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凡根本沒有心思查探太平洋號,更不想找容修。她避開守衛的目光,閑逛了一小會兒,便直接回城找蒙莊,她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他。


    蒙莊並未走遠,一直站在城門附近,似乎有意等她。她走過去與蒙莊對視了一眼,兩人似有默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蒙莊朝她輕輕點頭,忽然轉身離開,魏凡緊緊地跟在他身後。蒙莊在星城中漫無目的走動,一個時辰後,他停在天玄學院門前,怔怔地看著學院門匾。


    魏凡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


    蒙莊帶著她來到他的居所,天玄學院為每一個求學的人都安排了獨立的房間。他的房間收拾的還算幹淨,她之前送給他的王八也在屋子裏自由歡快的玩耍。一切看起來都無比正常。


    蒙莊從櫥櫃裏取出一個棋盤兩盒棋子:“陪我下盤棋吧。”


    這是一副圍棋,棋盒中的棋子沾滿了灰塵,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動過。


    魏凡此刻的心情哪能坐得住,她跟著蒙莊在城中逛了許久,已經耗費了太多名為耐心的東西。


    蒙莊早已看出這些,他又道:“下完這盤棋,我就告訴你一切。”


    這句話最終說服了魏凡。出乎她的意料,蒙莊的棋意相當了得,是魏凡來在這個世上,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他和拾堰不同,拾堰的潛力強勁,但學習圍棋時日尚短,稍欠缺點火候。而蒙莊一出手,就能看出,他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棋手。


    他每一步落子都非常快。似乎整盤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的棋風卻又恰恰相反,沉穩老練,像個經驗豐富的獵人。


    魏凡開局時的輕視,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處於劣勢。雖然蒙莊並未說過贏了,才告訴她一切,可是不服輸的性格讓魏凡收斂心思。專心下棋。終於叫她一點點扳回劣勢。最終憑借一目險勝蒙莊。


    蒙莊握著棋子,臉上露出淺淺的笑,這是魏凡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笑容。也是第一次看到冷漠麻木以外的表情。


    若是換做以前,她一點會拿這件事打趣蒙莊,但是現在她隻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蒙莊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看著她。問道:“知道在回來的路上,我都在想些什麽嗎?”


    魏凡如實的搖頭。


    蒙莊苦笑了一聲後。道:“我在想,可以用什麽方法,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


    魏凡的瞳孔驟然收縮,很快又恢複平靜:“那麽你現在為何又放棄了?”


    “因為我發現自己做不到。殺了你,是必引起容修等人的注意。”他的話很實在,所以顯得真實。


    魏凡卻發現。這孩子不殺她,根本不是因為良心問題。而是殺了她會引發一係列的麻煩。這孩子未免也太自信了一點。真拿她當豆腐塊,像怎麽捏就怎麽捏。


    魏凡隻能轉回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什麽人?”


    蒙莊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是怎麽在飛船外發現我的?”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


    “到底是我問你,還是你再問我?”魏凡怒了。


    蒙莊沉默了許久,才從儲物袋裏取出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問:“你還記得這顆棋子嗎?”


    圍棋如今已不是什麽稀奇的玩意。這樣的棋子如今雖不能說是滿大街都是,可是在星城中,想找出一顆類似的,並不困難。


    “你是什麽意思?”魏凡不解地回看他,希望能在他有限的表情中看破一二。


    蒙莊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是我們剛來星羅時,我從你掉落的棋子中拿的。”


    魏凡細細一想,終於叫她想起了所有一切。她和蒙莊當初是挖隧道偷渡到星羅的。當時為了處理挖掘過程中產生的泥土,她將泥沙放進儲物袋中。後來清理時,不小心將儲物袋裏一些細小的東西一起帶出來,而圍棋的棋子也在其中。


    她記得當初丟了一顆棋子,怎麽也找不到,原來是被蒙莊收了起來。魏凡拿起那棋子,仔細一看,果然在上麵發現了一下粗糙的打磨痕跡。作為這個世界第一套圍棋,她的棋子製作的並不精細。


    魏凡將棋子攥在手中,低聲問道:“你偷我的棋子做什麽?”


    蒙莊緩緩地扯出一個微笑,雖然僵硬,卻帶著從未有過的真心:“看到故鄉的東西,所以沒忍住。”


    故鄉!魏凡心裏一驚,麵上卻不表,圍棋沒人比她更清楚是怎麽回事。若不是她和趙媚兒在虛靈鏡中有意推廣,這世界上可沒有圍棋這東西。而她認識蒙莊那會兒,圍棋還沒從虛靈鏡中傳到現實中。


    她和蒙莊屬於同一種人嗎?


    蒙莊繼續道:“剛剛和你下了一盤棋,你的棋藝非常精湛,在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我想你就是這個世界發明圍棋的人吧!”他特意加重了發明二字的讀音。


    魏凡心裏又是一驚,蒙莊竟然憑借一盤棋,便猜出了這麽多事。不,不僅是一盤棋。恐怕這小子早就懷疑她了吧,那顆棋子暴露的太早,稍微注意一下圍棋在現實中流傳的時間,便能猜出她和圍棋之間那點關聯。


    “你的觀察很細微。”魏凡頓了一下,又道,“棋,下的也不錯。”


    “謝謝!”蒙莊接著道,“現在讓我重新自我介紹,我是探索型智能生命,編號zp78982-1,我來自地球?”


    地球!母星?魏凡眼皮一跳,“母星”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她及時醒悟,否則真要在蒙莊麵前徹底漏底。


    “智能生命,地球是什麽?”她小心翼翼的提出疑問。


    自從蒙莊進入房間,王八便一步步朝他爬過來,最後停在了他腳邊。他從地上抄起它,道:“王八和你的木魏二都是初級人工智能,已經具備初級的自我處理信息的能力。而我也可以算作是人工智能,你可以把我當做高級王八。”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可魏凡明白了他的意思。


    蒙莊繼續解釋:“我們是宇宙中流浪的一族,地球是我們的故鄉,是我們起源。然而一場災難讓我們不得不離開地球,穿越元次來到陌生的宇宙環境中生存。為了牢記自己的身份,我們將賴以生存的一切都以地球上的事物命名。隻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真正的地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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