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還不食子,想不到皇後和太子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麽多年來,就算痛恨皇後對老六的溺愛,他也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他的兒子。


    都是皇後身上的一塊肉,為何皇後就能如此偏心,如此狠毒?


    聽著柳沙的敘述,皇上的心火猛烈燃燒。他看過很多醫書,所謂的藥人是從小就在藥罐子裏泡大的。老六不過是有了場不一般的際遇,卻成了他們可怕的利用棋子。


    仔細向來,這個兒子,他給予的太少。隻因為那小子一直以來的無所事事,才會得不得父皇的疼愛。


    “好好看著老六,若是太子敢對他下手,定要把老六救下。”他吩咐著柳沙。


    “是!”柳沙抱了抱拳,應下之後,又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問道:“皇上,您是否考慮一下將六爺送出皇宮,遠離皇後和太子可能會好些。另外,那叫炫兒的丫頭對六爺很忠心,可能也是六爺現在唯一相信之人。”


    皇上眉頭緊鎖,考慮一番後回道:“朕會找個借口把老六放出去,離雷城越遠越好。那個叫炫兒的丫頭你再看看,如果她真能將老六引向正道,朕會考慮給她換個身份。”


    “皇上大恩,若是六爺知道定會感激不盡。”柳沙對皇上的仁慈一番稱讚。


    “唉……若是那孩子早些懂事,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身為一國之母,連自己的孩兒都無法保護,朕真的後悔當初不逆了太後的意思。”皇上後悔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捂著臉,深深地一個呼吸,他緩緩地抬頭看向柳沙:“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幾日,最近六爺的事情你就多上上心,朕會盡快把他送出去。”


    “謝皇上關愛,柳沙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柳沙感激地低下了頭。


    嗯!


    皇上點點頭,背著手,蹣跚著步子出了屋,走出院子的時候,葉公公已經在院外恭候,領著皇上去了茹妃的寢宮。


    ……


    等待,成為一天又一天的空想。等待的那個人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屋子,明明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可,越是這樣,就越讓有些人無法甘心,無法認命。


    窗外風大雨大,屋子裏暖和如春,披著單薄的衣服站在窗邊上,皇後目光呆滯地看著被大風吹斷的枯枝,像塊石頭那般站在那裏大半個時辰。


    “主子,時辰不早了。”夢姑姑進門吹熄了屋子裏的幾盞燈,看著皇後日漸憔悴的模樣,倍感痛心。


    夢姑姑這句話是一語雙關,皇後的希望再次破滅,她冷冷地問道:“他又在書房過夜嗎?”


    “去了……茹妃那,茹妃病了有一段日子了。”夢姑姑小聲地回了話。


    “死了才好!”皇後惡狠狠地詛咒著,恨不得後宮裏的女人全都死掉,隻剩下她一個。


    然,她忘了,她愛的人是皇上,堂堂的一國之君。皇上的後宮永遠不可能隻是一個皇後,就算現在的嬪妃都死光了,他毅然可以再納新寵。她對他來說,不過是舍棄個皇後的位置,早已沒有太大的意義。


    “主子……”夢姑姑想勸勸主子看開點,可,話到了嗓子口,又不知道該如何勸下去。


    “行了,休息吧!”皇後再也不想聽任何勸,就算看不到希望,她依舊會等下去,等到他死的那天。


    夢姑姑無奈地欠了欠身,上前又吹熄了幾盞燈,領著屋子裏伺候的兩個丫頭出了房門。


    屋子裏靜默一片,聽著風聲雨聲,還有心在滴血的聲音,皇後的眼眶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咬著唇,努力讓淚水不流淌而下。


    屋子外,風雨聲並未淹沒那些為主子們奔波的眼線們並沒休息。院子裏的屋頂上,身影飛奔於屋頂之間。沿著熟悉的路,身影奔向了四爺的寢宮。


    莫大的皇宮,似乎每個人都遮著麵紗,戴著虛假的麵具,時時刻刻都警惕著,擔心被算計,擔心一覺睡不到明天。然,在這可怕的地方,也隻有真正懂得居安思危之人才生存下來。


    此刻,迎喜宮院子裏的一間屋燈亮著,從外麵可以看到兩個身影正在焦慮地踱著步子,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


    哐啷!


    窗戶被推開,開窗的人正是四爺,另一個不遠處背著手皺緊眉頭的是五爺。下午回宮之後,四爺先去看望了茹妃,然後把五爺叫到了母妃寢宮,一聊便是算一個下午,便是到了午夜。


    五爺在宮裏呆了好幾天,發現宮裏安靜得有些過頭,便是派隨從雲霄去打探消息。一連好幾天,雲霄都沒回來,他心裏不得不擔心。


    四爺得知情況之後,下午就把小關派出去尋找雲霄的下落,到這個時候不見人影,他也心急如焚起來。


    “四哥,你說雲霄他……”五爺有些沉不住氣地說道。


    “不會!雲霄那麽機靈,定然是發現了什麽,所以一直追蹤下去。”四爺安慰著五爺的同時,伸長脖子看向黑漆漆的屋頂,倒是擔心沉不住氣的小關,這個時候若是在皇宮惹下是非,後果不堪設想。


    啪嗒啪嗒!


