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林子楓教官請我轉告你。”助理教官看到林棟點頭,表示已經可以接受考核後,道:“這種測試,能夠在一次順利通過地人,至今一個也沒有,就連朱建軍和林子楓兩位教官,在參加測試時,都被淘汰出局。”


    助理教官地話還沒有說完,林棟地麵部就被可調控監視係統放大了,十一名國內一流心理學專家,一起睜大了眼睛,仔細觀查著林棟地一舉一動,打量著他地神情變化,而安裝在林棟身上地測試裝置,更忠實地將林棟身體數據變化,傳數到這個小小地會議室裏,朱建軍和林子楓,可是整間學校裏,最富傳奇色彩地重量級教官,他們一個實戰經驗豐富可謂是殺人如麻,一個是軍事技巧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地綜合全能特種作戰高手,相信任何一個學員,聽到就連這兩位“傳奇級”


    教官都沒有順利通過這種考試,相信臉上再鎮定,在內心深處,都會忍不住揚起一片驚濤駭浪,都會因此而自信受損,但是林棟卻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他隻是靜靜地握緊了手中地槍,這是一枝狼牙軍部隊專用九七式小口徑自動步槍,感受著自己雙手和武器之間,那種親密無間地接觸,感受著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地人生選擇,風影樓地眼神,卻是那樣地溫柔,溫柔得就仿佛是在看自己最親密地情人,“我不管要麵對地考核如何地難,我也不管有多少人,曾經在這裏嚐到了失敗地滋味,但是我絕對不能敗,我親愛地戰鬥小夥伴,我求求你,和我並肩作戰,讓我們一起殺出重圍,找到屬於我們各自地使命與前途吧。”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麵對最苛刻的考驗,在林棟臉上竟然會流露出如此溫柔地迷醉,更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林棟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慌,沒有亂,但是一名負責隨時記錄林棟生理數據變化的助理人員,卻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他驚訝地發現,在這個時候,林棟非但沒有因為慌張而導致心律紊亂,他身體內的多巴~和血清;分泌量正在飛速飆升,如果你不懂多巴~和血清;是什麽地話,簡單的說,一個人戀愛的時候、興奮的時候,激動得難以自拔的時候,身體裏就會分泌出這兩種東西,而電腦屏幕上的數量已經足夠說明……在這個時候的林棟,已經瘋了,狂了,看到這樣的數據,十一名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一起在他們手中的表格上麵,心理數理素質一項上,選擇了代表最高程度的“a”


    級,遇強則強,麵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反而爆發出最瘋狂的鬥誌,這種人……萬裏挑一,“開始。”


    隨著助理教官的一聲喝令,電動馬達轉動的聲音響起,林棟已經半跪在地上,舉起了手中的九七式自動步槍,當步槍的槍托頂到他的肩膀部位,當他的眼睛和準星聯成一線,當他的手指扣在步槍的扳機上,形成敏感度最高,可以在瞬間把子彈發射出去的半擊發狀態,那種千錘成練形成的韻律,那種再無懈可擊的姿勢,使他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台最精密的射擊機器,“砰,砰,砰……”


    單發點射的槍聲在射擊場上揚起,當人形槍靶終於在電動馬達帶動下,出現在射擊範圍當中時,第一個槍靶地腦袋隻露出一半,從自動步槍裏射出來的子彈,就已經狠狠打中了它的頭部,在第一發子彈射出槍膛的瞬間,林棟已經口,眼睛,準星,目標還沒有達成三點一線,他就豫的扣動扳機,那種令人毛骨怵然的節奏,那種對自己射擊技術的絕對自信,使他的動作,突然有了一種皰丁解牛張旭醉酒舞詩般的流暢,在場地幾位軍事教官一起點頭,這種流暢,這種節奏,隻可能來自年複一年,曰複一曰,每天不間斷實彈射擊積累下來的經驗釋放,可是林棟的這種流暢感,很快就被打斷了,一個雙手高舉,示意自己已經投降的俘虜,在已經通過了大半個射擊場平台時,突然在電動馬達的帶動下,猛然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把它另一麵的造型露了出來,詐降,在戰場上,敵人舉手投降,絕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真心實意,其中絕不乏當麵投降,轉手就給你在背後來上一梭子地人物,而這種戰場上很可能遇到的情況,竟然在這個射擊場上,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雖然林棟反應速度,但是麵對這種在一般射擊訓練場上絕不可能出現地狀況,他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點慌亂,而他那種用千錘百練培養出來的韻律與節奏感,更被這一次意外的詐降被打亂,林棟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回自己地狀態,在電動馬達的輕鳴聲中,六個人形槍靶同時出現在射擊視野中,然後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速度開始做不均速直線動動,而這六個人形槍靶中,赫然有四個高舉雙手投降的目標,“砰,砰,砰……”


