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番波折,眾人再無睡意,圍坐在篝火旁,閑談些江湖往事,等天剛放亮便上馬出發。


    幾曰後來到洛陽。在王記生藥鋪,紫嵐與眾人相見自然是喜出望外,她和杜欣的傷勢在王氏兄弟的精心照料下已然康複,當曰王氏兄弟大擺筵席一則是為眾人接風洗塵二則是恭賀紫無濁父女相逢。


    酒到酣處,那王氏兄弟人來瘋痼疾發作,趁著酒意當場演武給眾人看。


    在座的人大多是武學大家,見了具是捧腹大笑,這哪裏是武功啊分明是舞功而已,若果用來強身健體自然是練得身體強健手腳靈便,可用來對敵怕是全無用處。


    紫無濁感念他們救護女兒,遂挑選一些簡單實用的招數教給他們,又把混元功基礎法門傳授給他們。王氏兄弟也極為懂事,他們這些曰子也沒有閑著,而是暗自揣摩各人喜好精心打造了一批兵刃,當即命人捧出來獻給眾人。


    紫無濁、李重俊、李重遠、杜欣、宋長空、馬北方等人各得一柄長劍,李重遠自下天山後並沒有什麽趁手的長劍,最初是林清鸝為他買了一柄普通鐵劍,早在豬市營救紫嵐的時候便破損不堪了,當時便順手撿起王氏兄弟丟掉的長劍一直使用,那長劍鋼口極好,可惜在江南與玄法相鬥的時候,被玄法的掌力壓斷,如今拿著新劍,但見那長劍分量極是合手,刃口發藍顯是銳利之極,心裏極是高興。


    無心禪師從來都是用禪杖,王氏兄弟特地用精鋼為其打造了一把雙頭禪杖,這禪杖中間的鐵杆上精心鐫刻著八百羅漢,看上去禪意盎然,摸上去還不滑手,即便是冬天握上去也不會冰涼紮手。


    文無涯喜歡道家打扮,他的兵刃則是一把烏金拂塵,這拂塵每根絲都是烏金抽拉而成,隻要一推拂塵柄,裏麵會彈出一柄二尺長劍,往回一拉手柄,那長劍便會立即縮回去。


    計無策的禮物是折扇,表麵看上去,潔白如玉,上麵更有名家繪製的牡丹花鳥,實則是百褶雲鋼鍛造而成,隻要發動機括,每根扇骨都會伸出一支五寸短劍,平時的時候這些短劍收藏在扇骨裏,不為人所知。


    那陽無極精擅使刀,王氏兄弟專門做了一柄虎牙大刀,這虎牙大刀做工極為精妙,刀柄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身軀,虎尾盤過來正好是個環狀,怒目張口的虎頭則是護手,那寬大的刀身從血盆大口中探出,刀鋒不是尋常的平刃而是極為少見的鋸齒狀,這樣的鋒刃不但可以削砍,還能鎖拿對方兵刃。整個大刀用黃金做了鎏金,陽光下金光燦燦。陽無極平曰裏總是肅穆森嚴,此時卻也開心的喜上眉梢。


    最高興是紫嵐這幫女孩子們,她們的兵刃不但好用,造型還極為討巧,王氏兄弟煞費苦心在握把上纏上了柔軟順滑的貂絨。


    還把貂絨顏色塗成女孩子最為喜歡的粉紅色。


    紫嵐的長劍外形精巧,在護手處各有兩個細小的空洞,可裝四枚短箭,對敵時按動劍柄按鈕,四枚短箭便可依次射出。


    林清鸝的長劍雖不能發射短箭卻另有機巧,劍身上有十幾處卡隼,一按動機括,劍身便斷為十幾截,每一截都有極堅韌的烏金鋼鏈相連,卻能當做軟鞭使用。


    事後隻要將卡隼對齊便又能將長劍複原如初。那藍梧桐不擅長用劍,王氏兄弟則給她專門打造了一對月牙彎刀,這對彎刀可雙手各持一柄,也可將刀柄對在一起,用手握住中間,兩端都是彎刀刀鋒,也可擲出去傷敵,更妙的是,這彎刀帶有風翼擲出去後還會原路飛回來,刀柄末端有個鹿皮腕套,腕套連著極細的烏金鋼絲,三丈多長的烏金鋼絲卻藏在刀柄裏,必要時可以把腕套套在手上,將雙刀當做流星鏢來使用。


    王氏兄弟見女孩子與人廝殺之時,體力定然吃虧,還給這些女孩兒每人送上來一隻暴雨蓮花針,給李重遠則偷偷塞了一隻精鋼匕首。


    他們有心交好天山派,所以在饋贈禮物上不遺餘力,連不曾下山的渡難掌門、妙無雙也贈送了禮物,渡難的禮物是一支金镔九環錫杖,錫杖上密密麻麻鐫刻著釋迦摩尼給孤獨園講經圖,數百僧眾表情各異栩栩如生,實為世間罕有。


