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大悅,道:“好,潤德有此誌,為師深慰之。”說著,提起幾案上劉澤剛送來的一壇酒,滿滿地倒了兩碗,端起酒碗,道:“這碗酒,權當為師為你壯行,他日沙場立功之後,為師定會向朝庭舉薦於你。”說著,舉碗一飲而盡。


    劉澤不由地苦笑,這五糧酒可是五十八度的高度酒,一碗酒至少有一斤,也就是盧植,換做旁人早就趴到桌子底下了。“此酒甚烈,老師需淺斟慢飲。”


    盧植白了他一眼,道:“為師的酒量,你還不清楚……哎,還真有點暈?”加上先前的那一碗,盧植已是兩斤高度酒入肚,不暈才怪。


    “這酒與平日所飲之酒不同,綿軟淳香,但後勁十足,飲此酒適量即可。”


    盧植笑道:“想不到我平日號稱可飲一石,今日竟然折在你的酒上,罷了罷了,看來今日隻能大睡一場了。”


    劉澤本欲告辭,忽然心中一動,道:“此次黨禁已解,卻不知蔡邕蔡議郎獲免之後可曾來到京城?”


    盧植微微一怔,道:“不錯,蔡伯喈已來到了洛陽,隻是你緣何有此一問?”在盧植看來,劉澤和蔡邕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


    “蔡議郎名播四海,聲震宇內,通經史,善詩賦,精音律,專書法,是稱天下第一奇才,學生欽慕已久,欲討教一二,隻恨無人引薦。”


    盧植似有不悅地道:“怎麽,為師的才學還不及蔡伯喈?”


    劉澤大汗,看來自己真是犯了忌諱,在自己的老師麵前誇讚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妥,但貌似盧植不是這麽心胸狹隘之人呀。他忙道:“學生絕無此意。”


    盧植大笑,道:“方才戲言耳,伯喈是我平生至交,與我也曾共事東觀,說實話,他的才學也的確在我之上,我唯精經史而已,伯喈卻是門門精通,皆是大家,潤德有心拜到伯喈門下,為師豈能藏私。”劉澤本說是討教一下,但盧植卻道拜師,看來盧植和蔡邕交情真是不菲。


    “傳聞蔡議郎收徒甚嚴,不知學生可有機會否?”


    “蔡伯喈的脾氣是有點古怪,一般的弟子他是不收的,不過有我這張老臉在,他怎麽也不好駁了吧,更何況我的學生乃是天下奇才,能列入他的門牆是他的運氣才是。”


    “多謝老師。”


    不過盧植倒是很納悶,道:“不過潤德你拜到蔡氏門下又圖什麽?按說經史方麵為師自認不輸任何人,而伯喈所精音律書畫皆非你所長,至於天文地理術數方麵,你敢稱天下第二恐怕沒有敢稱第一。”


    劉澤心中那個汗呀,說實話,拜師求學固然是一個方麵,更主要的是蔡邕有個女兒,可是在中國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四大才女之一的蔡文姬。劉澤來到三國,雖然他根本就沒有獵豔的心思,但三國的四大美女貂嬋、蔡文姬、小喬和甄宓如雷貫耳,仰慕久矣,若能見到真人,也不枉穿越千年之行,真要是將來能回到現代,和別人談起來,也該是多麽令人驕傲的資本:丫的牛b吧,我曾目睹過三國四大美女的真容,現在的庸脂俗粉算個屁!


    不過天下如此之大,真要是想見到四大美女試比登天。還好,現在洛陽至少有蔡文姬的蹤跡,想想現在她年方及笄,還是雲英未嫁,若能親眼見見這位才女中的第一美女,美女中的第一才女,智慧與美貌的化身,也算是一償平生所願。想想蔡文姬一生三嫁,命運多舛,歎上天不公紅顏薄命啊,不過正是這坎坷的經曆,才讓她寫出了《悲憤詩》和《胡茄十八拍》這樣的千古名篇,造就了一代才女的名望。


