？要是不行，等拉回去慢慢再弄。”
唐宋一笑：
“沒關係，看看無妨，嗬，我也想見識見識裏麵有沒什麽好東西。”
其實，這船裏的某些東西唐宋已經通過耳朵聽出來了，東西好醜先不說，數量上卻離唐宋所期待的相去甚遠。當然了，這並不是說裏麵就沒有高價值的東西，嗬，要是晚清的沉船，要是裏麵有幾個元青花，不，哪怕就一個上好的元青花，那就不比雅正然那艘萬噸巨輪差多少了。要知道，元青花是上世紀才火起來的，一九零零年前算什麽？根本不算什麽，即便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元青花也直不到幾個大錢，那時候，價值上幾乎可以跟鬼穀子大罐相比的兩個大罐不就是被老外幾個大洋給買走了……想想也可笑啊，那時候元青花到當鋪去，都沒人當好東西收，現在，卻火成了那樣。
當然了，元青花之所以能火，除了那玄妙無比的藍『色』無人不喜外，更關鍵的還在於稀少，什麽樣的東西多了也就不值錢了。不過，清朝，可是有一樣東西能撼動瓷界霸主地位的，便是粉彩，嗬，要是這裏麵有幾個上檔次的這東西，便也差不多了。其實，唐宋也就從電視上聽說過粉彩，真正的粉彩什麽樣，可是沒見過的，倒是青花見的不少，用的也不少，誰讓吃飯的晚也還都是那玩意的，隻不過那種青花不值錢罷了。
二十分鍾後，在裏麵隨便逛了一圈的唐宋拎著兩個小箱子走了出來。那兩個箱子，是藏在船艙臥室裏麵的，裏麵也是瓷器，按道理來說，價值應該不低，當然了，那時候人的審美觀念跟現在人可能不一樣，到底價值如何，還是未知數。
除了這兩個箱子外，船艙裏麵倒是還有七八個箱子，依舊是瓷器的模樣，唐宋隨便打開了一個看看，漂亮倒是挺漂亮的，而且瓷器樂意算是古董裏麵唯一不怕水的，即便多少年下來，也還是毫發不損，應該有點價值。
除了這些外，船裏麵還有幾具枯骨，倒是夠嚇人的。嗯，別的金銀之物，也還有一點，不過，那東西純粹以量取勝，幾兩又或是幾斤，也沒多大的價值，都未必比得上一件瓷器。
“怎麽樣，這裏麵什麽東西？”
雅正然迫不及待問道。
“嗬，幾件瓷器，伯父你看看吧，我可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怎麽樣。”唐宋笑了笑道：
“這東西最好拿到裏麵去看，而且，嚴令任何人上船。嗬，畢竟離上海港還是有點距離的，今天是不可能回去了。”
當然，交代一聲也就行了，省得到時候不教而誅，讓某些眼紅的家夥有理由狡辯。至於真要有誰想偷東西，難不成還能瞞過唐宋的耳朵？
畢竟是古沉船啊，裏麵隨便一件東西有有可能省卻幾十年的奮鬥時間，而且目前這船還隻好這樣大模大樣放著，難保會有個別船員忍不住手癢的……與風險相比，畢竟機會大得多。
雅正然點頭應道，在交代眾船員的同時，心裏卻不禁一沉。與兩艘船二三十個船員相比，就他跟唐宋以及女兒雅素卿算是一派的，萬一，萬一這些船員眼紅起來，結成聯盟以霸占這艘古沉船，那還真有說不出的危險，人心隔肚皮啊，巨大利益下，誰知道這些船員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著想著，雅正然臉『色』不由陰了下來，要是因為這艘沉船帶來莫大風險，那可真是劃不來。早知道這樣，還莫如相信唐宋，等以後組建可靠的打撈船隊，再來打撈……
看看拿過箱子就往臥室裏麵走的雅素卿，雅正然沒來由一歎，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沒心沒肺過？簡直大腦停滯，什麽東西都不想了。他卻不知，有唐宋在身邊，雅素卿同學何時擔心過安全問題？現在的她可對唐某人知根知底得多。
看看喜悅盡消的雅正然，唐宋很快就猜到他為什麽這副樣子了，淡淡一笑：
“伯父，那些瑣事不用擔心了，沒問題的。”
“你知道什麽？”雅正然沒好氣地說道。
唐宋微微一笑：
“無非就是安全問題罷了。伯父大概忘了我在上海曾經做過什麽樣的事情，那些持槍劫匪都沒能怎樣，幾個海員還能怎樣？何況，他們最多也就有膽子到船上順點東西，別的主意我估計他們也不敢『亂』打。”
雅正然恍然一怔，也是，看這小子年紀輕輕，都忘了他原本是做什麽的了。拍拍唐宋肩膀說道：
“那就擺脫你了，幫我多注意著些。”
“沒問題，理所應當的事情。”
那兩箱子裏的瓷器很漂亮，但卻不止一個品種，似乎有粉彩，有琺琅彩，還有其他東西的模樣。兩個小箱子，八件小瓷器，居然好幾個品種。當然，既然同放在這麽一個箱子裏，那說明東西的價值都差不多。唐宋對這樣的東西是認不全的，但有點見識，而且也喜歡收藏點好東西的又招惹雖然不精擅古董，不過認出來卻沒有問題的。粉彩的價值自然高昂，精品琺琅彩，尤其是下麵有戳的官窯出品，那價值，可比一般的粉彩還要高呢，真要拍賣出去，隨隨便便上千萬不是問題……
這兩個小箱子，雅正然即便保守估計，也差不多**千萬近億的價格。呃，也未必準，他畢竟不是專家高手，不過，價值不低就是了，要是再加上船裏的其他東西，那價值，雖然未必能彌補萬噸巨輪的損失，卻也差不多遠了，嗯，要是算上保險費的話，說不定還有盈餘。
有盈餘啊，那這一趟倒是沒有白走。
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能不能安全到家了。
一想到安全問題，雖然有唐宋保證，但雅正然還是忍不住一歎，雙拳可是難敵四手的，自己心急之下，怎麽連保鏢都忘了帶呢，有保鏢在，怎麽說都會好一點的。
不過，現在想什麽也是閑的了，隻希望那些海員能夠不受利益引誘，隻希望唐宋那小子真有他說的那麽厲害。
時間便在雅正然憂慮的當兒悄悄過去，天，已經黑了下來。
吃過晚飯，當然便是睡覺時間，雅正然這輩子都沒在這樣簡陋的打撈船上睡過覺，不過現在卻是不能不將就一下了。而雅素卿，都已經在老爹麵前擺明了跟唐宋的關係，那當然跟唐宋窩在一起了。
都好長時間沒親熱了，隻不知，這船搖起來的感覺，是不是別有味道……
深夜，唐宋正想跟雅素卿一起搖船，忽然一絲異樣動靜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