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了結


    “啟元,第一步已經可以說大功告成,相信接下來一定會一帆風順馬到成功的,我們還是先回去靜觀其變吧……等什麽時候解決了那個人,安全之後,我們再踏進這片土地,好好慶祝一番……”


    “也是,那個人的威脅委實大了點,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博當呢,還是小心行事為好。嗬,幾十年都忍下來了,總不能在最後關頭陰溝裏翻了船。行呢,我們走吧……”


    唐宋耳朵聽得分明,前麵一人可不正是昨天在電話裏聽過的聲音?那聲音是丁倫找的錄音,而聲音的主人,當然便是唐宋還從未見過的雨辰思。雖然人的聲音經過電話傳播的話,會一點點變化,但這樣的變化,又如嗬能瞞過像唐宋這樣有如精密儀器的耳朵?


    至於後麵那人的聲音,唐宋倒是沒聽過,不過,從雨辰思的稱呼來看,當然是差點將林棟玩死的喬啟元。


    雖然隱隱猜到他們嘴裏所指的那個人就是他唐某人,雖然有些奇怪兩人話中的某些意思,比如說“我們再踏進這片徒弟”,比如說“忍了幾十年”……不過,唐宋現在可沒心思去想這些東西。


    因為,追索了好幾天,他終於追到了雨辰思,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那雨辰思似乎是主動送上門的,而非他找到的。


    既然找到了,那當然不可能再放他跑掉。


    然而,唐宋便發現當下那雨辰思跟他的距離實在有點遠,他是在邊境那邊印度境內的,而自己,卻還在博當縣城中心。這中間的距離,都快隱隱超出唐宋的聽力極限,有些動靜還能聽清楚,但想要擺平雨辰思,卻是沒那個可能了。


    那自然要想辦法拉進距離了,否則今次要讓雨辰思跑了,再想從茫茫人海中發現他,那就不知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有喬啟元這個禍患起源的添頭,也同樣不能放過的。


    唐宋從屋頂一躍而下,隻不過,下來後,卻有些躊躇了——該如何拉進跟那兩個家夥之間的距離?


    赤腳在後麵追?搞笑,人家開車的,靠近是不可能了,隻會越來越遠:找輛車子?別說整個縣城都沒幾輛四輪的,便是有,邊境兩邊的路上現在也全是印度的士兵以及各種軍事車輛,要是自己撒開大腳去追,以自己的耳朵,或許還有可能不被那些士兵發現,但開車,卻是絕無可能的。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不是他希望的結局。


    以如今形勢來看,放任他們走的話,那除非自己將老馬的直升機調過來,否則隻會越來越遠。不過,這當兒叫老馬過來,那簡直就是讓他送死了,這本來平靜的夜晚,直升機的動靜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那些大兵的,隻要幾發火箭彈,那老馬還不得變成火馬?


    想到這兒,唐宋趕緊給老馬傳了一句話道:


    “老馬,這邊出了一點變故,你先回去,立刻動身!”


    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唐宋也不能確認自己的聲音能不能傳到老馬的耳朵裏,不過,十幾秒後,老馬的動作倒是告訴他已經聽到了聲音。


    聽著直升機發動的聲音,唐宋心裏鬆了口氣,繼續思考自己麵臨的難題。


    既然追不上,那最好的辦法便是通過種種手段來延緩雨辰思以及喬啟元的行程……他們不動,自己加快速度,那距離當然會越來越近,哪怕隻能延緩他們幾分鍾,讓自己縮短一公裏的距離,那也能賭一賭呢。


