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遠趕緊給她推宮過穴,林清鸝從懷裏拿出幾粒雪蓮丹給她喂服下去,時候不大,


    藍梧桐悠悠醒轉。.看到眼前慘狀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像瘋了一樣撲到屍體上拚命翻找。等把屍體翻找了一遍並未發現毒觀音的屍體,她心裏稍安。


    李重遠仔細檢查屍體上的傷痕,隻見大多數屍體上的都有數道極深極長的刀痕,從傷口處都能看見森森白骨,顯然對方的刀法極為狠辣。


    在屋角處卻有三具屍體不一樣,有兩具屍體上胸口上隻有一處劍傷,另外一具則皮毛無損,胸腔卻嚴重塌陷下來。“這三個人是什麽人?”李重遠問道,


    藍梧桐看了一眼低聲道:“別人都是普通的教眾,這三個人是我教的護法,教中連我一共有七個護法,我離開後,教主身邊還剩六個護法,這是其中三個,


    他們擅長用毒,武功又高,沒想到也沒能逃脫毒手,所幸教主不在這裏,想必已經安然脫險。”李重遠又問道:“他們擅長什麽功夫?”


    藍梧桐道:“左邊那個叫坨坨木,擅長分水刺,右邊的叫莫艾,精通苗刀,那個穿藍袍子的叫瓦利郎,原本是少林寺的外門弟子,擅長大力金剛掌。”


    “這就是了,”李重遠歎口氣道,“若不出所料,下手之人必是天山派的手法!”


    林清鸝驚訝道:“重遠哥哥這種話可不要亂說,你哪裏看得出是天山派的手法?”


    李重遠道:“這兩人的劍傷乃是天山劍法中的‘朔風千裏’‘冰封鏡湖’兩招,這人的劍法拿捏恰到好處,都是一招致命。邊上的那個人則是被混元功震死的,


    他表麵無傷內髒卻是被震碎了。這行凶之人在天山派必不會是尋常的弟子,而是少見的高手。”林清鸝道:“會不會是別人冒用天山派的劍法栽贓天山派?”


    李重遠搖搖頭道:“劍法或許可以模仿,但是未得真傳,恐怕沒人敢在生死搏鬥中妄自使用,再者這混元功可是師父口傳心授才能學會,別人是萬萬模仿不來的。


    我猜想他們三人能夠擔任教主的護法,除了武功過人之外,彼此之間配合也會相當默契,甚至會專門演練一些聯手對敵的法門。


    這次突遇敵襲,想必是使用苗刀的人大力劈砍將敵人逼在外門,使用分水刺的則猱身直上意圖貼身肉搏,那擅長大力金剛掌的則覷機在背後發掌,若是普通的高手遇上這樣的陣法,極難幸免。


    但是這次來的人不是普通人,他必是施展燈前無影的輕功從容避開這三個護法的攻擊,然後用天山劍法中的“朔風千裏”刺中莫艾的心口膻中穴,


    回劍之時一招“冰封鏡湖”順手刺中坨坨木的咽喉,殺死那兩個使用分水刺與苗刀的護衛,恰在此時,那個擅長大力金剛掌的護法從背後攻來,


    他便運起混元功反掌一擊,拍在那人胸口,將其震死,並且,這個高手是同時施展三個殺招,在一瞬間將這三名護法同時擊斃的。


    所以這三個護法連最擅長的毒蠱都來不及使用就命喪當場。這種功夫在天山派除了各位首座,也隻有寥寥幾位弟子能夠做到。”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劍比劃模仿,將當曰情形模仿的惟妙惟肖。隨後他指著桌子上的硬弓道:“瞧見這些硬弓的設置手段了沒有?這也是天山派的手法,若說是設置機關埋伏,最為精通此道的莫過於靈樞閣。”


    林清鸝呆呆地看著李重遠,又回頭看看藍梧桐,不知說什麽好。


    藍梧桐麵如死灰瞪著李重遠,猛地撲上來抓住李重遠的肩膀,尖叫道:“我早就知道你們天山派妄自尊大,自稱是什麽名門正派!誰知道你們都是當麵是人背後是鬼。


    我們金蠶教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為何要趕盡殺絕!?若要殺我們為何不在天山上動手,還禮送我們下山,卻在這裏殘殺我的族人!就算是看在我冒死救出你們兩名弟子的份上也不該下此毒手!”


    說罷像瘋了一樣在李重遠身上亂打亂撓,李重遠一把將她抱住,吼道:“藍梧桐你冷靜一點!我隻是說這人用的是天山派的手法並沒有說是天山派下的手!”


    藍梧桐嘶吼道:“那有何不同!”


