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婕兒手中的刀子劃破空氣,直直地往傅向晚的背部刺去。就在這千均一發的關鍵時刻,喬澤軒竟然出現了,他看到這一幕,眼眸放大,心跳停止,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冰冷凍結。


    “晚晚,小心--”他大吼出聲。


    然後已經容不得他再思考,隻見他飛撲上前,整個人覆在傅向晚的身上,將她緊緊地鎖在懷裏。而許婕兒隻感覺到眼前有人影一晃而過,她雖然從聲音已經辨認出來人是喬澤軒。她想要停住手上的動作,可是卻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動作了。


    “喬澤軒,你趕快走開--”許婕兒胸口驀地一疼。


    可是刀尖已經沒入了喬澤軒的身體裏,接著又深入一分,撕裂的疼自傷口處漫延開去,把喬澤軒的身體切割。他緊咬著牙關,額上的青筋突起,下巴線條緊繃,強忍著痛意,沒有吭出一聲來。而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滲出一層。


    他痛得隻好緊緊地抱住懷裏的傅向晚,雙臂的力量都快要把傅向晚抱得呼吸停止。傅向晚隻能一動不動地在他的懷裏輕淺的呼吸。


    鮮血自他背上的傷口匯集流出,順著刀刃滴落,染紅了他的淺色西裝,開出一朵豔麗的花朵,空氣裏開始彌漫出鮮血的腥甜氣味,刺激著所人的嗅覺。


    過了一會兒,喬澤軒覺得自己懷抱住傅向晚的力量過於強大,這才緩緩鬆開了手臂,這一過程都仿佛用盡了他一身的力氣。鬆開傅向晚後,他整個人就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傅向晚一得到自由,立即轉過身來,立即扶住喬澤軒:“你怎麽樣了?”


    “我還好……”喬澤軒說話的聲音都輕柔了起來,臉色開始失去血色,一臉的冷汗,“你呢?怎麽樣?”


    “我沒事,一點都沒有。”傅向晚搖頭,表示自己很好。


    “你沒事就好。”喬澤軒心中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到剛才那危險的畫麵,他的心又開始發緊。


    傅向晚潔白的眉心緊緊一蹙,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化得如此之快。許婕兒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麽下一秒變就對她舉刀相向,而喬澤軒飛身過來救她。


    她腦子裏淩亂了,喬澤軒不是不愛她嗎?為什麽還要舍命救她?是想讓她欠他什麽嗎?人情債最難還清。


    “婕兒,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用殺我?”傅向晚抬頭看向已經嚇傻的女孩。


    許婕兒看著喬澤軒身後插著她剛才握著的那把刀子,還有一地的鮮血,整個人都茫然了,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一樣,一個勁兒的搖頭,後退,擺手:“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婕兒……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傅向晚是心痛又是難過。


    “她會不會像我媽那樣,刺激過度而神智不清了?”喬澤軒一句話提醒了傅向晚。


    “如果真是這樣,又是人間悲劇。”傅向晚輕閉了一下眸子,她怕就是這個,如果治不好,那一生就毀了。像許婕兒這樣年輕的女孩更是如此。如果她不愛得這麽瘋狂和執著,那麽她的人生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會更加的美好。


    一念佛,一念魔,可就是這一念這差,毀了這本該好美好的一切。


    傅向晚看著已經語無倫次的許婕兒,暫時沒有去管她。而是對喬澤軒道:“你等我去叫醫生。”


    “晚晚。”喬澤軒眉峰緊蹙著,不曾鬆開,一把抓住她的手,“別離開我。”


    “你這樣下去會把血流光的。”傅向晚心中也是焦急萬分,她看著一直縮在床尾的許婕兒道,“婕兒,快去叫醫生。”


    “不……不是……我……”許婕兒還在那裏念叨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沒有從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中走出來。


    “許婕兒,你看清楚,這是喬澤軒,你若再不去叫醫生來,他會死的。以後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傅向晚用喬澤軒的死來威脅和刺激著許婕兒。


    果不其然,許婕在聽到喬澤軒會死的消息後,整個人又凝神起來,瞳孔收縮,從渙散到有焦距。她看向受傷地喬澤軒,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急步上前,跪在他的麵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喬澤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死,千萬不能死。”許婕兒的淚水紛紛出逃,淚濕衣邊。


