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山營全體從磨錐山寨門之處沿著山道向磨錐山寨內疾行,漸漸看到遠處火光點點,似乎有許多人在此處忙碌。


    徐延年領頭震山營全體朝著火光閃耀之處奔去。近了!看到光亮之處似乎是一個大廣場,地上堆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包裹布袋,一些獨輪車上被裝的滿滿當當,廣場上許多人影似乎受到驚嚇而驚慌的四散奔逃。


    震山營奔行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寒風中搖拽不定的火把光亮下,隻見到許多手握刀槍斧頭砍刀的賊人,似乎在等候著準備與震山營決戰。


    見到此情形,前麵領頭的徐延年放慢奔跑的速度,整個震山營行進的速度也跟著放慢下來。


    震山營士兵漸漸開始由奔跑變為步行,士兵們由大口喘息慢慢調整為平穩呼吸,隊列也開始逐漸調整,第一局、第二局的刀盾兵按照訓練的陣型開始步入第一列。


    隨著與廣場上賊人的距離漸漸拉近,這種陣型調整一直在繼續,楊八十手裏緊握著木棍隨著戰友的步伐排列在陣型第二排,他身後一排便是一位位手握長槍戰友。


    與對麵賊人相隔相隔八十步左右的距離,震山營把總徐延年揮手令整個行進的隊伍停頓下來,下令道:“震山營官兵自查,準備戰鬥!”


    經過這段距離的調整,震山營士兵完全進入戰備狀態。


    徐延年目視馮檢道:“指揮長請下令攻擊!”


    馮檢一路跟隨震山營行來,看到徐延年對戰前是震山營士兵戰前戰鬥節奏的把握及調整運用自如,禁不住對徐延年開始刮目相看,這徐延年在臨戰指揮方麵可不一般人強多了!


    聽到徐延年的請示,馮檢深呼一口氣道:“攻擊!”


    徐延年轉身步入刀盾兵隊列,大喊:“進攻!”


    霎時,整個震山營隊列開始緩慢向前移動,而對麵母豬嶺賊人似乎經過一些訓練,他們吵吵嚷嚷的排列成戰鬥隊形,似乎在等待著上司下達衝擊的命令。


    見到震山營這邊開始行動,母豬嶺賊人隊伍中突然躍出十多個手拿弓箭之人,來到隊列前站定,目視著逐漸靠近的震山營,七十步、六十五步……十多個弓箭嘴角帶著獰笑,端起手中的長弓,搭箭射向六十多步之外的震山營士兵,霎時,十多隻雕翎箭射入震山營行進的隊列。


    頓時震山營這邊幾聲淒厲慘叫聲響起,隊列頓時一陣搔亂,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徐延年,母豬嶺這些個弓箭手留給他深刻的印象,許大統領就是被他們的弓箭射死,因而一見到對方弓箭手出現,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就聽他大聲喊道:“所有士兵立刻扔掉火把,刀盾兵舉盾,都不要慌亂!”


    關鍵時刻徐延年得當的措施起到關鍵作用,手中舉著火把的震山營士兵將火把迅速扔出很遠,等到母豬嶺弓箭手第二波箭雨射過來,整個震山營隊已經模糊一片。


    黑暗中,首列刀盾兵將手中的木盾組成了一道木牆,等到母豬嶺弓箭手第二波箭雨射過來,黑暗裏隻有零星的慘叫響起。


    就算徐延年應對及時,兩撥箭雨過去震山營至少傷亡十多位士兵,這些士兵可都是精心挑選的精壯之士,隨便失去一個都會令馮檢感到心疼。


    震山營隊列裏,馮檢隻覺一陣熱流衝入腦海,他抑製不住的大喊道:“都不要停頓,衝上去,殺啊!”


    馮檢一時腦袋發熱,大喊著衝鋒,甚至忘記震山營軍規規定而越俎代庖。


    震山營當然沒人敢於質疑馮檢的越俎代庖!


    黑暗中徐延年大喊:“吹衝鋒,殺!”


    軍號手吹響了攻擊號聲,震山營士兵似乎被馮檢衝動所感染,被母豬嶺弓箭手的挑釁所激怒,新仇舊恨一起湧向心頭,刀盾兵在前引導者整個隊伍碾向對麵母豬嶺賊人。


    母豬嶺這邊十多個弓箭手本來想象著,這次又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沒想到對方反應很快,滅掉了隊伍中所有的火把。


    黑暗中,這些弓箭手射擊的威力就大打折扣,盲目的向對麵放箭,似乎收效甚微。


    陳有朋一直站在眾弓箭手身後,當他看到遠遠疾行而來的隊伍在即將到達戰場,整個隊伍隨著命令所作出的一係列調整,不由暗暗抽冷氣。


    他本身便是軍伍出身,自然一眼能看出一支隊伍是否有戰鬥力,眼前這支賊人武裝光從表麵氣勢上看便不亞於一支正規軍隊,自己手下的護衛雖然也經過陣列訓練,但是與眼前隊伍想比卻是天差地遠!


    陳有朋心中翻江倒海,表麵上還要裝出神情自若的樣子,他對弓箭手們道:“諸位兄弟退回來吧!你們與對麵賊人距離太近,弓箭已無多大作用!王頭領、韓頭領,你二位帶領兄弟們衝上去!狹路相逢勇者勝,殺退這夥兒賊人,本大統領不會虧待你們二位!”


