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頂,銀裝素裹,美的素潔,雅的靈秀。


    但,這纖塵不染,素雅到極至的美景,卻令登上頂峰的鳳離歡,毫無閑情逸致欣賞。


    隻因,皚皚白雪、回旋山風,冷的簡直難以言語,猶如不計其數的利刃,刺骨入髓。


    天山頂,冰蟾究竟是否存在,乃謎之一。如果冰蟾存在,它究竟位於何方,乃謎之二。


    迎風踏雪的鳳離歡,一步一個深坑,往頂峰中央前進。


    當然,挪動身影的鳳離歡,雙耳也沒有閑著,正凝神貫注的傾聽四麵八方,捕捉冰蟾輕微叫聲……


    一個時辰過後--


    雖內功臻於化境,也難抵禦天山之冷,四肢逐漸僵硬的鳳離歡,對於傳說中的冰蟾,依然無跡可尋。


    四處張望的鳳離歡,搓了一搓凍僵的雙手,唇抖聲顫的嘀咕:“冰蟾啊冰蟾,你這小家夥,到底藏身何處呢?”


    尋冰蟾希望,明知渺茫無比。


    可,由於愛的癡狂,想要雲思瑤從此耳根子清淨,不再被尖酸刻薄的話語汙耳,鳳離歡毫無放棄之念。


    抬掌,拂落臉間雪花。


    暫止步伐的鳳離歡,盤膝落座雪地,一雙桃花麗眸微閉,催動渾厚內力,驅除起了體內寒氣。


    而,就在運功的鳳離歡,將體內寒氣驅除一半時,右側不遠處,一道“咕咕咕”的低微聲,隱約傳入耳內。


    天山冷極,除了冰蟾,其它生物根本無法存活。


    所以,此音一入耳,鳳離歡便知,一定是冰蟾。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雙桃花豔眸,飽含欣喜的睜開。


    惟恐失去捕冰蟾佳機,體內剩餘的寒氣,鳳離歡已顧不得運功驅除,當即輕躍而起,循著“咕咕咕”聲望過去。


    白雪紛飛中,映入鳳離歡眼簾內的,是一通體似冰,晶瑩剔透的小家夥,急速的穿梭雪地之景。


    這小家夥,正是冰蟾。冰蟾看似漂亮,實則渾身上下,以及它的毒液,皆劇毒無比,肌膚一旦沾染,必瞬間腐蝕。


    所以,展顏魅笑的鳳離歡,五指立刻探入懷,掏出了一條銀絲,一條頂端栓著錦袋的銀絲。


    呈網兜狀的錦袋,極其特殊,乃醫閣閣主穆吟風與神閣閣主西珥,徹夜不眠,聯手製造。


    特殊之一,防毒效果甚佳,冰蟾毒性再強,亦無法將其腐蝕。


    特殊之二,堅固無比,冰蟾一旦入內,攻擊力再強,亦無法將其摧毀。


    銀絲纏指,全神貫注的鳳離歡,一邊眸光盯望冰蟾,一邊施展絕頂輕功,踏雪無痕的撲了過去。


    幸運的是,捕冰蟾過程很順利。


    察覺到危險氣息降臨,冰蟾以雷霆之速飛逃。但,冰蟾飛逃的速度再快,卻依然遠遜鳳離歡。


    眼力、腕力,以及判斷力,完美到無懈可擊的鳳離歡,銀絲如虹似電一甩,錦袋口密封,將冰蟾成功的裝入了錦袋。


    不幸的是,裝冰蟾的錦袋,鳳離歡剛似珍寶般揣入懷,腳下奏響了“轟隆隆”的巨響聲。


    轟隆聲,響徹天山頂,雪地震動。


    由於雪地震動,身軀亦隨之左搖右晃的鳳離歡,眸色忍不住一驚,他一清二楚知道,此乃雪崩險兆。


    而,“轟隆隆”聲奏響的一瞬,狂風暴起,飛雪漫天。繼雪崩險兆之後,鳳離歡又迎來了龍卷風險兆。


    施展輕功,飛速下山,鐵定來不及了。他的速度縱然再快,也敵不過雪崩之威,龍卷風之猛。


    為今之計,看來……


    必須動用渾厚內力,於山頂開鑿一地窯,一防止暴雪蓋頂,龍卷風纏身的曲折地窖。


    然而,就在鳳離歡胳膊一伸,掌心對向雪地,欲開鑿曲折地窯的一刹,更加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雪上加霜,鳳離歡體內的聖水毒,發作了!


    “主子,您體內的聖水毒,屬陰寒之物。而,天山冰雪的冷,比起聖水毒的陰寒,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


    “您登上頂峰後,一旦冰雪寒氣侵體,必須及時的催動內力驅除。否則,冰雪寒氣侵體滲骨,很可能誘發聖水毒發作。”


    “這裏有一顆藥丸,主子隨身攜帶。倘若一時疏忽,未及時驅除冰雪寒氣,導致聖水毒發作。那麽,主子吞服此藥丸,可以延遲聖水毒發作。”


    臨出發前,穆吟風千叮萬囑的話,浮現鳳離歡腦海。


    聖水毒發作,肺腑被劇痛席卷,內力暫時喪失的鳳離歡,五指連忙入袖,掏取穆吟風替他所備的藥丸。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一刻的鳳離歡,簡直是禍不單行,險象環生。


    鳳離歡袖筒內,穆吟風所備的藥丸,消失不見了。


    “糟糕,一定是先前足滑墜崖,揮袖飛甩金鏈,令刀尖深嵌山壁時,藥丸從袖筒內滾出,掉落山底了!”