    “那快去叫醫生。”傅向晚催促著她抓緊時間。


    這邊喬澤軒又緊緊地抓住好的手,力大到她無法去掙脫開來。


    “好,我馬上去。”許婕兒抹了一把淚,然後自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病房外跑去。


    “喬澤軒,你感覺還好吧?”傅向晚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地上的血越來越多。


    “就是疼。”喬澤軒忍著一口氣,說話的聲音都很輕柔。


    “不疼的話就慘了。”傅向晚道,目光落在好的臉上,“你剛才不衝過來不就不疼了。”


    “剛才那麽危險,我怎麽能不衝過來。況且我不疼的話,你也會疼,你是女孩子,怕疼,也怕身上留疤,我是男人,我不怕。隻要你是好好的。”有多久了喬澤軒都沒對她說這樣感性的話了,“如果你出了事,我媽又該哭死了。為了我媽,我也不能讓你受傷不是嗎?”


    “喬澤軒,其實我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傅向晚不想在他們分手後欠他的人情。


    她先是欠了談希越的情,現在又欠了喬澤軒。


    “你沒的欠我,是我把這麽多年欠你的還了一點,我今後還要加倍的還。”喬澤軒扯了扯唇,唇色蒼白無色。


    “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傅向晚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麵的話題。


    這時有雜亂的腳步聲傳過來,門被打開,醫護人員匆匆地跑了進來。


    “傅醫生,你讓讓。”有護士對傅向晚道。


    傅向晚起身想要離開,喬澤軒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不要離開我,在我身邊陪著我。”他渴望的眼神乞求在看著她。


    傅向晚怔了怔,終究還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點了點頭。


    醫護人員將喬澤軒從地上抬直來,趴放在推床上,然後就推了出去,站在旁邊的許兒看著地上一灘鮮紅的血,如最最嬌豔的玫瑰花綻放一片,紅得刺目而暈眩。


    她緊緊地咬著唇,將手放到了嘴裏咬住。直到現在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錯手將喬澤軒刺傷的事情。她明明要替自己那可憐的寶寶報仇,明明刀子是對準了傅向晚,為什麽受傷的卻是喬澤軒?為什麽?


    喬澤軒被送到了急救室外。按規定傅向晚是不能進去的。


    “我在外麵等你。”傅向晚伸手去撥他的手。


    喬澤軒卻緊緊地握住,十指交扣,親密無比,怎麽樣也不肯鬆開:“晚晚,我怕我這一進去後就再也看不到你,看不到我媽了。”


    “不會的,你別胡說!”傅向晚低斥著他,臉色微白,“你會好好的,所以要節約搶救時間,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晚晚,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再也沒有機會對你說我其實一直都很在乎你,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喬澤軒將她的手拉以唇邊,細細地親吻她的指尖,感受著她的溫度,“晚晚,如果你不死了,我媽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照顧她,就對她說我出國了,歸期不定,能拖一日是一日,我不想她老人家傷心。晚晚,可以嗎?”


    他言詞懇切,讓傅向晚不如何是好。


    在搶救中,任何意外都會發生,況且喬澤軒這一刀挨得有些深,隻怕會傷到什麽要害。傅向晚卻搖頭:“喬澤軒,你不會幫你的,你媽還等著你,你是她的一切,不要讓她痛苦,也不要讓我失望。”


    “好,我聽你的話。”喬澤軒這才緩緩鬆開了手,目光卻一直留停在傅向晚的臉上,不移不動,深情凝視,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不見。


    這時候許婕兒也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她上前抓住醫生的醫袍一角:“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澤軒,他不能死,不能!”


    “小姐,請肅靜!”護士將她與醫生隔離開來,“我們醫生會盡力了,你不要再耽誤搶救時間。”


    急救室的門緊閉,許婕兒看著合上的門,雙手貼在門板上,仿佛想透過這門看到裏麵的情況。


    傅向晚也上忐忑不安,她看出來喬澤軒傷得很重,而許婕兒是用盡了力氣,看來她真是要致她於死地。可她現在卻沒有心思去問她為什麽,隻是想祈禱上天不要讓喬澤軒有事,雖然他們無緣在一起,但是他還有一個生病的母親需要他照顧,而他也是宋芳菲堅持活到現在的唯一支柱。誰也離不了誰。


    此時前方來了兩名警察,步行到傅向晚的麵前停下了腳步:“請問你是傅向晚小姐嗎?”