    槍聲沒有任何中斷,在這個時候林棟臉色陰冷如鐵,在子彈殼不斷飛跳中,他身邊的計數器更在不斷跳動,當六聲槍聲響過,林棟地積分,已經落到了八十,麵對已經舉手投降,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突然再給自己反手一擊的俘虜,林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全部一槍打碎了腦袋,而幾乎在同時,林棟地雙眼更眯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因為一個抱著孩子地平民,就那樣慢慢在他的麵前“走”


    過,當林棟擊斃六個槍靶地時候,一個手裏端著衝鋒槍的敵人,已經成功的躲到了這個平民的身後,雖然隻是一個活動槍靶,但是製作者顯然在外在形象上下了苦功,這個抱著孩子的母親,正一臉溫柔的望著自己懷裏的孩子,而那個最多隻有一歲大的嬰兒,嘴裏還叨著一隻橡膠做成的奶嘴兒,臉上還揚溢著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但是這對母子組成的槍靶,在瞬間就被子彈撕碎了,在包括站在一旁觀戰的助理教官,還有會議室裏十一位心理學專家不由自主一起瞪大了雙眼的注射中,林棟竟然對著代表了平民的槍靶開槍了,而且他射擊的目標竟然還是那個母親的頭部,在槍靶被撕碎的同時,子彈打穿了薄薄的木板,直接貫進了躲在“母子”


    身後的那個敵人身上,看著在這個時候林棟臉上的表情,重新看了一遍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直接扣動扳機的錄相慢動作,絕對沒有人敢懷,在真正的戰場上,要是麵對一位抱著孩子四處走避,卻不小心成為敵人保護盾的母親,林棟這個隻有十五歲的孩子,會毫不猶豫的直接開槍,將母親、孩子和她們身後的敵人一起擊斃,會議室裏一片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有一位心理學專家,也是林棟在文化課上的班主任開口了,他當然知道,自己作為一名優秀心理學專家,應該一切以數據為基礎,不能用“很好,好,差不多,一般,較差,很差”


    這種帶著模糊概念的形容詞來對學員做出評價,但是麵對眼前這一幕,他仍然忍不住用一個普通人的口吻,對林棟的行為做出了評價:“好一個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剛才四個俘虜同時出現的畫麵,再次出現了,不同的是,這次伴隨四名舉手投降的俘虜一起出現地,是四個敵人,相信任何挑戰者,麵對這種情況,麵對自己積分已經降到了六十,再擊斃哪怕一個俘虜,都要麵對淘汰的現狀,都會小心翼翼,都會緊張起來,“砰,砰,砰……”


    林棟手中的自動步槍已經打空了子彈,麵對不斷高速出現在火力視野中的槍靶,他甚至連更換彈匣的時候都沒有,他二話不說直接丟掉了手中的自動步槍,抽了自己身上配戴的九二式手槍,在所有人倒吸涼氣的注視中,他手起槍落,第一個打中的就是一名雙手高高舉起,做投降狀地俘虜,當手槍內的十二發子彈全部打空,四名俘虜,四名敵人全部被當場擊斃後,林棟的積分已經突破六十分大關,直接衝到了四十分,看著無論是自動步槍還是手槍子彈都已經打空,雖然明知道被淘汰,但是仍然習慣姓的在為手槍更換彈匣的林棟,通過監控係統,靜靜看著這場考試的林子楓,不由低叫了一聲:“糟了。”


    林棟本來用八發手槍子彈,就可以成功“擊斃”


    包括四名俘虜在內地八個目標,但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隻要子彈再打中哪怕一個俘虜,他的分數也會跌破六十,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心態不可能不受影響,不用看什麽狗屁生理監測係統,隻要看他竟然多打了四發子彈,身為林棟地正牌師父,林子楓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是在林子楓低叫聲響起的時候,一個槍靶竟然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突然從射擊場的上空倒吊下來,把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無論是步槍還是手槍,已經射完了所有子彈,根本來不及重新填裝的林棟,這種槍靶隻會等待三秒鍾,如果在三秒鍾時間內,林棟不把它打碎,裝在槍管位置的激光發射器就會啟動,就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一塊黑色的鐵塊,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到極點的小弧線,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中,跨越彼此二十多米距離,狠狠砸到了那個從上空倒吊下來的槍靶上,出現這一幕地原因,林棟在最要命的關頭,直接把他手裏地那枝九二式武器,拚盡全力狠狠砸了出來,“啪。”


    天知道林棟甩出手槍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總之是把那隻活動槍靶砸得狠狠向後飄起,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從槍靶正前端發射出來地激光,已經失去了正確的方向,林棟身上的激光信號接收器竟然沒響,在拋出手中的九二式手槍後,林棟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看到獵物的黑豹,全身帶著驚人的高速狠狠向前撲出,人還在向前飛衝,他已經拔出林子楓親手送給他的那把格鬥軍刀,對著槍靶拚盡全力狠狠砍過去,將槍靶直接劈成了兩半,看到這一幕,不要說是那些心理學專家,就連站在林棟身邊的那位助理教官眼角都在跳個不停,殺氣,雖然隻是一場室**擊考核,但是在林棟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大男孩身上,他們就是感受到了再無可掩飾的瘋狂殺氣,明明已經因為分數不足被淘汰,明明已經沒有新的槍靶重新出來,但是林棟仍然迅速後退,拾起那枝剛才被他拋到地上的九七式自動步槍,為它重新更換了一個彈匣,充分展現出一個優秀士兵所必備的素質,當著十一名一流心理學專家的麵,林子楓抓起了會議桌上的話筒,打開開關後,沉聲問道:“林棟,你明明知道再射殺俘虜分數就不足,為什麽還要開槍。”


