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走來兩名鏢師,背後都背著長刀,隻對老者說了一個字,“請!”老者不再和陳蓮說話,轉過身去,對身後的十幾個人,說了幾句。


    陳蓮聽不懂老者說什麽,顯然不是中土語言,卻又從未聽過,也聽不出是哪裏話。老者說完後,突然轉身,將手中鐵拐杖劈頭打向陳蓮。


    老者帶了十幾個人過來,陳蓮心中清楚,他的來意不善,但沒想到老者會突然之間便對一個女人動手偷襲。陳蓮急忙向旁閃身,才堪堪避過,鐵拐杖打在地麵青磚之上,青磚立刻四分五裂。


    陳媽本要帶著陸劍風回屋休息,見這十幾個人來到,才停下腳步,守在一邊。此刻動起手來,陸劍風驚呼一聲,陳媽才回過神來,忙帶著小少爺向內堂跑去。


    與老者同來的十幾個人全從腰間拔出一模一樣的兵器,是一柄長刀,刀身極窄,看上去刀不像刀劍不像劍,顯然不是中土兵器。其中兩人與鏢師交上了手,其餘的衝入靈堂,頃刻間就將幾名丫鬟殺死,追趕陳媽和陸劍風來到後堂。


    陳蓮退至牆邊,將牆上長劍拔出,與老者動起手來。老者的鐵拐杖揮動起來帶著風聲,陳蓮與他兵器相撞,覺得手臂發麻,知道對方內力不俗,硬碰的話絕不是對方敵手。


    劍是兵器之皇,但絕不是硬碰硬的兵器,陳蓮將劍法的靈活及變化施展出來,與老者纏鬥。


    陳媽剛剛帶著陸劍風跑到後堂,就被人追上,對方說著些讓陳媽聽不懂的話,劈頭一刀斬下。好在前院的打鬥聲驚動了後院的鏢師,從後院趕來十幾個鏢師。


    當先趕來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鏢師,手持一把鬼頭刀,替陳媽擋下了這滅頂之災。陳媽認識此人,他是鏢局的鏢師胡大力,剛剛三十歲出頭,陸威遠曾對此人有過救命之恩,他對陸家也是忠心耿耿。


    胡大力身後又有十幾人趕到,與這些黑衣人打在了一起。陳媽忙帶著陸劍風躲進後院的屋裏,緊閉房門看也不敢看。陸劍風在一旁嚷著要找媽媽,陳媽忙將他的嘴捂住,對他說:“少爺,不要吵,一會兒你媽媽和外麵的叔叔們就會來找你的!”


    陳蓮和老者打了十幾個回合,便已處於下風,老者的鐵拐杖運用得虎虎生風。陳蓮不敢與他硬碰,本就已經吃虧在先,加上自收到陸威遠死訊後的兩日幾乎米水未進,已經是咬牙堅持了。


    還未到二十招,陳蓮的長劍就被老者打落在地,老者將鐵拐杖一橫,打在了陳蓮的小腹上。陳蓮慘叫一聲,倒在了陸威遠的棺材旁,老者走上前去,一腳踏在了她的胸前,繼續逼問,“錦盒到底在哪裏?你把它藏在哪了?”


    陳蓮忍著劇痛,怒視老者,“我們根本就沒有藏那個錦盒,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老者腳上加力,伴著陳蓮的慘叫聲繼續逼問錦盒的下落。


    陳媽緊緊抱著陸劍風,外麵的每一聲兵器的磕碰聲和慘叫聲,都讓陳媽心驚膽顫。打鬥聲還沒有停止,房門便被人打開了,胡大力站在門前,渾身上下都是鮮血。


    胡大力眼中沒有一絲恐懼,隻有茫然,對陳媽說:“陳大姐,快帶著少爺跳窗走,千萬不要回頭!”沒等陳媽回答,胡大力便將房門關閉,手持鬼頭刀守在門前……


    這一夜,威遠鏢局慘遭滅門之禍,就連這座宅子也被一場大火燒得幹幹淨淨。第二天官府來人清理現場,找到了幾十具屍體,大火之後已經無法辨認死的都是什麽人了。


    官府出動了很多衙役和捕快,但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威遠鏢局的滅門案也就成了揚州城的一件懸案。


    這件懸案發生了十年後,在揚州城外的一個小漁村裏,一個和尚躺在河邊曬著太陽。這個和尚身材甚是魁梧,臉上黑黝黝地,一身僧袍破破爛爛,但卻十分幹淨,脖子上掛著一串掛珠,每一個都足有拳頭大小。


    和尚的身邊放著一個大葫蘆,這個葫蘆也比一般的葫蘆大上好幾倍,葫蘆裏裝滿了燒酒,和尚不時地喝上一口。在河邊不遠處,一個少年在那裏紮著馬步。


    少年雖然隻有十五歲,但眉目間卻可以看出十分英俊,身上也是一件舊衣服,衣服上滿是補丁,但洗得幹幹淨淨。和尚看了看少年,對著他大喊,“劍風,時辰到了,不用紮馬了!”


    少年看了和尚一眼,“師父,時辰還沒到,還差半個時辰呢!”和尚又對少年大喊,“老子說到就到了!”少年無奈地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和尚身邊,“師父,您老是不是酒又喝光了,讓我去給您老打酒啊?”