    “是,我是。”傅向晚自休息內站起來,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兩名警察。


    “傅小姐,有人舉報你昨天在成都路藍調咖啡廳外的撞到了一名叫許婕兒的孕婦,而且已經有證人,還有人發來了視頻,所以麻煩你配合我們回一趟警察做調查。”警察看出她的疑惑,解釋著。


    傅向晚聽後隻是淡淡的一笑:“好。”


    而許婕兒也聽到警察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轉過頭來,目光看著依然淡然從容的傅向晚,好像一點也不慌張或者害怕,很是坦然地麵對著一切。


    看到這樣毫不在意的傅向晚,想到自己被傅向晚撞掉的寶寶,還有全心全意護傅向晚周全的喬澤軒因此而受傷,許婕兒是心中怒火一燒,幾步來到警察的麵前:“警察,我就是當事人許婕兒,就是她傅向晚存心故意撞到了我,我可憐的寶寶才流掉了。醫院有流產證明。這種心腸如此歹毒的女人,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查辦,讓她關個一年三載,我的寶寶才可以瞑目。”


    許婕兒已經走火入魔,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傅向晚的身上,把所有的罪名也強扣到了傅向晚的身上。


    “婕兒,你就這麽恨我嗎?”傅向晚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笑,看著那個美好的許婕兒已經扭曲了靈魂。


    “是,我恨你,恨得不你去死!”許婕兒的眸底全是無邊的恨意,“為什麽去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寶寶,還有澤軒,他為你受傷,你怎麽可以活得這麽自在?”


    “許婕兒小姐,醫院裏請不要大聲喧嘩。有什麽事,和我們回警局說清楚。”警察如是道,“傅小姐,走吧。”


    然後傅向晚和許婕兒都隨警察去了警局。


    傅向晚和許婕兒是分開靈的口供,警察看了口供後道:“傅小姐,你說你不是故意的,但現在當事人許小姐卻說你是故意的。她說她和你的之間有很複雜的私人恩怨,你她懷了你男朋友喬澤軒的孩子,所以懷恨在心,因此才會開車撞她,就是想除掉他他們母子。而且還有其他人證可以證明是你撞到了她,發來的視頻也顯示你撞上了許小姐。所以傅小姐,你還有什麽話需要說?”


    傅向晚輕扯了一下唇嘴,她還有什麽話要說?她說的話他們會相信嗎?人證,物證,都對她不利,她是不是已經被他們在心裏判了刑?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故意的。”傅向晚聲音清冷無波,姿態依然從容淡漠。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說我是故意的?”在警局另一邊錄完口供出來的許婕兒就聽到傅向晚這麽說,怒氣升騰而來。


    “我並沒有這麽說。”傅向晚沒有去看站在邊的許婕兒的麵目是如何的猙獰,她的心卻已經冰冷,沒想到一直想好好保護的許婕兒竟然是傷她最深的人,是她太過相信他人,還是太過善良,“你如果要這麽想,我也攔不住。”


    “傅向晚,撞了人,讓我流產,你還有理了,委屈了?那我委屈又向誰說?”許婕兒冷哼道,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把傅向晚當成了殺人凶手,無論傅向晚如何時說如何做,她都覺得憎惡,“虧你還是醫生,救死扶傷,現在卻成了劊子手,你有什麽資格當醫生?”


    “警察同誌,我想安靜一下可嗎?”傅向晚已經不想和許婕兒多費口舌。


    警察看著氣焰囂張的許婕兒,還有她說話的分貝過高,也有些不悅:“許小姐,這裏是警局,不是茶館,嚴肅點!”