    心念電轉,唐宋腳下卻在大街小巷裏飛快穿梭著。雖然他是步行,但這當兒短距離的速度,卻也不遜『色』於一般運動員的百米衝刺……


    他在這兒,想延緩那邊的行動,那隻能製造各種各樣的意外,讓他們下意識地停留下來……


    這當兒,什麽樣的意外能讓他們停下腳步?那就隻能在這些雄赳赳氣昂昂的印度大軍中找名目了——老實說,唐宋別的本事沒有,但製造意外的本事,大概誰都比不上他了。隻要將他放到大都市去,分分鍾,便能將整個大都市變成人間地獄。雖然這博當有點小,缺乏一些必要條件,可巧的是,印度軍隊們卻眼睜睜地給他送上門來,倒不知是自己的幸運還是印度軍方的大不幸了。


    其實,便是沒有雨辰思喬啟元出現,對於印軍堂而皇之的入侵,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不管怎麽說,眼下這實皆已經是他的地盤了,要是被這麽個龐然鄰居輕巧地入侵過來,被他們據為己有,且不說利益層麵的事情了,光那名聲,也將成為他終身抹不去的汙點……如此說來,選擇這樣一個時機入侵,那就隻能說印度人倒黴了。


    那邊,雨辰思喬啟元的軍車已經啟動了……唐宋深吸一口氣,胸膛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誇張地鼓了起來,然後,張嘴,胸膛又以幾塊的速度癟了下去——這場景,要是讓一般人見了,大概會以為見鬼了,還好這是深夜,大街小巷上,除了他就見不到一個人了。


    這時候,除了遠處在唐宋耳朵裏猶如雷動的行軍聲音,整個博當都陷入了一片寂靜。在這片相當窮困的土地上,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娛樂活動,一入夜,幾乎人人都準時睡覺了——便是想有什麽活動,條件也不允許,連最基本的電力,每晚也隻能提供兩小時,而且相對他們的收入來說還奇貴無比,那還指望做什麽呢?


    所以,入夜後的死寂,才是博當的正常情況,一年三百多天,幾乎天天如此。


    隻不過,今晚卻有些不一樣了。


    “轟……”


    疏忽之間,忽然一聲巨響從天邊傳來。緊接著,這樣的響聲就連成了一片,一連串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不知多少還沉浸在美夢中的民眾百姓被這樣的聲音陡然驚醒,還以為發生了地震,又或是山坡塌方呢——山地滑坡塌方在這邊倒是很常見,每年總有幾起的。抬頭往天上看時,才發現整個博當的半邊天都紅了,間或間,似乎還隱隱約約聽到像是來自地獄的慘呼悲號……不過,不管怎樣的情況,他們也隻能在家裏看著了,因為這幾天來,不知怎麽的軍方開始對小城實施宵禁,每到夜晚,嚴禁出門,否則,那可是打你沒商量,便是喪命,也不足為奇。他們可不願為了看稀奇而跟軍方有什麽瓜葛,那純屬跟自己過不去。


    不能出門看個究竟,那就隻能在心裏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了,地震?除了地麵些微的震動外,別的就沒什麽了,何況那半天紅光,根本不可能是地震能製造出來的;湖泊或是塌方?也不可能;看那半邊天的紅光,倒有些像是火山爆發,不過,這地方可不屬於地震帶,而且,真要在這麽近的距離裏火山爆發的話,給他們的感覺,也應該跟地震差不多吧?這麽說也該地動山搖幾下,所以,依舊不可能?那到底怎麽回事?尤其是中間還隱約摻雜著聲聲慘呼哀嚎,倒是,倒是有些像地獄之門打開的模樣——某些信仰堅定的佛教徒心裏不免冒出這樣的念頭……


    且不說他們離真實情況十萬八千裏的胡思『亂』想,正在從邊境那邊源源不斷進入的印度士兵們,卻是呆滯了,看著一團接一團的火光,聽著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所有人的心思都雲裏霧裏,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難道,難道說這邊有埋伏?