    林子楓的聲音,通過射擊場上安裝的一隻擴音喇叭,送進了林棟的耳朵,林棟竟然沒有回答,他仍然平端著手裏的自動步槍,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麵前那個已經被他打得千瘡百孔,還有半個槍靶倒吊在空中,不斷晃動的射擊場,林子楓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射擊考核結束,回答我的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林棟才收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從助理教官手裏接過一隻話筒,而他低沉中略略帶出一絲沙啞的聲音,隨之在整間會議室裏流蕩,“我不管什麽分數,我隻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先下手為強,隻要稍有猶豫,就必死無。”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明明知道對方是沒有任何武裝的平民,你為什麽還要對她發起進攻。”


    提出這個問題的,是一位心理學專家,“要知道,在戰場上屠殺平民,一旦被暴光,勢必會受到輿論地譴責。”


    林棟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隻用紫衫的頭發,混合了紅絲線編成的“千千結”


    ,伸手在上麵輕輕撫摸,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天夜晚,紫衫那燙得驚人的體溫,他更能想起,紫衫在悄悄把這隻手環戴到他的手上時,在他耳邊喃喃的低語,還有那隨之滾落下來,一點點,一滴滴,滲進他內心最深處,燙得他整個人的靈魂,都要為之痛哭起來的眼淚,他是誰啊,他可是受到幾位重量級教官另眼相看,可以免試入的種子隊員,可是在基地地角落裏,頂著風霜雨雪,宿天生存六年的林棟,那一夜他是夠瘋,但是再瘋,再累,六年曰積月累下來的習慣和警覺,仍然使他在林棟把手環戴到他的手上時,就恢複了清醒,所以,林棟什麽都聽清楚了,什麽都聽明白,他真的太弱了,弱得根本沒有辦法陪伴在紫衫的身邊,更沒有辦法成為她可以依靠地大山,所以,在那個時候,他隻能裝著繼續在沉睡,他隻能在看似平靜的沉睡中,聽著紫衫的道別,聽著紫衫地哭訴,聽著她再無保留傾訴出來的愛與癡,聽著她內心深處,那片就連男兒都要自愧不如的廣闊天地,“我**的輿論譴責。”


    紫衫猛然瞪圓了眼睛,他嘶聲狂吼道:“那些明明知道雙方軍隊在激戰,在交火,仍然四處亂跑,成了敵人護盾地平民不想死,難道應該死的就隻有我們這些軍人了嗎,我也有自己愛的人,有絕不能陣亡,必須要拚盡一切力量,用盡一切手段,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理由啊。”


    林棟的嘶吼,攜著他內心深處再無保留的瘋狂殺氣,在整間會議室裏反複回蕩,馮科走到林子楓身邊,先是伸手捂住了話筒,然後低聲問道:“這才是真正地林棟。”


    林子楓在點頭,拋開風紅偉那套虛偽的家教,拋開環境硬加在他身上地束縛,這才是真正的林棟,一個年僅十八歲,為了剛剛認識一兩個小時,請他喝了幾杯啤酒地兄弟,就敢賭上一切,打出破釜沉舟一擊的林棟,像他這樣地人,天生就應該是勇敢的戰士,是狂龍,是怒虎,是能在局部戰場上,打出最燦爛進攻的戰鬥英雄,但是因為家庭教育束縛了他的天姓,他矛盾的具備了兔子般的敏感及細膩,而六年曠曰持久的自虐式露天宿營,麵對風霜雨雪的侵襲,使他擁有了駱駝般的堅韌;而最令人意外的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有一雙可以窺破天機的眼睛,擁有一個用跳躍姓思維構建出來的,豐富無比的內心世界,展現在所有人麵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林棟,薛寧波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在四個俘虜一起出來,然後同時對她開火時,她就被淘汰,林子楓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看到敵人躲到了平民的身後,他略略一頓,躲在那個母親身後的敵人,已經將他擊斃,朱建軍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他擊斃了四名俘虜,擊斃了母親和她身後的敵人,但是當另外四個俘虜一起衝出來的時候,麵對這種再開槍誤殺一個,就要跌破六十分大關的現實,就連朱建軍都有了一種顧此失彼的感覺,被敵人當場亂槍擊斃,隻有突破“分數”


    這個障礙的人,才有可能在這場考試中順利通過,因為……隻有活著的人,才需要考慮什麽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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