    大雨如豆子般敲打著屋頂,雨越下越大,若不是精心聆聽,很難聽到漸近的腳步聲。一前一後,一重一輕,蜻蜓點水般地落地,他們腳下的步子都很輕盈,撤下臉上的麵巾,警惕地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下人在院子裏,這才敲響了四爺的房門。


    “進來!”四爺聽到敲門聲,心提到半空,等他們推門而入之後,心才緩緩落了地。


    “見過四爺,五爺!”雲霄和小關默契地先給兩位爺拱手行禮。


    “來來,先把臉上的水擦幹淨。”五爺看到兩人都淋成了落湯雞,走進簾子,拿出兩件衣服扔給兩人。


    哈欠!哈欠!


    雲霄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渾身顫抖的厲害,臉色還有些發青,明顯是著涼症狀,看得五爺有些擔心:“行了,什麽也別說,你們兩先下去把衣服給換了,去去去!”


    “是!”兩人不做推遲,要效忠主子身體可不能垮,更何況正是主子需要用人的時候,兩人神速地退下,去了小關的屋子換上幹淨的衣服。


    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再次出現在屋子裏。關門之前,小關謹慎地看看四周的屋頂,確定沒狀況,這才把房門給關了過去。


    “怎麽去了幾日都不回來?”五爺心急地問雲霄,口氣中帶著幾分責備的意思。


    雲霄拱了拱手,喘了口氣大氣才將事情娓娓道來:“讓五爺擔心了,雲霄先去了六爺那,六爺跟以前閉關練功。六爺身邊除了丫頭炫兒,其他的都是太子和皇後的人,他一直被人監視著,似乎沒敢太大動靜。然後,雲霄就去了太子那,在太子那呆了幾日,太子也是跟著飛天隱士閉關練功,雲霄盯了幾天也沒發現異樣。不過,奇怪的張海一直都沒在太**裏出現,後來聽到兩個侍衛的交談,說是家裏出了事,向皇後告了幾天假。雲霄覺得應該沒那麽簡單,又等到了晚上,本以為張海可能出現向皇上匯報宮外的消息,沒想等了一天也沒見人。就打算回來先跟五爺稟報消息,半路碰到了小關。”


    雲霄說完,小關即刻接了話:“四爺讓小關去找雲霄,小關在途中碰到個黑衣人,黑衣人應該是剛才六爺的宮裏出來。於是,便是好奇地跟了上去,沒想那人居然……居然……”


    小關說到這停了下來,讓兩位爺都心急起來:“你看到了什麽?”


    “沒想到黑衣人居然去了皇上書房。”小關一臉的不可思議,頓了頓,又說出讓兩人更驚訝的話:“更讓小關沒想到的是那黑衣人居然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婢女柳沙,柳沙的輕功好厲害,若不是小關眼睛夠亮,半路就被她給甩了。”


    呼……


    兩位爺默契地吐了口氣,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兩人對柳沙都不陌生,想不到那看似柔軟的女子,居然會是父皇在皇宮裏的探子。


    “難怪好像很久沒看到柳沙,原來她是替父皇辦事去了。”五爺嘴裏一陣嘀咕,原來父皇的沉默並不代表無動於衷,隻不過是換了種方式來了解宮裏的情況。


    “真是看不出來,那丫頭好像一直在宮,她上哪習了一身武功,那麽多年我們居然都沒察覺,隱藏得夠深的。”四爺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緊盯著小關,小關確定地點點頭。


    “兩位爺,小關敢肯定沒看錯。小關還看到柳沙跟皇上說了話,隻是距離太遠小關聽不到他們說什麽,隻看到皇上聽完滿臉怒氣,沒多久皇上就出了屋,柳沙熄了燈回了下人房,小關又再次返回景陽宮尋找雲霄。”小關把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讓主子們自己揣摩。


    腦子飛轉,四爺揉揉太陽穴說了話:“柳沙這事不可向任何人說起,父皇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是!”雲霄和小關應了聲。


    五爺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兩人行了個禮退出門外,剩下兩兄弟探討更加深奧的問題。


    “你說父皇是不是不再信任任何一個人了?”四爺麵帶憂傷地說著,心疼這位心裏崇敬的父皇。


    “連身邊最近的女人都還算計他,換做是誰心都會冷。父皇是一國之君,能掌管天下,卻沒法管好自己的家,這或許就是父皇心中最深刻痛。”五爺心中則是對父皇的同情,也自認自己沒這個能力有一天可以做這個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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