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此時天色已近擦黑,今日由於雪色反射,福船船艙外麵還可視物。[.超多好看小說]


    馮檢透過船艙望著戰船外麵白雪皚皚的一片,不用說積雪之下水麵已經結成冰。


    這兩日,莊英昌、張文泰指揮州汛營官兵不間斷的清理著所有戰船周圍三四丈範圍,防止戰船被被冰凍。


    名義上登萊水師歸登萊總兵張可大掌管,但是水師的軍餉裝備日常物資補充都是登州海防道負責,實際上登萊水師是掌控在登州海防道等文官手中。


    本來這樣的大雪天氣,作為水師戰船的直接上司登萊總兵要前來視察一番,水師執勤官兵都要全體上崗全力破除冰麵,以應對突發事件。


    但是此時登萊總兵張可大身在城外,自然無法前來水城查看,隻能傳令登萊水師各條戰船的把總加強巡查。


    今日是除夕日,誰不想在家中一家人團聚,水師戰船各把總都是應付了事,隨便派出幾人到戰船位置轉幾圈,與值守官兵聊幾句,便不見了人影。


    另外駐節在水城內的海防道也應該現身查看戰船是否受損,各項物資是否需要補充,而身為海防道的王徽大人卻始終沒有露麵,恐怕此時正在與家裏人載歌載舞歡度除夕佳節。


    沒有官員關注水師,對馮檢和州汛營官兵來講是求之不得,這樣便可放開手腳對水城內戰船做手腳。


    馮檢心中一直掛念沈小山和劉榮升兩路人馬能否擺脫登州營騎兵的追擊!這麽長時間,雙方即便有爭鬥也應該有結果了!


    對震山營,對獵敵司馮檢極有有信心。他相信隻要震山營鳥銃兵及時趕到,獵敵司便可以從容應對前來追擊的登州營官兵。


    程有生更是對震山營鳥銃兵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他心目中震山營幾乎是無敵的。震山營幾次出動都是幹脆利落的擊垮敵對一方,這次隻要震山營鳥銃兵出動也不例外。(.)登州營戰兵也是個落敗的結局。


    程有生暗暗歎服的是指揮長的提前布局,以及幹脆利落的行事方式。


    指揮長將鳥銃兵及時派出之後,幾方麵打聽消息之人才陸續回報,消息確鑿!巡撫孫元化下令駐紮在城外的官兵協助追擊獵敵司,指揮長憑著敏銳的感知直接下達支援的命令,真是令人歎服!


    現在看來有了指揮長及時有效的決策,有震山營鳥銃兵支援,獵敵司定然可保安然無恙。


    同一時刻,登州軍營張可大的總兵大帳內。張可大手中拿著一冊書籍坐在桌案前,思緒卻不在書上,孔有德率兵突然作亂,使得自己的前途變得一片黯淡,如果不能迅速將其平定,等待自己的不光是解職,弄不好還要有牢獄之災。


    當然這隻是最嚴重的一種結果,相信自己隻要牢牢掌握手下四千江浙子弟兵,憑著自己屢次為朝廷立下的功勞。事後朝廷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張可大手中捧著書籍,心思卻不在書上,突然覺得身前一亮,一抬頭看到隨身親衛在桌案上點起紗燈。抬頭看看帳外因為積雪映照。天色卻不顯得太暗。


    隨口問點亮燈火的親衛道:“前去追截的騎兵可有消息傳回!”


    張可大同樣不認為自己派出二百餘騎兵會對付不了區區二十多騎,已經出發追擊大半天,不知道是否搜尋到劫持洋人工匠的賊人下落。


    身邊的親衛躬身回答道:“回稟軍門。這半天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想必是追出去太遠。一時來不及回稟。”


    張可大點點頭歎道:“不管張善等人能否追回洋人工匠,總算是對巡撫孫大人有了交代。咱們登州營現在主要戒備孔有德叛兵,不能在此事上多費心思!”


    親衛道:“用不用派人前去聯絡張善,讓他們適可而止!”


    張可大稍一思索點頭道:“你去安排吧!”


    親衛躬身答應轉身走出帳外,張可大嘴裏喃喃道:“看來朝廷中有人迫不及待要對孫大人下手了!可是這些賊人抓取洋人工匠有何用,總不會是要私造紅夷大炮,反過來對付朝廷吧!”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剛剛走出大帳的親衛又返身進來。


    “稟軍門,營中夜不收剛剛從南麵捉到幾個孔有德亂軍哨探,拷問後得知,孔有德亂軍最多再有兩日便可抵達登州城下。”


    “這麽快!”張可大放下手中書籍,“速去知會張燾副總兵以及各營的參將、遊擊來本官大帳議事。”


    一裏之外張燾的軍營,這位遼東軍副總兵此刻正在大發雷霆,派出一百騎兵非但沒有將巡撫大人要求的洋人工匠帶回,反而被人打的打敗而回。


    站在大帳中的帶隊把總用舌頭舔了一下子從額頭上流到嘴角的鮮血心中暗恨,老子拚死拚活出去追敵,回來後這張燾也不問清楚情況,上來就連茶帶碗砸到自己額頭上,致使自己現在頭破血流,哼,早晚一天老子帶兵反了這狗日的張燾!