    “許小姐,你已經錄完了口供,可以回去了。”


    “我不走,我還想起一些細節沒說清楚。”許婕兒就是想在這裏看看傅向晚會不會被拘留。


    這時候從外進來的一位特別陽剛正氣,濃眉大眼,氣質冷硬的男子,仿佛一把出鞘的絕世好劍,鋒利冷銳。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那過於清冷的氣息如劍氣的冰然。


    “梁局好。”有人恭敬地稱呼著他。


    男人輕點了一下頭,銳利的目光輕掃了一圈後停在了一直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的傅向晚身上,她低眉斂睫,神情淡然,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她沒有關係。


    而傅向晚卻沒有看到進來的梁韻飛,他收回目光便往樓上而去,剛坐到沙發內就對身邊的秘書道:“去探聽一下那位叫傅向晚的小姐出了什麽事。”


    “是。”


    沒一會兒,那秘書就上來,把大致的事情對梁韻飛說了一下:“梁局,事情就是這樣的。”


    “撞到了人,沒死就好。”梁韻飛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


    “梁局,你好像對那位傅小姐挺上心的,不會是你的意中人吧?”小秘書和梁韻飛開起了玩笑。


    “看來你挺閑了,要不我安排你些事情做?”梁韻飛扯動唇角,眉峰上挑。


    “梁局,我忘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完,我就這去忙了。”小秘書笑了兩下,然後便主退了出去。


    梁韻飛掏出手機,撥了談希越的號碼:“老七,傅向晚在警局,你有時間就過來一下。”


    “她在警局?”那邊的談希越眉心微蹙,有些驚訝,卻雙隱隱不安,“她出了什麽事嗎?”


    “聽下麵的人說有人舉報她撞了人,而且是全孕婦,當事人和群眾都是證人,還有視頻為物證,所以如果沒有情況對她很不利。”梁韻飛頓了一下,“如果沒有人保釋她,可能會被拘留。”


    “我知道了,我馬上來。”談希越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他受傷而耽誤下的工作本來想趁早補上,沒想到傅向晚竟然出事了。他隻得放下工作,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就飛奔出辦公室。


    沒有多久,他便開到了警局,急急地停好車,便小跑進了警局。


    談希越一進去,目光掃過整個辦案大廳,很多快就鎖定了傅晚的身影,一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傅向晚的身邊。他俊挺頎長的身影就投映到她頭頂,把她整個人覆蓋住。把她的臉隱沒在灰暗裏。


    而低著頭的傅向晚就看到一雙鋥亮黑色的手工男式皮革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順著鞋尖移到他修長筆直的雙腿上……直到那張俊美惑人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眸底是不言而喻的焦急和擔憂。她明亮的水眸晃了晃,胸口有暖流注入,把她的心房圍得暖暖的。


    “你怎麽來了?”傅向晚拉開唇勾出笑,表示她很好。


    “我不來的話,你準備一直待在這裏嗎?”談希越低垂下視線,與她的目光相對,那話是責備又滿含著疼惜,“為什麽出了事情總不願意第一個找我?”


    “我想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所以想再等等。”傅向晚真的不是想太去打擾他,畢竟他有自己的事情,還要領導那麽大一個集團。


    “你乖乖等我來就對了。”談希越接下她的話,然後拉開了她身邊的椅子坐下去,一手輕搭在她的椅背上,有意無意地將她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裏,不讓她受到傷害,“警察,我是談希越,我想保釋她。”


    “談希越?”那警察抬頭看了看談希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飛越集團的總裁,談氏紅色家庭的天子嬌子嗎,今日一見,果真是氣質非凡,“七少,請問你和傅小姐的關係。”


    “是親人,也是愛人。”談希越回答得流利。


    既是親人,又是愛人。好溫暖而又甜蜜的稱謂。


    傅向晚的心湖輕輕蕩漾,他已經把她擺在他裏這樣的位置了嗎?


    他側眸,對她溫柔含笑,另一隻手伸過去輕握著她的手,給她安定的力量。


    “好,我這就給你辦一下保釋手續。”警察開始辦理,剛才梁韻飛的秘書已經下來打過招呼了,說隻要是談七少來保釋傅向晚,一定開綠燈,“好了,請七少在這裏簽字。”


    談希越接過警察手裏的笑,在簽名那欄,勁筆急書,龍飛鳳舞地寫下大名,那“談希越”三個字蒼勁有力,一筆一畫充滿男人的力度。


    “這樣好了嗎?”談希越把簽好名的本本還給了警察。


    “好了。”警察瞄了一眼,“傅小姐,你現在可以隨七少離開了。”


    “走吧。”談希越看著她姣好的側臉。


    傅向晚抬眸,與他對視,抿了抿唇,他將大掌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頭上:“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任何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傅向晚清澈的眸子裏笑意漸染,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


    “好像害怕的人是我。”談希越到是自嘲一笑,隻要是牽扯到傅向晚的事情,一直淡定從容的他就會滋生出一絲的害怕,“你倒說說你為什麽不怕呢?”