    便有少數下級軍官開始高呼“敵襲,隱蔽”!然後,原本整整齊齊的陣型便『亂』了,所有人到處找掩體,躲藏起來準備反擊……


    當然,有極少數被帶災的士兵們卻沒聽命令的機會了,他們都是跟隨在軍用大卡,裝甲車,以及坦克左近前進的——那些玩意一爆炸,他們自然免不了受災。運氣好點的,隻是被氣浪給震飛了,差點的,斷胳膊斷腿也少不了,極度鬱悶的,卻都隨著爆炸身死了,成了印軍進入緬甸所犧牲的第一批士兵……


    因為距離的緣故,所爆炸的軍車裝甲車,都是先行進入緬甸境內的,跟唐宋之間的距離也沒那麽遠,所以,遠在邊境那邊已經上了車的雨辰思喬啟元,除了聽到爆炸聲,一時間倒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不過,雖然不清楚,但這樣讓人驚詫莫名的意外,已經足夠促使他們停下腳步了。


    下車後,看著漆黑夜空中的火光,喬啟元眉頭緊鎖,看了旁邊的雨辰思一眼道:


    “聽聲音像是爆炸聲……莫非,你那邊沒有處理妥當?”


    雨辰思心中也自戚戚,卻很利索地搖搖頭:


    “不可能,你也知道的,這些年來,這博當的指揮官都換成了自己人,便是某些士兵,也都是我們的人……”


    “那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清楚,不過很快就應該有消息了……”


    果然停下來了,唐宋心中一喜,腳下速度更快——當然,也不可能迎著那些印軍士兵的麵去追趕雨辰思或是喬啟元,那不是自討苦吃嗎?所以,他是貼著公路兩邊的山腳前進的,跟那些印軍之間的最短距離也有好幾十米,這黑夜倒是不愁發現,就算路有些難走罷了。


    隻不過,在聽到雨辰思跟喬啟元之間的對話,他倒是詫異了。這話中有話呀,聽這意思,似乎,似乎雨辰思本來就是印度的人。呃,可能嗎?都坐到實皆省老大的位置,真正的一方大佬土皇帝,在這片土地上想幹啥就幹啥,就是讓他去當什麽民主國家的總統,也未必換呢,又怎麽可能投人膝下?


    除非,除非他原本就是印度人,隻是幾十年來改頭換麵做了緬甸人,憑著背後印度的支持,慢慢爬到如今的位置,那還有可能說的過去……心念一動,唐宋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來,隻是,他自己都有些不信,真要如此的話,那雨辰思豈非緬甸史上最厲害的間諜?


    隻不過,再仔細琢磨琢磨兩人的對話,唐宋卻又越來越覺得這個想法更貼近事實。


    嗬,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事可就越來越詭異了,大概林棟死活也想不到雨辰思竟然有這樣的身份吧?當然了,老實說,那印度人真要隱瞞自己的宗教信仰,冒充緬甸人的話,其實也沒什麽難度。要知道,在緬甸討生活的印度人,也絲毫不比華人少多少的,當然可以輕易隱藏。林棟能以半個華人的身份坐上現在的位置,雨辰思又為什麽不可能是印度人?隻不過,一個公開,一個隱秘罷了。


    隻是,那雨辰思現在暴『露』身份,引入印度軍隊什麽意思?


    呃,也不對,這隻是自己的猜測,他還算不上暴『露』身份。


    那這樣一來的話……唐宋心念電轉,心裏陡然又冒出一個念頭:


    莫非,這是借兵之舉?


    不承認林棟的政權,然後從印度找人馬將林棟驅除出去,最後,讓他坐上高位——當然了,這是雨辰思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留給世人的麵目,雖然有賣國的嫌疑,雖然從哪個方麵都有些說不過去,但要知道,這年頭,真正能說話的還是拳頭,隻要拳頭夠大,相信什麽樣的反對聲音,都有一天煙消雲散的。而以印度的實力,隻要在緬甸有一個自己人,不落上侵略的名聲,不陷入叢林戰爭的泥潭,想要資助雨辰思攀上高位,實在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但在已經猜測出他本來身份的唐宋眼裏,這番舉動,卻真正是侵略了。讓印度人坐上緬甸大佬,那不是侵略,還是什麽?那以後,緬甸無論是政治軍事還是經濟方麵的各種國策,毫無疑問都會傾向於印度的。真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說中國在緬甸的各種軍事政治經濟布局全部落空,尋找馬六甲海峽替代出海口成為妄想,麵臨史無前例的巨大損失外,便是他唐宋自己,損失也不小的,至少,他那唐情玉石大概會被雨辰思用種種借口關閉了,而他唐宋的『性』命,那定然是雨辰思千方百計要索取的,要不然,先前也不會有等他死了之後那句話了……


