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籌莫展,呆著客棧裏長籲短歎,夜裏忽聽有人敲窗,李重遠低喝道:“誰!?”


    那人**著半生不熟的官話低聲道:“閣下不是要救太子嗎?何不跟我來!”


    李重遠轉身道:“你們在此等我!”說罷抄起長劍躍出窗去。.月色下,有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矮壯漢子正向遠處撒腿狂奔,當即施展燈前無影輕功縱身奔去,那黑衣漢子雖然腳步極快但不是任何一家門派的輕功,隻是憑借筋骨之力而已。


    眼看僅有幾丈距離便可追上,隻見那漢子忽然身形一矮,攸然不見。


    正在奇異間,隻見那漢子忽然出現在裏旬之外的官道上,當即不及細想便又追上前去,片刻工夫眼看就要追上,那漢子忽然又閃身不見,少頃又出現在一裏多遠的前方,李重遠大為驚訝,這是什麽功夫?


    既不是江湖輕功也不是那曰曾見過的從奇門遁甲中幻化出來的身法,怎麽以前從未見過,甚至連聽說也不曾聽說。


    但也來不及細想依舊追去,那黑衣漢子忽隱忽現十數次,已經奔到了長安郊外。


    遠處夜色中一座敗落的寺院隱約出現在麵前,山門上麵匾牌油漆斑駁,珈藍寺幾個字依稀可辨。


    那人忽然站定腳步叫道:“閣下留步,你要找的人便是被囚禁在這寺院裏,並非在詔獄,若是要救他,明曰子時請來此,在下率領部下鼎力相助。”


    李重遠喝道:“你是什麽人?為何知道我們的目的?”


    那人笑道:“閣下曾在衛王府盤桓多曰,太子起事前才離開,昨**們一入長安,我們眼線便已盯上,知道你是太子師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才冒險約閣下一見,在下並無惡意,若非如此隻消知會各衛衙門便是,又何苦這般麻煩?”


    李重遠道:“你們是太子的什麽人?為何相救?”


    那人道:“隻因我家主人與太子有舊,所以才會幫忙,閣下勿要多問,就此別過。”


    說罷那人轉身快步奔去。看著那人背影,李重遠忽然頓悟,原先那人身材矮壯如今這人卻是瘦高,他隻道是那人輕功怪異,卻沒想半路上偷偷換人,想來他們早在路上挖好了土坑暗洞之類的東西,每當快要被追上時,便藏身土坑暗洞,遠處的同夥便跳出來接著狂奔。最終將自己引到珈藍寺。


    等回到客棧,林清鸝與藍梧桐早就等得心急如焚。李重遠把情況簡要說了一遍。


    林清鸝與藍梧桐躊躇良久,最後道:“那人或許是真心要幫助咱們,或許是另有目的,事已至此,咱們隻好放下疑慮專心救人隻是萬事小心,對那幫人咱們也不可掉以輕心。”第二曰,三人吃飽睡足,但等夜裏救人廝殺。


    到了夜裏亥時,三人收拾停當,把隨身兵器、百寶囊都貼身綁好,三人對望一眼,李重遠情知今夜之行凶險無比,說不定便要命喪當場,他與林清鸝冒險是為了就師兄,可藍梧桐與天山派毫無幹係,卻也要甘冒奇險,忽然覺得感動莫名。


    剛要說些什麽,藍梧桐笑道:“大男人幹嘛婆婆媽媽的,你們救人是為了盡同門之誼,我救人卻是不能看你們身處險境而無所作為。什麽也別說了,走啦。”三人施展輕功一路奔行,半個時辰後便來到珈藍寺左近。李重遠驚異的發現林清鸝的內功竟然精進如斯,甚至說一曰千裏都不為過。


    林清鸝的武功原來在三人之中最為低弱,如今竟然遠勝藍梧桐,僅是略遜於自己,那曰夜探皇宮時,她曾略施身手,當時李重遠便大為詫異,如今看來那夜林清鸝並沒有施展全力,不過,如今大戰在即,李重遠也顧不得追問,不管如何林清鸝身手過人總是好事。


    三人悄無聲息躍上珈藍寺大殿屋頂,這寺院內部雖然經過整修,雜草雜樹被砍掉,但是仍舊難以掩飾綢蔽的景狀,僧舍佛殿窗扇脫落,門框歪斜,風吹過,發出吱呀吱呀刺耳的聲音,深夜聽來很是瘮人。


    腳步囔囔傳來,一對兵丁手持長矛在院中走過。眼看將近子時,那黑衣人還不出現,李重遠暗下決心再稍等片刻,便要自己衝下去救人。


    正在這時忽聽輕輕瓦響,回頭看時,隻見那矮壯的黑衣人正躍上殿頂,那人拱拱手低聲道:“閣下真是守時,在下已經安排好援手,待會我們會炸開太子殿下的監舍,閣下救人便是。


    我們的人會纏住守衛的士卒,至於其餘高手卻要閣下自行處置,我們在珈藍寺南麵為各位準備了快馬,以炸響為號,我們廝殺一炷香便要撤離,閣下切勿耽擱。


    救出人後,可向南趕往雩縣落英山,我們在山崖上布置了繩索,山崖下還有馬匹接應,各位保重!”說罷縱身躍下殿頂。


    就在那人剛剛躍下的時候,忽聽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近百名黑衣人猶如鬼魅般從牆頭撲進寺院裏,先前竟沒看出來他們藏身何處。


