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最關心的還是馬鈞的情況,有了大量空餘時間,馬鈞搞發明創作的天賦更加突顯出來,拓荒營的糧食豐產與他發明了一種翻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鳳凰穀雖有幾條水量不小的河流,但全在穀底,僅憑人力很難將這些水運到上麵的梯田來,馬鈞發明了一種翻車,利用人腳踩巨大的轉輪,轉輪轉動,轉輪四周綁著無數的竹筒,將水汲到高處便可以輕鬆地灌溉農田。


    馬鈞現在就能發明出後代才有的翻車,讓劉澤欣喜不已,看來對馬鈞還得多開小灶,將現代的機械、物理知識傳授給他,天知道馬鈞還會造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來。


    至於這些汗血馬的安置管亥有些為難,這一年來蘇雙張世平又送來了不少的好馬,馬廄裏已是馬滿為患,鳳凰穀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適合放牧的草場沒有多少,再增加一千匹汗血馬,放牧的壓力太大了。


    劉澤尋思,看來得盡快找一個合適的地點才行。他查看地圖,根據將來劉備的發展方向,首先是在青州平原國,而後是在徐州,看來新選的地點距離這兩個地方都不能太遠了。


    劉澤最看好的地方是泰山,那裏山勢險峻,地域寬廣,藏兵十萬都不是問題,官府很難控製此地。但想想將來泰山黃巾是何等的猖厥,劉澤隻能是舍棄了,畢竟自己辛辛苦苦攢點家業不容易,便宜了這些黃巾逆黨可冤枉死了。


    劉澤在地圖上尋覓半天,忽然看到了芒碭山的字樣,心中一動,漢高祖劉邦在芒碭山斬白蛇起義而有天下,這芒碭山正是漢室發源祥之地。


    芒碭山處於豫兗青徐四州交界之處,地勢險惡,方圓百裏,曆史上張飛也曾在徐州戰敗後逃到此處占山為王,可見芒碭山並沒有官府的力量介入,看來選此地落腳再合適不過了。如果條件適當的話,劉澤甚至準備將鳳凰山的勢力全部遷到芒碭山,畢竟冀州兩年後將成為黃巾軍的主戰場,鳳凰穀雖然地處偏僻,能不能幸免於戰火可真是不得而知。


    這時,管亥進來稟報,說曲陽縣的成縣令送來請柬。劉澤很納悶,這曲陽縣令與自己並無什麽交情,除了逢年過節按例派人送給禮物孝敬之外,別無他事,就是劉澤本人也隻在鳳凰穀開山之時見過一麵外再沒見過。他能有什麽事?


    劉澤心裏暗自嘀咕,再問管亥,管亥也道不知,隻說縣署派人來送了份請柬就走了,別的也沒提什麽。


    劉澤想與其猜謎,不如到縣署看看,劉澤看了看請柬,時間是在明日上午卯時,當下安頓了下,在第二日清晨,隻帶著賈詡和四個護衛前往縣衙。


    鳳凰穀和曲陽縣城相隔幾十裏,劉澤等沒騎汗血馬,隻騎了四匹普通的烏桓馬,劉澤出行再一次選擇低調。卯時不到,他們已趕到了縣衙門口。


    剛到門口,劉澤便感到這裏氣氛很不尋常,縣署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全是些管事家丁裝扮,旁邊停放的不是轎子就是馬車,各自在低聲談論著。


    劉澤下得馬來,一位師爺裝扮的人趕了過來揖了一禮,道:“是劉公子吧?”


    劉澤點點頭,那師爺道:“成縣令請劉公子在大堂稍候,請!”劉澤同賈詡一起入內,將四名護衛及馬匹留在了外麵。


    進得大堂,卻見大堂之上早已有不少人在等候,皆身著錦衣華服,一看便是本縣的鄉紳豪族,師爺少不得一一介紹:


    “這是城東的張員外……這是城南的李公子……這是城北王鄉紳……”至於劉澤的身份,師爺隻是介紹到福源莊的劉公子而已。


    劉澤很納悶,成縣令召集這麽多的鄉紳豪族幹什麽?


    那些鄉紳們之間頗為熟悉,今日成縣令請的人之中居然有個陌生麵孔,也沒聽說曲陽有什麽福源莊的商號,但既然是成縣令的客人,總得給些麵子,也就一一揖禮,算是相識了。


    這時,成縣令匆匆趕了過來,眾人都起身拱手施禮,成縣令擺擺手讓大家坐下,自己則在主坐落坐,說是坐,也就是幾案邊的一條席子。城北的王鄉紳曾在洛陽當過官,眾人之中也以他的地位最高,是以坐了客座的首席,城東張員外坐了次席,劉澤則坐在最後。


