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一擺手,示意曲弦歌免禮。


    桃花眸迎向納蘭寒,鳳離歡道:“一不與賢王切磋,二無心賞佳景,專程來找絕王的。”


    “專程找本王?”


    俊眉冷挑,納蘭寒回:“本王與焰帝,往昔無深交,日後亦如是,可擔不起焰帝紆尊降貴,專程一找。”


    “絕王莫自貶,你絕對擔得起。”


    魅笑染眸,豔唇彎勾,鳳離歡點明來意:“因為,朕身陷冰天雪地,需要絕王送炭暖心。”


    “焰帝說笑了,你神通廣大,僅是彈指一揮,足以春暖大地,豈用得著本王雪中送炭呢?”


    言罷,納蘭寒衣擺一掀,重新落座,端杯品茶。


    納蘭寒的飛揚跋扈、冷嘲熱諷,令穆吟風眸色一沉,麵容間籠罩起極盛的殺伐之氣。


    不妙的氣氛蔓延,導致曲弦歌心弦一繃。


    秀眸望向管家,曲弦歌連忙打圓場:“焰帝光臨,蓬蓽生輝。管家,你還楞著做什麽?趕緊給焰帝奉茶。”


    管家彎腰,揮袖擦拭額頭冷汗:“是。”


    而,就在管家掉轉身,準備奔出書房,為鳳離歡奉茶的一瞬,雲皓軒伸手拉住了管家胳膊。


    “管家,無須奉茶,焰帝不想喝。你退出,關掩書房門即可。”


    瞅一眼鳳離歡,又瞅一眼納蘭寒,管家壓低嗓音:“雲將軍,這……”唱的是哪一出戲?


    管家心中顧慮,雲皓軒豈會不知?他憂愁鳳離歡與納蘭寒,那潛伏著的驚濤駭浪,會波及曲弦歌。


    微搖頭,示意管家別多問,雲皓軒輕語:“管家,照我的話去做。”


    雲皓軒的忠誠,毋庸置疑。


    深知赤膽忠心的他,絕不會謀害曲弦歌,管家點了一點頭,彎腰退出,關掩上了書房門。


    “神通廣大,乃世人謬讚,受之有愧。人生旅途,沼澤遍布,荊棘叢生,總有邁不過的檻。所以--”


    桃花眸魅笑不減,鳳離歡道:“絕王,如果你肯救苦解難,拉朕出困境。那麽,日後換位而處時,朕必加倍回贈。”


    “加倍回贈?這甜頭,甚是誘心。”


    緩轉茶杯,斜睨鳳離歡,納蘭寒回:“既然如此,就請焰帝明言,本王如何才能救你脫困?”


    鳳離歡抬指,輕撥頰邊一縷墨發:“絕王無須太費力,隻需動一動手,借出九星焰火即可。”


    “加倍回贈的甜頭,很令本王心癢難拒。隻可惜,焰帝困境,本王愛莫能助。故此……”


    茶杯放置桌麵,納蘭寒歪靠椅背:“與千載難逢的回贈,擦肩而過的本王,隻能抱憾終生了!”


    納蘭寒話音落,穆吟風怒火燃眸,冷聲出唇:“禮借不成,絕王的態度,是逼我們強搶?”


    無視穆吟風怒眸,納蘭寒笑望曲弦歌。(.好看的小說)


    “賢王,本王乃貴國客人,與你更是患難之交。眼下,強敵上門,要對本王動用暴力,你有何感想?”


    納蘭寒此言一出,曲弦歌的處境,可謂左右兩難。


    他和納蘭寒已結盟,納蘭寒一旦跟鳳離歡開戰,身為盟友的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撇開鳳離歡身份不談,雲將軍什麽狀況?他為何與鳳離歡一起登門,且怒瞪納蘭寒?


    雲將軍這姿態,不言而喻,分明與鳳離歡站在同一立場,要奪取納蘭寒的九星焰火。


    略微猶豫之後,曲弦歌移步雲皓軒麵前,想弄清原委:“雲將軍,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雲皓軒拱手彎腰,聲音飽含歉意:“賢王,迫不得已,還請諒解。”


    秀眉淺蹙,曲弦歌道:“賢王府與雲府,向來親如一家。雲將軍,你有什麽苦衷,不妨明言,莫讓弦歌百思難解。”


    直起腰杆,先與鳳離歡對視了一眼,見其頷首同意,雲皓軒轉望曲弦歌,道出原委。


    “賢王,一言難盡,大概情況就是,小女被橙殺擄劫,落入暗夜樓副樓主納蘭凜魔掌,處境極危。”


    “暗夜樓分舵,多如繁星,又隱暗似謎。故此,如果要及時營救小女,惟有拿到九星焰火,引蛇出洞,問清魔窟位置。”


    迷霧頓消的曲弦歌,眸色一變,顫音出唇:“你說什麽?瑤兒被橙殺擄劫,處境極危!”


    瑤兒?