    越想,唐宋越覺得接近現實,越想,唐宋心裏越冷。這一招可真狠,幾十年的布局,大概就是為了今天了。難怪最近一段時間,印度在克什米爾高原那麽囂張,居然還有這樣的後手,真要讓雨辰思掌控了緬甸,那印度跟中國的接壤部位大概又要翻上幾倍了,關鍵是,緬甸本來也是一個獨立主權國家,跟印度聯手的話,那效果可比一個國家發出的聲音強很多……而中國麵臨的包圍圈,自然就更大更堅實了……


    當然了,這樣的事情本來輪不到唐宋來考慮,那些國家大事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不過,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局麵,既然已經跟雨辰思這麽接近,那不處置一下卻是不成的。


    其實,按照他現在的推論,印度軍方應該是以雨辰思邀請平『亂』的借口進入緬甸的,那隻要解決了雨辰思,借口消失,這些阿三大概就會師出無名,想不撤退都不行了,否則,光是國際輿論,光是中美等等其他國家施加的壓力,他們大概就受不了了。中國若是不知道也還罷了,知道了,卻是絕對不可能放任緬甸落入印度之手的。老實說,某種程度上,有唐宋在,這緬甸幾乎已經被中國納入後花園了,印度人想在中國的後花園搗『亂』,想得倒美!


    唐宋此來本就為了追殺雨辰思,發生這樣的事情,隻能說是意外而已。那,就將這意外順便處置一下了,倒不信雨辰思不在了,印度人還能搗什麽鬼……


    這時候,唐宋跟雨辰思喬啟元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六公裏左右,努力努力的話,或許已經可以留下他們兩個了。當然,隻要他們不移動,那還是能靠多近就靠多近的好。


    便在唐宋前進的同時,一道道無聲卻又含有強大能量的傳音入密版獅子吼毫不猶豫地次第噴薄而出,目標,當然便是一切裝載有汽油的軍事裝備,無論軍卡還是裝甲車,又或是坦克——老實說,把坦克玩殘有些費勁,不說聲波穿透層層裝甲之後還能留有多少力量,便是這東西的油箱真爆炸了,也沒多少威力,誰讓這玩意的皮殼那麽厚呢。當然,即使再困難,當唐宋跟這些東西的距離隻有百十米的時候,努努力還是不成問題的。那好容易有這樣的破壞機會,當然不容錯過,全當是給印度人一個教訓罷了,誰讓他們居然進攻自己的地盤呢?


    其實,除開這樣的因素外,唐宋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印度人越『亂』,當然就越沒功夫來搜索敵人,當然也就越不容易發現他的身影……


    雨辰思喬啟元終於知道到底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了。然後,雨辰思臉『色』就是一變,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是他,是他來了,我們,我們快走!”