    “因為你說過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總會在我身邊,我相信你,無比的相信。”傅向晚才會那麽安靜地坐在那裏,不哭不鬧,好像一個局外人,“還有人問心無愧,那我還有什麽值得好怕的?”


    “說得對,有勇氣的乖女孩。”談希越唇角的弧度加深,目光裏閃爍著讚賞的光芒,“我們走吧。”


    傅向晚點點頭。


    這在這個時候,再一次出來的許婕兒看到談希越出現在了這裏,自然能感覺傅向晚被拘留的事情應該有了轉機。


    “警察同誌,她是殺人凶手,怎麽能放她走?那我的寶寶不是白的犧牲了。如果你們不把她關起來,我不服!”許婕憤恨地咬牙,然後將目光落到了談希越的身上,“傅向晚,有強大的後盾難怪剛才說話底氣十足,什麽不是故意的,你以為你一句就可以平安無事了,還有談七少,不要以為你家有錢有權,就可以支手遮天,把一條人命給說沒有了,就可以離開了。”


    談希越看到許婕兒就明白了一切,原來是她報的警?


    談希越笑容溫溫,隻是眼底流光飛轉:“警察局好像不姓談。我所有的手續都合格,為什麽不能離開?”


    “七少你要走,我自然是攔不住。但傅向晚她殺了我的寶寶,一命抵一命,她不能走!”許婕兒就擋在傅向晚的身身,她的身高比傅向晚矮一些,需要微仰著頭。


    “她是不是有罪需要法官來定,你又憑什麽說她是殺人,需要一命抵一命?”談希越笑她的幼稚,“你不要她走,難道警局又是你家開的?還是你在質疑警察局的辦事能力?”


    此話一出,警察同誌的臉色就黑了起來,冷警告著許婕兒:“我們警察辦事不需要你來指手劃腳,你再在這裏理取鬧,我們會以你妨礙執法人員辦案為由把你拘留起來。”


    許婕兒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不甘願的讓行。


    談希越牽起傅向晚的手大步離開,長臂輕纏著她的纖腰,將她無形的護在懷裏。


    許婕兒也跟了上去,在傅向晚和談希越要上車前,許婕兒用盡了力氣道:“傅向晚,你會有報應的。”


    傅向晚看著許婕兒,也把她眼裏的恨一起收下:“婕兒,你寶寶沒有我也很難過,你恨我怨我也不會少一塊肉,可是你也要保持理智,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想害你的人,不能讓真正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否則你會受到第二次傷害。”


    許婕兒冷冷一笑,對傅向晚的關心嗤之以鼻:“傅向晚,不要再用你那無辜的眼神,還有超高的演技來欺騙我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對你信任無比的許婕兒,以前的那個婕兒兒已經死了。”


    “是的,以前那個許婕兒,我的妹妹已經死了。”傅向晚的眼底浮起細碎的晶瑩,染上心痛的悲傷。


    她的腦海裏出現曾經那個單純的,活潑的,擁有甜美笑容的許婕兒。


    那個模樣已經離她很遠,模糊了,看不見了。


    現在胸口空空的,徒留的是悲傷的在心窩的地方。


    談希越看到她的眼裏有無數的疼惜,還有失望,曾經那麽美好的一切在此刻變成最最鋒利的一把利刃,直刺傅向晚的心髒。這比刀子刺進她的身體裏還要疼,她的靈魂已經受傷了。


    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肩:“上車吧。”


    傅向晚點點頭,坐進車裏,再也沒有去理會許婕兒那些刺人的話。


    “這一次又是誰告訴你我出事了?”傅向晚知道他的人脈廣,消息靈通,“我想應該是梁韻飛。他是警察局副局長。”


    “真是聰明。”談希越讚美她。


    “我若是聰明,就能算出許婕兒會有這樣一天,我應該早早的阻止,不讓她走偏。”她支著頭,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你總是為別人想太多,可你有沒有替自己想想,為我想想?為什麽每一次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都是最後個知道。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這麽不可優生信任,還是在你的心裏連一絲位置都沒有?”談希越的語氣裏帶著歎息。