    驚慌之下,曲弦歌一聲昵稱,引來三人齊望,分別是:挑眉的穆吟風,眯眸的鳳離歡,雙臂交抱的納蘭寒。


    自知失態,幹咳一聲,曲弦歌返回棋桌處,麵迎納蘭寒。


    “絕王,雲將軍對我恩重如山。如今,他愛女遭受災難,陷於危境,我決不會置身事外。”


    麵色陰沉,納蘭寒冷聲問:“賢王言外之意,要棄結盟於腦後,倒戈相向,逼迫本王交出九星焰火?”


    “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雲將軍對我恩重如山,若我過河拆橋,試問絕王一聲--”


    淡笑染眸,曲弦歌不置可否:“這般忘恩負義的我,你會選為盟友嗎?如果會選,豈非冒險?”


    “而,就拿結盟來講,賢王府與雲府,親如一家。雲府劫難,就是賢王府劫難、弦歌劫難。”


    “我遭遇劫難,絕王身為盟友,卻漠然置之。如此一來,棄結盟於腦後的,似乎是絕王吧?”


    曲弦歌話音入耳,納蘭寒的臉色,猶如調色盤似的,由青轉綠,由綠轉紫,再由紫轉黑,不斷變化。


    最終,納蘭寒臉色不僅回歸正常,更開懷暢笑:“重情重義,賢王這個盟友,本王果真沒選錯。”


    曲弦歌拎壺,給納蘭寒桌前瓷杯,續添茶水:“也就是說,絕王願意借出九星焰火,化解雲府與弦歌的劫難了?”


    “賢王,你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身為盟友的本王,怎能不借九星焰火呢?但--”


    端杯,啜一口曲弦歌續添的茶水,納蘭寒補充未完話語。


    “請賢王耐心的等上三個月,三個月一過,賢王要借的九星焰火,本王一定雙手奉上。”


    納蘭寒此語,落入穆吟風雙耳內,無疑是挑釁。


    九星焰火,他們拿來救人的,並非觀賞。三個月之後再借,借來幹嗎,借來給雲小姐收屍?


    右臂一伸,指戳納蘭寒鼻梁骨,穆吟風聲冷如冰:“納蘭寒,敬酒不吃,你執意吃罰酒是嗎?”


    “主子至所以禮借,正因曲弦歌與你結盟,而他與雲府關係非同尋常,不想曲弦歌為難,也不想雲將軍歉疚。”


    “對於主子禮借,你冥頑不靈,惡意戲耍。那麽,自種苦果的你,就別怨我們先禮後兵了。”


    語罷,穆吟風衣袖一卷,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多出了十枚金針。


    金針亮出一瞬,桃花眸魅笑盎然,豔容卻籠罩煞氣的鳳離歡,亦奏響了不疾不徐的天籟音。


    “納蘭寒,前一段時間,清月公主納蘭舞忽然病倒,痛如萬刀穿心,你一定冥思苦想,也沒找出答案吧?”


    “砰”一聲響,茶杯重放桌麵。


    納蘭寒站起了身,雙眸怒瞪向鳳離歡,咬牙切齒:“原來,令舞兒劇痛纏心的源頭,是你!”


    “沒錯,罪魁禍首,的確是朕。想知道納蘭舞為何劇痛纏心嗎?而,她的劇痛纏心,能給朕帶來什麽好處嗎?”


    雖然是問,可不待納蘭寒回答,鳳離歡已經丟出答案。


    “納蘭舞劇痛纏心,是被施了攝魂針。攝魂針長什麽樣子,瞧一瞧朕的屬下指間所捏,你就認識了。”


    “攝魂針一旦刺入穴位,將控製中針者神智。屆時,隻要喊出中針者名字,其有問必答。”


    額頭青筋迸射的納蘭寒,雙掌握成了拳狀,指關節嘎嘣作響:“你對舞兒施攝魂針,有何圖謀?”


    “朕從納蘭舞的口中,問了一些什麽話兒,你沒必要知道。這一刻,你該知道的是--”


    “朕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條,識趣的借出九星焰火,日後能獲得回饋。第二條,攝魂針刺穴,神智被控製,癡傻的獻上九星焰火。”


    經過藥膳調理,內傷雖未痊愈,功力卻已恢複八成的鳳離歡,桃花眸盛耀出了嗜血光芒。


    “當然,選擇後者,你非但得不到回饋,更會痛嚐萬刀穿心。回饋與痛苦,哪一個有益身心,想清楚再挑。”


    納蘭寒手腕一翻,一柄軟劍出袖:“別人指的路,本王從不走。本王走的路,一向由自己劈開!”


    “朕鋪的路,絕王拒走,想要自己劈?也成,劈就劈吧,正好缺乏鍛煉,朕陪你一起劈。”


    “但,善意提醒一下,絕王劈的路,最好華麗美觀。如果醜不忍睹,令朕穢心汙目,那麽--”


    鳳離歡衣袖輕卷,花瓣飛落掌心,芬芳彌漫。


    “攝魂針刺穴,絕王獻上九星焰火後,將不會有機會醒來,賞到夕陽美景,而是屍骨無存,魂碎東崢!”