    “呃,你說的他是誰?”喬啟元倒是一怔,心道這樣大爆炸的場麵,難道是一個人弄出來的?不可能吧?多少人埋伏還差不多。


    “快上車,快上車!你忘了我幾天前跟你說的?你忘了當初林棟是怎麽被救出去的?”這家夥動作倒是不慢,嘴裏嚷著,而他的身體卻在最短的時間內鑽到車上了。一上車便追命一樣的吩咐道:


    “開車開車!快點!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個地方……”


    聽到雨辰思的話,看到雨辰思的動作,喬啟元臉『色』也自一變,他終於明白雨辰思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了。雖然心中很是有些不信,雖然他很懷疑某些消息的準確『性』,那個人到底有沒有那麽厲害,但既然老『奸』巨猾,走過不知多少的大風大浪的雨辰思都有這樣的表現,他也不想標新立異用生命來堅持自己的觀點。要知道,以當初林棟可是被他綁架過來的,那人既然能追過來,到底是想要誰的命還不清楚呢。就算找的是雨辰思,但想必也不吝嗇順手解決他的……


    這時候,一直將速度保持在最高的唐宋跟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五公裏上下了,雖然這還是個不盡如人意的數據,但某些手段已經可以施展了。


    下一刻,唐宋的目標便從前方的一輛軍車轉到雨辰思喬啟元兩人乘坐軍車的司機身上……


    “你是說,當初那人救援林棟時,也是先一陣莫名其妙的爆炸,從而推斷現在的意外也是那人弄出來的?”


    喬啟元還在孜孜不倦的讓雨辰思給他解『惑』。然而,不等心中慌『亂』的雨辰思作答,忽然一聲尖叫從前麵傳來:


    “啊……”


    “咕咚……咕咚……”車廂裏的兩人身體陡然前傾,腦袋一下子就撞到前麵的靠背上。


    『摸』『摸』腦袋,看看前麵駕駛位置上莫名痛苦的司機,雨辰思臉『色』煞白,已經沒心思跟喬啟元解釋了,喃喃道:


    “他,他已經來了……”


    來了?那就更要跑快點了。


    喬啟元臉『色』一變,見司機已經沒什麽大用了,而雨辰思也已經心神不屬,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便火速下車,將司機一把拉下來,自己坐了上去。這當兒,他心裏對雨辰思不免有些鄙夷,這家夥,好日子過習慣了,一點風浪都經不起了,一點意外就搞成這樣,還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自己都已經嚇成了傻瓜……


    見喬啟元努力打火發動車輛,雨辰思搖搖頭,繼續他的悲觀論調:


    “沒用的,車沒開還好,車子一開,你就會跟那個司機一樣了……他絕對不會讓我們跑遠的。”


    這似乎在宣判死刑一樣的幽幽話語,即便喬啟元心誌堅定,聽了心中也忍不住一寒,手中動作就慢了,忍不住問道:


    “難道,難道對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太遲了,便是有,現在也沒用了。之前我也跟你說過,想要保持安全的話,最好距離他超過八公裏之外,而且,不要讓他發現自己,然後利用人海戰術將他包圍起來進行絞殺……要是爆炸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不停留,直接開走,倒是有可能的。因為我們的人堵住了交通要道,他要順利過來的話,隻能憑借雙腳。但現在,我們停了幾分鍾,這幾分鍾已經夠了,因為他的能力已經可以控製司機開不了車,那我們,還能跑到哪兒去?”


    還在極力奔跑努力接近,還在時不時製造一兩起爆炸案的唐宋心中不禁一笑,這世上對自己最了解的人就是敵人,這話果然有幾分道理。


    這話聽著怎麽有些像神話一樣?不過,不管怎樣,總不能就這樣坐著等死吧?無論怎樣,總還要努力一下的,說不定,那小子的距離還沒有那麽接近呢,說不定,對司機管用的攻擊對自己不管用呢……腳下的車終於發動起來,喬啟元一腳就將油門踩到底……


    卻在此時,一個磅礴大氣,卻有尖銳無比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響了起來,一下子就刺入喬啟元的神經,刺入他的大腦,如針似刀,似乎想要將他的腦袋直接剖成兩半……下意識的,雙手就離開方向盤,抱住了腦袋,與此同時,一聲慘烈的痛呼,毫不猶豫便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


    “啊……”


    因為方向盤的失控,車子七歪八扭便撞到了一邊了山壁上,好在速度暫時還沒加起來,否則,這一撞就夠了,都不用唐宋再費事。


    看著喬啟元雙手抱頭,一副痛苦莫名的樣子,雨辰思幽然一聲長歎:


    “都說了最好不要『亂』動,否則的話就是自己找死……”


    老實說,一直聽著這邊動靜的唐宋這會兒心裏不免有些奇怪,明知道他來了,明知道他是來索命的,怎麽這雨辰思的態度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是看破了生死,還是另有後?