    張燾發作一番,覺得胸中怒氣消散一些,看到被自己傷到的騎兵把總,心中稍覺歉意,正想安慰幾句。


    大帳忽然被人掀開,隻見一個中軍親衛快步走進大帳,“總兵大人,右都督登萊總兵官張大人派人傳令,請總兵大人前去他的大帳議事。”


    張燾一擺手道:“知道了!”


    轉頭看著騎兵把總道:“你先下去,等本官回來在詳述事情經過!”


    騎兵把總向張燾躬身,轉過身體臉上立即布滿怨毒之色,配合滿臉的鮮血顯得很是猙獰。


    崇禎五年正月初四午後,雪花飄飄,寒風凜冽。大雪從早晨開始紛紛揚揚灑落。這幾日登州範圍雪花斷斷續續,一直沒有停下。


    雪下的多了便不再是令人欣賞的美景。而是望而生畏的災害。


    登州城南門外突然響起火炮發射聲,一陣陣響起。相隔十多裏的登州水城聽得清清楚楚。


    莊英昌神態中帶著恭敬,道:“還是指揮長慧目如炬,孔有德亂兵果然來到登州,屬下真是想不明白憑張總兵兵馬的強壯,怎麽會敗到叛兵的手中。”


    程有生撇撇嘴道:“強壯個屁,二百騎兵被我震山營一百鳥銃兵加二十多獵敵司士兵打的全軍覆沒,算哪門子強壯!”


    莊英昌爭辯道:“我沒有說咱們震山營士兵比不過他們,事實上登萊營官兵大多是跟隨張可大張總兵征戰多年的老兵,從未經曆過一敗。而副總兵張燾手下的遼兵也是常年與韃子兵作戰,也是精銳之師……”


    馮檢揮手止住兩人爭辯,道:“孔有德麾下是遼兵,而張燾副總兵麾下也是遼兵,張燾對待手下官兵非打即罵,還經常克扣官兵的糧餉,而孔有德亂兵在吳橋叛亂,經過這一路搶劫已經嚐到甜頭,如果孔有德悄悄派人混入張燾的軍營鼓動。張燾帳下遼兵難保不會叛逃……等到兩股遼兵匯合在一起,突然對張可大的江浙兵發動突襲,再強的戰兵也要敗退!”


    船艙中人不似馮檢一樣清楚的知道即將發生事情的過程及結果,莊英昌、張文泰、薑餘等人驚異的看著麵前侃侃而談的指揮長。對其神乎其神的判斷感到不可思議,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每次卻都是被指揮長說中!


    隻有程有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似乎再奇怪的事情發生在指揮長身上都是很正常。


    馮檢搖頭歎息道:“孔有德亂兵就像一場瘟疫,他們占據登州城之後。必然對周圍縣府進行燒殺搶掠。震山營上下暫且忍耐,等到孔有德亂兵惹到咱們頭上。咱們震山營奮起反擊,到時候也是師出有名,皇上和朝廷大臣們反而要倚重咱們震山營!”


    莊英昌躬身道:“指揮長所言,屬下等的確是心服口服!”


    此時馮檢的確很自得,因為熟知未來而又能提前把握,並且能夠從中獲取巨大利益,同時讓人大大震驚的感覺不錯。


    心中得意,嘴上露出笑意道:“暫且不管登州城外如何交戰,說說咱們的計劃還有什麽不足之處。”


    張文泰接口道:“今日城外開戰,海防道王徽大人指令所有水師官兵立即回到戰船警備,如果水師官兵一直呆在戰船上,咱們原來派州汛營官兵潛伏的計劃便要修改。”


    莊英昌見馮檢似乎胸有成竹,摸著下頦的胡須沉吟著說道:“咱們的計劃是城破之日之日州汛營官兵潛入各條戰船駛離水城,近幾日官兵回歸各條戰船對咱們的計劃並無大礙,海防道王徽大人顯然是一位謹慎之人,水城城牆很少守城官兵,聞聽登州城被亂兵占領,定然會抽調水師官兵前去寨牆防守,此時咱們州汛營官兵迅速控製各條戰船不遲。”


    “老莊分析的入情入理,我猜城破之時如果水城沒有結冰,海防道王大人定然會第一個跳上戰船,並且催促戰船快速離開水城,如今駕船離開的使命便落到咱們州汛營頭上了!”


    艙內幾個人聽著馮檢的話語,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莊英昌笑道:“兩千斤火藥全都製成火藥包,現在全都囤放在鳥銃兵臨時駐地,專門有一個哨的士兵看守;水師各條戰船方圓三丈之內冰麵隨時有州汛營官兵清理;牛亮等三位把總再三確認一旦亂兵攻破登州城必定駕駛手下戰船跟隨咱們離開登州水城,此時已經萬事俱備,隻等亂兵!”


    馮檢囑咐道:“老莊,你要與牛亮三人確定好,如果王徽大人下令調遣水師官兵守城,要她們盡量拖延,直到咱們駕船離開!”


    “屬下理會的”莊英昌點頭答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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