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重新睜開眼睛時,高精靈小孩的哭泣聲已經停止了,小小的身體軟軟的趴在死去女性身上一動不動。背上插了一把匕首,血漬在慢慢的擴大……


    我心中一片茫然……記不起來自己動手的情形。


    在心裏還猶豫不定的時候,卻已經動手把小孩子給殺害了……原來,這才是我的本性……


    我呆滯的盯著插在高精靈小孩背上的匕首。


    從身旁的樹叢中伸出一隻戴著皮手套的手,撥開枝葉。一個暗精靈,一手握著彎刀走了出來,是突擊隊裏那4個盜賊隊員其中一個。


    他走過來,猛力一砍,將那個小孩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我被他的殘暴行徑驚呆了。


    “複仇!榮耀屬於羅絲!”他對著我叫道。


    “榮耀屬於……羅絲……”我鸚鵡學舌般呆板的重複著回應。看著他俯身拔出小孩的無頭屍身上的匕首,又在屍體的衣服上擦拭掉染上的血跡。把那柄連刃身也塗成漆黑色的匕首插回腰間皮帶上……


    ……漆黑色的匕首?我隻有一把銀匕首!


    我低頭一看,那把銀匕首正穩妥的插在用皮帶綁在我小腿的鞘內。


    “那個……小孩……”我遲疑的開口。


    “我不是有意搶奪你的獵物,”他說,“但你的動作太慢了!”


    原來如此……


    “我要感謝你嘍?”我淡淡問道。要感謝你幫了我,讓我不必作出艱難的選擇嗎?


    我左手鬆開,脫手讓小鋼盾掉落下地……


    “狩獵時候,出手快的才能獲得戰利品,”他有些警惕的提醒我,“我們還是去找別的獵物吧。”


    “嗯,是這樣吧……”


    我踏前一步,左手一下緊緊抓住他持彎刀的右手。


    早有警惕的對方迅速用左手拔出了腰間的短劍,但我右手握著的+1熾焰長劍噴著魔法火焰,象燒紅的餐刀切開黃油般輕易切斷了他身上的鏈甲衫上相扣的鐵環,刺入他的腹中。


    用力的扭動插入盜賊腹中的魔法長劍,對方的雙手無力的鬆開,武器掉落下地。身軀扭曲的如同蝦米般彎著倒下。


    我抽出魔法長劍,把滿腔的憤怒貫注在上麵,這股怒火不僅是對麵前這個盜賊而起,也是針對羅絲和……我自己。如他之前對高精靈小孩所做的一般,揮劍把他的頭砍下。劍上的火焰燒灼了傷口,沒有太多的鮮血流出。


    發泄怒火之後,我對自己的殺戮行為沒有絲毫不忍,反而有那麽一絲快感。


    按照暗精靈社會的行為規範,在城市周圍行事必須小心謹慎,對敵對家族公開謀殺或開戰將會引來暗精靈殘酷正義的當頭猛擊。不過,在戰場的亂兵之中從仇家背後給予致命一擊,或是在暗巷中斬草除根都是為人所接受的――甚至可以獲得私下的讚揚。


    所以一直以來,在對外作戰中,似乎總有很多暗精靈的刀劍不慎意外地砍在其它暗精靈身上。而我之前待在巡邏隊的時候,也聽說過不少類似的事情。失敗而被指證的凶手會被殘酷的處死,但意外總是不斷發生,我周圍的暗精靈npc們會在私底下稱讚成功製造意外的手段,而公開時候卻什麽也不說。


    而這一切源自羅絲的規則。


    羅絲的教義:謹記-恐懼是比鋼鐵還要強大的工具,愛與尊敬都是既軟弱又無用。汝當使其它異教徒暗精靈皆前來信奉羅絲-無可救藥者便加以摧毀。汝當淘汰那些弱者與心懷二意之人,摧毀那些膽敢褻du蜘蛛神後的罪人。汝當將所有違抗蜘蛛神後與其女祭司號令的男性、奴隸、與其它種族之人皆獻祭予蜘蛛神後。汝當從小教育孩童,使其知曉應當禮讚並畏懼羅絲。每個家族至少都必須有一位侍奉蜘蛛神後的高級女祭司。凡質疑羅絲的動機與睿智、幫助外族人對抗暗精靈族、甚或為了愚蠢的愛情反抗羅絲的命令,這些都是不可饒恕的罪行。汝當敬重所有種類的蜘蛛,膽敢殺害或虐待蜘蛛者隻有死路一條。


    這些教義在魔刃學院裏向學員不斷的提起,一直以來我隻當是npc的廢話,現在才認真思考其中的含意。


    因此,我並不在意在羅絲監控的試煉當中殺害自己一方的隊員,依照羅絲的教義,失敗者理所當然要被淘汰。暗精靈的正義和事實與調查並沒有關係,隻要不當場被發現,羅絲和其他暗精靈根本不會在乎。


    暗精靈的鐵律:不能證明的就是從未發生過。


    我冷冷的對麵前身首分家的隊員說道:“我並不介意你搶我的獵物,代價是用你自己代替!”


    這並不是對著死人做無謂的耍帥,其實是說給正在監視我的羅絲聽的,以打消這個蜘蛛賤婦可能會對我的行為任何一絲的懷疑。


    隨後拾起之前丟下的小鋼盾離去。


    “幹的好!”教官精力充沛地說,他因為剛剛經曆的屠殺而興奮不已。“一個村莊的高精靈都被我們殺光了,羅絲神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隻有一個隊員喪生了,和我們獲得的勝利相比,幾乎算不上什麽,魔刃城的主母們不會介意這一點小小的損失的。”教官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地表精靈有不錯的魔法武器啊。”


    “嗯,”我點頭讚成,“留下來仔細的搜索說不定能找到這把魔法武器,也許可以作為不錯的戰利品。”


    “時間不多了,我們要在天亮前回到洞穴。”教官無視我的提議,下了命令。


    “在回家之前我們還有任務要完成,”當我們抵達洞穴的入口時,一直在那裏等待的隨隊司祭給受傷的隊員治療後,向我們解釋道,“魔刃城的主母們要求我們見證地表世界最恐怖的景象,好讓我們可以警醒處於地底深處的同胞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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