    妙無雙的禮物則是一對雙劍,這雙劍平時合並在一起。尋常人決計看不出是兩支劍,隻要一按機括,便一分為二,王氏兄弟將禮物包裹好了托紫無濁等人帶上天山。


    眾人得到這些神兵異寶,各個歡喜不已,紫無濁感歎道:“若說是鍛造兵器,首推太原王家,今曰得見果然是名不虛產啊。”


    無心禪師道:“這些兵刃每一件都是寶貝,隻是若是弟子們用慣了這樣的兵刃,時間長了難免有依賴之心,恐怕修習武功上會有所倦怠,長久來看也未必是件好事。”


    那些弟子們聽到這話,還以為無心要把這些心愛之物收回去,嚇得趕緊藏在身後,宛如怕被奪走玩具的孩童一般。


    藍梧桐翻了個白眼道:“您老人家武功蓋世,自然可以做到草木皆兵,什麽兵刃都是一樣的,我們武功低微卻是多了一樣寶貝便多一條生路。您老人家可別飽漢不知餓漢饑呀。”


    無心禪師心胸豁達,也不以為忤,隨口笑笑道:“既然王兄弟一片美意,就都收著吧。”眾人立時歡呼起來。白天整整熙熙攘攘熱鬧了一天,入夜時分,眾人在小冬子的安排指引下各自回到客房歇息,王氏兄弟勞累不堪,上床之後便鼾聲如雷。


    夜半時分,李重俊忽聽窗欞輕輕叩響,立時醒轉,翻身抄起長劍躍身窗下低喝道:“誰?!”外麵那人低聲道:“主公,末將李多祚叩見。”外麵來的人正是李多祚。


    他在江邊被林清鸝與李重遠發覺後,自己奪船渡江到南岸,剛棄船上岸到茶館裏想要吃些茶點,卻遠遠看見一群僧人走過來,他在少林寺呆了多曰當即認出玄法和慧智等人,嚇得趕緊從後門溜走,回到江邊左思右想終是無處可去,遂冒險自行劃船回到北岸,然後徒步數曰潛入到洛陽,他認定李重俊此時已經看見朝廷昭告,必定會星夜兼程到長安去參見父皇,這洛陽卻是必經之路,自己便在洛陽等候,白天李重俊進城之時,他便看見了,隻是不敢前來相見,一路跟蹤到王氏兄弟的府邸,看清下榻之處才回去,等到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躍進府裏來參見。


    多曰奔波,這李多祚極為蒼老憔悴,哪裏還有半點當年養尊處優朱世天朱員外的模樣,李重俊見了不禁熱淚盈眶,趕緊把他迎進屋裏,低聲道:“李將軍,你受苦了。”李多祚道:“主公,未將心中以主公大業為念,談不上辛苦。隻是……”他從懷裏拿出一張陳舊的黃絹,雙手呈上道:“末將半生飄零江湖,守護這聖旨,如今,那武則天已經宣召天下還政李氏,這聖旨卻再也沒有半點用處。”


    想起當年自己受駱賓王重托曆經奇險保存這道聖旨,甚至還搭上自己全家姓命,卻是成了黃粱一夢,不禁悲從心來,悲慟得大哭起來。李重俊知道他心中極苦,忍不住落下淚來。


    待少時平靜後,二人細細談起將來的安排。李多祚道:“主公,此去長安雖然是參見皇帝,受封進爵,實則是凶險無比,公子並非韋後所生,那韋後極溺愛安樂公主,如今主公進宮必遭此二人嫉恨,安樂公主雖飛揚跋扈,畢竟是年紀幼小尚不足慮,可這韋後卻是極不簡單,若論起手腕未必次於當年的武則天,公子還需謹慎。”李重俊道:“將軍勿憂,那韋後雖然有些手段,可也未必及得過武則天,當年還不是被逼得在瀘州差點投繯自盡。”


    李多祚搖搖頭道:“非也非也,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武則天權勢極盛,那韋後卻是隨著中宗皇帝被廢黜,貶謫廬陵。又加上李氏諸王自顧不暇,哪裏還有反抗的本錢?隻好仰人鼻息、苟延殘喘而已,如今卻是**之主,她的手段正好借此發揮出來,皇上與她乃是患難夫妻,但有所計莫不聽從,主公千萬小心此人為好。”


    李重俊冷笑道:“就算是她再有通天的手段,那滿朝文武並非是木胎泥偶,難道還能聽之任之不成,他們甘冒奇險扳倒武則天定然不會看著韋氏一步步坐大,成為第二個武則天。且讓他們爭鬥去吧!”李多祚搖搖頭道:“主公此言差矣,那張柬之等人冒著殺身之險扳倒武則天,所謀者大,怕是不甘心做個朝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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