    傅向晚知道自己又一次忽略了他,縱然他是那麽的全心全意的付出。


    “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談希越將車開到了臨時停車的路邊,側坐著看著她,是那樣的無奈,“晚晚……你說我要拿你怎麽辦?才能讓你完全的信任我。”


    這個光芒四放射的天之嬌子在愛情的麵前還是成了一個凡人,在她的麵前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也放下了身段走進了她的世界,隻為能和她相守。


    傅向晚黑白分明的眸子水光蕩漾,無辜而柔弱,像是受傷的小白免一樣。她咬著唇,搖了搖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夠好,是我做不到。就是因為你做得太好了,而我不夠好,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總有一點小事就麻煩你,不要成了你的負擔,不要讓你分心……你懂我的心情嗎?”


    她的眼角閃爍著淚光,眼眶紅紅的。


    談希越長臂一伸,將她狠狠地摟在懷裏,埋首在她的頸窩裏,深深地吸納著屬於她的獨特的迷人馨香。


    下一秒,傅向晚隻覺得眼前快速地閃過一張極速放大的俊臉。然後就感覺到談希越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他的唇很軟,微涼……


    談希越的長指扣住她線條美好的下巴,不容她的逃避,讓她承受他親吻,他的吻溫柔裏帶著霸道,在她的唇上掠奪著她的美好,他的吻仿佛帶著催人入醉的魔力,她抗拒不了她的熱情,跟隨著他的吻而回應著他,綿密,雋永,深長,四片唇像是花間嬉戲的蝴蝶,你追我趕般,隨著他的起伏而起伏。


    傅向晚的手不自覺地摟摟住了談希越的頸子,兩人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他的唇叩開她的牙關,長舌直入,與她的舌糾纏飛舞,一分一秒也不願意開分。這滾熱的吻,讓心跳失去了頻率,身體開始發燙,大腦開始空白,就連動作都定格了,一種異樣的情愫自他們相吻的唇上擴散到全身,靈魂飛出身體。


    當供氧不足時,他才才依依不舍地分開,被彼此口液滋潤過後的唇瓣越加的鮮豔嫣紅,比怒放的玫瑰花還要美麗,越發地誘人萬分。


    得到自由的傅晚貪婪地吸著空氣,才發現自己和談希越緊緊地貼在一起,男人的那處抵著她。她的本來就紅紅的臉蛋像是要滴出血來。


    談希越則風輕雲淡的看著她此刻誘人的模樣,仿佛刻意地在她的身上壓了一分,傅向晚紅著臉推了推他:“談希越,這裏可是在外麵,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你可別亂來!”


    “那你的意思是在家裏,在黑漆漆的夜晚,在沒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亂來了?”談希越故意扭曲著她話裏的意思。


    “談希越,你別玩文字遊戲。”傅向晚往後縮了縮。


    可是談希越的大手卻放在她的纖腰上,她不但沒有和他分開,並且貼得更近了:“那你說說怎麽才不是亂來?”


    “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傅向晚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他的笑看在她的眼裏格外的使壞,“少給我裝傻。”


    “那好,我不亂來,我指定地點來。”談希越的軟溫的舌,像一隻羽毛,撓癢著她的耳朵,把熱氣吹進去,讓傅向晚好不容易降溫的身體又熱乎了起來。


    傅向晚害怕地動了動身體,談希越卻在她的瑩白柔嫩的耳垂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放……放開我……”傅向晚真心怕談希越會忍不住,“談希越,我絕對不會玩婚前性行為,而且還是車震。”


    “那你的意思你還是一隻純純的小玉兔?隻會屬於我的小玉兔?”談希越笑了笑,眸光閃了閃,長指挑起她垂落在胸前的那抹長發纏繞在指身上。


    “我有說什麽嗎?”這一次換傅向晚裝傻了。


    “別動,我隻是想讓你感受一下它想你好久了,並不會真的傷害你,隻會疼愛你。”談希越溫柔無害的笑間傅向晚漸漸放鬆了下來,傾聽著他的心跳聲,“我會等你,等到你接受的那一天。”


    溫情散去,傅向晚和談希越才坐好。


    傅向晚簡單地說了一下今天喬澤軒受傷的事情。


    “喬澤軒替你擋了許婕兒那刀?”談希越看著前方,“去醫院看看吧。”