    眉頭緊蹙的鳳離歡,唇吐低音的一刹,天搖山動,轟隆聲震耳欲聾。


    白茫茫的積雪,化成千萬條白龍,夾雜著狂嘯的龍卷風,以淩厲萬分的狠態,攻擊鳳離歡,疾飛向山腰。


    雪崩之景,一向美的驚人。但,這美景背後,卻是恐怖力量,此恐怖力量可摧毀一切生物。


    由於聖水毒發作,內力暫時喪失的鳳離歡,對於迎麵凶猛襲來的萬千雪龍,根本就無法避開。


    龍卷風狠唳衝撞身軀,口噴血泉的鳳離歡,整個人懸空飛旋。緊跟著,白茫茫暴雪猶如決堤的浪潮,從鳳離歡身上壓過。


    暴雪一輪接一輪,龍卷風一撥連一撥,以鋪天蓋地之姿,摧毀萬物之勢,急速的衝下了山腰。


    原本沉睡的天山,仿佛炸了似的。


    白茫茫的暴雪,幾乎與天連成一體。龍卷風怒吼狂嘯中,鳳離歡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東崢京都,一座占地頗為廣闊,沐浴金輝的宅院,呈飛簷翹角、氣勢恢弘狀。


    而,宅院深處,一間雕梁畫棟,盡顯奢華的寬屋內--


    一名金鳳釵嵌鬢,橘色錦衣繡華麗牡丹,氣質貴不可言的中年女子,一掌重拍桌麵,厲聲怒斥。


    “廢物,一群廢物。”


    怒斥聲入耳,一眾江湖人士打扮,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以及四名銀衣男子,後脊梁骨冷汗當即似溪流淌。


    雙膝跪地,腦袋猛磕,眾人同時張唇,齊聲顫語:“屬下辦事不力,廢物至極,請太後嚴懲。”


    虎皮鋪墊的金椅間,北焰太後強壓心頭之怒,冷聲問道:“雲思瑤的武功,當真詭異莫測?”


    “稟太後,屬下們毫無誇大,雲思瑤的武功,確實詭異莫測。她--”


    吞咽一口吐沫,其中一名黑衣人,結結巴巴的回答:“她狠索兩人性命,屬下卻連她如何出的招,都沒能看清。”


    陰芒漫眸的北焰太後,怒極反笑。


    “好,很好!雲思瑤,哀家低估了你。皇兒一向眼高於頂,你能令他傾心動情,又豈是尋常之輩呢?”


    端起一杯香茗,淺啜一口,北焰太後道:“你們可以滾出去了,通知凝香、娉婷前來見哀家。”


    “是。”


    聽到滾字的一眾人,誰都沒敢站起身。他們手腿並用,以狗爬的狼狽姿勢,倉皇的逃離了寬屋。


    眾人離去後,茶杯落放桌麵,北焰太後手腕一抬,摘下了一張雕刻彩鳳,銀光微閃的遮臉麵具。


    五指似鉤彎曲,緩拂左右臉頰,北焰太後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的,似獸猙獰低吼。


    “賤人下落,不全心全意的去尋,反而閑情逸致,與雲思瑤談情說愛?鳳離歡啊鳳離歡,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陽光穿窗而入,籠罩北焰太後一張臉。


    此時此刻,如果有任何一名東崢老百姓,置身寬屋之內,目睹了北焰太後一張臉。那麽……


    其一定如見地獄惡鬼般,恐駭的尖叫一聲,抱頭逃竄。絕對難以置信,眼前所見者,竟是北焰國尊貴無比的太後。


    隻因,北焰太後一張臉,比之雲思瑤一張鬼容,那驚嚇心魂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一條疤痕,都似染血的蚯蚓,蜿蜒攀附肌膚上。除了醜陋疤痕,北焰太後一張臉,還有黃白色的膿液滲出。


    北焰太後,終日以麵具遮臉。所以,她的真正容貌,除了極為親近者,外人皆無機會目睹。


    否則的話……


    北焰太後真容,世人若親眼目睹,必會將天下第一醜頭銜,從雲思瑤身上果斷的拿開,轉“送”北焰太後。


    掏出絲帕,拭淨臉頰上,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如黃豆般滲出,連醫仙穆吟風都無法治療的膿液。


    北焰太後拋掉絲帕,銀色麵具重新遮容。


    而,麵具戴上的一瞬,朝暉公主赫連霓裳走了進來,尾隨赫連霓裳身後進入的,還有兩名美貌女子。


    “皇姑姑,雲思瑤刁鑽至極,挑撥離間一計,對她完全沒有效果。看來,您要重新想法子了!”


    拉拽一把椅子,落座北焰太後身側,手腕親密的挽住太後右臂,赫連霓裳以撒嬌之音,繼續說道。


    “皇姑姑,對於霓裳,您一向疼愛無比。所以,您一定要替霓裳報仇,好好的教訓雲思瑤。”


    “霓裳,別心急,挑撥離間一計不成,皇姑姑還有後招。總之--”


    左手落下,拍了一拍赫連霓裳掌背,太後緩聲道:“雲思瑤給你的痛,皇姑姑必會以百倍、千倍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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