    唔,不管了,還是再接近點,直接一嗓子轟死他們算了,省得有出什麽幺蛾子……


    他倒是不知道,那雨辰思就是不看破又能怎樣?要是不被他逮住,倒是可以逍遙自在,但現在嘛,似乎隻能等死了。一想到誰都免不了的死亡結局,不知怎的,雨辰思忽然就看淡了,再不複先前估計是唐宋出現的恐懼模樣。


    其實,他這輩子也足夠了,雖然出生印度,雖然成長於窮苦的緬甸,但他可沒受多少災難,反而是享受到了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沒能享受到的生活,那,還有什麽怨言呢?老實說,就算這次行動真能成功,他以後真能把持緬甸朝政的話,那日子也還未必有在實皆舒心呢。如果說在實皆他是土皇帝,實際上受印度的牽製很少,但真坐到那個位置的話,那想不聽老家人的話,倒是不太可能了。那時候,讓他為難的事情想必不會太少。既然享受過了,那又何必受那種煎熬呢?


    當然了,這也是他沒辦法之下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如果還能活命的話,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念頭……


    悠然一聲長歎,雨辰思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道:


    “我是雨辰思,以後……以後你們好好生活吧,相信我留給你們的東西,一輩子的吃穿都不是問題。嗯,不要再等我或是找我了,我是不可能回來了。”


    嗬,好嘛,後事都交代好了,看來,他已經有死亡的覺悟了。這樣的人,倒是少見,不虧是出身在宗教信仰極度發達的國家,直麵生死起來,有種難得的淡然,相比之下,那什麽喬啟元倒是差上一籌了……


    這時候,唐宋跟他們的距離已經不足三公裏了,這距離,已經足夠施展獅子吼來了結一個人的生死了。


    唐宋也沒興趣跟他們見麵聊天幹啥的,時間拖得越長,越容易出問題,何況,真要深入印度境內,大軍之下,出去的話,也有麻煩……


    站在山石背後的陰影裏,幾十米外,就是那些戴著裹腳布的印度大兵。深吸一口氣,唐宋便張開了嘴……三公裏之外,雨辰思身體忽然一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喃喃道:


    “唐宋,唐宋……果然厲害,殺人於無影無形,總算見識到了,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唐宋倒是一怔,應該不死也成白癡的,怎麽還能說話?是距離太遠,還是說,這家夥有點小能力?


    一想印度人擅長的瑜伽,唐宋心頭一動,看來倒是後者居多了,那,就再加把勁!


    再一聲最高功率獅子吼後,雨辰思終於不動彈了。


    其實,唐宋倒是不知道,在聽到雨辰思的各種動靜後,他之前的一聲功率難免小了點,跟什麽瑜伽關係倒是不大。雨辰思要真有那本事的話,先前也不會直接認命了,怎麽說也要駕車掙紮一下的,隻要能跑出一兩公裏,想必『性』命就能保住了。瑜伽那東西,是苦行僧玩的,跟他當然沒多大關係。


    終於擺平了雨辰思,唐宋心裏也不禁鬆了口氣。


    當然,那還在苦痛哀嚎的喬啟元也是不能放過的,又一聲後,唐宋也結束了喬啟元的痛苦。


    如此,這一趟出來的事情,經過幾天的折騰後,總算圓滿解決了。


    如果,如果沒有這些滿山遍野的印度官兵的話,那就更圓滿了。


    看著不遠處已經有些慌『亂』的印度官兵,唐宋眼神一厲,心道這會兒倒是有時間跟你們好好玩玩了,雨辰思喬啟元一去,大概知道自己能力的人在這邊已經不多了,黑燈瞎火的,也不愁被人發現,當然可以好好跟他們折騰折騰。