    然後他們就去了醫院,喬澤軒已經從急救室裏出來,轉到了高級病房裏。


    “我在外麵等你,你去吧。”談希越並不想與喬澤軒正麵相對,並不是怕了他,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傅向晚一個推開門,進去,喬澤軒是醒著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色灰白,這一刀讓他元氣大傷。


    “你來了。”喬澤軒看著傅向晚,目光溫柔似水,柔情深種般,這樣的眼神,在他們交往之初,她曾在他的眼裏看到過,“我以為你走了。”


    “我有點事出去了一下。”傅向晚沒有告訴他她是去了警察局,“醫生怎麽說?”


    “晚晚,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麽開始的嗎?”喬澤軒沒有回答她,而是遙想著過去。


    傅向晚卻斂下了濃密的羽睫:“那久的事情還想它做什麽?沒有意義了。”


    “怎麽會沒有意義?”喬澤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我現在還能說出來,那一天是那一年冬天最冷的一天,大雪飛舞……”


    喬澤軒開始回憶起他和傅向晚情的那天。


    深冬早晨,大雪紛飛,昏黃的路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寒意逼人,凍得人臉鼻通紅。


    傅向晚在醫院值晚班的早晨,剛走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一襲黑色的大衣的喬澤軒筆直而立,肩上,發上都落滿了雪花,英俊的麵容失去了血色,薄唇已經凍得沒有了青紫。


    這是傅向晚認識喬澤軒後第一次單獨見麵,以前每一次見麵都是他帶著生病的母親來醫院看病。


    “下班了。”喬澤軒見到傅向晚,就抬腳迎了上前,可是雙腿傳來了麻木的鈍痛,讓他跪倒在雪地。


    “你怎麽了?”傅向晚急忙上前,扶住他。


    “沒事。”喬澤軒忍著腳上的麻痛感,順勢坐在了地上,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紙袋和一杯豆漿塞到了傅向晚的懷裏,“這是福記的小籠包,趁熱吃吧,別餓著了。”


    傅向晚看著自己懷裏依舊溫熱的小籠包突然覺得被無比溫暖的氣息擁抱,拂去了所有的風雪:“謝謝。”


    “吃吧,很好吃的。”喬澤軒年輕的臉龐是那樣的英俊耀目。


    “腳麻了吧,我給你揉揉。”傅向晚把小籠包和豆漿放回他的懷裏,然後取下了手套認真地替他按摩,“你在雪地站了多久?”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喬澤軒低垂視線,落到她白皙的臉上,如羽扇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暈出青色的暗影。


    “很重要很重要。”傅向晚沒有抬眸,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一個晚上。”喬澤軒淡淡啟口。


    傅向晚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而他笑著從紙袋裏拿出一個小籠包送到了她他的嘴邊:“來,嚐一口,非常好吃。”


    傅向晚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墨黑的一片,深不見底。她沒有拂他的麵,張開小口輕咬了一口,香味與熱氣頓時在彌散開來。


    “好吃嗎?”他問她,手上還有一大半她咬剩的小籠包。


    “嗯。”她輕點著頭,準備繼續替他揉腿。


    喬澤軒把那剩下的小籠包送到了嘴裏,一點也不介意她吃過,還是副很滿足美味的樣子:“的確很美味。”


    這話讓傅向晚耳根浮起了燥熱,紅了嫩白的臉蛋。她羞澀地微咬著紅唇,失去了言語。喬澤軒卻在這一刻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裏,附耳在她的耳邊輕語,仿佛輕柔的羽毛:“向晚,讓我做那個天天給你送小籠包的男人吧。我們交往吧。”


    傅向晚好半晌才羞澀地輕點了一下頭:“好。”


    她的話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喬澤軒聽清楚,喬澤軒的俊臉揚起陽光般的笑容,一把抱起傅向晚,在雪地上打著圈,仿佛兩隻飛起的蝴蝶。


    喬澤軒從那時的回憶拉回現實,而傅向晚卻微別開目光,似乎不願意去回憶曾經,畢竟那些美好在感情變質後會變成最最殘酷的記憶。


    “晚晚,你真的想了嗎?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喬澤軒的言語中,透著無限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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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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