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多少吃一點。”花悟寂拿了粥耐心地喂,“你要這樣過去太不合適了,打起精神來。”


    平時看自己稍有些累了就恨不得按在床上不讓起來,去上課總是睡到快遲到了才叫起床,梳頭化妝是能簡單就簡單。今天是真的起不來床了卻反倒要出去,梳頭化妝花了能有大半個時辰,坐的骨頭都疼,他也不來製止,依蘭一頭霧水。


    好容易被立春立夏攙著挪到馬車旁,卻見逐風追影兩人,打扮的都如同花似的,站在高頭大馬旁,早已經等著了。


    特別是追影,本就長的好,再一打扮,依蘭估計這要在路上走,回頭率絕對高。


    “怎麽才來,也太晚了吧。”兩人見依蘭的樣子都皺起了眉頭,“就這快躺下的樣子,再打扮也好不到哪去,何必折騰。”追影嘀咕,把依蘭扶上馬車。


    氣的依蘭翻了個大大白眼。


    花悟寂也過來了,得,要說麵若銀盤,膚若凝脂,吹彈得破,絕對不為過,就是稍顯惡心。“你用的是什麽粉?為什麽不給我用?”依蘭嘴裏鄙夷道,肚裏腹黑,‘難道三人要去選美?還是要去逛窯x子?那何必帶著自己呢?豈不累贅。’


    馬車出門,走的是平時很少走的街麵道路,且沒走多久就停了下來。“難道是?”依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瞪大眼睛盯著花悟寂。


    “嗯,這就是給你的驚喜,不過等等進去可不許哭,你這樣哭,我受不了。”花悟寂點點頭道。


    這是劉奎的家,不,應該說是劉奎和蓮蓬的家,他們將在這舉行婚禮。不過這隻是個普通的民居,實在不是王子,公府公子,侯府公子該來的地方。


    但是今天花悟寂竟然破例了,依蘭知道,這完全是因為她。


    “你,你不該去的。”淚水一下迷住了依蘭的眼睛。不過很快,霧氣散去,換來的是帶著笑意的明媚雙眸。“謝謝你。”


    “沒什麽該不該的,也不用謝,你高興就好。”話雖淡淡的,他卻很高興依蘭說話間已經有了精氣神。


    逐風他們下馬,院子裏的人已經齊刷刷跪到了地上,劉奎算是隱衛中級別最低的了,喝喜酒的除了同僚,親友外,都是些衙門裏低級的官員,學院的學子等。王子和他們之間有著遙遠的距離。


    等花悟寂把依蘭從馬車上攙下來,依蘭有些尷尬,拒絕了花悟寂的照顧,努力挺直脊背,跟在他身後往正廳去。這個小院和王府比起來實在是過於逼仄簡陋了,從大門進去,沒兩步就到了小小的正廳。花悟寂很自然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依蘭有心要站到他身後,卻見逐風親自搬來個椅子,放到花悟寂的旁邊。“依蘭,坐。”花悟寂招呼,甚至還攙了一把。


    裏麵一共也就四把椅子,等逐風追影坐定,其餘的人也就隻能站在旁邊看著,就這樣,還有很多人是在屋外的。


    劉奎和蓮蓬穿著喜服上來磕頭,蓮蓬沒有帶著蓋頭,他倆都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唉,你在我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必這樣吧。”花悟寂笑的十分隨和。“起來吧,看樣子是已經拜過堂了?看來我們是來晚了,錯過了最熱鬧的。”花悟寂對著依蘭笑道。


    蓮蓬從丫頭手中接過茶盤,親自端了過來,在每人身邊放了碗。花悟寂端起喝了口,笑道,“茶不錯。”


    “這是府裏帶出來的,特地預備著哪天小姐來了用的,沒想到。”蓮蓬沒說完又跪了下去,泣不成聲。


    花悟寂緊張地看了眼依蘭,見她依舊笑盈盈,鎮定自若,頓時高興了起來,“哎,今天是喜慶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給你們帶了個禮物過來。”說著從衣袖裏拿出塊牌子,“你家小姐在府裏寂寞,難得有你這樣要好的姐妹,常常去陪她說說話。”說著把牌子遞給蓮蓬。


    這是塊能夠出入六王府的對牌,平時府裏的人要出入王府需向管家福貴領取,隻有逐風追影阿龍阿成四大隱衛才會隨身佩帶,像劉奎他們,隻有當值那日才會去領取。


    擁有這個牌子可以說是無上的榮譽。


    兩人拿了牌子愣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謝六爺。”劉奎也跪了下來,他顯得很是激動,“琦兒,琦兒過來”向後招手,一個年輕羞澀的女子把一個不滿兩歲的孩子送到他手上。“琦兒,來,給六爺和夫人磕頭。”他顫聲說著,把孩子按到地上。