    不過,他的心思可不敢和盧植說,正支吾間,盧植已是醉意朦朧,道:“潤德,你先回去吧,明日早朝後我就要出征了,蔡伯喈等一幫朋友說好要給我送行的,明日午時可來我府,我自會介紹伯喈給你認識。”劉澤稱是,退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劉澤起得很早,將?轅關舍粥的事全權交給簡雍去辦,還有些時日他就要和關羽張飛回涿郡去了,而舍粥的事還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必須讓簡雍留下來全麵負責。練了一會兒劍,打了一會兒拳,吃過了早飯,想想盧植之會在午時,時間尚早,劉澤便帶著潘鳳和幾個錦鷹衛上街去溜噠了。本來劉澤準備一個人去盧府的,但潘鳳死活不肯,聲稱劉澤的安全他必須要保證,誰知道到了街上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劉澤無奈,隻好讓潘鳳和幾個護衛跟著他身後,保持著十丈的距離。


    此時的街上,已是人流熙熙,摩肩接踵,雖然千裏之外的冀州黃巾鬧得很凶,但對於洛陽的老百姓來說,影響並不大,除了抱怨物價飛漲外,倒也和平日是沒什麽兩樣。


    劉澤沿著洛水緩緩地向前走過去。洛水貫穿洛陽南北,河上舟船往來,好不熱鬧,洛水兩岸,楊青柳綠,商鋪林立,更是一派繁華之景。此情此景,劉澤心底裏卻泛起一絲苦澀,再過五年,這裏便會被大火夷為一座廢城,一切的繁華將會煙消雲散,強大的漢帝國也將就此走上沒落之路,新的天下,將會在血與火中重生,這種代價是何其之大。


    一個如銀鈴般的聲音在劉澤的耳邊響起,將他從幻想中拉回到了現實裏。“請問兄台,上馬街怎麽走?”


    劉澤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士子模樣打扮的少年,劉澤一愣,這如天籟般動聽的聲音居然會是出自這少年口中?暈,這也太娘娘腔了吧,再看那少年模樣,卻是唇紅齒白,翠眉鳳目,肌如白雪,嫩得一掐就能流出水來,敢情這少年竟然是女扮男裝,年紀約摸十五六歲。劉澤不禁一呆,世上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身著男裝也能顯出俊采風流,倘若換上女裝,豈不禍國殃民。看來這少女也夠膽大的,居然孤身一人就敢換上男裝上街,也不怕……不過貌似她身後有個小廝跟隨,眉清目秀,想必也是一個小丫頭扮的。


    劉澤不禁心念一動,故意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道:“看公子模樣,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那少女被他瞧得心裏直發毛,卻不好意思走開,一聽劉澤問她,不禁暗罵,廢話,是本地人還要問路?但此時她是有求於人,倒也不好反駁,道:“在下陳留人氏,初到京城,不識路徑,還請兄台賜教。”


    劉澤疑惑地道:“聽公子說話,卻是江南口音?”


    那少女臉微微一紅,道:“在下與家父久居江南,自然說話中難免帶些江南口音。”那一抹紅暈飛上臉頰,更添幾分嫵媚之色,直把劉澤幾乎看癡了。


    那少女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垂下頭去,急急地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兄台若不知上馬街如何走的話,在下且問問旁人。”


    “在下豈能不知,正巧在下也有事去上馬街,與公子同行如何?”劉澤倒不是撒謊,盧植的府邸正好就在上馬街。


    那少女倒有幾分不情願:“這……不太方便吧?”


    劉澤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哈,你我兩個大男人並肩而行,又何不便?”


    那少女看了一眼劉澤,似乎他並沒有識破她的女子身份,略略心安,道:“那就有勞兄台帶路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既能在此相遇,便注定我們前世有緣,何需言謝。在下劉澤,還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那少女似有不悅之色,道:“萍水相逢,何必……咦,兄台自稱劉澤,可是福源莊的大掌櫃劉澤?”


    劉澤大笑道:“正是在下,如假包換。”


    那少女將信將疑道:“傳言中的劉掌櫃乃天下第一富商,出門騎馬坐轎,護衛成群,前呼後擁,排場地很,兄台一介布衣,形影隻單,似乎與天下第一富商相去甚遠。”


    劉澤笑得幾乎彎下了腰,道:“誰規定第一富商出門就得一大票人圍著,還不讓走路?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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