    和尚嘿嘿一笑,“你小子知道了還問,還不快去!”少年調皮地笑了一下,拎著酒葫蘆向村裏走去。


    少年來到村裏酒鋪,打了滿滿一葫蘆酒,從酒鋪出來後來到井邊,拔掉葫蘆的塞子,大口地喝了起來。喝了少半葫蘆後,少年滿意地抿了抿嘴,用井裏的水將葫蘆灌滿後,才回到河邊。


    和尚罵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打個酒都這麽慢!老子等你半天了!”少年也不答話,隻是微笑著將葫蘆遞給和尚。和尚喝了一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對少年說:“劍風,把老子教給你的全都施展出來,讓老子看看!”


    少年來到一棵大樹旁,縱身一躍,落在樹枝上,在樹枝上緩緩前行。一直來到樹枝的末端,才從樹上縱身躍下,和尚見樹枝上的麻雀未曾飛起,滿意地笑了笑。


    少年又再河邊施展一套掌法,掌掌生風,和尚看在眼裏不時地點點頭。掌法過後,少年撿起一支樹枝,施展一套劍法,雖然是用樹枝代替長劍,但依然施展地飄逸瀟灑。


    和尚也從地上撿起一支樹枝,對少年說:“劍風,老子和你對練一下!”說完與少年用樹枝拆起招來。兩人用樹枝過了一百多招後,和尚將少年手中樹枝打落。


    和尚很滿意地笑了笑,“劍風,你除了內力以外,其餘的都已經不在老子之下了!不枉老子教了你十年,我也算對得起你那死鬼老爹了!”少年正是十年前從威遠鏢局逃出來的陸劍風,和尚是陸威遠的好友,法號虛悟。


    虛悟綽號叫做醉羅漢,他曾帶藝投師少林寺,後因貪酒不守清規,被逐出少林。他所傳授陸劍風的內力、輕功和掌法全都出自少林,唯獨劍法是虛悟入少林之前就已經學會的。


    那日虛悟趕去揚州為陸威遠奔喪,雖然白天就進了揚州城,但貪酒多喝了幾杯,晚上才趕去威遠鏢局。正好遇到了逃出來的陳媽和陸劍風,得知威遠鏢局出了狀況,虛悟叫陳媽躲進客棧,他自己匆匆趕往威遠鏢局。


    虛悟來到威遠鏢局的時候,鏢局已經著起大火,虛悟衝進火海,喊了半天,也無一人回答。虛悟知道鏢局裏已經沒有活口了,後悔自己白天貪酒,就跟著陳媽和陸劍風來到陳媽老家的這個小漁村,將自己的功夫傾囊相授。


    陸劍風聽見師父誇獎自己,也很開心,對虛悟說:“師父,是您有意相讓,徒兒哪是您的對手!”虛悟哈哈大笑,“你小子少他媽拍馬屁!老子說你行你就行!還有老子問你,你學武是為了什麽?”


    陸劍風收起笑容,“自然是為爹娘和威遠鏢局上上下下的人報仇!”虛悟重重打了陸劍風一下,“老子告訴你多少次了!學武是為了要當少林方丈,這樣才能光宗耀祖!”


    陸劍風知道虛悟喝酒之後便總是會想起自己被逐出少林的事情,也隻好順著師父,“對,徒兒不小心忘記了!徒兒將來一定會當上少林方丈,當時候請您老來當少林的太上方丈!”


    虛悟顯得很滿意,“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弟!將來讓少林寺所有人都看看,老子教出的徒弟是不是比他們強?”說完虛悟哈哈大笑,晃晃悠悠地往回走,陸劍風也緊跟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村莊,來到一間草屋之內,在這裏見到十年前死裏逃生的陳媽。陳媽已經五十歲了,樣貌和從前無異,隻是頭上添了不少白發。


    陸劍風剛剛走進屋裏,就嗅到撲鼻的香氣,見桌上擺著雞、魚、白米飯還有一大壇酒。陸劍風走到陳媽麵前,“奶娘,今天怎麽有這麽多好吃的?”陳媽帶著陸劍風逃出威遠鏢局的時候,陸劍風已經有五歲了,多少還留有兒時記憶,所以陳媽對陸劍風的身世從未做過隱瞞。


    陳媽憐惜地看著陸劍風,“風兒,快去洗手,把你師父請進來!”陸劍風應了一聲,與虛悟兩人洗完手,在桌旁坐下。陳媽又將幾個小菜端上桌來,也坐在桌旁。


    陳媽對虛悟說:“大師,您的衣服我洗完晾幹了,一會兒給您拿過來,給您買了一壇燒酒,大師慢慢享用。”虛悟在陸劍風麵前總是老子長、老子短的講話,在陳媽麵前倒是多少有些收斂。


    “那就煩勞陳大姐了!”虛悟說完將燒酒開壇,為自己和陸劍風都倒上一碗。陸劍風一愣,忙對虛悟說:“師父,應該徒兒給您倒酒才是,這壇燒酒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虛悟不耐煩地搖搖頭,“老子最討厭這些俗套,老子喜歡給你倒酒就給你倒酒!還有你小子沒少偷老子酒喝,你當老子不知道啊?”陸劍風見虛悟一直都知道自己偷他酒喝,隻是從不說破,心中反而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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