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魯克斯等人造訪阿德勒姆的將軍府時,阿德勒姆正如同往常那樣躺在妻子的腿上細細品嚐著新調製的葡萄酒。盡管還是早上的時間,可阿德勒姆已經有些微醺,他嘴裏哼著不成掉調的小曲兒,閉著眼睛享受著屬於他的安寧日子。


    當他聽到這四位訪客到來的消息時頓時坐了起來,吩咐將客人帶到會客廳等候,然後就手忙腳亂的換起衣服來了。不過阿德勒姆的努力並沒有起到他期望的效果,因為他紅彤彤的臉和滿身的酒氣並不能為他增加更多莊重嚴肅的感覺。


    “不知四位貴客到來,有失遠迎,正是怠慢了。”遲遲到來的阿德勒姆連連道歉。可這一幕在他的兒子阿魯法的眼裏看來實在充滿了喜劇意味,阿魯法之前彬彬有禮的待客之道在父親搖搖晃晃的儀態之下變得徒勞無功。


    “大將軍閣下太客氣了,我等冒昧來訪,有擾大將軍雅興,實在非常抱歉呢。”布魯克斯微微一欠身,笑眯眯的說道。


    “讓各位見笑了,”阿德勒姆喝了一口為他準備的醒酒湯:“隻是各位的到來確實出乎在下所料。在下原以為各位不至於會為了覲見國王而登門的。”


    阿德勒姆此言一出,布魯克斯等四人臉上都是微微一變。阿德勒姆果然名不虛傳,瞬間就猜到了四人的來意,從這一點上來說不但可以說明阿德勒姆本身有過人的洞察力,更說明了他在賦閑幽居的同時絲毫沒有放鬆對情報的掌握和分析。


    布魯克斯嗬嗬一笑,道:“大將軍閣下過謙了。第爾斯親王殿下曾經說過放眼阿魯巴尼亞最讓他感興趣的人就是閣下,我等既然受命出使貴國,若是不來專程拜訪閣下豈非白來了這一回?而且在下也不認為閣下不能為我們求見國王陛下提供幫助。”


    “遺憾的是在下能力有限,國王陛下未必會采信在下的建議,恐怕有負諸位所托。”阿德勒姆盡量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布魯克斯聞言微微一笑,用眼光示意阿拉姆。阿拉姆立即從帶來的禮物盒子內取出了一柄刀來。


    布魯克斯接過來捧在手中,笑道:“閣下,這把帕斯彎刀乃是我國巧匠波克爾子爵傾注心血鍛造而成,鋒利無比,堅韌異常。在下曾聽說絹之國有一句名言叫‘寶刀必須送給真正的勇士’,在下將此刀贈與閣下,也略表我國女王陛下和親王殿下對閣下的敬慕之意,請勿推辭。”


    阿魯法恭恭敬敬的接過了寶刀,遞到父親的麵前。阿德勒姆握住刀柄將刀抽了出來,刹那間整間會客廳內閃過了一道寒光!阿德勒姆細看這把刀,刀身泛著淡淡的寒光,其曲線和重心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拿在手裏無比順手,實在是一柄難得的寶刀。


    阿德勒姆輕輕將刀收回鞘內,抬起頭來笑道:“多承布魯克斯大人美意。在下收下了這柄刀,若是有朝一日不得不將它用在他的舊主人身上,未免太過失禮了。”


    布魯克斯哈哈大笑道:“大將軍閣下果然痛快!可是想必您心裏也很明白,送出此刀為的是向閣下表示敬意,既然能送出這柄寶刀,該如何使用便是閣下自己的事情了。若是帕爾契害怕此刀有朝一日反噬的話,那恐怕什麽事情也辦不成了。帕爾契並非好戰之國,但也絕非怯弱怕事的國家,究竟能否與別國友好相處,其實更關鍵的是取決於別國本身,帕爾契自有其相處之道。關於這一點,也正是在下此行希望閣下能代為轉達給貴國國王陛下的意思。”


    阿德勒姆聽了這話並沒有立即回答。布魯克斯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帕爾契要滅絕亞基王室的目的不會改變,凡是敢於對亞基王室提供庇護的人帕爾契不惜一戰,能否避免與帕爾契的敵對關係完全取決於迪卡爾二世的態度。其實阿德勒姆何嚐不知這其中利害?所以當初他才會力主國王陛下不要庇護吉爾慕斯,可惜如今勢成騎虎,再要抉擇已經遠不似當初那麽簡單了。自己究竟能不能說服國王陛下做出正確的選擇,讓阿魯巴尼亞避免再次卷入戰爭呢?說實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布魯克斯見狀,便站起身來道:“我等的來意想來閣下已經明了,那麽就拜托閣下多多費心了。不管結果如何,在下等衷心希望與閣下再次相會前閣下能保重身體。告辭了。”


    “請留步,在下還有一言相問。”阿德勒姆突然開口道。布魯克斯等人隻得停下了腳步。


    阿德勒姆站起身來道:“以在下拙見,您的三位副使都是令人生畏的強者。若是說上陣廝殺恐怕三位都在伯仲之間,可要是論起單打獨鬥,似乎這位最年輕的阿拉姆子爵略占上風。聽聞第爾斯親王殿下也是勇武過人,不知比三位如何?”


    布魯克斯聽了微微一笑,指著阿拉姆道:“這話你們自己回答吧。”


    阿拉姆嘻嘻笑道:“老大人有所不知,這位穆勒大人原本是親王的仆人,在下則是親王的弟子。如果說單打獨鬥,親王殿下確實略勝我們一籌,可是要是在亂戰之中,恐怕我們三人合力也難以取勝。”


    阿拉姆這話雖然不是完全的實話,卻也不算太誇張,因為李天昊的長戟的確更適合混戰,三人固然強悍要取勝也是不易。


    阿德勒姆微微點了點頭,道:“多謝子爵大人,如此甚好。如果在帕爾契如三位者車載鬥量的話,那麽帕爾契未免也太過可怕了。”


    布魯克斯等人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阿魯法一直送到門口,道:“諸位的強悍真令在下敬佩,在下實在不希望在戰場與你們中的任何一位相遇呀。”


    穆勒聞言微微一笑,海克托爾則輕聲說了句“在下也希望有這麽一天”,隻有阿拉姆眨了眨他的棕色大眼睛,笑道:“阿魯法大人不必過謙了,以我看您的實力也不在我們之下吧?”


    阿魯法訕訕一笑,行了一禮。


    四人翻身上馬離開了大將軍府,布魯克斯輕聲問道:“你們看這個阿德勒姆的實力有多強?我可看不出來啊。”


    “很強。”穆勒如此答道。


    “此人深藏不露,我看實力在我等之上。”海克托爾道。


    阿拉姆則抬著頭摸著下巴,悠悠說道:“不知道他和老大打起來究竟誰會贏呢?真是期待呀。”


    阿拉姆的態度讓布魯克斯不禁苦笑,他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讓人很難相信他竟然是為了爭取和平而出使的使節。不過布魯克斯也相當懷疑此行能否換來和平,因為他心裏很明白能取得和平結果的唯一砝碼就是迪卡爾二世對於大將軍阿德勒姆的不信任。如果與帕爾契開戰,那麽迪卡爾勢必要倚重阿德勒姆的力量,那樣軍權就會再次落入阿德勒姆的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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