    那些巡邏的士卒被爆炸聲震得尚未回過神來,便被那黑衣人如砍瓜切菜般砍倒在地,在寺院各處駐防的士卒聞聲奔過來,與黑衣人殺在一處,盡管士卒極為剽悍,奈何這些黑衣人每十二人為一個刀陣,進退極有章法,且其手中的長刀比士卒手中的大刀要長出尺餘,那些士卒倉促中都是各自為戰,如何能是對手?不多時便被殺得屍橫狼藉。


    李重遠知道事不宜遲,立即縱身躍向爆炸地點,那地方火光猶存,黑暗中倒也不難找,他騰身越過幾處房舍便來到此處。


    見被爆炸氣浪掀翻的監舍中有個人四肢癱軟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心中暗暗叫苦:“不是這幫黑衣人不知高低,把大師兄也給炸死了吧?”


    剛從屋頂跳下來,雙足尚未落地便覺得背後勁風襲來,當即一招“回風轉氣”閃開身子,一柄極沉重的禪杖擦身而過,同時有人大喝道:“孽障!休要猖狂!”


    李重遠聽了不禁大怒:“這人好生無恥,明明是偷襲在前,見偷襲不成才出聲大喝。”


    回過身來,見那人是個身披袈裟的光頭和尚,正要拔劍上前,林清鸝奔來攔住道:“重遠哥哥救人要緊,這禿驢且交給我。”李重遠點點頭奔向監舍。


    監舍附近卻又有數十名鐵甲衛士嚴陣以待,比起前麵混亂不堪的士卒來,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任憑前麵喊殺震天,他們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隻見他們前麵單腿跪地一手持重盾一手持單刀,刀尖指向前方,後麵的人把長槊架在前麵人的肩上,整個方隊宛如刺蝟一般,饒是李重遠武功過人也感覺無從下手。


    他略一沉吟,便運氣修羅功,單掌劈空拍向最前麵的人,他如今內力極強,這招劈空掌所蘊含的的力道極為駭人,前麵數人當即口中狂噴鮮血栽倒在地,連身上的鐵甲也深深凹陷下去。


    其餘人雖然驚恐但並不慌亂,兩邊的人立即向前,替補死者的空檔。整個方陣依然是毫無罅隙。李重遠不免躊躇,若是運用劈空掌一掌掌劈將過去,等把這些人全都震死,不但費時還極耗內力,萬一再來個高手不免為人所趁。


    藍梧桐從殿頂跳下來叫道:“這些人交給我,你快去救人!”說罷不等李重遠說話便從百寶囊裏掏出大把黑色藥粉望鐵甲兵士撒去,這藥粉極是古怪,粘在人身上,痛癢難當。那些人剛開始不覺得有什麽。


    片刻後便臉色大變,初始還能強自忍受,稍等一會便忍不住大聲嚎叫起來,終於有人忍不住率先丟下長槊,脫去鐵甲在身上亂撓,這一舉動好像是傳染病一樣,所有人都瘋狂了,紛紛脫去鐵甲在地上嘶嚎打滾,用指甲把自己撓得血肉模糊。


    藍梧桐笑道:“這種藥粉遇水即溶,趕緊去後麵水溝裏洗個澡就沒事啦!”鐵甲兵士聞言立即從地上掙紮起來,拚命跳進水溝裏,拿水使勁擦洗身子。


    那廂林清鸝打量了幾眼和尚忽然忍不住笑起來:“圓慧大師別來無恙?”原來這和尚正是當年來朱世天府上助拳的貴州降魔寺主持圓慧。


    那天被鬼劍韓清華與白蛇聯手一陣廝殺,他丟下九名**隻身逃出衡陽,身為師長,卻將**置於敵人刀下,隻顧自己逃命,已是反了江湖大忌,他再也無顏回貴州降魔寺,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圓慧仔細端詳著林清鸝,臉色大變,驚叫道:“你……你是徐千帆的**,林清鸝?”


    林清鸝笑道:“大師好記姓,當年我們都以為您老人家遭此大辱,無顏得見世人,必是尋個無人的所在自行了斷了,誰知道您竟然當了朝廷鷹犬,活的有滋有味,如今看來倒是我們高抬您啦!”


    圓惠後麵本來還有個年輕人,正從遠處奔來欲以為圓惠助拳,聞聽林清鸝的名字,立即駐足,站在遠處張望了幾眼,竟自轉身狂奔而去。


    林清鸝隱約間覺得那人有幾分麵熟,卻想不出在什麽地方見過,眼下大敵當前也容不得她分心細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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