    鳳離歡魅笑聲落,太過擔心姐姐安危,耐性全無的某娃,吼聲如雷:“跟他廢話什麽?”


    端木旭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怒戳納蘭寒:“問你最後一遍,交不交九星焰火?要是不交,我把你大卸八塊!”


    被鳳離歡威脅也就罷了,居然還被毛頭小子威脅?這一口窩囊氣,納蘭寒豈會咽得下?


    軟劍一甩,冷光飛閃,納蘭寒道:“臭小子,本王先拿你開刀。”


    但,就在納蘭寒抬足,欲攻向端木旭的一瞬間,曲弦歌身影一旋,攔在了納蘭寒麵前。


    劍尖一揚,抵向曲弦歌喉嚨,納蘭寒眯眸:“曲弦歌,你當真要粉碎結盟,倒戈相向?”


    不閃不避,任由劍尖冷抵喉嚨處,曲弦歌眸迎納蘭寒,秀唇看似抿閉,實則內力悄傳音。


    --必須承認,雲思瑤身陷魔窟,我很想救她。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要粉碎結盟,倒戈相向。


    至所以攔你,是因為我清楚……


    鳳離歡的武功,深不可測。縱然你我聯手,恐怕也隻能勉強的,與鳳離歡戰成平手。


    更何況,鳳離歡那一方,還有一名屬下,以及青衣少年?


    鳳離歡的屬下,武功必定不會弱。至於那一名青衣少年,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其武功絲毫不遜色鳳離歡。


    如此局麵,一旦開戰,後果會如何?聰明如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多說,心中應該明白!


    冷瞪曲弦歌,納蘭寒亦啟動內力,單獨傳音--你言外之意,我該識趣的放下軟劍,任人宰割?


    --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成人之所不能成。


    納蘭寒,顧全大局,高展宏圖重要?還是為了顏麵,逞一時之勇重要?你自己權衡利弊!


    --好,曲弦歌,你贏了。


    劍尖抽離曲弦歌喉嚨,軟劍送回袖筒,納蘭寒推開曲弦歌,視線定格鳳離歡一張豔容。


    “焰帝,即便你攝魂針刺穴,控製本王心神,問上千兒八百遍,也是徒勞無功,得不到九星焰火。”


    “因為,暗夜樓的九星焰火,隔半年送一回,每一回僅送兩枚。往昔收到的九星焰火,本王已用盡。”


    “三個月後,半年期限到,暗夜樓護法會現身,對本王送上九星焰火。故此,焰帝要奪本王的九星焰火,隻能等上三個月。”


    退後,落座竹椅,納蘭寒補充未完話語。


    “以上一番話,焰帝必然不信。本王可以放棄抵抗,讓你攝魂針刺穴,以萬刀穿心痛楚,換取焰帝失望。”


    語罷,納蘭寒雙臂一伸,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勢。


    指尖輕彈,花瓣送回袖筒,將信將疑的望著納蘭寒,鳳離歡下達指令:“吟風,施針。”


    “是,主子。”身影似流星一閃,穆吟風抵達納蘭寒身側。


    瞅見穆吟風雙臂高抬,金針即將刺入頭部穴位,納蘭寒依然一動不動,毫無反抗跡象。


    鳳離歡知道,納蘭寒未撒謊,他的確用盡九星焰火。


    希望落空,桃花眸黯然,陰霾罩心的鳳離歡,再一次下達指令:“吟風,停止施針。”


    納蘭寒無九星焰火,對他施入攝魂針,又有什麽意義呢?


    與其留在賢王府,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倒不如去往神閣,與西珥齊製九星焰火,爭取早一日完成。


    “是,主子。”


    收起金針,心領神會的穆吟風,當即返回鳳離歡身側。


    苦歎一聲,鳳離歡輕拍雲皓軒肩頭,低語:“伯父,咱們走吧?”


    微點頭,雲皓軒回:“嗯。”


    但,就在幾人抬足,轉身欲走的一刹那,納蘭寒薄唇勾勒一抹笑弧,眸色意味深長。


    “焰帝,你要的九星焰火,本王雖無。但,本王卻有法子,令你今日黃昏之前,尋到它。甚至……”


    “本王還願意告訴你,何處綻放九星焰火,可以更快的引蛇出洞,及早救雲思瑤出魔窟。”


    毫無疑問,納蘭寒此言一出,成功留住了鳳離歡等人步伐。


    轉過身,桃花眸盯望納蘭寒,鳳離歡沒言語,默等下文。他知道,納蘭寒拋出魚餌,必有所圖。


    果不其然,麵迎鳳離歡,納蘭寒笑裏藏刀:“隻不過呢,樂善好施,並非本王一貫作風。”


    雙臂交抱,鳳離歡冷聲道:“廢話少說,開出你的條件。”


    “條件就是--”


    端杯,飲盡茶水。俊眸笑意加深,一字一句緩語的納蘭寒,開始反客為主,趁火打劫。


    “北焰國的國庫裏,那數不勝數的黃金白銀、奇珍異寶、靈丹妙藥,請焰帝賞賜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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