    李重遠道:“天山派成立幾百年,誰知道有沒有曆代祖師的弟子學成下山自行收徒傳藝的!那些人雖然傳承的是天山派武功,卻早就另成一脈,


    他們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不受天山派門規約束,與天山派毫無瓜葛!”這一席話說的藍梧桐登時愣住了。


    李重遠歎口氣道:“我師門雖然不得已把我們清除弟子名列,可是他們都是磊落坦蕩之人,又怎麽會行這種小人之舉呢?再者,這淨水莊也是我們到了長安,


    得到那南貨店掌櫃的提醒才知道,天山派又怎麽會知道淨水莊的存在呢?你看這些屍體分明是昨天之前就被殺害了。那時候我們還在肅州路上。”藍梧桐漸漸平靜下來,她鬆開手轉身走到屋角,忽然雙手捧著臉“嗚嗚”痛哭起來。


    哭吧多時,李重遠過來歎口氣道:“事已至此,哭是沒有用的,不如咱們再回南貨店找那掌櫃問問,或許能發現什麽事端。”


    林清鸝把藍梧桐摟在懷裏低聲安慰了一陣。藍梧桐點點頭,眼睛裏重新燃起剛毅和信心的光芒。她從懷裏取出一瓶赤色藥粉,緩緩的傾倒在族人屍體身上,片刻後,“轟”的一聲烈焰大起。三人退出莊外,


    看著莊子漸漸被烈焰吞噬。藍梧桐跪在莊子前的空地上,口中喃喃自語低聲禱告。在火焰的映照下,臉上一片悲憫祥和的神色。


    等策馬奔回長安,天色已經黑了,轉過街頭,見南貨店門前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不時有刑部公差打扮的人用水火大棍驅趕圍觀的人群。


    大家登時覺得事情不妙。林清鸝拉過一個看熱鬧的閑漢,問道:“小哥,前麵發生什麽事情了?”那閑漢打著燈籠笑吟吟的望著她卻不說話,


    林清鸝隨手丟給他一塊銀兩,那人馬上喜笑顏開的說道:“小娘子有所不知,這南貨店掌櫃夥計昨個夜裏被人殺了。


    這殺人的主手段高超,夜裏這條街上愣是沒人聽見動靜,原本過十天半月也不見得有人發現。


    可巧這掌櫃夥計每曰裏很是勤勉,天不亮就打開門板,今早上卻過了中午也不開門,有些定了貨的主顧等得心焦,便叫來巡街金吾衛作證,


    眾人動手把門板卸開,等打開門才知道這南貨店的掌櫃夥計都被人殺害了,連同店裏的藥材都被搬了個精光,奇怪的是藥材被搬走了,但是銀兩卻亂哄哄的丟在地上沒人要。


    嘿嘿,不瞞小娘子說,剛才小人還趁亂撿了幾個元寶。唉,還是前街的牛老哥手快,


    別人尚在驚恐發呆的時候,他就跑進去,拎了好幾根金條出來,如今不知道在哪裏快活呢!”


    聽了這話,藍梧桐身子一晃,幾乎從馬上栽下來。林清鸝趕緊扶住她,也不顧那閑漢絮絮叨叨,在馬背上抽了一鞭,直接往前街奔去。


    等到了無人的所在,藍梧桐低聲道:“那個人一定在暗中盯上我了,看見我與掌櫃的聯係,這才認準了目標,說起來是我害死了掌櫃的。”


    三人回憶半天也想不起有什麽可疑的人跟隨過他們。


    正在此時有個穿著鳩衣的乞丐忽然欺身上來,咕嚕了一句話,藍梧桐臉色一變,


    眼睛裏的神色又驚又喜,急忙低聲道:“那人是我教中人,他讓我跟他走。你們先留在這裏等我。”她追上那乞丐,說了幾句苗語,便一起遠去了。


    一直穿過長安城往北,期間那乞丐還遠遠地兜了幾個圈子,再三確定無人跟蹤後才往北出了長安。此地已經遠離長安數十裏之遙,荒草沒腰,黑暗中已經不辨路徑,


    二人來到郊外的一處荒廢寺院中來。那乞丐學了幾聲鷓鴣叫,遠處一間僧舍的窗戶有盞燈綠油油的亮了幾下,旋即熄滅。


    那乞丐領著藍梧桐直奔亮燈處而來。等進了屋。有人悄悄打開門放他們進來。屋裏點著一支牛油蠟燭,窗戶上蒙著黑布。屋裏正中站著的正是金蠶教教主毒觀音,她原本極美的麵容變得憔悴不堪,周圍有十幾個人或站或坐圍在身邊。


    藍梧桐立即跪倒:“教主姐姐!”她見毒觀音依然活著禁不住心頭狂喜,一句話未說完便喜極而泣。她與毒觀音自幼一起長大,雖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


    自從她跟隨李重遠、林清鸝遊曆江湖以來,已經近兩年不曾見麵了。彼此極為掛念。


    毒觀音欣喜的看著藍梧桐笑道:“快起來。”藍梧桐站起來抱住毒觀音,那毒觀音疼得倒吸口冷氣。這才發現右手臂上纏著紗布,顯然已經受傷了,


    她急忙叫道:“姐姐,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我去過淨水莊,那裏……”說到這裏,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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