    王、韓二位頭領本身也是逃兵,對麵賊人的表現也都看在眼裏,麵對一支陣容整齊的軍隊,自己身邊這些烏合之眾不知道能不能抵住對方的衝擊。


    正在心中打鼓,就聽陳有朋命令衝擊,二人不敢違背陳大統領的命令,隻得下令讓手下護衛迎麵衝向震山營。


    母豬嶺十多個弓箭手退入入暗處,準備抽空放冷箭!


    陳有朋帶領兩個親隨也躲到暗處,他經曆過這樣的戰場搏殺,知道身在其中最容易受傷,自己貴為母豬嶺大統領怎麽能隨便涉險!


    兩隻隊伍就像兩隻鐵錘在磨錐山廣場一側碰撞到了一塊,震山營士兵身在黑暗中,而母豬嶺賊人身後卻是火把照耀;震山營士兵有嚴整的戰陣隊列,各兵種之間密切配合,而母豬嶺一方賊人勉強結成隊列,在頭領的呼喝之下悶頭往前衝!


    雖然兩支人馬數量不相上下,但是戰鬥素養即便是普通的莊戶人也能分出高下!


    從戰鬥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搏殺!


    震山營隊列散開,鳥銃兵楊八十攥著長棍,緊緊跟隨著隊長和身邊的隊友。


    十多個母豬嶺賊人揮動兵刃,大呼小叫的向楊八十這隊衝過來,也許是背光看不清的原因,衝到楊八十他們跟前,稍顯的遲疑了一下,似乎對黑暗一下子不太適應。


    楊八十的隊長立即大喝:“刺”霎時,黑暗中,三四隻長槍帶著風聲刺出,幾個倒黴的賊人頓時被刺中要害。


    幾個賊人倒地慘叫聲似乎激起了餘下賊人的凶姓,短時間內,目光已經能夠適應,叫罵著揮動兵刃呼喊著朝幾個長槍手包圍過去。


    楊八十的隊長大喝:“防”第一列四個腰刀盾牌兵立即舉起盾牌揮動腰刀,做出防禦姿勢,護住了幾個無法自衛的長槍兵。


    這些拚命的賊人兵刃劈到盾牌上或者被腰刀擋住,楊八十等幾個手拿木棍的鳥銃兵迅速邁上一步,手中木棍如長槍一般擊向對麵賊人臉頰,因為在陣列之中木棍無[***]起猛擊,隻能如長槍一般直刺,因而發揮的效果不如長槍。


    又有幾個賊人倒黴,直接被楊八十等士兵的木棍直接集中麵頰慘叫倒地,很短的時間內衝向楊八十這隊士兵的賊人,能夠站立的賊人隻剩下了三四個。


    母豬嶺剩餘的幾個賊人,看著對方十多個人毫發無損,而自己這一方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大半,絕望的情緒頓時蔓延開來,不等楊八十這隊隊長再次發出攻擊命令,幾個賊人就尖叫著轉身往回逃走!


    同樣的一幕幕發生在別的小隊與母豬嶺賊人之間,母豬嶺賊人像一群撲火的飛蛾,又像撲向岸邊的浪花,不自量力的衝向震山營陣列,後果便是短短的時間內死傷慘重!


    而震山營就像一把橫掃的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掃蕩著迎麵撞過來的賊人,乍一照麵,便顯露出猙獰的氣勢。


    母豬嶺賊人嚐到對方刀槍無情刺殺的滋味,頓時嚇破了賊膽,各自尖叫著叫著四散逃奔。


    震山營隊列中突然響起一聲軍號,聽到軍號聲,震山營整齊的隊列忽然分成許多單獨的小陣型,開始分散追擊逃散的賊人,楊八十這隊士兵瞄準了一隊逃走的賊人,快速的追趕著。


    前麵奔逃的賊人回到廣場上似乎有了主心骨,震山營士兵遠遠聽到嗬斥聲,大部分逃散的賊人停下來,紛紛站立到一群手持弓箭的賊人身後,驚魂未定的看著追過來的震山營。


    母豬嶺大統領陳有朋躲在暗處心在滴血,二百多精壯的護衛衝上去,短短的時間,損失了一多半。


    這些護衛可是自身在這大澤山群峰立足的根本,就這麽被輕鬆剿殺,這群賊人的戰力怕是與原來東江鎮的精銳有得一比,這到底是一群什麽人啊!


    看來今夜我陳有朋和母豬嶺的人馬便要在這裏折戟沉沙,怎麽辦?怎麽辦?陳有朋焦慮的思索著,想獨自逃回母豬嶺,又不甘心放棄手下這些護衛,可是不獨自逃走勢必會落入這夥兒賊人之手!


    母豬嶺這邊十多個弓箭手,張弓搭箭站在母豬嶺群賊前方,注視著漸漸衝過來的震山營士兵,剛剛輕鬆地神情已經被緊張取代。


    麵對廣場上重新聚到一起的賊人以及剛才射傷震山營士兵的母豬嶺弓箭手,震山營士兵沒有了絲毫的畏懼,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震山營這邊再次響起嘹亮的軍號,各個分散的小陣型迅速集合,很快又變成一個陣容齊整的戰鬥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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