    老實說,唐宋先前製造混『亂』,隻是為了自己好通過這片地方,可沒有真正下殺手。但現在嘛,那自然要試試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對於軍隊來說,他最擅長什麽?那自然是斬首行動了。


    耳朵一動,便已經從人群中找到這邊的最高指揮官,吸氣,張口,下一秒,那廝便追隨雨辰思喬啟元而去——他們跟唐宋的距離可就近多了,隻需一聲,便能完美解決,根本不可能有差錯。


    往回走,時間上倒是不必太趕了,安全與否,才是第一要素。


    如此,遊走在黑暗中的唐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距離當然跟博當越來越近;而印軍高層們,卻如得了瘟疫一樣,從官職高的挨個死亡,而且還是全無征兆,最多也就是一聲痛呼,有的還全無反應,直接就直挺挺了。不大一會兒時間,他們原本的最高指揮官還是個少將的,現在已經成了營長,按照這趨勢下去,大概用不上幾分鍾,他們隻怕連營長也不存在了,隻剩下班長,或是普通士兵了。


    先有離奇爆炸,現在又有離奇死亡,這事就有些恐怖了,尤其是在宗教信仰盛行的印度軍中。


    因此,隨著死亡一步步降臨,終於開始有士兵崩潰了——其實,最先崩潰的應該是個營長才對,因為眼睜睜看著幾個比他軍職高的軍官就在眼前毫無征兆的離奇死亡了,沒有解釋之下,那就隻能從宗教中尋找答案了,那就隻能歸於梵天大神的懲罰了,是不是大神不希望看到他們入侵緬甸從而給予的嚴懲?那該怎麽辦?


    心念電轉間,那營長手一揮,便大叫道:


    “撤退,立刻撤退到境內!”


    剛準備也將他一舉拿下的唐宋聽到這話倒是一怔,好家夥,反應倒是夠快啊,如此,倒是不能下殺手了,自己要的,可不就是他們的撤軍。要是進也死,退也死,無所適從的印軍們大概就真『亂』了,『亂』軍會做什麽樣的事情,可是誰也說不準的,萬一,萬一發現了他,那就不太妙了。


    如此,一聲撤退後,本來已經到了極限的眾多士兵們便開始什麽也不顧地往會奔了。中間踩死的擠死的,『亂』槍走火打死的,也似乎也不在少數。這當兒,自己的『性』命重要,誰還管得了其他呀。


    其實,一個營長管不了多少士兵的,不過,撤退逃跑這種事情,一旦有了開頭,那結尾就可以想見了。所以,躲在陰影裏動也不動的唐宋,便清楚地瞧見,那些士兵像是螞蟻一樣,毫無秩序地往回跑了。那些爆炸的軍車裝甲車以及坦克,現在也沒人管了。


    進來的時候,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才前進了幾裏地,撤退的時候,半小時也沒用得了,邊境這邊的活人便一個也沒有了。當然,屍體還是留有不少的。不說那些被炸死的士兵軍官,便是先前那些因為爆炸而負傷的士兵們,在撤退的過程中,絕大多數也都變成了屍體……當然了,那些冤死的高官屍體,那還是有士兵帶回去的。


    一片狼藉啊,聽著已經遠離邊境的那些印軍士兵的舉動,從陰影裏站出來的唐宋不禁搖搖頭。


    雖然像一場鬧劇,不過這事總算是解決了,嗬,沒了雨辰思,想來印度高層也不會承認入侵的,那些政治家麵對這樣的狼藉,大概會有種種理由推脫吧?


    唔,倒是還有一件事不能不解決了。聽雨辰思說,這邊的守軍,尤其是軍官,絕大多數也都是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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