    成縣令也顧不得寒暄客套,直接便道:“諸位鄉紳,本縣邀各位前來,有一要事相商。幾日前,張國相的公子遭到臥虎山強盜綁票,張相震怒,著令本縣揖拿強人,解救張公子。”


    “可是本國張純張國相的公子?”王鄉紳小心翼翼地問道。


    成縣令點點頭道:“正是。”


    “臥虎山並非在曲陽境內,而是在相鄰的常山國真定縣境,張國相為何不著落當地官府揖凶?何況張國相手下兵強馬壯,緣何要成縣令出兵?”這次提出疑問的是張員外。


    成縣令苦笑道:“臥虎山雖在常山真定境內,但此次他們出手綁票張公子,卻在本縣曲陽境內,是以張國相急召本縣前去盧奴,商議解救之法。因為此夥強人已威脅張國相,十日之內若送不上五十萬兩黃金或者膽敢派出中山國一兵一卒的話,立馬撕票。張國相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成縣令沒說,但眾人從他鐵青的臉上完全可以看出,張純可沒少斥責他,畢竟是在曲陽出的事,身為曲陽縣令沒有維護好縣境內的治安,出了如此大的事,不拿他是問找誰呀?恐怕張純還得威脅他,不救出張公子,成縣令的位子恐怕是坐到頭了。這也是成縣令急召本縣鄉紳的緣故,成縣令手下隻有一班衙役捕快和幾百個守城兵卒,嚇唬一下平常老百姓還可以,那臥虎山可是有著好幾千強盜,常山國國相曾幾次派兵征剿都被強盜打得落花流水,要帶這幾個衙役捕快兵丁過去估計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於是成縣令請本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大堂,共商大計。本來他沒有想到劉澤,還是師爺給提點了一下,想到劉澤漢室宗親而且是九江太守盧植的弟子的份上,便將他列入了邀請名單。


    聽完成縣令之言,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臥虎山的強人真是牛呀,連張國相的公子也敢動。”


    “可不咋地,現在的世道盜賊多如牛毛,連朝庭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臥虎山的那幫強人可是不好對付,賊眾數千,倚山而守,常山國征剿多次,皆是無功而返。”


    “就是,憑咱們這些人的力量,那裏配和這夥強盜動手,還沒到山腳下,恐怕就給人家殺光了。”


    “五十萬兩!那夥強盜也真能獅子大開口,誰有這麽多錢呀!”


    “……”


    成縣令聽了這些人的議論,臉上更是青一片白一片,乃道:“王老,不知您有何高見?”


    王鄉紳做過高官,雖告老還鄉,成縣令也是不敢怠慢。王鄉紳方才半眯了眼,沒有言語,見成縣問他,幹咳兩聲,這才道:“成縣令,並非我等不盡心,此事力所難及,幾千人的強盜官兵都無法剿滅,我等手下無兵無卒,如何能武力解救?何況那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若強行出兵,隻怕對張公子不利,所以依老朽之見,武力解救需要慎重。”


    成縣令也自知武力不可取,道:“唯今之計,也隻有付贖金救回張公子了。”他邊說邊將目光投向了張員外,張員外可是曲陽城裏的第一富戶。


    張員外一看成縣令在瞧他,不由地神色一慌,忙道:“贖金可是要五十萬兩呐,曲陽乃窮鄙小縣,人稀地貧,在下雖擔曲陽首富之名,但手頭現錢也沒幾個,就算能拿出個幾萬錢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不光在下,其他富戶也恐怕多是此窘境吧?”張員外果然奸詐,一聽要他出錢,立馬哭窮起來,並趁勢煽動眾人,那些人多是一毛不撥的鐵公雞,見張員外哭窮,他們便更大肆哭起窮來,窮得他們隻怕連褲衩也沒得穿了。


    成縣令臉愈發陰沉了,救不回張公子,自己的縣令位子就得給人挪窩了,他在尋思要不要給這些鄉紳富戶點顏色瞧瞧。


    這時,堂下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眾人視之,正是劉澤,大惑不解。


    劉澤朗聲道:“區區幾個毛賊,又豈在話下,成縣令放心,張公子的事就交給在下了。”


    成縣令大喜,疾走至劉澤麵前,道:“劉公子真有如此把握?”


    劉澤微微一笑道:“在下行商天下,沒有幾個鐵杆的護衛那是寸步難行,解救劉公子易如反掌。”


    “不知劉公子有多少護衛?”成縣令一聽喜出望外。


    “有幾百人吧。”劉澤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勢力,


    成縣令疑惑地道:“幾百人――臥虎山那可是有好幾千人呐――”


    劉澤笑道:“在下的這幾百護衛皆是武藝高強,以一擋十,區區幾個山賊,烏合之眾,我觀之不過是些土雞瓦狗罷了,何足掛齒。”


    成縣令大喜,道:“劉公子真神人也,若能救得了張公子,劉公子名下產業,三年――噢不,十年不用交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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