    小男孩十分漂亮,粉雕玉琢的,瞪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對麵坐著的大人們。聽父親讓磕頭,很順從的跪了下來。


    “六爺,這是琦兒,我的大小子,您看蓮蓬還小,剛進家門就要照顧這麽大的小子,實在是不方便,要不留在您身邊伺候吧。”劉奎因為激動,語速很快,眼神中全是期待,看不到不舍。


    依蘭愣了愣,給了花悟寂個詢問的眼神。


    “哈哈,你倒滑頭。”花悟寂像是很鬆了口氣,笑罵道。“依蘭倒是年長,不過你看她病病歪歪,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樣子,能照顧得了你家公子嗎?要不這樣,本王給你出個主意,讓追影照顧他,他有兩個小子和琦兒差不多大,也能玩到一塊兒去。”


    “是,謝六爺。”劉奎欣然接受,拉著蓮蓬重重磕了個頭,又去給追影行禮。


    依蘭就感覺身邊好多人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特別是劉奎的一些同僚,那羨慕的眼神就差恨不得吃了他。


    “對了,蓮蓬這名字不好,哪有成了夫人還用做丫鬟時的名字的。”花悟寂今天難得在外人麵前那麽多的話,且開口總是笑盈盈的,一改平時對人總是惜字如金,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你原名叫什麽?今天趁這機會,改回你的本名吧。”


    “蓮蓬從小在山莊長大,從不知道父母訊息,也沒有過姓名。”蓮蓬低著頭小聲道。


    “哦,那你以後就跟著依蘭姓秋。”說著回過頭看依蘭,“要不你給蓮蓬起個名字。”


    依蘭還在想著孩子的事,毫無準備,無限迷茫地“啊,哦,全憑六爺做主。”


    花悟覺露出個無限溫暖的笑臉,寵溺地拍拍依蘭的手,溫柔輕語,“是不是累了?再堅持下,等等我們就回去。”轉過臉,“以後就叫伊蓮吧,用伊人的伊,蓮蓬的蓮,和你家小姐同音不同字。”


    “謝六爺,謝六爺。”蓮蓬高興地熱淚盈眶,從此,她徹底告別了丫鬟的過往,堂堂正正成了官太太。


    “劉奎,前兩日本王也和追影商量了,以後你就換入他的麾下。”花悟寂斂了笑容,正色道。


    “是。”劉奎爽快答應。


    依蘭卻感覺到了不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花悟寂,換來他開心的笑容。依蘭意識到,花悟寂這是特意在為自己培植力量:把劉奎劃入追影麾下,那劉奎將直接為自己服務,而劉奎把兒子給了花悟寂也是在向他示忠,有兒子為質,自己永遠不會背叛。劉奎和追影是同事關係,而劉奎的兒子將和侯爺之子一同長大,那孩子從小培養的這份人脈,將確保他長大以後能有個別人無法企及的起點,擁有無限光明的前途。


    這就是他們的遊戲規則,也難怪旁人豔慕的眼神。


    想明白了這點,依蘭的臉上露出了不一樣的輕鬆笑容,向蓮蓬招招手,“蓮兒,過來。”


    蓮蓬上前幾步,跪在依蘭腳下,“小姐,昨天不該惹您傷心的,您今日應該躺著的,怎麽能起來呢。”蓮蓬是真心為依蘭擔心。


    斜了蓮蓬眼,毫不領情,“你家小姐好著呢,你少操心。有這份閑心還是多想想怎麽伺候你相公吧。”一句話把小夫妻倆人說的都不好意思起來。


    依蘭卻正了顏色,“劉奎,蓮兒可是我在這裏唯一的娘家人了,你必得好好待她,要哪天她來我這兒哭你欺負她,我可不答應。”


    “是,是,是。”這種丈母娘標準話術,劉奎也不是第一次聽,點頭如搗蒜,誠不誠心也沒人計較了,起碼樣子是積極的。


    “蓮兒,還有兩句話要囑咐你。”依蘭拉了她的手,“做了夫人就要打點好家裏,時時勸相公實心辦事,切不可持寵而嬌,任性妄為,給隊伍抹黑,讓六爺為難。”


    “是,我們會的。”倆人都點頭。


    “還有就是那句話:有多大的體麵,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當這個責任在哪天需要你承擔時,切不可退縮,承擔起劉府夫人的職責,是你的宿命。”依蘭語重心長,看蓮蓬懵懂,“也許你現在不明白,但記住它,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是,小姐,蓮蓬會記住的。”蓮蓬的眼裏又蒙上了薄霧,緊拉著依蘭的手,是難分難舍。


    花悟寂站起來,“依蘭累了,我們先走,讓他們也好鬧洞房。”


    也不便挽留,所有的人都簇擁著把花悟寂送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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